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①⑥
兵刃交加,勢同水火。
“你們……能把刀往邊上挪開點不,擱着疼。”粉衣少女指了指兩柄架在自己脖頸上的匕首,一雙大眼水汪汪地盯着兩人:“拜托拜托!”
怎麽看都可疑好嗎?
宋柃首先開口啐道:“你是誰,快老實交代了,否則饒你不死!”
“嗯……兩位姐姐。”少女伸手點了點刀柄,“挪開我就說。”
溫觫禮笑眯眯地讓匕首離她更進一步:“如果說,我不呢”
“你以為,你有什麽和我們商量的餘地?”溫觫禮将刀鋒滲入其肌理,勾出流動的血絲,“要麽說,要麽死,選一個。”
她要的從來不是可以商量的籌碼,而是百分百能得到的結果。
就像——
溫觫禮默默打量了一下邊上咄咄逼人的家夥,忽然一笑。
再如何,也是想賭一把啊……
宋柃自然不知道溫觫禮想了什麽,且依她的性子對這樣的事也打不起半絲興趣。
還不如一吐為快來得有意思!
“好好好,我說我說。”少女完全屈服下來,都怪這個宋柃實在是太啰嗦了,再加上旁近這個人鬼一般的脅迫。
她表示慫了。
“我叫楊天花,是……葉慶的奶奶。”少女嘿嘿一笑,“你們現在能把刀挪開了嗎?”
楊天花
兩朵絢爛的煙花同時炸裂。
“這麽叼的嗎?你什麽時候變年輕了,你之前不是還在與我們争鬥嗎,朋友你是來搞笑的吧?”
溫觫禮的嘴角也是抽搐了幾下:“确實匪夷所思。”
“哼。”楊天花冷哼,“知道了吧,還不懂得尊老嗎?等等……你們剛剛說的纏鬥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宋柃趕忙住了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要有也就字面意思,咱們現在不就是在纏鬥麽?”
楊天花嘟哝了句:“說的也是哦。”
宋柃:“……”
這傻孩子真好騙。
“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宋柃試問,揚了揚腦袋,“就比如說,你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我老伴。”楊天花嘻嘻一笑,“不也是挺年輕的嗎?你們應該見過他了吧。”
溫觫禮思量一番,為求考證般地盤問她:“為什麽這麽說?”
楊天花做了一個細嗅花香的動作,朝兩人憨笑:“你們身上味道挺重的呀,沾得這麽濃,誰又會聞不到呢?”
一語驚人!
兩人的臉齊刷刷地翻白,楊天花滿臉莫名:“怎麽了?”
宋柃支支吾吾道:“不,不關,不關你的事,好好待在着,溫觫禮……”
溫觫禮了然。
于是楊天花被五花大綁地捆在梁柱上。
楊天花:“……”
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為什麽啊?
尹道平氣喘籲籲地癱在一邊,眼角泌出微淚。
師父,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絕望的潮水湧上心頭,他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看着罪魁禍首逍遙遠去,然後被一道銀刃打了下來。
“咻——”
尹道平大驚失色:“何人”
話音剛落,一位高雅紫衫的青年踏懸于葉尖之上,嘴角噙着一分笑意。
“怎麽樣,打算如何報答我?”
以身相許嗎
宋柃穩穩當當地栽倒在溫觫禮懷中,整張臉都寫着生無可戀四個大字。
打死她都不想跑這麽快了,快到投擁送抱這種垃圾事,她丁點都不想做。
好吧……是有這麽一點點。
溫觫禮瞧着宋柃止又欲言的表情,有些不忍地點了點她的額間:“哦,害羞”
“嘁。”宋柃展開手環住溫觫禮細白的脖頸,和她雙額相抵,“是你害羞才對吧,溫觫禮,兩個女人有什麽可害羞的。”
“那我親你,你還不害羞”溫觫禮眉眼彎彎,看得宋柃心池蕩漾,漣漪搗成厚重的波浪,層層翻滾。
動心了嗎?動心了嗎她對溫觫禮動心了嗎
不可能,她們可是……
不甘心瞬時泛上心頭,帶着絲絲苦澀。
好朋友。
絕情而令人厭惡的詞彙。
“算了吧。”宋柃松開手從她懷中跳下,笑嘻嘻地調侃她,“還是留給你未來相公吧,而且我們現在有正事要做。”
溫觫禮惆悵地凝視她。
空洞無物的眼神讓她心驚膽戰,她輕柔啓齒的弧度如同夢魇霸身。
宋柃霍然驚醒。
溫觫禮斜倚在樹幹旁,有些狐疑地望着臉色蒼白的宋柃:“怎麽了?”
“我們在哪裏”宋柃嘴唇微顫,“為什麽我會……”
夢到那種情景
“我們剛從松湖村出來不久,你在解決過楊天花的事情後就昏迷了。”
“那其他人呢?”宋柃渾身一麻,“尹道平和秋紹興他們在哪?”
“喲。”秋紹興猝然從旁近冒出,伸手猛彈她的眉心,“多日不見為師,未曾想你這兔崽子是這般如隔三秋啊。”
“放屁!”宋柃啐道,卻見莫名立在人群中的紫衣男子,“那人誰”
溫觫禮:“楚軒,尹道平的救命恩人,就是他了結了這樁任務。”
宋柃:“哦。”
宋柃:“……啊,這麽随意的嗎?”
楚軒悠悠地在尾補充了一句:“為何不能輕松解決”
其餘幾人:“……”
可以,你大佬你有理。
宋柃摸了摸自己疼痛的額面:“我昏迷期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楊天花是假的,真正的楊天花死了。”溫觫禮垂眸,“被葉慶爺爺殺了,裹成新的皮囊,為的是自己的性命。”
一切皆為環環相扣,葉慶的老太爺為得到永生,設計皮囊糊弄幾人,但不過濫竽充數,只好想方設法除盡阻擋他計劃的人,順便能一箭雙雕地得到新鮮血液續命,為此,他犧牲了自己的親生孤子和兒媳,而下一個人,就是葉慶。
可惜……一切妄想終歸煙消雲散。
“……細思極恐。”
“別理這事了。”秋紹興痞然站起,“這裏風景怡人,挺不錯的哦。”
宋柃往前一望,瞬間屏氣斂息,差點給嗆死。
“媽蛋啊!這裏不就是泺水嗎,你是想我回來送死的嗎?秋紹興你這個垃圾師父啊啊啊啊啊——”
秋紹興好整以暇地堵住耳朵:“你說你繼續說,回來就是回來了,不止這個更壞的消息。”
“你是說——”宋柃默默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心跳如鼓。
“這次的任務據點,是蘇府,發布者蘇賴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