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沈蓉蓉走過來的時候,有片刻的停頓。

窦柏堯仿佛通曉她的心事,握着她的手不輕不重的捏了一下:“沈蓉蓉。”

“啊?”

“不管遇到誰,你勸你想清楚了再介紹我。否則……”

他沖着沈蓉蓉露出一個可以稱之為“邪魅狂狷”的總裁式笑容,說着最無情的提示語:“下不封底,扣完為止。”

沈蓉蓉的脖子縮了一下。

難道他是被自己的稱謂介紹給刺激到了?小舅舅?

所幸的是,沈蓉蓉并沒有遇到什麽不想看到的人,窦柏堯順利的把她送到了樓下,和所有分別得小情侶一樣擺出了離別的姿勢,如果說和那些依依不舍的小情侶有什麽不同,大概也就是兩個人時間的離別對話……

“從明天開始,你該怎麽樣就怎麽樣,至少給我一個機會。”

沈蓉蓉:“可以現在就拒絕嗎?”

窦柏堯:“不可以。”

沈蓉蓉:“……”

窦柏堯:“你先讓我追一會兒,再拒絕。”

沈蓉蓉眼睛一亮。

窦柏堯:拒絕我讓你這麽快樂嗎?

沈蓉蓉:“這是你說的啊,我讓你追一會兒,追完之後我就拒絕你,你就不會再糾纏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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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柏堯一臉的嚴肅正直:“你怎麽會這麽想?我是那種半途而廢的人嗎?你拒絕我之後,我會發起第二輪的追求,當然,你可以繼續拒絕我。”

沈蓉蓉:“……你瘋了嗎……”

窦柏堯:“你緊張什麽,你忘了嗎,你可以拒絕我的。”

沈蓉蓉:摔!你這叫哪門子的拒絕!

無限死循環的協商之後,窦柏堯要離開了。

“沈蓉蓉。”

“嗯?”

“你不會是害羞了吧?”

沈蓉蓉經過一系列協商,心情也從剛才的震撼到現在的平複,現在已經能直直的白他一眼:“神經病。”

窦柏堯卻笑了:“也對,這個年紀了也不适合害羞了。”

沈蓉蓉一秒炸毛,她腦子一轉,決定用一個嚴厲語句來回擊!

沈蓉蓉用一種輕佻的眼神掃了一眼窦柏堯,雙手環胸,出語輕浮:“窦柏堯,其實我不接受你,也是存在多方面的考慮。你現在……有三十了吧!我才二十三歲一朵花啊,你說咱們之間隔着這幾個鴻溝,不合适啊!”

窦柏堯的嘴角抽了抽——所以,這是在嫌他老?他哪就三十了?

沈蓉蓉也就威風那麽一下子,窦柏堯臉色一變,她就暗叫不好:“你你你、你不是說要追我嗎!你……不許威脅我!”沈蓉蓉一拍腦門:“對!感□□業要和教育事業完全分開!從現在開始你不能用老師的身份威脅我!”

“沈蓉蓉。”窦柏堯略顯不爽的開口。

沈蓉蓉威風過了,還在強撐:“我……我說的不對嗎?不然我現在就拒絕你!你喜歡我什麽我都改!”

恃寵而驕這種事情,永遠都這麽容易上手。

窦柏堯逼近一步,沈蓉蓉本能的就要退,可是還沒退開,腰上就多了一條有力的手臂。

“沈蓉蓉,男人和女人之間,不是用年齡的鴻溝來決定合不合适,而是……”一向正直嚴肅的男人說起不三不四的話真是毫不違和,“用生理上的鴻溝來測量……契合度。”

成年男人的氣息近在眼前,彼此間的呼吸交融,沈蓉蓉從剛才就噗通噗通的一顆心頓時又亂了。

窦柏堯和她對視十幾秒,慢慢地松開她:“明天一起吃飯。”然後潇灑離開。

吃飯……

事情為什麽就直接跳到了吃飯上?

