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啊啊啊!”
窦柏堯伸手把趴在沈蓉蓉身上的人丢下去,很有占有欲的把沈蓉蓉撈到自己另外一邊坐下:“窦茜,你對長輩都是這種姿态嗎?”
明明是同輩人,現在猛然就升了一級,沈蓉蓉忽然就有種滄桑感,她覺得下一刻,自己的臺詞就成了:“別這麽說孩子,孩子還小……”
窦柏堯把放在沈蓉蓉肩膀上的手直接改成了腰上,居家男主人的氣勢擺開,直接代替沈蓉蓉回答了窦茜:“早就告訴過你,不是你自己的東西,就算怎麽強加也沒用,現在知道着急,早幹嘛了?”
窦茜被踩到痛腳,不說話了。
驚豔技巧甚至是那些投機取巧的招數都是現學現賣,陳詞稿子也是假窦柏堯之手,逍遙了大半個學期,現在真的上戰場了,賽制一換,某人就現原形了。
如果窦茜身上有小手絹,早就拿出來揩眼淚了:“那我不服氣嘛!我就是想給自己找找場子啊!”
窦柏堯冷笑:“找場子就不用拿自己的真本領了?你的腦子都是豆腐花做的吧?”
沈蓉蓉:“咳咳……”
兩個人都望向她,窦茜的目光充滿期待,窦柏堯的目光充滿詢問。
沈蓉蓉笑了笑:“別這麽說孩子……孩子還小。”
窦柏堯:“……”
窦茜:麻痹!
幾番交手下來,窦茜輸在了“假他人之手,出自己風頭”之上,窦柏堯也順利的完成了長輩的訓誡工作,沈蓉蓉覺得,這樣坐在一邊看別人被罵……感覺甚好。
最後,窦茜真的快哭了,她也是有小姐脾氣的,索性歪在沙發上扭來扭去:“算啦算啦!我不管了,反正我就這樣了,到時候是死是活都這樣了,說出去我還是你們兩個帶出來的,要死大家一起死好啦!”
事情到了耍賴的地步,沈蓉蓉要淡定的開始總結陳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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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蓉蓉:“窦茜……你這些話,唐際聽過嗎?他知道真相嗎?”
聽到唐際的名字,窦茜顯然就沒那麽自在了……
窦茜:“我……”
沈蓉蓉抿着唇笑了笑:“窦茜,其實你的心态我挺能理解的,但是這件事情有人替你擺平了,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情,你還會這麽急功近利嗎?”
窦茜情緒有點低落:“算了,笑話就笑話吧,我是不受這個罪了!”
沈蓉蓉看了窦柏堯一眼,卻發現他也看着自己,沈蓉蓉心裏莫名一跳,好像明白了窦柏堯的意思。
窦茜求援兵不成,心情很糟糕,想到唐際知道真相的表情之後,心情更糟糕……
反正馬上又是周末,窦茜就沒離開了。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看視頻,飯也不吃。
窦柏堯繼續做飯,沈蓉蓉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很自覺地跑去廚房幫忙。
“比在這搗亂。”窦大廚明顯有些嫌棄。
沈蓉蓉“哦”了一聲,乖覺的退到門口。
窦柏堯做飯的時候和做任何一件事情的時候一樣,認真的側臉帥的一塌糊塗。
沈蓉蓉站在廚房門邊上,心情忽然就變得很微妙複雜。
不久之前,她還是一個失戀加畢業即失業的普通大學生。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往後的日子,會和絕大多數人一樣,過去的一切都變得平淡,未來的所有尚且迷茫。
可就是這最後的時刻,在她的青春最後一截小尾巴上,這個男人讓她開始不怕去面對過去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去。甚至,她對迷茫的未來都多了一些莫名的動力和希冀。
沒有渾渾噩噩,沒有混一天是一天,沒有每個星期必然和家裏的兩只鬥智鬥勇,更沒有多餘的時間再去緬懷傷感那些毫無價值的人和事。
窦柏堯煮好了米飯,回過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女人。
沈蓉蓉身上還穿着他的衣服,因為剛才的緊張和心虛,衣服已經被扯得皺皺巴巴。
“窦柏堯,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了,會不會很扯淡?”沈蓉蓉抓抓頭發。
窦柏堯剛剛拿到手裏的青菜險些掉下來,他又看了她一眼,這一次的目光就複雜多了:“你……猜?”
