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男色所惑

混着聲聲狗吠,大院門外傳來輕聲響動,咚咚咚,似乎有東西在敲門。

霍铮打了燈籠披衣外出查探,門外黑漆漆,哪有什麽人,他收回腳欲把門關好,卻被什麽東西碰着,觸感毛絨絨的,他放低燈籠垂目細看,一只毛發白亮的兔子,正窩在他腿腳底下胡蹭。

想必剛才門外傳來的動靜就是這只兔子弄出的。

白細動了動耳朵,窩在霍铮腿腳下不動。

他可怕啦,本想等到天亮等霍铮開門時給對方一個驚喜,卻不料夜裏出沒的狗很多。

村民把狗放了讓它們成群結隊在村子內四處游蕩,狗狗鼻子銳利,很容易發現它,且這些狗并不像花斑狗開智,他與狗狗們無法交流,那些狗體格龐大,眼神兇狠,白細害怕被它們叼走或是撕咬,只好用身子不停撞擊大門,試圖讓霍铮發現門外的它。

昏暗的火光下男人與兔兔大眼瞪小眼,兔子眼圓溜溜的,在光照下泛出忽閃的光。霍铮看着兔子,一不小心游了神,突然想起白細也有這樣一雙忽閃忽閃的圓眼睛。

兩兩相視,霍铮沉默,一手撈起兔子,小心把它抱到隐蔽的草叢裏放下,折身回院,身後窸窸窣窣,轉頭,就看到被他放生的兔子正從草叢裏出來,往他的方向一蹦一跳靠近。

霍铮腳還沒踏進門呢,兔子先他一步蹦跶進屋,還會轉回個腦袋看他,腦袋一晃,耳朵也跟着左右晃了晃,仿佛在催他快些進屋。

“……”

霍铮把門栓插好,他和只兔子沒什麽好計較,把兔子留在院內也沒理會它,熄了燈便回房睡覺。

霍铮休息後,兔子蹦到他房門邊邊,小腦袋一搭,乖巧地偎門上睡覺了。

白細一夜好眠,它毛發厚實,在屋外頭睡了一夜倒是不冷,體內甚至有股暖洋洋的氣息流動。身上的毛發被它梳理得雪白光亮,蹲成一只蓬松絨絨的毛團。

它仰望蒼穹,霍铮在這時候該起床了,正想着,屋內果然傳來人起身的動靜。

白細立即跳到門底等候,仰起腦袋目不轉睛望着,當霍铮把門打開,便蹦跶過去一屁股準确坐到霍铮腳上,抖了抖毛茸茸的垂耳朵,黑亮的眼睛吱溜溜看着人。

霍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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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料到兔子還留在院內,甚至發現,自己似乎被這只莫名跳出來送上門的兔子,賴上了。

霍铮擡腳,随着動作,賴在他腳上的兔子颠了颠,兔子怕掉下去摔着,罕見的伸出小爪勾住他鞋子,小腦袋點點,眼神無辜又可愛。

霍铮:“……”

默默把腳放下,兔子很暖,熱乎乎的挂在腿上,過熱的接觸令霍铮不太适應。

無論他如何挪動,兔子那爪子扒拉得十分緊密,霍铮走也不是,不走更不是,他僵着腿腳看兔兔,提起它耳朵拎開。

耳朵是兔子極為敏感的地方,白細被霍铮碰了耳朵不舒服,舔舔垂落的柔軟雙耳,雖然疼了,但它不會将此歸咎成霍铮的錯。邪魔妖道

兔子不停舔耳的舉動讓霍铮明白方才他許是弄疼了它,回竈屋折了些幹淨菜葉,放在兔子面前,讓它自己吃。

家中來了只兔,教這幾日做活時總頻頻分神的霍铮集中精力,因為他發現,它太黏人了。

兔子比其他貓貓狗狗還要黏人,霍铮走哪,腿邊随時都圍着一只不停蹦跶的大白毛團,稍一不留神,便會踩到它。

霍铮并無把兔子紅燒了湊頓肉的打算,且這只兔看上去并非很大,用去炖肉都不足以塞牙縫,他被纏得無奈,彎身抱起它,想把它放到它該待的地方。

白細被霍铮往外抱時就猜到他要做什麽,急得用後腿不斷蹬人,腦袋挨在男人溫厚的掌心蹭動。

它不要走!

一抹濕潤滑在掌中,霍铮放開兔子,不确定地看着它濕漉漉的雙眼,忙把它放回地面,有些錯愕。

掌心裏的濕潤,疑似為兔子的眼淚。詭異的念頭一起,霍铮忽然不忍心欺負一只兔子。他面無表情的想,兔子想賴在這裏,那就讓它賴吧。

後來霍铮又發現,兔子十分通曉人性。

兔子擡起前肢翹後肢,搖搖頭晃晃耳,屁股上的短尾巴随之一動,左右跳蹦跳,

因四肢太短,動作顯得笨拙可愛,仿佛在舞動身子。

它跳了一會兒看霍铮沒反應,急得蹦到對方腳底下,咕咕叫個不停。

“铮铮铮铮,兔子舞不好看嗎?”