一直到回到宿舍,沈蓉蓉都有點茫然。

明天又是選修課的日子,宿舍裏面只有沈蓉蓉一個的選修課是在周四的晚上,其他幾個都把課積累在一個星期的開頭幾天,以至于一個星期,多半時間都在休息。

沈蓉蓉回來的時候,張苗苗已經哀嚎了一個晚上了。

不為別的,就為了選修課那個坑爹的作業。

宋妍不在,沈蓉蓉拉着秦素聊人生。

“你說……如果一個……其實很适合當男票的男人對你求愛。”

“撲倒亂啃!”秦素堅定的給出答案。

沈蓉蓉默了一下:“你要不要……嘗試帶着一點節操來回答這個問題。”

秦素想了想:“先問他,你準備好了嗎?然後……撲倒亂啃!”

沈蓉蓉:“……”

秦素敏感的發現了沈蓉蓉的不對勁,當即逼供:“天哪,你要撲倒誰!?”

沈蓉蓉皺眉:“我覺得……你的重點應該是……誰對我求愛了。”

秦素:“這有區別嗎?感情這種事和比賽不一樣,注重的是結果,過程怎麽樣并不重要!所以……你要撲倒誰!?”

沈蓉蓉:“你滾!”

秦素不幹了:“沈蓉蓉!我再跟你強調一遍,薛恒那種朝三暮四的男人哪裏值得你傷心啊!天下好男人那麽多,你早就該另覓新歡了!”

沈蓉蓉嚴肅起來:“談感情哪是那麽容易的……”

秦素嗤笑:“現在這個年代,大概沒什麽比談感情更容易得了。又不是談了就得結婚,當婚前點技能了呗!”

沈蓉蓉皺着眉頭,覺得自己正在被洗腦:“這樣……會不會太不道德?”

秦素“啧”了一聲:“男人嘛,就是給女人用的啊,你還洗刷幹淨了供上高臺啊!人生在世,及時行樂啊騷女!”

沈蓉蓉陷入了嚴肅且認真的思考當中……

作者有話要說:

☆、他的追求

窦柏堯所謂的追求,在沈蓉蓉這裏是沒有概念的。

師者,傳到授業解惑也。

第二天,沈蓉蓉就深刻的了解到了什麽叫做——追求。

“上我的課,最後三排不能坐人。麻煩後面兩個女同學坐到前面來。”窦柏堯淡定自如的對着最後一排的沈蓉蓉和窦茜發出命令。

窦茜今天有比賽,已經準備了一個上午,現在正在熱火朝天的背她的一辯陳詞,沈蓉蓉則是純屬躲避,盡力的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窦茜鼓着腮幫子低聲嘀咕:“蓉蓉姐,要不我們下次分開坐吧!分散火力!他簡直太過分了!”

沈蓉蓉面無表情,硬巴巴的收拾東西挪到了第一排。

今天上午窦柏堯已經打電話給她,他的課還沒備完,所以中午沒有一起吃飯,電話結束之前,他居然還不忘記提醒她——晚上上課挑個合适的位置。

沈蓉蓉思考了很久,把最後一排的角落定為了“合适的位置”,剛好窦茜今天也要貓着在後面奮鬥,兩個人就一起在後面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可是誰也沒想到,窦柏堯能不要臉到這種地步!

坐到了窦柏堯認為的“合适的位置”,沈蓉蓉感覺到了兩道涼飕飕的目光望向自己。

窦柏堯講課的進程并沒有停止,望過去的幾眼也并不顯得唐突,可是沈蓉蓉已經成功的産生了如坐針氈的感覺。

上半節課上完之後,沈蓉蓉眼看着窦柏堯邁着步子走過來,立馬跟兔子似的往外蹿,哪曉得她前腳剛出教室門,後腳就被窦柏堯堵住了。

“蓉蓉。”

沈蓉蓉差點滑了一跤。

窦柏堯嘴角含笑的走到她面前,手裏竟然還拿着……點名冊。

“幹嘛?”沈蓉蓉做賊心虛的左右看了看,小聲的回應。

窦柏堯翻開點名冊随意的看了兩眼,語氣淡定的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他說:“薛恒和周敏沒來。”

沈蓉蓉的表情忽然就變得很生動。

的确,薛恒和周敏每回都紮根在後排,要不是今天他們沒來,她也不會和窦茜紮根後排。

窦柏堯一語點醒,沈蓉蓉兩眼放光:“你……什麽意思。”

窦柏堯合上點名冊,定定的望向她:“你覺得,我要不要點個名。”

喲喲喲!

