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痛苦的低吼聲最終換來了他的踉跄狼狽,三個男生的力道死死桎梏在他身上,狼狽、痛苦、撕心裂肺的疼,他的心髒像被扯成了一片一片随後扔進了油鍋裏。

林校忽然不敢告訴他自己查到的那些東西。

但沈何西看到了他,頓時像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看到了自己依然有求生的希望,“怎麽樣?”

林校別過了臉,靜默片刻:“你是不是搞錯了,那個學校近兩年來,都沒有一個姓路的,更沒有你的路予寧。”

“老沈,你...是不是弄錯了。”

那會,林校對路予寧的好奇心到達了最高峰。

難道是——

“她是不是活兒特別好?”

腦中的話不經思考便說了出口,其餘兩人都傻愣住了。

傅景明其實也不确定他們兩個到底交往到了什麽程度,那個暑假他們每天都膩在一起,他只能在路予寧沒空陪沈何西的時候,聽着他一遍一遍的唠叨。

煩死他了。

兩道視線齊齊地望着當事人,紅暈漸漸爬上了沈何西的整張臉,男人握緊了酒杯,似意猶未盡,點了下頭。

“嗯。特、別、好。”

林校挑了下眉:“那就怪不得了。”

傅景明卻沒那麽容易糊弄,還想繼續問下去,沈何西已經站起來搖搖晃晃的往沙發上躺,“你們吃完了就走吧,我要睡了。”

讓他認清路予寧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傅景明也沒打算在今天晚上就要說服他,又在他家待了會,順手把垃圾帶下去,林校跟傅景明在樓下分開。

一個回家找裴瀾,一個回學校。

沈何西在房間又重新回歸安靜後,才把路予寧的對話框給翻出來,朋友圈不多,零星幾條大多與她職業相關,她一直都沒有找他,連一個句號都沒有。

只有他發過去的那條消息,孤零零的。

月挂懸月,沈何西翻出她一張照片,心軟的一塌糊塗。

明明當初說好畢業一起報考北京,他也傻的當真,但卻沒想到在機場的那句‘祝你前程似錦’居然是她的告別。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明知道前邊那個坑自己曾經掉進去過,但是在再一次面對她時,他還是會義無反顧且毫不猶豫的選擇走進去。

更何況,他從不覺得他們之間結束了。

只是鬧別扭,她生了很大的氣,妄想一個人結束這場關系。

沈何西連續一周的按兵不動,讓路予寧有了自己誤會他的錯覺,她為自己的斤斤計較而感到羞愧,像他那麽大度又包容的人,怎麽會為還年少時的愛情記到現在呢。

這一點自我安慰讓她很受用,這幾天緊繃的情緒也漸漸緩和下來,甚至她答應了晚上去跟路方白吃飯。

一個才走出校園未經過風吹雨打的小男生,在三番五次邀請她後,終于得到了同意。

路予寧不知道現在的小孩兒是不是嘴都很甜,一口一個姐姐姐姐的喊她,一點不生疏也不害怕,路方白長得也清秀又高,有人捧得話是能組男團出道了。

她每次看他那張吹彈可破的皮膚後,都不忍心摸自己的臉。

有些粗糙。

沒他那種一看就是像剛剝的雞蛋一樣,光滑、細膩、新鮮。

而且他還有一顆年輕的心。

周五晚上,路方白提前約好了網紅餐廳,等路予寧一下課就興沖沖地領着她去打卡,一路介紹,一路細致地體貼周到,到了餐廳沒等位直接被服務員領到窗邊就坐,菜單被對面男生遞了過來,路方白露出微笑:“姐姐,你先選。”

“再要一份一起看吧。”說着,路予寧又問服務員要了一份,視線掠過他時,卻見他臉上有點失望地味道,她頓了下,問道:“怎麽了?”

路方白很坦率:“我還想着能借口跟你一塊看呢。”他聳聳肩,“看吧,又浪費一次好機會。”

話太直白,反倒容易讓人接受。

再者,他們之間年紀相差過大,路予寧對他的包容度和忍耐力也一再降低,把他的話當玩笑,一笑而過。

本是小插曲,但聽在別人耳朵中就變成了最浪漫的小插曲,一個年輕女孩傾身而過,恰好聽到了這最無心的告白,回座後跟男友直呼,還特意只給他看:“那邊的小哥哥太會了吧,說那麽甜的話,我都受不了了。”

男友望了一眼,沒覺得有什麽,“說不定是姐弟呢?”

女人一旦被勾起心動來,是會不管不顧的:“怎麽可能!那雙眼睛裏滿滿都是愛啊!”