沈蓉蓉瞪眼睛:“神經病,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我看你已經足夠打破這種說法了!”說到最後,人已經轉身往外走。
還沒走兩步,就被扯回來了。
沈蓉蓉直接被帶到水池邊,被窦柏堯從身後圈着開始洗菜。
直接避開了剛才的問題,窦柏堯問她:“窦茜的事情,你準備怎麽辦?”
窦茜?
沈蓉蓉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窦茜雖然的确有找他們幫忙,可是這麽久以來她也算是努力,不論是站在任何立場,沈蓉蓉都不大願意看到她洩氣難過。
窦柏堯的提示也很明顯,她沉默了一下,轉過頭問他:“你是不是想說,窦茜的這個比賽,讓我來打?”
窦柏堯順勢就偷了個香:“我什麽都沒說。”
沈蓉蓉恨不得咬死他,轉過頭不說話。
窦柏堯洗菜洗得很認真,“我陪你。”
沈蓉蓉怔了怔。
好像是怕她沒聽清楚,他又重複了一遍:“我陪你打這場比賽。”
作者有話要說:
☆、恩愛逐現
帶着暖意的陽光填滿了整個陽臺。
沈蓉蓉帶着百分之兩百的興趣在陽臺上的吊籃裏窩着。鳥巢形狀的吊籃,陽光被曬成了細細密密的光點,她雙手枕在腦後,偷得浮生半日閑。
窦柏堯帶着切好的水果過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鸠占鵲巢的樣子。
他有時候覺得沈蓉蓉其實很聰明,可是有時候又覺得她實在是……蠢得很。
“诶。”窦柏堯擡腳輕輕提了提吊籃的底部。
“嗯?”沈蓉蓉探出腦袋。
窦柏堯搖了搖自己手裏的果汁喝水果,“出來。”
沈蓉蓉乖覺的鑽出來,老老實實的等待投喂。窦柏堯抿了抿唇,把東西放在一邊的小桌子上,伸手把人拉起來,自己坐到吊籃上,再把她放到自己腿上,雙手箍着。
這個尺度已經足夠在沈蓉蓉的心裏鳴響警報了。可是她還沒來得及動,腰上已經傳來一陣力道,然後是男人略顯不滿的聲音:“別動。”
那……就不要動了吧……
窦柏堯抱着沈蓉蓉,“水果。”
沈蓉蓉怔了一下,然後就明白了。
最後,變成了都要坐着抱住她,她端着果盤來投喂他。
“考慮好了嗎?”窦柏堯沒有什麽過多的前奏,單刀直入開門見山。
沈蓉蓉手裏的叉子在一塊削了皮的蘋果上戳了又戳,“我……很久都沒打比賽了呀,早就都忘了……”
窦柏堯:“忘了什麽就一點點撿起來,連窦茜都知道不會就要學,虧你還是她的指導。”
沈蓉蓉低着頭幹巴巴的扯了一個笑容:“動動嘴皮子胡扯的事情,有誰不會啊。”
“光動嘴是沒用的,還要動腦子。”窦柏堯簡單直接的否定了沈蓉蓉的自我否定,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這裏,還不錯。”
沈蓉蓉愣了一下,轉頭去看窦柏堯。
“你……在誇我聰明吧。”小聲的疑問,仿佛帶着極大地不确定。
窦柏堯卻是懶懶的往後一靠:“聰不聰明,看你自己了。你不信我?”
沈蓉蓉不答反問:“你就這麽相信我?”
“你喜歡嗎?”窦柏堯同樣不答反問。
你喜歡嗎?
喜歡做這件事嗎?喜歡到什麽程度?是可以真正的當作榮辱,還是只是別人的三言兩語,你就自己慌慌張張的否定掉?