所以這是在征詢她的意見?

沈蓉蓉的眼睛亮晶晶的,整張臉上都寫滿了“點點點!哪裏沒來點哪裏!”

窦柏堯笑了笑:“明天中午一起吃飯。”

沈蓉蓉有點小感動,窦柏堯的課的确是要求嚴厲,讓沈蓉蓉一度覺得他這個人是個嚴于律己嚴于律人的人,應該很有原則才對,可是他現在……

真是不能更有原則!

“那……你要點名嗎?”

窦柏堯:“你覺得呢?”

沈蓉蓉羞澀一笑:“明天中午吃什麽?”吃飯就點名嗎?一定要點,沒來的一定要好好記載!

窦柏堯滿意的點頭:“你想吃什麽都行。”

嗷嗷嗷!她覺得秦素的洗腦功能已經在開始發揮作用了!

為什麽一點沒有想要拒絕的感覺?

沈蓉蓉小小的掙紮了一下,決定要拒絕也先吃完再考慮怎麽拒絕,她摸着下巴往廁所走:“這樣啊,那我下節課好好想想!”

窦柏堯:“你試試。”

沈蓉蓉:“……”

選修課上完,窦茜一溜煙就不見了,聽她說是要去找唐際了解一下下次比賽的對手。以前比賽的時候,唐際也負責知己知彼的工作,沈蓉蓉收拾好了東西,才發現窦柏堯還在前面慢悠悠的收拾東西。

是在……等她?

算一算時間,離他們兩個人一起出去吃宵夜喝酒,正好是一個星期。沈蓉蓉覺得人生真是奇妙的可以,不久之前,她和這個男人還算不上和諧,轉眼間就一起吃飯喝酒,再一轉眼,居然就成了暧昧關系!

真是好罪惡……

窦柏堯的确是在等她,沈蓉蓉抱着包包走到門口,“不走?”

窦柏堯把自己的包包挂上肩膀,雙手放在褲帶走到門口,看了沈蓉蓉一眼,忽然又伸出手把沈蓉蓉肩上的包包拎了過去:“走吧。”

沈蓉蓉怔了一下,連忙跟上去:“诶诶诶,你這是幹嘛啊。”

窦柏堯背着她的少女心小背包竟然沒有絲毫違和,聞言轉過頭:“有問題?”

沈蓉蓉:“你這樣……我不習慣啊……”背包什麽的……就算不違和,沖擊也有點大啊……

窦柏堯不以為然:“那就慢慢習慣……”說到一半,他用一種幾乎可以稱之為“憂傷”的眼神回望她:“還是說,就是這點小事,你也要拒絕?”

拒絕……嗎?

沈蓉蓉忽然想起大一的時候她剛剛和薛恒在一起的時候。

那時候薛恒也會在走路的時候幫她提包,可她總是傻呼呼的拒絕,她覺得自己背的包包根本不重,要拿什麽的時候也不方便,所以薛恒每次要幫她的時候,她都是自己背着。到了後來,習慣成自然,就是她有事情讓他幫忙拿什麽,他都顯得不耐煩。

秦素說男人都是靠女人來教育,不得不說,在有些方面,她還真是過于仁慈了。

“我自己背吧,又不是什麽很重的東西。”沈蓉蓉幹巴巴的笑了笑,加快幾步走到窦柏堯身邊要去拿自己的包包,可是窦柏堯并沒有如她所願,伸出去的手被他一把握住,男人好聽的聲音在人群稀少的校園路上響起。

“你确定你沒往包裏塞兩塊石頭?”他動作自然的把她的手捏在自己手裏,轉換成了牽手的姿勢,“都裝了些什麽?”

