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你去哪裏啦!?打電話你全都沒接。”
窦柏堯舀了一勺飯:“我最近出門不帶手機。”
沈蓉蓉、窦茜:“為什麽?”
沈蓉蓉聽到他說這話的時候,心裏莫名一跳,也帶着些疑問,可是等到她發現窦柏堯望向她的目光飽含深意,輕啓的薄唇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出什麽驚天語錄的時候,她才覺得自己應該少問他問題,于是——
“因為我最近要專心約……”
“啊對了!窦茜,你社團那邊怎麽樣了?”
窦茜終于被人關心,心裏有點小小的感動,她現在和沈蓉蓉熟了,也有點小小的抱怨:“蓉蓉姐,你終于想起來問我了。”
唐際聽到“社團”,也是精神一振,說起這些事情也是滔滔不絕,徹底把窦柏堯的聲音掩蓋:“艾瑪我跟你說啊沈蓉蓉,你現在不用跟老子傲嬌了!老子發現新苗苗了!就是這個小茜,我的老天爺,她一上場,簡直就跟你當年一毛一樣,那小眼神兒,那聲線腔調!哈哈哈哈哈,叫你不珍惜老子,老子現在不指望你了!”
窦茜身為一只女神,被唐際誇了兩句,居然連臉都紅了,好溫柔好溫柔的說:“不是,是唐師兄教得好!”
唐際的呼吸都急促了,整個人振奮的小胸脯一股一股的!
沈蓉蓉樂見其成,笑而不語。
可是愉快的氛圍沒有維持多久,窦茜就犯了難色,唐際還沉寂在“後繼有人”的愉悅中,沒有察覺。
等到一頓飯吃完,唐際這個傳奇做回了他的畢業狗,滾回去上最後一學期的課,而窦茜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看窦柏堯,又看看沈蓉蓉。
“怎麽了?”沈蓉蓉發現異常,主動詢問。
窦茜的臉上多了幾絲期待,她看了一眼走在兩步開外的小叔叔,選擇了放小聲音,對沈蓉蓉說:“蓉蓉姐,這段時間的練習賽很順利,我還代表我們學院打了第一場新生賽,嗯……還比較順利。”
沈蓉蓉點頭:“那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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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茜有點沮喪:“好了好了,我跟你說實話了吧!其實……其實我根本什麽都不會啊!”
窦茜現在是一辯,又比了這麽多場,不可能什麽都不會,沈蓉蓉安慰:“別這麽說啊,大家都肯定你,你自己不相信自己怎麽行?”
窦茜愁眉苦臉:“蓉蓉姐……我……我小叔叔也說了,我就是有點小聰明,要不是……要不是小叔叔幫我寫了開篇陳詞,我又借了你的經驗……我肯定不行的……”
賽制為了讓新生适應,首先改成了比較簡單的,一辯除了開篇陳詞,就只剩自由辯論才用發言。但是真正的大場面比賽,賽制還要改,每個位置都會有很靈活的改變。
“下個月……唐際準備讓我參加院校級的一個比賽……”窦茜支支吾吾,終于說出了原由,“那個周副會長,這段日子被我搶了風頭,可不開心呢,蓉蓉姐,要是我出錯了,就真的沒臉見人了!你都不知道唐際對我多有信心!”
沈蓉蓉從聽到“窦柏堯幫忙寫開篇陳詞”這裏的時候,已經愣住了。
窦茜這個麻煩,還是指望沈蓉蓉來幫忙解決。
可是沈蓉蓉萬萬沒想到,這個問題還沒解決,另一個問題又來了。
跨年晚會是院校裏最隆重的一個節目,相當于春晚級別,所以這樣重量級的活動,排練過程複雜,綜測分數加的也就更多,這對評選獎學金是極有幫助的!