沈蓉蓉看了窦柏堯一眼,忽然說:“這件事情……我還是自己想想吧,就算我現在願意,可是沒有練習過也沒有真正打過,的确生疏很多。再說了,這種比賽,看多了真的會厭煩的。”
這話沈蓉蓉說出來的還是頗為客觀的。
辯論賽這種比賽,遇到幾個實力強悍的,那就是唇槍舌戰,看着覺得精彩,可即便是如此,看得多了,如果是每天看幾場,上午看完下午還看,就真的聽審美疲勞了,再精彩的辯論都會變成聒噪的罵街。
沈蓉蓉最拼命的那會兒,幾乎把全校所有院系的比賽時間都弄到手,每一場都去看,一天趕幾場都是常事,這還是除開了自己每個星期三次的練習賽和正式比賽,每個人有什麽特色有什麽缺點,她全都默默記下來,那些投機取巧的驚豔,都是她自己摸索總結出來的,以至于那段時間,她從比賽場地出來耳邊還回蕩着男聲女聲交織在一起的餘音,已經到了一聽到比賽就想吐的底部。
一開始,她是為了薛恒的那句話。可是到了最後,她才漸漸發現比賽的樂趣。你有團隊,有夥伴,讨論的時候,也許上一句還是思維碰撞各不相讓,下一刻就可以勾肩搭背的一起去吃烤串兒,她喜歡那種感覺,那種有存在感,有拼搏勁頭的日子。
的确,她長得不是驚為天人的美,更沒有讓人贊不絕口的才藝。可是正因為這樣,當她發現自己所喜歡的,并且能做出成績的事情時,不是更應該好好珍惜嗎?
沈蓉蓉低着頭沉思,半晌又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可是我要是參加了,就得花更多時間了……練琴的事情……”
她這段時間一直在和都播要練琴,又是背譜子又是練基本功,她雖然不算術業有專攻,可是也看出來窦柏堯編這個曲子的用心程度。再說上次周敏還專門為這件事情找上門來,她這個時候退出,好像還真的心虛了似的。
仿佛是看出了她的猶豫。窦柏堯直接為她做了決定:“參加比賽就退出晚會節目練習……”
沈蓉蓉驀地望向窦柏堯。
“你想得美。”某人無情的冷笑,“比賽的準備時間,你自己安排,至于排練時間,我會适時地幫你安排。”
适時地……
這是個強勢的答案,可是沈蓉蓉并不覺得排斥更不覺得惱火,相反的,她心裏竟然有些莫名的——窩心。
有時候,兩個人相處,真的就像是一把鑰匙和一把鎖,每一個齒槽都剛好切合。
就好像你的強勢溫柔,她的猶豫不決。
如此互補。
沈蓉蓉抿出一個笑來,用叉子叉了連塊蘋果,轉身就往窦柏堯的嘴巴裏塞。
窦柏堯猝不及防,一口包下。
沈蓉蓉放下果盤就往他懷裏鑽:“窦老師,你真好。”
窦柏堯嘴巴裏塞着蘋果,說不出威脅的話,就連臭臉都擺的扭曲而可愛,因此他伸手在她腰上捏了一把,以示警告。
沈蓉蓉叫了一聲,笑聲卻愈發的明顯了,她伸手碰捧住了窦柏堯的臉,表情認真的讓人想要發笑:“窦柏堯,謝謝你。”
窦柏堯——還在嚼蘋果。
“真噠!?蓉蓉姐你決定了?”聽到最新消息的窦茜從床上跳起來,看着站在床邊的沈蓉蓉高,臉上的黃瓜片兒一片接着一片掉。
“太好了!”窦茜三兩下跳下床,拉着沈蓉蓉轉圈圈:“小嬸嬸你真棒!”
沈蓉蓉險些一腦袋栽到地上:“咳咳……窦茜,你能別叫我小嬸嬸嗎……”
窦茜歪歪腦袋,眼珠子滴流滴流的轉,偏偏還一臉的天真:“為什麽啊,你和我小叔叔在一起了,我不叫你小嬸嬸叫你什麽?”