沈蓉蓉掙紮了兩下,沒有掙脫開,索性由着他:“書啊,考證的書。”

窦柏堯這才想起她還是一只準畢業狗:“你現在有時間?”

沈蓉蓉沒反應過來,窦柏堯已經提醒她:“晚會還有一個多月,你練習得跟上。”

沈蓉蓉的眉頭皺了一下,加快幾步擋道窦柏堯面前,仰着頭看着面前俊朗的男人:“你為什麽一定要我去?”

窦柏堯被擋住去路,垂眼望着面前的小姑娘。

“沈蓉蓉。”他低聲叫她,“你不喜歡這樣的嘗試?”

沈蓉蓉垂眼:“我只知道,真的不會的東西,就算你怎麽威脅我我也不會。我只是跟着你上課而已,你不應該随便這麽安排,到時候要是我根本做不好,你……”

“我是問,你喜不喜歡,你想不想。”窦柏堯打斷了她的話,聲音都沉了幾分,仿佛一柄錘子,敲在她的心頭。

你喜不喜歡,你想不想。

“做的不好和根本不想去做是兩回事。雖然我并不贊成你因為一個人對你的否定就當做了最後的結論,但是我覺得,只要真的想去嘗試一次,也許結果不會有你想的那麽糟。”

說到最後,窦柏堯的嘴角挂上笑:“再說,這些不是你喝醉之後,拉着我告訴我的嗎?”

沈蓉蓉猛地擡頭,眼中有明顯的詫異。

窦柏堯像摸小狗一樣擡手摸摸她的頭:“我不會逼你做什麽,如果你實在不願意,我去退掉也沒關系。”

沈蓉蓉沉默了一會兒,再次發出來的聲音竟然帶着幾分哽咽:“窦柏堯……你怎麽忽然變成這樣了……”

忽然就變了,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帶她過周末,幫她開解心結,給她創造機會,逼她認真學習,誘她動心緊張,現在又說出這些話,讓她覺得有些懵。

說有多深愛嗎?其實不然。可是最起碼,她讓他有想要開始的沖動。既然要開始,就該認認真真。因為他知道,面前的女孩子是一個一旦開始什麽,就會有多認真多拼命的姑娘。

然後,他聽到她說:“其實……我那天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吧,我是不是跟你說什麽了?”

一直以來,沈蓉蓉都為了那個失去記憶的晚上耿耿于懷,總覺得于心不安。好像自己做了什麽出格的事情。所以絞盡腦汁的想讓窦柏堯把真想吐出來。

窦柏堯的思緒有一瞬間的飄忽。

的确,說了很多,但是并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

這不是什麽新鮮刺激感人至深的故事,而是個在平凡一般的故事。無非是一個女孩子想要做一個能和喜歡的男孩匹配的對象,努力把自己變得更優秀的故事。

只可惜,人不對,做什麽都是錯的。

想學跳舞,第一天就差點拉傷韌帶,最後堅持着跟着舞團練習,成為替補隊員。可是因為基功問題,輕輕松松就能被別人擠掉。

想學書法,卻把大量的應該拿來精心練習的時間用來伺候男朋友,從下雨天送傘到送飯,從周末一起回家,在車站的等待時間由半個小時變成一個小時,她一直認真盡力的做着自己覺得可以做到一百分的事情,到最後卻被認定為分文不值。

就連她本來應該最得意的榮譽,也被看成了廉價的諷刺。

窦柏堯想到了那天沈蓉蓉的醉态。

她喝的醉醺醺的,把他拉到綜合學部的一間小教室,笑着問他:“你知道綜合學部最小的教室有多少個座椅嗎?”