自然而然,這樣的節目,也難以評選上。
沈蓉蓉憑借窦柏堯這個後門,順利的成為了“曲目演奏”一類的一員,這件事情,不慎被周敏在學生會的朋友透露,周敏帶着震驚和憤怒找上門來,當面對質。
“沈蓉蓉,你簡直卑鄙!別以為拿什麽‘教職工的節目是每年固定,所以就要刷掉我的舞蹈節目’就可以忽悠我,肯定是你做了什麽,對不對!你根本不會演奏,你這是騙綜測,我要告發你!”
作者有話要說:
☆、下限刷新
墨菲定律讓沈蓉蓉明白了一個道理,當她越是想把周敏和薛恒這一票事兒捆綁打包丢到腦後再不提起,上帝就越是要把他們兩個齊刷刷的放到她面前,八面來襲,逃都逃不掉。
關于周敏口中的“騙綜測”問題,其實根本就不是問題。
原因很簡單,有好處不會撈不是傻逼麽?
往年都這樣了,一個節目有多少人,之前會上報一邊,等晚會辦完之後再重新統計,可是真正做數的是後面這一邊,因為這樣的大型節目必然會有很多機動調整,所以人員變動很正常,以往跟晚會節目有些關系的,最後都會舔着臉求負責任加上自己的名字,哪怕他當時可能只是遞了個道具又或者是幫演員們買了個晚飯。
周敏這麽急吼吼的跑來興師問罪,實在是個很蠢的行為。晚會不是今年才辦,撿漏占便宜這種事情更不是今年才有,這種連團委那邊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當日行一善的事情,她跑去挑出來大吵大鬧,得有多少人躺槍?
最後說開了大家都不開心,大家不開心了,也不會讓周敏開心。更何況沈蓉蓉的确是跟着窦柏堯在練習曲子,時間尚且還剩一段,她是真的有演奏部分還是撿便宜,現在還說不準。
在這一刻,沈蓉蓉忽然有了一種智商上的優越感,這種優越感讓她恍然醒悟過來,自己曾經究竟是對着怎樣一對男女來給自己找不痛快。
這種奇妙的感覺在胸腔回蕩,一不留神就蔓延的有些久,以至于練習的時候,她還有些走神。
戛然而止的琵琶聲讓整個琴房都跟着安靜下來。
沈蓉蓉回過神來,傻不拉幾的眨眨眼:“怎麽了?”練得好好的,怎麽就停了。
窦柏堯把琵琶放到一邊:“等你開小差開完了,我們再繼續。”
這段日子,沈蓉蓉十分榮幸的告別了琴行那個狹小憋悶的琴房,直接到窦柏堯家裏來練習。窦茜被窦柏堯很不客氣的拒之門外,而孤男孤女兩個人,居然真的有板有眼的認真練習曲譜,一練就是半個多月。
沈蓉蓉這個人,從家裏練就了一手察言觀色的本事,憑着她這麽多年和沈母周旋戰鬥到現在,摸清楚窦柏堯的習性其實并不是什麽難事。
窦柏堯其人認真,謹慎,嚴肅。可是這些都是建立在不斷地自我更新之上。在這些表象的背後,她還能看到他從前張狂,熱血,毒舌,讨厭的樣子。
男人啊,果然要慢慢熟透才有味道!
“啧,好好的話不能好好說啊,什麽叫開小差啊,我彈錯了嗎?”沈蓉蓉挑着眼角望他,一副小賴皮樣子真是栩栩如生生動形象像極本人。
窦柏堯把椅子茲拉一下往後一拖,靠着牆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的确,這半個月以來,沈蓉蓉以絕對的認真和極盛的靈敏聰穎不斷地刷新了窦柏堯對她的認知。
這個小姑娘其實并非如最初見面時候的那個樣子——疲軟,無賴,無知。
可偏偏就是這麽一個聰明的人,讓自己疲軟,無賴,無知的過過來。
這首曲子是窦柏堯挑的兩首歡快的曲子,分為三段,介于琵琶的确是考驗功底的樂器,所以窦柏堯很天才的把邊沿伴奏部分扣了出來,分給了沈蓉蓉。
這樣,沈蓉蓉只要練習好僵死的彈挑和輪指,加上窦柏堯精湛的功力,這個醬油居然打的還挺像那麽回事兒。
沈蓉蓉看了窦柏堯一眼,又看了他一眼。窦柏堯這段日子十分之充實,猛然見到嬌俏可人的小姑娘隔三差五飛過來的眼神,忍不住翹着嘴角問道:“你什麽眼神。”
嘿嘿嘿,被發現了啊。
沈蓉蓉索性湊了過去,挺直了小背脊看着窦柏堯:“我有話想……”
就在這時候,門鈴忽然響了。
窦柏堯擡手看了看手表,不僅皺了皺眉頭。
他每天的生活,無論是活動還是工作,都是安排的僅僅有條的,所以每天會見到什麽人也是可以預知的,這個時候,不可能是窦茜,那又會是誰?