一番好奇言論勾得周圍四五桌人都在鄰鄰相望,想要看看這個能擁有甜言蜜語和年輕□□的女人到底是哪個幸運兒。

在這些人中也包括裴瀾,以及在她對面的...林校。

說來也巧,他們會在這出現純屬湊巧,裴瀾有個小妹妹是這家店的老板,新手開業總是希望過來人給她提點意見,而在這之中,裴瀾的事業做得格外強,她便成了小妹妹眼中巴望的那個遙不可及。

能在男人的世界裏分一杯羹的裴瀾,哪會是泛泛之輩,光談記憶力,她就有過目不忘的本事,順着目光看過去,裴瀾震驚了,戳了下林校,低聲道:“那個不是見東的女朋友?跟她吃飯的那個小夥子是誰?”

裴瀾眼疾手快,立刻拍了證據給裴見東發過去,林校心裏‘咯噔’了下,也沒閑着,跟她一樣拍照打卡,發給了還在手術臺上奮戰的那位沈主治醫師。

算算時間,他應該還有兩個小時下手術,不知道看到這個畫面又會怎麽樣?

沈何西這幾天的睡眠質量可以用慘烈來形容,對路予寧的思念積攢了八年,他卻連一個出口都找不到。

斟酌過後,他一直在想該怎麽拉近彼此的關系,才能讓她放下戒備,放下對他的誤解,只需要一個能讓他好好解釋的機會就行。

在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的情況下,他居然還有閑情逸致來想這些,大腦的活動量可想而知。

下手術時夜幕已沉,黑壓壓的十分潇肅,他在辦公室裏坐了一會後,四肢跟感官才慢慢從戰場回來,他才有心情看手機換衣服。

童思妍在下午給他發了消息,問他下個月沈父的生日他能不能趕回來,手指滑動他沒再回接着往下一條看,童思妍的電話搶先一步擠了過來。

“媽。”沈何西接聽後,輕聲說。

童思妍:“剛忙完?”

“嗯。”

“下個月你爸生日你回來趟。”童思妍頓了下,“不許找借口。”

“你跟父母還有隔夜仇?”

沈何西:“嗯。”

男人面色如常,辦公室只有他一個人,要穿衣服,就把揚聲打開,手上動作沒停,童思妍繼續道:“別跟你爸怄氣了,又不是小孩子,怎麽生起氣來沒完沒了的。”她笑了下,把事情敲定:“就這麽說定了,下個月記得回來,禮物就算了。”

根本沒想要他說話,童思妍挂電話挂的飛快,沈何西打開林校發的消息,手上的動作卻驟然停住。

那是一張兩個人側顏入鏡的照片,距離不算遠,放大就能看清。

林校:【網紅店,你的路予寧在享受帥氣小哥哥的優待,她怎麽不挑類型的啊?】

沈何西肅着臉,氣場切換迅速,從‘救死扶傷又善良的帥氣男醫生‘切換成為‘三秒鐘我要知道這個小白臉的所有消息’,不過幾秒鐘時間。

一路走到車庫,他恨不得現在就沖過去把她揪出來,但理智壓抑情感,他最後選擇在車裏抽了半包煙。

冷靜下來,他驅車去往路予寧家,沒先去樓上,徑直去了物業。

路方白送路予寧回家,一路上她都在接電話,先是跟她哥哥,後來又是物業。

她現在租的地方物業極其負責,她是租戶都覺得享受了業主的待遇,物業告訴她,剛才有個男人帶了開鎖的人跟他們報備,說他忘了帶鑰匙現在進步了家門。

對方極其客氣有禮貌,再加上出示了他的工作證件和身份證,還有路予寧所有的信息。

有理有據,他們這才讓他過去開鎖。

物業接電話的是個小姑娘,應該也是剛畢業沒多久的,過去暫時幫忙。

“路姐,你男朋友好帥呀,怎麽之前沒見過他,你也看得太嚴了吧。”

路予寧沒明白,一時怔住:“什麽我男朋友?”

“沈何西啊,對就這個名字,剛才他把工作證都給我們看了,現在當醫生的待遇是不是很好?我有個弟弟也想學醫,是不是要讀好多年書才能學出來?”

小姑娘聲音還在繼續,路予寧的手卻在微微發抖。

他去...她家裏了?

為什麽要去家裏?

沒閑心對她解惑,車子停在路邊,路予寧下車後就往家裏跑,她穿着高跟鞋,跑一段崴一下,她心髒開始砰砰跳,那種強烈地預感又回來了。

她上樓開門,屋子裏不像有人在的,沒開燈,黑乎乎的一片,她心裏五味雜陳,說不出她這麽着急跑回來到底是想看到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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