他不答,沈蓉蓉就自顧自話。

“一共有七十個座位。”

她告訴他,她第一次參加新生辯論賽的第一場,就在綜合學部最小的一間教室,可就算是最小的教室,人都沒有坐滿。可是那時候,薛恒回去看她比賽。

第一次的緊張無措結巴忘詞讓她很受挫,可是薛恒安慰她,告訴她大家都是這麽過來的。他會陪着她每一場的比賽。

正因為這個承諾,沈蓉蓉徹底的就打了雞血。

從綜合學部最小的無人問津的賽場,到中型教室,再到大型教室,一直到學院報告廳,再到校外的賽場,她比賽的頻率幾乎可以和獲勝的頻率畫上等號,最威風的時候,對手聽到對方隊伍裏有XX學院沈蓉蓉,這個人如何如何的時候,士氣都能被打掉一半。

可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薛恒再也不陪她比賽了。

等她看到諾大的報告廳人滿為患,有各個學院前來學習和預熱的選手,有學生會負責報道賽事和拍照的各個部門,有加油喝彩的各學院學生,偏偏沒有他。

每一次慶功,她都是一個人,看着別人出雙入對,她只能在回去之後躲在外面給他打電話,告訴他今天的賽況。

可是他并不在意。

沈蓉蓉不是不知道,可有時候,人願意裝傻。就為了最初時候他的鼓勵和陪伴,她也想繼續這樣維持現狀。

只是,人經歷多了,總會有或多或少的改變,和薛恒相處的時候,沈蓉蓉偶爾也會發表自己的意見,不再是像以前那樣唯唯諾諾,薛恒所有的怠慢和漫不經心,她都會明明白白的指出來,她以為拎清楚兩個人之間的問題,才是化解矛盾的最好方法,卻不知道,這些都成為了薛恒下定決心分手的□□。

周敏身為副會長,在協會其實只是一個雞肋的角色,因為她從來不上場,永遠都是負責監督後勤工作。可是這裏并不是她的主戰場,作為一個能歌善舞顏值高的女人,她明顯有更加奪目的舞臺。

薛恒曾經對沈蓉蓉說:“別人有女朋友,我也有,可別人的女朋友能歌善舞,萬衆矚目,看着他們的舞臺,會讓男人覺得賞心悅目。可我呢?我的女朋友每天唇槍舌戰,得理不饒人!沈蓉蓉,你讓我覺得很累。”

那時候,他也許早就忘了自己最初時候的鼓勵。

時間已經慢慢流逝,路上的人也越來越少。橙黃色的路燈從枝葉間打下,在地上鋪了一層斑駁。

沈蓉蓉低着頭一會兒,忽然開口:“窦柏堯,最開始我跟你說想要學好琵琶,是因為我在跟另外一個男人賭氣,可是現在我覺得沒必要了,所以我想做一些,我覺得更有價值,我也更能勝任的事情。”她看着他,“難道你鼓勵我繼續賭氣下去嗎?”

窦柏堯“嗯”了一聲:“那……你還要學嗎?”

沈蓉蓉撇撇嘴:“學當然要學啊……學費都交了……就算我不學,我不還得防着你給我開家長會麽!”

窦柏堯輕笑一聲。

“當是我邀請你的行不行?”

“啊?”沈蓉蓉沒懂。

窦柏堯舒了一口氣:“你不因為和任何人賭氣,就當做是我這個做老師的挑中了你,邀請你一起表演一次,可以嗎?”

“可……”萬一真的練不好怎麽辦?

窦柏堯卻是不肯讓她再猶豫:“痛快點,行嗎?”

他一直都告訴她,自己是給了她拒絕的機會的。可是沈蓉蓉看着狀似溫柔實則咄咄逼人的男人,竟然沒有立刻拒絕。

“好啊……”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腦子一定是沒有轉的。

作者有話要說:

☆、鍛煉身體

我宿舍那幾個婆娘一直說,女人一旦過了25歲就會迅速的衰老是大勢所趨,所以我離衰老只有兩步之遙了,我的人生可能已經沒有希望了——喝醉的沈蓉蓉。

很多事情,一旦心态改變,行動的性質也會跟着改變。

原本,整個宿舍裏,最無所事事庸庸碌碌混日子的那個就是沈蓉蓉,可是忽然間,她就變成了最早出晚歸的那一個,往往一大早宿舍裏的人還在睡覺的時候,她就輕手輕腳的洗漱完畢出門,等到快要門禁的時候,她才跟一女鬼似的拖着疲憊的步子回來。

張苗苗和秦素幾個好幾次問她去幹什麽,可是沈蓉蓉總是一句話:奮鬥人生。

室友:騙鬼啊!