窦柏堯起身:“自己練習一下,你這邊還是慢半拍。”交代一句,人已經出去了。
沈蓉蓉來這裏這麽久,倒是真的沒見到這裏有誰回來找他,她的琴房離大門挺近的,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一個女人輕快的聲音就這麽飄了進來。
“太好了我還以為你不在家呢!”輕快而愉悅,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塑料袋聲音,應該是手裏還提着什麽。
沈蓉蓉當時的切身感覺是心裏猛地一跳。
可是窦柏堯顯然沒有讓人進門:“你怎麽來了?”
阮晴笑了笑,搖了搖手裏的袋子:“柏堯,很重诶,好歹讓我放進去再說吧。”
窦柏堯的神色有些無奈:“阮晴,我……”
“我知道你怎麽想的,可是柏堯,你有你的權力,我也有我的權力。你不能阻止我來彌補,不是嗎?”
靠!
居然還有這樣的前科!?
哼!身心不淨,還怎麽1V1!
沈蓉蓉一瞬間上演竊聽風雲,嗖的一下就貼到了琴房門邊,偷偷往外看。
窦柏堯顯然沒有小說裏面那種被感動的樣子,相反,他已經極力在克制:“阮晴,我想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你這樣會給我造成困擾,畢竟當初……”
“當初是我沒有想清楚,可我也沒有明确的和你分手不是嗎?”阮晴不待他說完,已經開始搶白。
對,她的确是沒有明确的分手的話,只是以行動和另一個人牽手。到了最後,通通都成為了“這只是試探他氣他”的行為,并不是真心。
房間裏,沈蓉蓉抓了抓頭發。
猶記得她在那個晚上比賽之後回去的路上,發現校園小道上牽着手走散步的薛恒和周敏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掉入了冰窖一樣。
沒有哭沒有鬧,心裏卻在無聲的撕裂,好像有什麽東西一瞬間倒了一樣,後來她發現,那是對一個男人的信任。
可是現在,沈蓉蓉看到一個行為可疑的女人出現,第一反應居然不是憤怒,而是觀察窦柏堯。
門口,窦柏堯已經不想再和阮晴周旋,就在他正欲結束這段談話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手機就在他的褲袋裏,他拿出來的時候顯然是怔了一下。
“喂。”沈蓉蓉的聲音飄了過來。
房子的隔音好像不錯,客廳這邊居然都沒聽到,沈蓉蓉的氣聲也無端端的多了幾分猥瑣。
“有病麽。”窦柏堯毫不客氣的開口。
一陣吃吃的笑聲傳過來,窦柏堯覺得自己的腦神經有點抽搐。
“窦柏堯,這個場合,我出來的話會不會給你造成什麽尴尬?”某人很貼心的問。
窦柏堯皺眉:“你胡說八道什麽。”他問心無愧,有什麽好尴尬的。
沈蓉蓉長長的“哦”了一聲,然後意味深長的:“那……我出來喽……”
十秒鐘之後,琴房的門被打開。
膚白,長腿,光着身子。關鍵部位,用一塊燈芯絨的布纏在身上,黑發長長直直,一瀉而下,手臂還攏在胸前,一只手去撂一頭長發。
沈蓉蓉以一個魅惑的姿态靠在門邊:“親愛的,我都在古筝上面擺好姿勢了,你怎麽還不來……彈~啊~”
卧槽!