沈蓉蓉:“這不八字還沒一撇嘛……你這樣……很尴尬啊……”
“你确定?”男人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沈蓉蓉神經一緊,轉過身果然就看到窦柏堯雙手環胸站在門口,對着窦茜道:“你爸的電話,去接。”
窦茜整個人腦袋縮了縮,乖乖的出去接電話。窦柏堯卻沒離開,目光盯着沈蓉蓉一步步走過來,沈蓉蓉避無可避,還是被撈過去了。
“我可是連那一捺怎麽畫都想好了……”窦柏堯似乎是感嘆了一聲,惹得沈蓉蓉有點想發笑。
“嚴肅點。”窦柏堯也跟着笑,可是語氣卻沒緩下來。
沈蓉蓉很配合的立正站好,窦柏堯伸手理理她的領子:“剛才對着我還猶豫不決,現在就來跟窦茜公布結果?”
沈蓉蓉轉了轉眼珠子,答案給的又甜又乖巧:“漂亮的女孩子就該開開心心啊,你小侄女都一口一個小嬸嬸了,我怎麽好意思讓她怏怏不樂的。”
窦柏堯的厚臉皮也超神了:“那帥帥的男人也不開心了,你要怎麽辦?”
沈蓉蓉勾唇一笑:“帥帥的男人不開心了……我才開心啊!”
窦柏堯:“我看你是皮癢了!”
沈蓉蓉忽然做出一副委屈樣來,水水動人的眸子盡是天真無邪的委屈:“小舅舅……你別打我。”
窦柏堯一驚,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女人居然也有這種……惡趣味。
可是讓他更驚訝的是,自己居然……一點也不反感!
看來真的不能讓窦茜拿着鑰匙了,太不方便。
窦柏堯如是想。
在窦柏堯這邊練了琴,下午就該回去了。窦茜是過來過周末的,留守看家。
送沈蓉蓉回學校的時候,和平常一樣已經有點天黑了,窦柏堯停好車:“你剛才說要買點什麽?”
沈榮榮摸出手機裏的記事本,一樣一樣的數。
窦柏堯牽着沈蓉蓉去她最愛的平價超市采購周末物資。
以前窦柏堯和她一起,那條路都是随便走,可是近來,他比較喜歡帶着她走人少的地方。
因為沈蓉蓉這人有點神經質,又或者有點被害妄想症,走到人少的地方就擔心害怕,總覺得會有暴徒忽然在前面出現攔路,然後她就叫天天不應了。
和往常一樣,沈蓉蓉用自己的眼神強烈抗議不想走這條小路,窦柏堯依舊大手一覽帶着她走。
沈蓉蓉想象中的暴徒并沒有出現,一堆吵架的小鴛鴦倒是出現在了竹林深處。
“薛恒,當初是你發情抱着我說你愛我的,你在床上的時候怎麽不說我哪裏不好?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拿我和沈蓉蓉比!”
作者有話要說:
☆、狹路相逢
遇到小兩口吵架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可是遇到這種關系尴尬的小情侶吵架,就有點避之唯恐不及了。
沈蓉蓉看了窦柏堯一眼,伸手戳戳他的腰,用氣聲兒講話:“我們去吃雙皮奶好不好?”
窦柏堯斜眼看了看他:“要邀請薛恒一起嗎?”
沈蓉蓉摸下巴:“你小聲點行不行,人家在吵架呢,不要打擾他們,我們走吧。”
腰上一陣力道,人被帶回來了,窦柏堯箍着她:“哪條法律規定了他們吵架我們就要繞道?”
沈蓉蓉扯着衣角,不說話。
窦柏堯看到她這個樣子,不怒反笑:“沈蓉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麽。心裏開心的不要不要的吧?”
沈蓉蓉捂臉:“窦柏堯你好過分!”
窦柏堯嗤笑一聲,沈蓉蓉擡起頭,嘴角卻是抑制不住的笑:“我這麽幸災樂禍會不會很不道德?”