又是一個美好的清晨,一身黑色運動服的男人已經早早的等在學校的大操場上,不同于一直以來的西裝革履,穿着休閑,渾身都透着運動氣息的窦柏堯越發的讓沈蓉蓉覺得,顏值真是掩飾年齡的一大殺器!

“來了。”窦柏堯從操場上的鐵架子上跳下來,手裏居然還拿着個秒表。

沈蓉蓉撓撓頭:“喔。”

因為被交代過,晨練之前不可以吃東西,沈蓉蓉揉揉肚子,自覺地開始熱身。

自從她正式的答應窦柏堯會努力練習,争取晚會那天能達到雞肋和聲的水平之後,窦柏堯居然變本加厲,提出了晨練的要求。

“連琵琶不是練手勁嗎?這和晨練有幾毛錢關系?”曾幾何時,沈蓉蓉也是立志要做一個早睡早起鍛煉身體的好孩紙,奈何大學頹廢,大勢所趨,這個美好的願望也只能成為一個“願望”,擱淺了三年多。

窦柏堯并不覺得這是什麽值得深究的問題,回答直中要害:“你喝醉之後說,教育部出臺的新政,關于每年對大學生身體素質考核的日子,都是你偷偷跑到記錄人員那裏自己簽字蓋章。我覺得這種行為不是很好,再過一段時間就到了你們大三學年的考核時間,如果這次你再自己偷偷蓋章簽字,我就舉報你。”

沈蓉蓉:ORZ……

身體素質考核這種東西,聽說以前是沒有的,很不幸,從沈蓉蓉他們這一屆開始,每年都會考核一次,據說成績合格與否會直接與能夠順利拿到畢業證挂鈎,因為幾年來大學生身體素質的普遍下降,這一考核被提到了一個十分被看重的位置。

往年沈蓉蓉的确是托認識的小學弟小學妹悄悄給她私下裏簽字蓋章,所以她總是班上第一個做完所有項目的,原本以為這是個神秘的秘密……

沈蓉蓉:我這輩子要是再喝醉我就是豬!

六點半的操場已經稀稀落落的跑了幾個人,如果不是因為沈蓉蓉覺得,窦柏堯每天都開車來學校,還比她到得早,說明他起得更早,她是不會這麽配合的。

清閑的男人找了個位子重新坐下,對着幾步之外的跑道上做好起跑姿勢的人摁下秒表:“跑!”

然後,沈蓉蓉就哼哧哼哧的跑出去了。

窦柏堯看着勻速前進的女孩子,心情真是棒棒噠。

沈蓉蓉不錯,不對,應該是很不錯。他見多了聞八百米色變的女孩子,沈蓉蓉自然不出其外,可是自從他每天早上都陪她晨練開始之後,對于晨練這件事,在他面前,她再也沒有公然抱怨什麽,不過他個人以為,私底下她一定會哼哼幾句算作解氣。除了最初幾天不适應,現在的她已經能做到準時到這裏,認認真真的跑完全程。

這樣的相處,讓窦柏堯覺得很輕松愉悅,這種愉悅已經近乎于成為一種除了工作之外的人生目标。

八百米,三分五十秒。

沈蓉蓉一口氣跑完,差點沒厥過去。她一臉“我要死了”的表情,拖着疲乏的步子,好像下一步就要倒下去了,等到她一屁股坐下來的時候,窦柏堯不鹹不淡道:“跑完馬上坐下來對身體不好,跟你說了多少遍?”

