第19章 (2)

蝶茜每一日都有飛鴿傳書給慕容傾。

慕容傾每次看見那些字句仿佛能看到一條條人命在消失。每每狠不下心來,她便是想到自己還未出生的孩子,以及這三年的種種。時常能看見她一個人倚靠在窗邊,不曉得是想些什麽,神色悵然。此時,慕容衍即便是來尋慕容傾,也多半是不打擾的。

慕容傾總是很長時間才能夠察覺慕容衍的存在,對他抱歉一笑。

每每瞧見這樣的慕容傾,慕容衍眉頭緊蹙,道:“以你的功力,不可能察覺不到我在這裏多久。羽傾,跟我說實話,這些時*可是有按時服藥?”

慕容傾神色淡然,道:“藥太苦了。”

慕容衍神色轉作嚴厲,道:“這不是理由,羽傾。江珞即便是保住了你的性命,卻不可将你體內的毒素根除。他千叮咛萬囑咐你這藥是斷不得。你這般不愛惜自己,若是你在這樣任性,我便叫父王派人來将你帶回王宮去。這些事情你也莫要再參與了。”

慕容傾笑了,笑的雲淡風輕。配上她眼中的落寞,好似她是用煙霧做的一碰便散。許久,她眼中才有了落寞之外的情緒,定定地看着慕容衍,道:“你真的沒了我的親筆信箋,那些人會聽你的嗎?沒有我,宇珩,你要拿什麽與你的父親對抗,你要怎樣才能護得你自己周全。宇珩,莫要再天真了。在這別苑裏處處都可能是慕容翼布下的眼下,若是*日服藥,豈非是自投羅網?那時,我們三年的努力豈非是一朝散盡?”

慕容衍抿唇看着慕容傾。他知道,這若是叫慕容翼知道慕容傾身體狀況,很快這就會成為他要挾自己的把柄。

慕容傾為慕容衍倒了杯水遞到他的手上,道:“放心吧,我無礙。不過是有些疲乏罷了。不還有你們麽?我又怎會有事?”

慕容衍冷哼一聲,看上去滿不在乎,眼睛裏裝滿了擔心,道:“最好是。”

慕容傾為慕容衍的孩子氣莞爾一笑,道:“我身邊還有莫然。倒是你那邊的事情,陳則還有再三拒絕嗎?”

“一切安好。倒是這三年多來,雪姬扶持了不少自己人。”慕容衍嘆息,“如今,蒼國朝政被她把持,多半重臣死心塌地地為她做事。委實,是叫人無從下手。卻也并非是沒有法子。這幾日,我暗中見了不少老臣,皆曾是被雪姬罷免又提拔上來的。他們倒是滿口答應為雪姬扶持新主。而陳則,顧忌自己家人的性命已經将另一半兵符交給我。”

上好的玄鐵打造的虎符沉甸甸的,放在手中,冰冷沁入骨髓。

慕容傾笑的溫婉,目光卻如冬日那般寒冷,道:“雪姬假扮李太後,為了并非只是這天下。且還有殘雪、畫屏二玉,以及雲齊國的血符。若是有了這三樣東西,這天下怕五人再敢反抗她的命令。我已經叫人給她帶話,說着殘雪玉已經被雪谷谷主尋到,只可惜被內賊所盜。只可惜,她不曉得,這殘雪玉是何模樣。卻知道這殘雪玉是何人所偷。”

慕容傾笑的像只狐貍,慕容衍又忍不住啐了她一口,道:“你怕是早已知道雪姬的心思方才向父王請命來蒼鵲城。羽傾,你敢說,你從未對這三樣東西起過心思?”

慕容傾撫上左腕上的镯子,打開暗扣取下镯子遞給慕容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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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衍疑惑地接過镯子,偏偏是左看右瞧都沒有找出這镯子與方才他們的談話的關系。索性将镯子丢還給慕容傾。

慕容傾搖頭嘆息,道:“原來,連世子殿下都不識貨。”

慕容衍冷嗤一聲,道:“不過是個普通的玉镯子罷了。看着你素日裏寶貝的緊。莫不然,這是你蘭家的傳家寶?”

慕容傾反問:“宇珩,方才你拿了镯子那樣久,镯子可是有被你捂暖?”

慕容衍想也不想便搖頭。再看慕容傾的笑,登時恍然大悟。看着慕容傾腕上那并不起眼的玉镯,道:“這便是?”

慕容傾點頭,道:“人人皆以為殘雪玉是世間最為華貴的玉。怎會想到是藏在樸素之下的華貴。”她的目光若有深思地落在窗外閃過的那一道身影上。

品茶之間,慕容衍點頭。

慕容傾的眸子中透着狠戾,道:“我要所有人都知道,殘雪玉現世,雪公子現世。只有這樣,他們才會自相殘殺,才會為我們掃清世間所有的障礙。”

華貴之物并非華貴之容貌,卻可在朝夕之間被人當做利器,斬殺人于無形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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