窦柏堯湊過去:“吃雙皮奶慶祝?”
沈蓉蓉眼睛一亮,連帶着聲音都洪亮起來:“就這麽決定!”
“沈蓉蓉?”樂極生悲,周敏很快就随着沈蓉蓉的聲音搜索過來,跟在她身後的,還有一臉詫異的薛恒。
上一次見面還是小舅舅和小外甥女,這一次就變成了摟摟抱抱的青年男女,就算天色暗了,也不難看出沈蓉蓉和窦柏堯超乎普通男女關系的姿勢……
“你……你們……”周敏呆若木雞。
薛恒站在周敏身後幾步開外,光線更暗,好像把他整個人都隐到了黑暗中。
沈蓉蓉其實沒想刻意掩飾什麽,她只是不經意的動了動身子,然後就被箍得更緊,耳邊旋即響起了男人帶着威脅的聲音:“敢叫我小舅舅你試試看?”
到了這一刻,沈蓉蓉才明白過來當初那個小舅舅一定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床上,否則他現在一定不會給她造成這麽大的力道……
“你們繼續,我們要去吃雙皮奶了。”沈蓉蓉拉着窦柏堯,不閃不避的從周敏的身邊走過去。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越過周敏,卻被她将将擋了個正着。
“你跑什麽?心虛嗎?你別告訴我,你現在還對我的男朋友抱着什麽心思啊!”
沈蓉蓉看着擋在面前的周敏,忽然轉過頭望向黑暗中的薛恒:“你當初要她的時候,我就已經甩貨出手了,難道你們現在有什麽問題,我還要保售後嗎?薛恒,你覺得合适嗎?”
薛恒定定的看着她,沒有說話。
周敏深呼吸一口:“好,好啊!沈蓉蓉,我看你現在……”她瞟了一眼窦柏堯,“是攀上高枝了吧?說什麽舅舅外甥女都是騙人的吧?你們惡不惡心!?”她狠毒的望向窦柏堯:“虧你還是老師!我呸!你像嗎?”
沈蓉蓉差點就沖上去給她兩耳刮子,可她才剛一動,就被窦柏堯按住了。
這一次,窦柏堯大大方方的把人樓到了自己懷裏,嘴角含笑:“如果不出意外,等到蓉蓉明年畢業,我也會離開。你跟我談師德之前,也許應該注意一下自己的品德夠不夠格對別人評頭論足。另外,你們的事情和我們無關,要怎麽樣請回到剛才的地方繼續。我們趕着去吃雙皮奶。”
窦柏堯帶着沈蓉蓉就要離開,周敏伸手想要抓住他們,就在這時候,薛恒忽然幾步上前來把周敏拖到一邊:“你鬧夠了沒有!”
沈蓉蓉收回目光,他們要怎麽鬧,跟她真的一點關系都沒有。
兩個人一路從漆黑的小道走出來,進入了明亮的路燈照射區域,豁然亮堂的寬敞道路,讓沈蓉蓉有種剛才只是穿越了鬼屋的感覺,她望向身邊的男人,伸手去摸他的手。
沈蓉蓉如願牽住他的手:“窦柏堯,我剛失戀那會兒,真的覺得天都黑了。好像全世界都要我作對似的。別人跟你說‘總會過去的’的時候,你會忍不住的想要一個具體的期限。現在我覺得,我的這個期限,很具體。”
她很好奇的望向他:“你呢,你的女朋友……”
手掌被捏了一下,窦柏堯挂着笑:“沈蓉蓉,你已經是成年人了,別用初中生的戀愛水平來談戀愛好嘛?”
沈蓉蓉瞪眼:“我怎麽就初中水平了?”
窦柏堯鄙夷之意明顯:“旁敲側擊挖空心思的去挖以前的情史,我說了你一定會覺得我把過去的事情記得這麽清楚一定是舍不得忘記,我不說你就會覺得一定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隐情,說得多了你不滿意,說的少了你會懷疑,你覺得我為什麽要自讨沒趣?”
