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愛上情敵

第二天一早,莫讀酌哼着輕快的小曲,閉着眼刷牙時,岑令秋那張臉突然毫無征兆地浮現在了他的面前。

奇怪。

往事不要再提一向是莫讀酌的原則。有什麽人得罪了他,他不會一直揪着人家小辮子不放,揍上一頓撒過氣之後兩人便毫無瓜葛了,下次遇到就是陌生人。如若沒能在當時報複回去,那必定也既往不咎。主要是莫讀酌覺得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如若太過執着于過去的種種,反倒弄得自己不痛快。

岑令秋于莫讀酌而言,也本是如此。這個人跟他只是一面之交,昨晚的事過後他沒有也不會有再報複岑令秋的打算。給了平時,再大的火氣第二天他也能釋懷,可是為什麽今兒個他就是牢牢記着岑令秋不忘呢?

難道是他對洛心宴依然懷有愛戀之情,只是他自己一直沒發覺?

這個可怕的想法一出來,莫讀酌就在腦子裏給他否定了。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莫讀酌對天發誓他現在對洛心宴真真一點點想法也沒有。說得直白一點,即使現在洛心宴脫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硬不起來。

他向來都是這樣的,沒感情就是沒感情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了,好馬不可能吃回頭草,舊情更不可能複燃。

思索了很久不得解,莫讀酌有些郁郁寡歡,決定下午要去外面找些樂子來消遣消遣,剛準備約尹上他們出去打斯諾克,卻來了一個意料之外的邀請。

“莫少,是我,上次在KTV碰上的,莫少還記得我嗎?”

“周總?”莫讀酌皺了皺眉,他一向不太喜歡被不熟識的人打擾,但在印象裏,這個人好像是個音樂經紀公司的副總,跟尹上好像是世交。

“是,正是我。”

“怎麽了?”

“是這樣的,今天是我的生日,在家裏辦了個宴會,晚上九點整開始。我還邀請了莫少的朋友尹少,莫少也過來聚聚呗?”

莫讀酌擡手揉了揉眉心:“行,本大爺晚上過來。”

不知為何,莫讀酌似乎格外的在意今晚這個宴會,還特地換了身得體而有些拘束的裝扮,還把頭發全部抹了上去。他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心說,本大爺今兒個可帥了,這黑襯衫,這20世紀複古的背帶褲,這黑的油光锃亮的馬丁靴。他不禁歪着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戀地認為自己頗有當年小李子的風範。

聚會這種事情莫讀酌要麽不答應,答應了就不會遲到。提前十分鐘他就開着保時捷到了周總的別墅前,在車裏抽了兩三分鐘的煙後,他拿起放在副駕駛的西裝随意地搭在肩頭,往別墅裏走去,正好碰到尹上攬着他的那位小男朋友往裏走。

“尹上。”他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也來了啊。”尹上側過身揉了揉身旁長相白淨俊美的小情人頭頂,柔聲介紹道:“奚季,這位是莫少。”