霍铮:“……”

白細抖了抖耳朵勉強打起精神,兔子舞是它最拿手的賣萌絕活了,讨不得對方歡心,只好另擇方法,讓铮铮對它刮目相看吧。

霍铮鋤幹淨院後繁茂叢生的野草,有心開辟出幾塊空地,圍城圈。

木柱的固定需要用藤麻纏繞綁實,霍铮将砍來的藤麻編織為繩,結成繩後便了用作捆綁,他定勞木頭,整欲把繩取來,腿腳一癢,就看到蹲在腳邊的兔子嘴裏叼了個東西,正是他不久前編好的麻繩。

兔子蹭蹭霍铮,将咬在嘴裏的麻繩放下 ,屁股一扭,背對着霍铮蹦蹦跳跳離開,霍铮看它蹦遠了,繼續叼起剩下的麻繩過來。

麻繩粗大,兔子可謂咬着十分邁力,艱難拖動起整根繩蹦過來,末了舔舔嘴,圓溜黑亮的眼一直望着他。

霍铮:“……”

他彎下身在兔子腦袋上輕輕一揉,兔子得了撫摸,抵在溫厚的掌心下輕輕磨牙,毛團一躍,竟跳入霍铮的懷裏。

用飯時,兔子亢奮,霍铮擺好碗筷,方才入座,兔子便屈起前肢扒在他腿上,後肢離地,識圖沿他的腿往上攀。巫師之門

霍铮從未見過如此富有靈性的兔子,幹活會搭把手,吃飯也得纏着人,喂它菜葉并不理會,不屈不撓要往他腿上爬。

他稍有猶豫,抱起兔子放在空出的凳子。

兔子探出前肢,勾上霍铮褲子後,很快跳到大腿上,舔了舔脖子下的毛發,安安靜靜蹲着,但凡霍铮想把它從大腿上抱走,它的小爪子就會立即伸出來勾住布料。

很顯然,兔子要賴在霍铮的大腿上不走。

霍铮寡着臉,不動它了。

腿上窩着一只小東西,用飯時霍铮心不在焉,一會兒是小兔子,一會兒又是那與兔子相似的人。想起今日兔子在他眼前蹦跳的‘兔子舞’,霍铮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裏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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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細用霍铮給他的幹淨菜葉填飽肚子,蹲在對方大腿上梳理全身的毛發。花斑狗為它出的這個主意的确很好,人果然喜歡可愛的動物。從前铮铮從不讓它靠近,它想都不敢想,有朝一日居然能跳進對方溫暖的懷裏,蹲在他大腿上舔毛,铮铮的大腿結實有力,它忍不住用爪子踩了踩,愉快的磨牙。

白細理幹淨毛發,霍铮抱它下地,去竈屋內燒水沐浴。兔子體态小,不敢靠近生火的地方,隔着距離蹲在一旁,它知道這時候霍铮要去沖洗身子,便朝往屋外蹦跶,趕在霍铮熱好水之前,躲在澡房內。

白細動了動耳朵,腳步聲近,霍铮提水而入,将門掩上。

霍铮解開衣物,兔子眼睛往上一瞟,男人健壯挺拔的身軀背着它,熱水淋淋灑灑而下,水汽彌漫掩去兔子視線。

它從角落跳出,抖了抖雙耳。絨絨毛發沾了水汽,濕漉漉黏在身上,很快,蓬松的毛兔子縮小一圈,霍铮聞聲扭頭,身子側過半邊,目光與蹲在地面舔爪子的兔子迎了個正着。

噶。

白細舔爪的動作一停,小小的它仰視霍铮,人類的軀體于它而言格外龐大,眼兒順着結實龐大的腿向上,視野間植被繁茂的地帶,巧見龐然大柱,滴滴答答落着水。

一滴、兩滴。

窄小的空間陡然熱起來,白細那小腦袋跟着發熱,它愣愣往爪子一舔,霍铮無視它,腳下卻挪開些距離,避免水珠濺到兔子。

霍铮沖完一次澡,全給白細看光了。

他神色漠然離開澡房,順手把兔子撈出去。

兔子落地後傻傻愣愣,小爪子踩在地上颠颠倒倒。那種感覺像是喝醉了酒,整個兔子在天上漂浮。

咚——

它一腦袋栽倒在地,直挺挺躺着不動,引來霍铮注意。

霍铮翻開兔子,指尖濕熱,擡起它腦袋,只見兩道鮮紅血液細細淌着,他怔錯一瞬,也不知怎的,兔子竟然在流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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