窦柏堯瞬間呆愣,和他一起呆愣的,還有門口的阮晴。
作者有話要說:
☆、徹底告別
沈蓉蓉姿态妖嬈出語輕佻,自然而然的引人遐想。
客廳裏安靜了整整半分鐘。
沈蓉蓉:怎麽還沒動靜,這個姿勢很累的好嘛!
阮晴的表情瞬息萬變,半分鐘之後,她已經經歷了驚訝,憤怒,委屈,到最後的漠然。
嘩,兩手提袋的東西全都被丢在地上,她紅着眼睛冷笑着望向窦柏堯:“窦柏堯,你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窦柏堯的情緒并不比阮晴來得簡單。
連日來的相處,窦柏堯覺得自己已經漸漸被這個聰明的女孩子吸引,連帶着她從前的不着調都好像變得可愛起來,他不是喜歡在感情上拖泥帶水的人,和阮晴已經沒什麽關系,他并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專程跟沈蓉蓉提一提,同樣的,今天阮晴出現,他也覺得沒有必要瞞什麽。
可是……她敢不敢按照常理出牌!?
兩個人相處這麽久以來,好像連牽手都屈指可數,更不要說有什麽親密的舉動,也許是師生間的關系讓沈蓉蓉多少還是心裏隔着一道,可是他并不介意,就像他說的,如果不是要看着窦茜,他随時都可以走。
一旦她成了大嫂,那她就是窦茜的直接監護人,自己更加輕松。
雖然一切看起來都是這麽的不着調,但是他真的就這麽想了。
現在,看着琴房門口眼角眉梢都帶着濃濃的惡作劇神色的女人,窦柏堯也經歷了震驚,詫異,驚豔……以及想要弄死她的沖動!
阮晴的話将這個僵局打破。
沈蓉蓉一臉純潔無辜,看到阮晴時,臉上寫滿了“呀,怎麽有人啊”的表情。
阮晴注意到了窦柏堯已經近乎“癡迷”的目光,被漠視的憤恨讓她在此刻得到了一個升華,順利的到達了一個情感爆發點。
“窦柏堯!”尖銳的聲音,一如當初争吵時候的霸道而無理取鬧的尖嘯。
她指着“不堪入目”的沈蓉蓉:“什麽叫我讓你累了?借口!都是借口!我看她才是真正的原因吧?窦柏堯,你一早就跟我說清楚不就好了嗎?你這麽吊着我,你覺得很爽很刺激嗎?”
她是不是搞錯了什麽,他什麽時候就吊着她了?
窦柏堯終于正視起這個問題,畢竟他不想讓沈蓉蓉誤會什麽。
“哎。”在他開口前,一個懶懶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
沈蓉蓉從房間裏摸出了她的小外套,勉強遮住了上半身,燈芯絨布條橫在胯間,兩條大長腿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小姐,你別無理取鬧好嗎?”
阮晴的神經仿佛被恨恨地彈了一下:“我無理取鬧?你給我閉嘴!這裏沒你這個賤人說話的份!”
旋即望向窦柏堯:“窦柏堯,好,你很好!”
狠話放了,情緒湧了,按照常理,這個時候應該是劇情進展到巅峰的時刻。可是窦柏堯和沈蓉蓉的集體漠然沉默讓這個本應該很熱鬧的場面驟然冷了下來。
窦柏堯幹脆沒了反應,沈蓉蓉更是聽話的保持沉默,阮晴一人看一眼,忽然就跟着一起沉默了。
“是不是發現,沒說辭了?”等到安靜一陣子,沈蓉蓉忽然笑着開口,那表情神态,自然而坦蕩:“你讓我閉嘴了,可是你一句話都不說,那就讓我來說好嘛?”