“莫少你好。”那人看了他一眼,語氣淡淡的。

不知為什麽,莫讀酌感覺尹上的小情人似乎興致并不高,有點心不在焉,無精打采的感覺,而尹上似乎卻格外樂衷,言語中不難聽出他很開心他能來陪他,即使人家可能不是很情願。

他暗自感慨,尹上這次算是載人身上了。

周總握了杯紅酒在門口迎接客人,看到走來的莫讀酌和尹上他馬上熱情的招呼了一番。

別墅裏面已經去了相當多的客人,客廳中央放置了一架斯坦威三角鋼琴,一位小生正在彈奏着李斯特的《鐘》。

沒過多久等人來齊了以後周總致了個辭,随後又切了個三層的蛋糕每人分了一塊,之後就大家一塊喝喝酒,聊聊天,樂呵樂呵。

莫讀酌拿了杯紅酒在手裏晃,心想不愧是音樂公司的副總,也是懂藝術的人,生日聚會不是放狂躁嘈雜的,聽多了會頭痛的DJ舞曲,而是找人演奏舒緩優雅又有逼格的鋼琴曲。

他低頭品了口酒,不錯,酒也是好酒。

他頗有興致的轉了一圈,欣賞一下這別墅的歐式設計,欣賞一下那臺一看就價格不菲的鋼琴,欣賞一下周總收藏排列了整面擺架上的世界名酒,欣賞一下花園裏名貴品種的花花草草。

當然除了酒,其他三樣他實在沒什麽研究。說白了自己到底是個兵痞子,不能和藝術家相比。

沒過多久他不免有些乏味,四周尋覓尹上的身影,想拉他陪自己喝酒。回頭就瞥見尹上和奚季拉拉扯扯。

遠遠就聽到人大學生說着想要回去,尹上似乎也有點掃了興致,卻仍不放人走,雙臂緊緊把人固在懷裏。

“咳咳。”莫讀酌過去輕咳了兩聲,把西裝夾在身側。

奚季還以為莫讀酌是來解圍的,正要把感激的目光向他遞去,莫讀酌便兩手各拉住一個,把兩人拽去了沙發前:“你走了我們尹少可就不高興了,不許走,來,你們倆口子陪本大爺喝酒。”

他霸道地取來兩個玻璃杯往兩人面前推去,随即開了瓶XO給滿了。

“今天你倆不把這瓶幹了就甭想回去。”

周圍的幾位美女見莫少酒興大起,便笑着圍了過去陪酒,沒過多久沙發那一圈又圍上去好多人拼酒聊天。莫讀酌的酒量在圈裏那可是無敵,據說還從來沒有人将莫家大少爺灌醉過。

一時之間,衆人都有點躍躍欲試,想看看莫少的酒量究竟如何。

“莫少,我聽說您紅的白的啤的混着喝也能跟喝水一樣,是真的嗎?”

“是不是真的,今晚試一下不就知道了嗎?”莫讀酌挑了挑眉,将酒杯舉起,示意美女給他倒酒。

美女立馬來了勁,媚眼如絲粘着他:“那我先紅的白的啤的各拿五瓶,莫少,您看怎麽樣?”

“只有我一個人喝太吃虧了,再來幾個人比試比試,看誰先喝趴下。”

莫家少爺在圈子裏的地位極高,在場不知道多少人想與他攀上關系,更何況對于男人來說一起喝過酒的就都可以稱兄道弟,所以在極大的利益誘惑之下,雖然跟莫少拼酒無疑是往槍口上撞,但他們仍然樂意至極。

宴會過去了一半,沙發上的幾個人就像桌上的幾十個酒瓶,橫七豎八的癱倒在了一起。

“本大爺還沒喝盡性呢,一個個都他娘的醉了。”莫讀酌站起身打算撤離此處醉酒區,找尹上去喝兩杯,回頭看見尹上跟他男朋友正在花園裏擁吻呢,奚季滿臉緋紅卻又陶醉,被尹上捧着臉親到無法自拔。

莫讀酌心說尹上不是挺有能耐嗎?那大學生剛開始還一直想走,現在不就乖乖的了麽?溫柔攻勢準沒錯。

只是不好去打擾他們了,他乏味間有點想早點回去休息了,轉過身打算離開的時候,莫讀酌的餘光瞥見了正在鋼琴前演奏的一人,只覺得那人似乎有些面熟。

當他撇過頭正視他的時候,四周就好像是全都被黑暗籠罩,唯有一束燈光打在彈奏鋼琴的那人身上。那個男人純白西裝裏是一件墨藍色的襯衫,他溫文爾雅地在琴鍵上飛躍着一根根纖細又修長的手指,十分沉醉于自己的鋼琴演奏,甚至偶爾忘我地閉起眼睛。

莫讀酌完全移不開目光。他不知道怎麽去形容自己的感覺,只是覺得即使自己看過各種形形□□的美女,而這個人的出現卻宛如天仙下凡,讓他眼前一亮,真是太他娘的漂亮,太他娘的精致了。

他眉若柳葉,眼眸是十分清淺的淺棕色,極其的溫柔又傳神。或許是因為太過投入,他眼眶外泛着淺淺的水紅,就像是剛哭過那般,讓莫讀酌頓時有種想要狠狠欺負他,蹂/躏他的病态的想法。而櫻色的唇雖極薄,然而啃咬起來肯定柔軟,別有一番風味。