沈蓉蓉粗粗的喘氣:“不管了!”

窦柏堯看她一眼:“屁股會變大,小腿會爆粗。”

周圍的喘氣聲靜了一瞬,下一秒,身邊一陣掃風,沈蓉蓉已經嚯的一下站起來:“你不早說!”然後像小貓追尾巴似的往自己屁股後面看,好像這樣就能看出來屁股是不是一下子變大了……

窦柏堯笑着望向一邊。

傻。

早晨的校園操場,空氣清新的不像話,

沈蓉蓉現在,有種“夢想”實現的感覺。

去吃早飯的路上,沈蓉蓉就跟早起之後吃到了蟲子的鳥兒似的,把憋了好一陣的話對窦柏堯說:“其實……我挺喜歡晨練的。”

窦柏堯的回應是一聲輕笑,這個笑是什麽意思,明明白白。

沈蓉蓉“啧”了一聲:“是真的!”

窦柏堯“唔”了一聲,又覺得她可能覺得自己這樣信任指數太低,又加了一句:“怎麽個喜歡法?”

沈蓉蓉很鄭重的回答他:“可以延年益壽,永葆青春!”

窦柏堯不禁想起了她醉醺醺的時候說的話,又是一聲笑:“啊,這樣很好啊。”

沈蓉蓉“嘿嘿”兩聲:“我也覺得很好!”

吃完早飯,沈蓉蓉覺得肚子熱乎乎的,她像個孕婦一樣摸着肚子一搖一搖往外走,窦柏堯有點受不了:“你能不能別一出食堂就像懷了孕似的?”

沈蓉蓉扭頭看他:“電視上說這樣走路利于消化啊。”

窦柏堯呵呵:“電視上還說霸王防脫能duang出特效呢。”

沈蓉蓉想到了最近的一個段子,傻呼呼的笑了起來,還兩只手做出閃花狀:“Duang!Duang!Duang!”自娛自樂了一下,笑呵呵的望向窦柏堯:“你居然也看電視,真是不可思議!我以為只有新聞聯播這種高度的節目才是你的心頭好啊!”

有種傻氣會感染,窦柏堯覺得好氣又好笑:“你正常點行嗎?”

沈蓉蓉的回應是:“Duang!正常啦!”

窦柏堯抿着笑加快腳步:“受不了你。”

沈蓉蓉起得早,做了晨練又吃了暖和的早點,心情莫名愉快:“窦老師,你學生掉了。”

窦柏堯停下步子回頭看了她一眼:“我學生多。”

沈蓉蓉“嘿”了一聲,三兩步追上去:“這還是你的追求态度嗎!?”

窦柏堯絲毫不退讓:“你不是一門心思的想着怎麽拒絕嗎?我什麽态度,你很在意嗎?”

沈蓉蓉被堵了一下,哼了一聲,結果一時間沒有想到什麽有力的回擊,不解氣,又哼了一聲。

可是話說回來,心意到底是什麽時候改變的呢?

好像弄不太清楚。

還是說,其實自己根本一開始就沒有要拒絕的想法?

沈蓉蓉有點不懂。

她也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沒有薛恒她不會跟天塌了似的,有新的機會,誰不會考慮着去把握?

她和窦柏堯從認識的相識,的确是狗血而又充滿矛盾和荊棘,可是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已經能這麽和諧的相處了呢?

其實有些感情,不一定是從情深似海開始的吧?

沈蓉蓉憋着想了一會兒,瞅了窦柏堯一眼,又瞅了他一眼,略顯不自然的說:“那——我要是在意呢?”

窦柏堯笑得清俊自然:“你在意,我就改。”

嗷嗷嗷……

沈蓉蓉吃飽喝足的身子從熱乎乎變得更加熱乎乎了!

這種熱乎乎直接沖上腦門,把一張小臉都蒸紅了。

“窦柏堯,能說出這種麻兮兮的話,你的臉皮也真夠厚的。”明明心情很好,可是說出來的話就是透着嫌棄!