阮晴張張嘴,可是她混亂的思緒除了那句“賤人你閉嘴”好像完全思索不出更有利的回擊。
沈蓉蓉把外套交疊在胸前把自己攏好,淡淡的開口:“雖然我不認識,不過你從頭到腳的怨念已經讓我多多少少知道你和窦柏堯是什麽關系。我更加知道的是,無論你們以前是什麽關系,現在一定已經毫無關系。所以,你找上門來,如果是普通的朋友拜訪,我很願意和我家豆豆招待你,可如果你是來指着我和豆豆孤男寡女做了什麽,我想這已經涉及到個人隐私,是你無權過問的。”
阮晴太陽穴一跳,紅着眼回擊:“我沒有權利?我……”
“你有什麽權利?你是孩子他媽還是隔壁王太太?一個已經成為過去式的人,就該自覺地知道過去式應該是什麽姿态,分了手還找上門的我見的不少,可分手後找上門還像你這樣理直氣壯的就不多見了。”
阮晴極力想争辯:“我們……”
“你不用告訴我‘你們’怎麽樣,窦柏堯不是那種喜歡拖泥帶水的人,我不相信你現在還和他有什麽牽扯,如果你還要繼續單方面的制造這種牽扯,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受傷的只有你一個人。不怕男人花心,就怕花心的男人那顆心上你連一根□□都不算!”沈蓉蓉的一席話,包含了極大地信任,這樣堅定決絕的話,讓窦柏堯怔了好一會兒。
阮晴氣笑了:“你憑什麽說這些?我們以前的事情你知道嗎?我們……”
“至少……”沈蓉蓉再次打斷他,“他現在選了我,我會無條件的相信他,也會無條件的尊重他的過去。”
過去。
她已經成了過去。
阮晴被狠狠刺到,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她含着淚望向窦柏堯,似乎是希望他這時候能說些什麽。
可是窦柏堯完全沒有看她,而是目光下移盯着沈蓉蓉的腿,沒有說話。
阮晴退了幾步,靠在了門邊的牆上,流起眼淚來:“窦柏堯,她說的是真的嗎?”
你現在選了她,是真的嗎?
窦柏堯這才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幾乎毫不猶豫:“阮晴,雖然之前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但是你這個樣子,讓我很苦惱。所以我不介意最後再告訴你。”
他終于定定的望向她,可是說出的話卻是那麽的傷人:“當初分開的時候,我以為我們彼此都已經接受這個事實,而分開之後,你也過得很好。無論你現在是因為什麽原因回頭,我也不願意再繼續。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關系。”
沈蓉蓉在一邊打醬油,适時地給出建議:“那什麽……分手了還是朋友嘛!”
窦柏堯給了她一個眼刀:“所以……你要約薛恒喝喝茶聚一聚嗎?”
沈蓉蓉:你贏了……
阮晴已經無話可說,她最後看了窦柏堯一眼,無聲的轉身離開。
人生有時候真是奇妙。
不久以前,沈蓉蓉還作為一個被背叛的人,看着自己的男人和另一個女人漸行漸遠,不久之後,她就和另一個男人站在一起,看着這個男人的“過去”離開。
這一次,阮晴走的很幹脆。
窦柏堯淡定的關上門,哐的一聲,也是很幹脆。
沈蓉蓉呆了一下,盯住窦柏堯。
她現在的樣子有些滑稽,下面露出一截布條遮住了關鍵部位,打着赤條條,上身卻籠着一件長袖外套,人也有些發呆。
“需要交代什麽嗎?”窦柏堯索性退了幾步靠着門邊的鞋櫃,認真的看着沈蓉蓉。
沈蓉蓉抿着唇,搖搖頭。
窦柏堯垂了垂眼,再擡眼時,帶上了幾絲疑惑:“你剛才說那些話,是真的?”