沈蓉蓉笑出聲來:“窦柏堯,你是少女心理學專業畢業的吧!你怎麽這麽愛猜女人心思啊,還全猜錯了!”
窦柏堯搭着她的肩膀:“那你是怎麽想的?”
沈蓉蓉抿着唇看了看天,腦袋仰着,剛好就靠上了窦柏堯的手臂,她搖搖頭:“不,我覺得經歷了薛恒這件事情,我成長了,成熟了,我現在就像一顆嗷嗷待啃的紅蘋果,熟透了!”
她沖着窦柏堯明媚一笑:“所以我才不是什麽初中生水平好嗎,我現在是基于平等地位的情侶關系,了解你的過去,了解你的為人,我看是你帶着初中生水平的思維來打量我吧?!哈哈!暴露了吧!?”
窦柏堯不反駁也不承認,手上的力道加重幾分:“沈蓉蓉,我勸你不要在我面前太嚣張,畢竟有那麽一天,你曾經在我面前抖了一個晚上的黑歷史,需要我給你幾個提示詞嗎?”
什麽叫樂極生悲!?
沈蓉蓉笑不出來了……
她就知道!就知道!那個晚上果然還是掉節操了嗎!
“窦柏堯!不是你說兩個人相處要坦誠嗎!你快說我都說了什麽!”沈蓉蓉急了,黑歷史這種東西,那是一輩子的事啊!
窦柏堯信步往前走,“我又不傻,自己沒事兒回味回味,挺好的。”
沈蓉蓉往後退了幾步,忽然大喝一聲,加速起跑,一下子沖上了窦柏堯的背,窦柏堯被撞得險些給沈蓉蓉來了個過肩摔,好在他及時穩住,把身後的人背了起來。
沈蓉蓉瞬間化身小賴皮,巴在他身上嗷嗷亂叫:“趕快坦白坦白坦白!”
窦柏堯輕笑出聲,這種感覺,好像真的年輕了十歲一樣,可是比起十年前,他的心境要更加輕松,更加愉悅。
而在兩人身後不遠處,薛恒站在一棵樹下面。
他臉上還留着一個紅紅的指印,目光所及之處,再也不是羞羞答答唯唯諾諾的那個女孩子,正在另一個男人身上叫嚣着,仿佛有着無限的青春活力。
作者有話要說:
☆、死秀恩愛
“斷了,再來。”窦柏堯站在窗邊,語氣嚴厲無情。
已經練了塊兩個小時了,沈蓉蓉的輪指原本還算是有起色,可是最近開始準備比賽,偷偷摸摸的就把練琴的時間給掐了,窦柏堯忙完事情回來一看,差點沒捉着她猛揍一頓。
好在有些人心虛,知道自己做的不對,被抓包之後練琴都比平時安靜了不少,可是基本功這個東西是快不來的,沈蓉蓉的輪指永遠都斷在小指和大拇指交接的地方,連貫不起來,如果開始即便還算是微有瑕疵,那麽後面稍微一着急連刮弦帶勾弦的雜亂聲音毫無疑問會讓窦柏堯開啓嚴師模式。
“沈蓉蓉,你怎麽保證的?保證書都白寫了?”
沈蓉蓉不好意思的撥弄琴弦,她有個優點,知道自己不占理的時候,就默默的多做事少說話,現在她明顯感覺到了男人的不爽,加上窦柏堯這個人其實是個很認真的男人,這個時候加把勁好好練習,比撒嬌管用!
“我練習我練習!”沈蓉蓉活動了一下手指,繼續那斷斷續續的輪指。
窦柏堯看着低頭認真練琴的女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她瞎嗎?看不到他現在已經不爽透了?這段日子,她就跟忽然原地滿血複活了一樣,以前聽唐際和窦茜說她最拼命的時候是什麽什麽模樣,他充其量也只能想一想,現在真正的切身體會之後,他居然開始後悔了。
“啪!”取下指甲沾好,窦柏堯把指甲板重重的拍在一邊的桌子上。
沈蓉蓉,你敢不敢看看你男人的表情?
