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飯好了,二位大小姐可以過來用餐了!”
聽到那邊傳來祁肇的聲音,宋惜文才伸了伸攔腰,笑眯眯的對安葉說:“走吧,過去吃飯,看看他們兄弟倆誰的手藝好。”
安葉點點頭,攙着宋惜文到餐廳,一進餐廳便看到一桌子的菜,宋惜文樂的不得了,趕忙坐下,說道:“不錯啊,看上去很好吃呢!”
祁肇撫了撫她的頭說:“那你就多吃點。”
簡單的動作,簡單的言語,眼神中卻全是溫柔與寵溺,早先在祁肇車禍的時候安葉就深深的體會到這兩人真的是情比金堅,每一點的關心與呵護全部都滲透在每個細節之處,婚前如此,婚後亦是如此。
正在一旁解圍裙的林哲居看到了安葉眼裏的欣羨和黯然,那雙眼太清澈,只要有一點點的漣漪便全然遮擋不住,這一切,他全都看在眼裏,她,或許也期待着眼前的這種幸福吧。想到這裏,便揚起嗓子說道:“你們兩個啊,膩膩歪歪的,沒看到我們兩個單身在這裏嗎?來來來,祁肇,你家這什麽圍裙,我都解不下來了,快來幫我弄下去。”
一邊的三雙眼睛齊刷刷的盯向正在忙于解圍裙的林哲居,有那麽一剎那的靜默,之後便是哄堂大笑。
好吧,的确很窘迫,安秘書啊,為了你,我真是老臉都丢了。
不過有一個成語,它叫“因禍得福”。
看了看正準備動筷子的祁肇宋惜文,安葉微笑着站起身,說道:“我來幫你吧。”
這句話一說出來,通過空氣這種介質,以340m/s的速度傳到林哲居的耳朵裏,然後引起他耳鼓膜的震動,之後信號經過神經傳導、激素傳導千辛萬苦傳到他的大腦,大腦進行了快速的分析,引起了興奮,此信號消耗腦部大量氧氣,所以他只感覺腦部缺氧,只得呆呆的說了一句:“好啊......”
她走到他身後,纖長的手指靈巧的解着那個結,不一會兒就解開了,她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解開了。”
像是被高壓電擊到了,才下意識的說了句:“哦,謝謝。”
“不用謝。”說罷又回到座位。
真想,他能天天為她做菜,她能天天為他解開那個結,解開圍裙的結太簡單,只是她心裏的那個結,他想為她解開。
把圍裙放好後,林哲居便挨着安葉坐下,四個人一起享受這一桌的佳肴,這兄弟倆做的菜,的确都很不錯,吃完飯,大家坐在客廳裏聊天,林哲居便得意的問:“怎麽樣,二位女士,我做的菜味道很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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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惜文點點頭說:“嗯...的确不錯,不過還是我們家小肇子做得更好!”說完便向身邊的祁肇看去,祁肇也只是微笑着揉揉她的頭發。
“哎呦喂!你們兩個!我說弟妹,祁肇我又不是不知道,之前連個雞蛋也不會打,還不是弟妹你懷孕了以後給逼的。而我嘛,屬于自力更生,就積極程度上來說,已經更勝一籌了好吧!”
沒想到宋惜文還沒說什麽話,祁肇便出來護短了:“啧啧,你還自力更生?表哥啊,這也算是你那‘林氏追女葵花寶典’中的一招吧,遙想哲居當年......”說着還故意把眼神往正在一邊喝茶的安葉身上飛。
林哲居瞪了他一眼,趕忙叫停:“打打打住!你強,你最強了好吧。”
別怪他經不住要挾,沒辦法啊,這要是平時,他絕對不會受此威脅的,況且以前也都是他在壓榨祁肇,現在可好了,安葉倒成了他來壓榨自己的籌碼,若是他把自己當年的那點破事再給抖出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分數又會減掉多少他再清楚不過了,沒準兒就直接出局了也說不定啊,他可不能冒此風險,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別一時逞強功虧一篑了,那他估計連死的心都有了,壓榨就壓榨吧,等他追到安葉,哼哼哼,小祁肇,哥哥我再回來好好壓榨你,不!榨幹你!!!
以後歸以後,現在也只得陪着笑臉,眼神中充滿着肅殺的看着祁肇,祁肇若是有動物之靈敏的聽覺,就能聽到林哲居咬牙的嘎嘣兒響,不過想都想得到,終于翻身的祁肇只是沖着林哲居得意的笑。
忍!
聊了一會兒之後,林哲居和安葉便起身打算離開,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祁肇和宋惜文也沒有再強留,把他們送出去後,宋惜文不忘叮囑一句:“有時間要經常過來啊!表哥,你可要把安葉安全送到家!”