沈蓉蓉沒有問他到底是哪句話,直接點頭:“別懷疑,全都是真的。”
窦柏堯一下一下的點頭,兩個人這樣面對着,一時間都沒了話語。
沈蓉蓉深吸一口氣,忽然道:“其實你剛才說那些話的時候,有點傷人。”
窦柏堯重新望向她,幾乎是立刻解釋:“我想,我的情況和你并不相同,她不是……”
“都一樣。”沈蓉蓉打斷他,微微垂眼:“一樣的。過去的就該過去,那顆心屬于你的時候,你不懂得怎麽把握,等到它不屬于你的時候,你怎麽去把握也抓不回來。人心就是這樣,變了就是變了。”
氣氛有點沉重。
也許談及傷心的事情,多少都會沉重。
可是窦柏堯并不覺得應該這樣。
他現在認識的沈蓉蓉,其實是一個上進努力樂觀的人,尤其是那股子認真勁兒,遇上什麽事兒了,就像是裝了小馬達一樣死磕。她一路走來的榮譽是如此,如今奮力練習的曲子亦是如此。
“沈蓉蓉……”男人的聲音不自覺得帶上了幾分溫柔,“謝謝你的信任。”
沈蓉蓉的雞皮疙瘩浮了一層起來,沉重的氛圍好像在頃刻間消失了,她眼珠子一轉,陰霾消失,恢複光彩。走到窦柏堯面前,忽然伸手拉住他的領子:“謝什麽謝?真當我相信你啊,今天來個阮晴,明天是不是來個李雪啊!老實交代,你還有多少過去式沒處理啊!”
拔高的調子和誇張的演技讓窦柏堯忍不住發笑,他笑了,沈蓉蓉也笑,松開他的領子拍拍他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給你三十分鐘的時間,寫兩千字的檢讨和回憶錄,據實交代啊!”
說着,轉身回房……穿衣服!
可她還沒能轉過身,腰上忽然一陣大力,然後……
壁咚!
作者有話要說:
☆、□□敗露
男人的氣息逼近面前,沈蓉蓉目瞪口呆的看着窦柏堯,顫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頭去戳他的肩膀。
唔,紋絲不動。
“那個……”咽口水,“要不你先站遠點?”
窦柏堯比她高處大半個頭,他單手撐在她身後的牆上,緩緩靠近:“你覺得,這個時候跟一個男人說讓他站遠點,合适嗎?”
沈蓉蓉直勾勾的看着窦柏堯,只覺得自己好像不能呼吸了。
有時候沈蓉蓉也會想,她和薛恒這些年,到最後都沒有留住他,是不是因為兩個人之間一直都沒有更大的突破。
薛恒從前也會在動情的時候有所要求,可是沈蓉蓉只要一想到家裏的那只老頭,就覺得自己要是做點什麽,一定會被抽死。所以在一起兩三年,除了牽手和淺淺的親親,她幾乎都不知道真正的男女相處是個什麽模樣。
後來,薛恒真的再也不向她提任何要求,她原本以為是薛恒已經理解了她,可最後她才恍然,薛恒的确是理解了她——理解了她有多傻逼。
此時此刻,近在眼前的男人帶着一種危險的氣息逼近,沈蓉蓉……有點虛……
窦柏堯一只手撐着牆,一只手還搭在她的腰上。
沈蓉蓉的外套被她緊緊地拽着,以至于山上纏着的布條有些松了。
“你……要不……我先去換個衣服咱們再聊……唔……”
接吻的感覺,沈蓉蓉并不陌生,即便是和窦柏堯,也有了之前那一次。可是這一次,她明顯的感覺到了男人不一樣的氣場。明明只纏了個布條套了件外套,她卻覺得渾身上下都開始發熱!
窦柏堯吻得很深,撐在牆上的那只手也滑到了她的腰上,男人有力的手臂箍着她的腰身,稍一用力,她整個人都能被提起來。
“唔……”沈蓉蓉實實在在的貼在了窦柏堯身上,兩只手松開外套抵在了窦柏堯的身前,可是她的力氣又怎麽敵得過窦柏堯?
仿佛是感覺到女人的抵抗和不配合,窦柏堯索性把她提起來,兩個人一起轉過身,就這麽直接把她撲倒在沙發上!