可是勤奮練習的沈蓉蓉只是背脊一僵,飛快的擺正了自己的姿勢。
沈蓉蓉:他剛才是在發脾氣?我剛才難道有錯漏?不會啊,動作很标準啊!
被自己的女人無視,寧願盯着一把琴都不願意看自己,這種感覺讓窦柏堯這種生來就應該活在女人目光裏的男人覺得……很挫敗!
“沈蓉蓉,你盯着琴弦幹什麽?”不爽,要找茬!
勤奮苦練的沈蓉蓉茫然的望向窦柏堯:“因……因為這段輪指要變音啊……我不看怎麽知道按哪裏……”
窦柏堯目光冰冷:“誰準你看了?”
這個時候的窦柏堯的确已經不記得上一次抓着她練習的時候說過什麽話。
那時候沈蓉蓉剛剛開始練這一段,因為輪兩邊之後要下滑兩格,可是沈蓉蓉總是沒辦法一次性就按準,窦柏堯當時就忍不住吐槽:“沈蓉蓉,你看品位啊!你看着我笑幹什麽,等着我獻花嗎?”
沈蓉蓉特別委屈:“可那時候咱們不是要上臺表演嗎……我看電視裏表演演奏的,都是面帶微笑看着觀衆啊,這才是表演啊……”
窦柏堯冷笑:”還沒學會走就要跑?你也不怕折了腿!看琴!“
然後,沈蓉蓉謹記至今。
她發誓,自己今天是認認真真的看琴,可為毛他還是不爽!?
只是轉念一想,窦柏堯本身就忙,為了演奏的事情不僅要撥出時間來,還要專門避開她準備比賽的時間,算的上是良苦用心……
讓他生氣好了,她繼續努力練習。
低頭,看琴,輪輪輪輪輪!
疼!
下巴忽然被捏住,沈蓉蓉被迫擡起頭來,一臉無辜的看着面前已經十分不爽的男人。
窦柏堯其實沒用什麽力氣,只是捏上去的時候太突然,捏的位置容易疼,看到佳人一張小臉被自己捏的皺巴巴,他就松開手了。
”你是去表演不是去參加喪禮!到時候觀衆都看着你,你難道不該和觀衆有眼神互動嗎?“
但凡是晚會級別的舞臺,燈光一打誰還看得到下面的人?
沈蓉蓉伸手扒開他的手:”是你要我看琴的啊!神也是你鬼也是你!”
被嫌棄了?
窦柏堯退後幾步,面無表情:“一個階段一個方法,從現在開始,我就是觀衆,看着我練!”
沈蓉蓉:麻痹,我忍!
擡頭,看着男人的臭臉,輪輪輪輪輪……
果然按錯音,沈蓉蓉本能的就要去看正确的品位,窦柏堯的聲音已經率先傳過來:”自己用手感受,眼睛看着我!“
沈蓉蓉死死盯着窦柏堯,因為她手感不好,只能從上往下一下一下數,從唻咪發嗦一點點摸到正确的位置。
”笑容呢?“看着終于望向自己的目光,窦柏堯适時地提出了進一步的要求。
沈蓉蓉深吸一口氣,笑眯眯的望着窦柏堯,繼續練琴。
這一邊居然不錯,指甲沒有刮弦,噪音也小了,關鍵是聲音居然也連上了,真的有種“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感覺了!
“哇!聽到沒聽到沒!我剛才這一遍棒不棒!”沈蓉蓉興奮地三百六十度求表揚。
才剛剛微笑對視了一會兒就被打斷,窦柏堯其實是不大開心的,可是看着因為一次順暢的練習興奮無比的人,他居然有種自己的心也跟着柔軟的一塌糊塗的感覺。
“過來。”窦柏堯伸手。
?