林哲居樂呵呵的回應道:“放心吧,你們回去吧。”說着便去取車。
一路上燈影幢幢,途經音樂廣場的時候,他們光榮的遭遇堵車了。
林哲居看了看不遠處的音樂廣場,說道:“這個時間這邊還這麽多人。”
“今天廣場好像是有活動。”
“這樣啊...”林哲居又看了看前面,在瞥了一眼手表,轉過臉對安葉說:“看樣子一時是通不了了,現在才九點多,既然那邊有活動,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看這條路被堵的水洩不通,想必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坐在這裏幹等又太枯燥,她便點點頭說:“嗯,好吧。”
林哲居把車子停到了指定的位置後,兩人便下了車,一起走向廣場,晚秋的風裏帶着絲絲涼意,吹亂了她的頭發,她把吹到額前的頭發捋到耳後,對身邊的人說:“真是不好意思,都是因為送我才被堵在這兒的。”
他回頭看了看她,又在低着頭走路,嘴角微微勾起,說道:“沒關系,晚上出來走走也不錯。”頓了頓才又說:“這個廣場是在搞什麽活動?”
“一家網游公司新出品的一個游戲,在這裏搞宣傳吧。”
他點點頭,一襲晚風拂過,涼意滲遍全身,再回頭,本來就穿的不多的她果然縮着脖子,低着頭,一雙手抱着臂,呼吸微微顫抖。她也沒想到,雖說是晚秋,G市的晝夜溫差也太大了點,廣場面積較大,四周連個擋風的地方都沒有,剛下車的時候只是感覺涼飕飕的,這冷風拂過之後,只是感覺渾身上下凍得直發抖,正當這個時候,她只感覺周身一陣溫暖,擡眼看去,他正将自己的風衣披在自己身上,而他自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衫,外面套了一件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黑色馬夾。
安葉下意識的褪去他剛剛為她披上的風衣,“我沒事的,你穿上吧...我看我們還是回車裏吧。”
“我身體素質好,你穿上吧,這裏風大,都過來了,就過去看看吧。”
還沒等她再說什麽,他便提步向宣傳點走去,身形如往常一般高挑清俊,微風拂亂他的碎發,他卻雙手插在褲兜裏,每一步仍走的那麽悠閑,望着那個身影,安葉只是緊了緊披在身上的風衣,風衣上有着淡雅的男士香水的味道,她很少使用化妝品,對女士香水尚且不了解,就更不了解男士香水,她說不出它的牌子,說不出它的産地,只是覺得,這種香味,不刺鼻,剛問道的時候會覺得清香中有着一種輕佻,聞久了卻不會覺得膩,是一種很奢侈,但又很簡單的香味。
正當她滿腦子都是這個香味的時候,只感覺自己撞上了一個人,她驀地擡起頭,對上了一雙熟悉的、漆黑的眼睛,微微皺了皺眉說道:“又在低頭走路......”幾乎是一瞬間,眉宇間竟多了一絲笑意,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的問:“在想什麽呢?”
他太美,美的有點......額......挑釁,每次都讓她出神,然後再給她來個猝不及防,而每一次,她都只能像現在這般尴尬的說:“沒什麽。”他剛剛回頭那一刻,讓她想起他們初次見面的時候,她低着頭,将香槟撞上了他的西裝,從那時起,一旦她望着他,就會不自覺的出神,在他面前,她似乎已經失态了不止一次兩次了,想到這裏安葉只感覺自己的耳根燒了起來。
看她如同往常一般紅了耳根,尴尬的說不出話,他也不便再調侃,每一次看到她出神,有那麽一剎那,他真想鑽進她的腦仁裏看看她究竟在想什麽,是在想他......還是那個遠在大洋另一岸的他......
不想多想,不敢多想,問她,她也不多說,他只好轉移話題:“是網游公司在搞宣傳,參加活動得獎品,因為游戲新增情侶結伴作戰功能,所以好多活動游戲是專為情侶設置的。”
“這樣啊...”
林哲居看了看手表,說:“現在好像沒有那麽擁擠了,我們回車裏吧。”
安葉點點頭說:“嗯,好的。”
兩個人就這樣一言不發的回到了車裏,看着她一直低着頭走路,一言不發,瘦小的身影裏全是孤寂,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孩兒,為什麽不用任何辦法就可以牢牢地抓緊他的目光,她走到哪裏,他的目光就會不自覺的跟到哪裏,而一向玩弄感情的自己,現在也終于嘗試到了“唯一”的感覺,第一次,他會這麽怯懦,想接近,卻不敢靠的太近,這時候的林哲居才真正的後悔起來,如果自己之前老實點,不要有那麽多閑七雜八的破事,也像祁肇一般專一,或許他們之間的距離會拉的更近一點,只是,現在這樣一個拒人于千裏的她,竟不敢讓他放手一搏。
驅車送她到家,只見她将風衣疊好放在座上,微笑着說:“晚安,今天晚上謝謝你。”
他也只是簡單地說:“沒關系,不用這麽客氣。”
末了,看着她走遠的身影,再看看身邊的風衣,上面還殘存着她的溫度,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她總是那麽淡然,淡淡的微笑,淡淡的言語,讓他很無措。
心情有點壓抑的林哲居驅車回家,途經白卡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已經好久沒有去酒吧了,每每打算去的時候,腦海裏總是映出她的面龐,為了她,他在不斷的改變着,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離她近了一點。
林哲居自嘲的笑笑,是啊,自己是中毒了,而她,是唯一的解藥。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