警報!
同樣是貼在一起,可兩個人站着貼在一起和兩個人倒着貼在一起就已經是質的飛躍!沈蓉蓉渾身發抖,不是害怕,而是……
“嗯?”□□擾的沒辦法專心的男人皺了皺眉頭,可是沈蓉蓉卻沒有停下來,整個人在他身子下面扭動。
卧槽!
窦柏堯深深的呼吸一下,抵在她的耳畔:“沈蓉蓉,你知不知道這樣動來動去,會有什麽後果……”
沈蓉蓉快哭了,她奮力扭開頭,終于能順暢的呼吸一口,整個人扭來扭去,帶着哭腔解釋:“不……不是啊……你這是什麽布啊……我……我身上癢……”
因為胡亂扭動,她的兩條腿已經徹底掙出來了,下面……還是穿了關鍵的小內內,窦柏堯終于發現了不對,撐起身子……
沈蓉蓉不是裝的,她伸手抓着身上,白皙的皮膚很快就浮出了紅痕。
窦柏堯淡定的看了她一眼,忽然問:“這是你哪裏找出來的?”
沈蓉蓉抓癢癢抓的布條都送了,她紅着林沖進琴房,哐的一聲關上門,隔着門大喊:“窦柏堯你這是什麽破布條啊!怎麽這麽癢啊!”
窦柏堯擡手揉了揉額頭,簡直哭笑不得,他隔着門靠在牆邊:“只是用來蓋古筝的……”
沈蓉蓉的聲音傳出來:“為什麽這麽癢啊!”
窦柏堯嘆了一口氣:“蓋了大半年了……上面全是細微落塵,你拿的時候都不會問一問嗎?”
全是落塵……
下一秒,房間裏傳來了沈蓉蓉的哀嚎聲,“你不講衛生,差評!”
窦柏堯已經笑出聲來,他撸起袖子走到浴室,收拾了一下浴缸開始放水。琴房裏換好了衣服的沈蓉蓉氣呼呼的往外沖,手裏拽着的布條恨恨地丢到了洗衣機裏。
“窦柏堯你簡直了……你怎麽不跟我說啊!全是灰挨到身上肯定會癢癢啊!看着幹幹淨淨一個人你怎麽這麽不講衛生啊!”沈蓉蓉惱火的過來找麻煩,窦柏堯伸手就把人拉到身邊推到了浴室。
“幹嘛!”沈蓉蓉覺得浴室這種地方簡直比沙發還危險。
可是還不等她再發話,窦柏堯已經把人推進去關上了浴室門:“自己洗幹淨。”
自、己、洗、幹、淨。
沈蓉蓉的小腦瓜子在這一刻飛速旋轉起來,她靠在浴室門上大喊:“我不洗澡!”
外面默了一默,門忽然被打開,一件雪白幹淨的T恤和寬腳短褲被丢了進來:“你可以選擇自己洗,或者……我幫你洗。”
沈蓉蓉:“……”
“我自己洗!”
身上落得小灰塵,自然要洗個澡才真正洗幹淨。沈蓉蓉拿着窦柏堯的衣服,乖乖開始洗澡。
練琴練了這麽久,又因為阮晴的來訪耽誤了大半天,窦柏堯看了看時間,開始準備做飯。
窦柏堯把冰箱裏放着的菜拿出來清洗,浴室裏傳來淋浴被打開的嘩嘩水聲,窦柏堯心裏忽然生出幾分微妙的感覺。
好像……安寧和諧的……婚後生活一樣。
多年來的校園生活讓沈蓉蓉養成了洗戰鬥澡的習慣,整個澡洗下來,十分鐘不到就結束了。看着她穿着寬大的T恤和寬腿短褲出來,窦柏堯勾起唇角:“你洗幹淨了嗎?”
沈蓉蓉挺胸:“要檢查嗎?”