窦柏堯雙手放在口袋裏:“你說這句話的時候,能不能先把你那高興地表情收起來?”

沈蓉蓉笑開了:“我就高興怎麽了!?”

窦柏堯已經轉過身繼續往前走:“高興就好。”

沈蓉蓉怔了怔——為什麽每一次她覺得兩個人會因為一件事情拌起嘴的時候,他都能這麽自然地話鋒一轉開始說情話!?

沈蓉蓉低低的說了句什麽,加快幾步追了上去和他并肩而行。

窦柏堯用餘光看了一眼身邊走路都漸漸不老實,不是甩着手就是一走一蹦的人,忽然伸出手把她的手握住。

沈蓉蓉手上忽然一熱,就被一只大手團住了。

兩個人什麽都沒說,沈蓉蓉小力掙紮失敗後,整個人都安靜下來,連走路都變得文靜了。

差不多走了半分鐘,窦柏堯終于忍不住開口。

“我總覺得自己握了塊石頭。你的手能不能別握成拳頭,這麽用力掰都掰不開,你要去打人嗎?”

沈蓉蓉:……

作者有話要說:

☆、重要面對

食堂二樓小資區的西餐廳推出了一個新菜——飛餅。

正是中午十二點,食堂人流量迎來了每天的第一個小高峰。可是在食堂的一角,一切都顯得安靜而……詭異。

圓圓的桌子剛好平均成四個等分,每個人之間保持着相等的距離,可是就是在這樣一個等距座位之下,窦茜和唐際一左一右的看着自己身邊的人已經快要二十分鐘了。

沈蓉蓉在吃掉第三個從窦柏堯的碗裏送過來的新奧爾良烤翅之後,終于抵受不住唐際快要從眼眶裏彈出來的眼珠子,轉過頭對他露出了一個友好的笑容,“認真吃飯,好嗎?”

相比之下,窦柏堯就要簡單粗暴的多,他只是看了窦茜一眼,“吃你的飯。”

窦茜手一抖,立馬轉過頭望向窦柏堯身邊的沈蓉蓉。

這個氣氛,真的好奇怪好奇怪!

窦茜在四個人之中資歷最低,最沒有發言權,她抽出片刻,就将目光投向了唯二個有發言權的人——唐際。

仿佛是接收到了窦茜的目光信號,唐際望着沈蓉蓉的目光抽空往窦茜那邊瞟了一眼,然後好像了然了些什麽……

唐際是一個傳奇,傳奇發言是不需要經過深思熟慮的,他看着沈蓉蓉吃完了第三個雞翅之後,很是好奇的問:“好吃嗎?老子也想嘗嘗。”

沈蓉蓉差點被雞翅骨頭卡了喉嚨。

話說回來,學校食堂二樓的新奧爾良烤翅的确有點貴,貴到開封菜都要向這個價格下跪。

沈蓉蓉沒有回答,唐際扭頭望向窦柏堯碗裏最後一只雞翅,霍的一下就把自己的碗推到了窦柏堯面前:“你是不是不喜歡吃啊,要不我幫你吃了吧!”

沈蓉蓉咳得眼泛淚花,窦柏堯卻是冷冷的看了唐際一眼,在唐際殷切的目光下,動作自然地把最後一只雞翅夾到了沈蓉蓉碗裏。

沈蓉蓉:不得不說,這種滋味真是棒棒噠。

窦茜的眼睛都快斜到耳朵後面去了——唐際這個人腦子是不是有毛病,難道他就沒有看出一點其他的東西嗎!?好明顯的說!

隊友不給力,窦茜決定自己來。

她咬着唇嘗試着開口:“對了蓉蓉姐,我這段時間除了上課都沒看見你了,你在忙什麽啊?”

沈蓉蓉咬了一口雞翅,忽然就覺得這個東西在衆目睽睽之下實在是難以下咽,她抿了抿唇:“我在……忙!我在忙!”

窦茜抽抽嘴角,立馬轉移炮火:“還有你啊小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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