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她退回到房內,這個時候所有住店的客人,都緊閉着門窗,她當然不會笨到去替自己找麻煩。

從窗戶的縫隙中湊眼看出去,她看到了一名四品的帶隊官,等到人把跨院圍住後,立刻拔出了配刀,手一揮,領先沖了進去。

雖然西跨院裏住的還有其它的客人,但小雀兒卻有一種直覺,總認為這些官兵的到來,必然是和仇天雲有關。

看不到跨院裏的情形,可是卻聽得到一聲破門聲,以及一陣陣的喝斥聲傳了出來。

突然的,一切沉寂了下來。

這是怎麽回事?難不成這些官兵都讓人給擺平了?

小雀兒一頭霧水,正在猜測。

就看到那名四品帶隊官,從西跨院的月牙門倒着身體退了出來,臉上的表情就仿佛踩到了一團狗屎,難看到了極點。

然後他手一擡,說了兩個字“收隊”,人就率先離去。

一名官兵不明就裏,上前一步問着‥“禀大人,裏面不是有叛逆嗎?”

回手一個大耳刮子,這名多話的官兵捂着臉頰,被打退了好幾步。

只聽到這位四品帶兵官,哼聲道:“要你收隊就收隊,哪有這麽多廢話——”

來的快,去的也快。

這些官兵剎那間又如潮水般離開了“四海客棧”,躲在房裏的客人紛紛走了出來,探頭接耳的開始竊竊私語。

而小雀兒雀細心的發覺到,剛才那位帶隊官,左半邊臉頰也浮現着紅紅的五道指痕。

這就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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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人的是他,怎麽自己的臉上反倒是有着巴掌印?

難道他也捱了一巴掌?

一個縣官才七品,四品頂戴的帶兵官,按照大清的官職,是禦前行走的帶刀侍衛,可以說是見官就大一級,有誰敢賞他一巴掌?

楞然的想着這個問題,小雀兒卻怎麽也無法厘清心中的疑問。

方別秋好恨好恨自己的粗心大意。

他沒有想到常年的行走江湖,居然也會着了道,讓自己成了一個睜眼瞎子。

固然大夫說這只是一種暫時的失明現象,過兩天就會慢慢的恢複視力,但是他的心理面總免不了還是忐忑不安。

尤其在這種節骨眼上,即使幾天的失明都有可能造成無法彌補的遺憾,甚至連大清的江山都會斷送,他就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再也無法躺下休息。

他摸索着來到仇天雲的房間,很奇怪經過剛才的一陣騷動,怎麽沒有見他過來看看。

叫了兩聲不見回應,他知道他不在房內,心裏不覺也松了一口氣。

畢竟,兩人就住在隔壁,他若問起自己是怎麽打發剛才那些官兵,還得去費一番唇舌解釋。

他會去哪裏了呢?

差一點撞翻了桌子,方別秋摸到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他靜靜的等着仇天雲的歸來。

一生很少等待,原來等待的滋味竟是這麽的難熬。

無聊的把玩着桌子上的幾只茶杯,方別秋嘗試着把杯子放到桌子上的各個角落,然後讓自己試着一下子就找到位置。

許多事情都是這樣,就如同自己現在的眼睛,擁有的時候不覺得重要,等到看不見了才發覺那無邊的黑暗,會讓人從心底生出一種無法忍受的恐懼感,而且這種感覺卻會越來越強烈。

就好像自己是光着身子,而有無數雙眼睛躲在暗處偷窺着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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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翎 自貼

第 九 章

早晨的市場,是忙碌且喧嚣熱鬧的。

仇天雲跑到外面,找了兩條街還沒有找到一家賣早點的鋪子。

當他想到市場裏一定會有賣早點的攤販,剛好就看到了一個吵雜而且人擠人的市場在眼前,同時也看到了一間早點鋪子,在這市場裏面。

他穿過許多蹲在地上吆喝的小販,擠進了一大堆,提着菜籃和賣菜的為了兩根蔥,而斤斤計較的婦女中間,才知道什麽叫做“寸步難移”。

“你要死了,想吃豆腐是不——”

要想擠過人牆,自然就可能和別人會有接觸與碰撞。

突然走在他前面的一個少婦,大概想到什麽東西忘了買,猛一回身,正好和閃避不及的仇天雲撞了一個滿懷。

更沒有想到是自己被撞,反而捱罵。

仇天雲看到這少婦兇巴巴的樣子,他趕緊道着歉。“大嬸,對……對不起,對不起。”

或許仇天雲長的不像是那種,存心在女人堆裏揩油的無聊男人,這位少婦沒有再惡語謾罵,要不然瞧她的樣子還真會一耳光打來。

少婦回頭走了,仇天雲也到了賣早點的鋪子前面。

“掌櫃的,給我包三套燒餅油條,再來兩籠小籠包,另外也給我一小鍋子濃豆漿,總共多少錢?”

伸手入懷掏出了錢袋,仇天雲忽然覺得身上少了一樣東西。

他急忙的在懷中摸索,然後一陣錯愕。

因為那只錦囊竟然不翼而飛,而他明明貼身收的好好的。

“麻煩你先替我包好,我等會再來拿。”

丢下了一塊碎銀,仇天雲急急的返身就走。

他并不笨,從聽了方別秋的話,收好錦囊之後,只有兩個人和他近身接觸過,一個是小雀兒,一個就是剛才那個少婦。

而最有可能的就是那少婦,從她空着的菜籃,以及離去時的神色匆匆,仇天雲能肯定這個女人必然是個專門在市場裏面行竊的扒手。

可笑的是自己不僅白被人家兇了一頓,還丢了這麽重要的東西。

越想越氣,仇天雲更不明白這個女人怎會那麽巧的,剛好偷走了那只錦囊?

他情願被偷走的是錢袋,也不願那錦囊不見。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為了這錦囊可是已經死了好幾個人了。

小雀兒就站在西跨院的院子中。

她輕盈的腳步就像一只麻雀,幾乎沒有一點聲響。

因為房間的門沒有關,所以她已經靜靜觀察了方別秋許久。

看到對方眼睛上面蒙着一條白布,她又有着一個疑問,不知道仇天雲這個打哪冒出來的“大哥”,怎麽會是一個瞎子?

她剛走到窗外,就感覺到這個瞎子似乎已經發現有人靠近,偏着頭豎起了耳朵聆聽着動靜。

“二弟,是你嗎?”方別秋猶疑的問着。

小雀兒停下了腳步,也憋住了呼吸。

“店小二,是不是店小二?”

小雀兒還是沒有吭聲,她不相信這個人的耳朵會這麽靈,也更相信自己的輕功絕不會讓他發現才對。

看不見的危險,才是真正的危險。

方別秋喝問了兩聲,卻得不到任何的回答,如芒在背的感覺讓他全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他倏地站起,抓起兩只桌上的茶杯,憑着記憶的方向,朝着門外就飛擲過去。

茶杯去勢如天際橫掠的流星,一前一後,一上一下,準确無比的穿門而去,一只砸在了滴水檐的廊柱上,一只卻擊中院子裏的一株白楊樹幹。

茶杯的碎裂聲音,必然會引起其它住在西跨院房客的注意,小雀兒不想讓人發現自己,她一轉身就迅速的消失在月牙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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