窦柏堯給她遞過去一個深刻的眼神。
沈蓉蓉的表情僵了僵:“我……我還是自己檢查檢查吧……”
窦柏堯收回目光,專心做菜。
沈蓉蓉說錯了話,還在害羞呢,這麽忽然間就被忽視掉,她又開始糾結的懷疑起自己的女人味……
褲子的腰身有些寬,沈蓉蓉把褲子往上提了提,就在這時候,門被打開了。
窦茜背着包包蹦蹦跳跳的進來,和衣着微妙的沈蓉蓉四目相對……
作者有話要說:
☆、新的陪伴
窦家的客廳裏,窦茜黑發飄逸,雙手叉腰。目光中帶着審視的看着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
沙發的一邊,沈蓉蓉很有“候審”的自覺性。小衣服緊緊裹着,小腦袋狠狠低着,小嘴唇緊緊抿着,整個人蜷縮在一角,活脫脫的王婆、西門慶、潘金蓮的架勢啊!
窦茜摸摸下巴,眼睛裏放出刁鑽的目光:“說!你們兩個什麽時候裹到一起的!”
沈蓉蓉:“為什麽要用‘裹’這個詞……”
窦茜杏眼一橫:“還狡辯!你身上裹得什麽!?”
沈蓉蓉耷拉着腦袋:“你贏了……”
相比沈蓉蓉的心虛,窦柏堯就要坦然多了,他轉過頭看了一眼身邊縮成一團的小女人,忽然起身走到她身邊,挨着坐下來,坐下去的那一刻,手自自然然的就搭在了沈蓉蓉的肩膀上,線條優美的下巴微微擡起,望向窦茜的目光中寫滿了“有事說事,沒事滾蛋”。
窦茜撇撇嘴,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我算是明白了,難怪你們兩個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原來躲到這裏來玩貓膩!你們太不講義氣了!”
幾乎是窦茜沒說一句話,沈蓉蓉的太陽穴就要跟着跳一下,最後她終于擡起頭來,“其實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嚴重……”
“你不要解釋!我不會聽你解釋!”窦茜雙目圓瞪,氣勢洶洶。
沈蓉蓉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感受了一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她聳了聳肩,換來的是肩膀被捏了一下。
沈蓉蓉開始和窦柏堯眼神溝通。
沈蓉蓉:解釋啊!你解釋啊!
窦柏堯面帶微笑的看着她。
沈蓉蓉:看個屁啊!這樣很尴尬!
窦柏堯目光寵溺的看着她。
沈蓉蓉:你信不信我戳死你!
窦柏堯……轉過頭不看她了。
窦柏堯:“我覺得我應該收回你手裏的鑰匙,不然萬一大家都尴尬那就不好了。”這話是對着窦茜說的。
窦茜頓時有種被抛棄的而感覺,那熊熊氣焰一下子就萎靡了一大半,委屈勁兒一下子就上來了。她像一只小哈巴狗一樣搖着尾巴湊了過來:“你們怎麽能抛棄我……”
沈蓉蓉很配合的伸手摸摸她的頭:“不抛棄,不放棄!”
窦茜立馬跳起來抓住她的手:“蓉蓉姐,知道你和我小叔叔狼狽為……”
窦柏堯:“嗯?”
窦茜:“……郎才女貌!簡直太好了!來,這個給你!”窦茜把自己的包包撈過來,掏出鑰匙,把窦柏堯家裏的那把鑰匙下下來遞給她,表情凝重的交給了沈蓉蓉,“小嬸子!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小……小嬸子……
呵呵噠。
沈蓉蓉有點沒緩過來,窦茜已經完成了交接儀式。她不嫌擠似的挨着沈蓉蓉另外一邊坐下來,把窦柏堯擠過去:“小嬸子,我們既然是一家人了,那我的事情,也就是你的事情對不對!”
這個感覺就不對勁了。
窦茜為了表明自己沒有陷阱更沒有挖坑,當即坦白:“你不記得了嗎?就是上次我跟你說的比賽啊!小嬸嬸,我求求你了,你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