沈蓉蓉放下琵琶走到他身邊,以為窦老師是要傳授什麽神奇的技能,可是還剩一步遠,手上一陣力道傳來,她真個人都被拉倒他懷裏,就着那雙大腿坐下來。
腰上一緊,腦後多出一只手,下一刻,嘴唇也有了別樣的觸感。
對于窦柏堯今天所有的反常和怪脾氣,沈蓉蓉都在這一刻找到了答案。
原來是在這等着她啊!
兩個人相處久了,也沒有最初時候碰碰手都緊張臉紅,沈蓉蓉到現在也覺得,原來真的和不同的人談戀愛會有不同的感覺。從前她不肯和薛恒有進一步的接觸,是因為薛恒就像是一頭待攻之狼,讓她覺得緊張,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和窦柏堯在一起的時候,那些緊張和防備都沒有了。
也許是潛意識裏,她覺得他肯定不會在不合适的時候對自己做什麽吧。
手臂攀上窦柏堯的脖子時,正動情親吻的男人怔了怔,分離了片刻。
沈蓉蓉坐在他腿上,看着略顯遲疑的男人,忽然笑了:“別跟我妝模作樣啊,我說你今天怪裏怪氣的是在唱哪一出,不就等這個嘛,趕緊了啊,抓緊時間,還得練琴呢!”
窦柏堯箍在她要上的手緊了緊,“到底是誰跟誰裝模作樣?”
沈蓉蓉學他:”你猜?“
窦柏堯彎了彎唇角:”還是直接做比較痛快。“
話畢,再次吻向了懷中的女人。
一個濃情蜜意而又處處克制的全方位接吻後,沈蓉蓉成功的倒在了窦柏堯的懷裏喘氣。
”你是憋了多久啊……“沈蓉蓉抓着他的衣領調侃。
窦柏堯輕笑一聲:”你很快就知道了。“
沈蓉蓉在他腰上捏了一把,忽然“嘶”了一聲。
窦柏堯拿過她的手一看,小指指尖有點發紅。
“還練嗎?”窦柏堯親了親她的指尖,寵溺的看着她。
沈蓉蓉霸氣的抽回自己的手指,站起來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又重新理了理衣服,語氣橫的不得了:“練!幹嘛不練啊!等着被人抓話柄嘛!”
窦柏堯不怒反笑:“我還真沒見過你這種恩将仇報的人。”
沈蓉蓉不理他,坐回去繼續練習。
斷斷續續的輪指,總有瑕疵和雜音,可是窦柏堯站在一邊看着認真的女孩子,只覺得這畫面和聲音,都再美好不過。
“窦老師,我要吃紅提。”
窦柏堯:“沒有。”
沈蓉蓉:“撒謊!我明明看到冰箱裏有!”
窦柏堯屌屌的看着她:“說沒有就是沒有,人倒是有一個,吃不吃?”
沈蓉蓉:麻痹……不要考驗我的理智好嘛!
作者有話要說:
☆、備戰之中
中午十一點五十五,正是下課之後學校主幹道上人流量最大的時候。
窦柏堯靠着車等在教學樓外面,目光望向學生湧出的地方。
三分鐘之後,窦茜蹦蹦跳跳的跑了出來。
“餓死我啦!吃飯!”窦茜駕輕就熟的跳上副駕駛座,不斷地催促:“快快快!我們吃完我還要給蓉蓉姐……給小嬸嬸帶飯呢!”
窦柏堯瞥了窦茜一眼:“她呢?”
窦茜的激動未消,興致勃勃的和窦柏堯說起上午讨論的場景。
比賽在即,除了晚上的固定訓練,連白天都開始抽時間把大家集合在一起商讨論點和戰術。原本窦茜期待的“鵲還巢”情節,因為缺少了鸠,一直還沒有上演。
周敏這段時間完全不再管協會的所有事情,聽說她要準備元旦晚會的節目。
因為窦茜進校之後,上位的周敏擅作主張把協會所有有關沈蓉蓉比賽的視頻和照片都下架了,往年的所以無論是往年案例視頻還是經典回顧,全都沒有沈蓉蓉的影子,所以窦茜還這沒見過沈蓉蓉跟着一起讨論,甚至打練習賽的時候是什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