莫讀酌就呆呆地站在那兒,腦中興奮的程度居然讓他的下/身在不知不覺中堅硬起來。

這時只聽周圍傳來幾聲起哄。

他的思維很快從遙遠的天邊拉了回來。

這時他才意識清晰地告訴自己,那個彈鋼琴的男人是岑令秋,就是那個昨天被自己打了一拳的岑令秋,就是那個今天一整天他都念念不忘的岑令秋。

現在自己居然看着他的臉就能看到硬。

那一瞬間,他其實是不願意承認的,但是他的思緒,他的心跳,他的溫度,他的下/身,無一不在告訴自己——

完了,他堂堂莫少居然喜歡上了自己的情敵!

就在他好不容易消化了自己的動情而感到興奮又激動時,他這才發現,突然出現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正親吻着他莫少的岑令秋的手!

演奏鋼琴的小生從宴會一開始到現在已經換了兩個,那時岑令秋正和人聊着天,周總突然找到了他。岑令秋正是周總音樂公司旗下的藝人之一。

周總說他很欣賞岑令秋,年紀輕輕就在鋼琴方面造詣頗深,已經獲了好幾個世界級的大獎了,然後兩人又談了談岑令秋未來一兩個月的通告,然後他鼓勵了岑令秋一番,最後請岑令秋去鋼琴前演奏幾首曲子。岑令秋颔首微笑答應。

岑令秋上來先是彈了支圓舞曲,第一首曲子結束的時候,他才察覺身旁站了一位年輕的男士,他身穿一套淺灰色的西裝,黑色的短發中有幾撮挑染成了紅色,有點痞裏痞氣的感覺。

然而他卻很紳士地彎下腰,左手背在腰後,右手遞上一支鮮紅的玫瑰:“在下佟飛,請問這位美人的貴姓。”

岑令秋溫柔地笑了笑,禮貌地接過佟飛手中的玫瑰花,将之放入胸前的口袋:“我叫岑令秋,佟先生,幸會。”

見岑令秋收下了他的玫瑰,佟飛覺得自己可以再得寸進尺一點,他上前一步坐在鋼琴凳上,緊緊挨着岑令秋:“令秋,你能教我彈鋼琴嗎?”

身旁的人依然保持着溫文爾雅的笑容:“好呀。教你卡農吧,适合初學者。”他垂下頭,單手摁了幾個鍵。

佟飛記下鍵的順序,學着岑令秋的樣子開始笨拙的彈起來。

兩人就這樣教學了一會,佟飛朗聲嘲笑自己技術太過拙劣,在音樂方面沒有天賦。岑令秋側頭對上他的雙眸說道:“其實佟先生的音樂資質很好。”

然後佟飛好像就陷在了那雙溫柔的眼睛裏,他拉過正在彈奏的岑令秋的右手,低下頭将吻深深印在他的手背:“美人,你彈琴的模樣太美了,我對你一見鐘情。”

莫讀酌聽到的起哄正是這時發出來的。

岑令秋模樣有些許的慌張和尴尬,他緋紅着臉,試圖将手抽出,輕微反抗,然而佟飛仍不放,甚至還單膝跪地,表白着對他的愛慕。

看到這一幕,莫讀酌心裏猛地一沉,随後不爽地情緒幾乎是洶湧的朝他襲來,昨天他見到岑令秋的時候都沒有這一刻這麽憤怒。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為什麽憤怒,因為佟飛侵占了他的私人物品。這後果很嚴重。

佟飛說了幾句之後,自顧自地伸手撫摸岑令秋的臉,然後那支手繞到了岑令秋的後頸,意圖把他往下摁,同時他慢慢擡起這個蹲着的姿勢,側過頭,微微張開嘴。

這一系列的動作在莫讀酌眼中就好像是放滿了幾十倍地一幀一幀地播放,然後突然炸開。是個人都知道佟飛這是要親上去了。

“你他娘的。”莫讀酌上前就給了佟飛一拳。這一拳突兀地讓圍觀的所有人都很詫異。

岑令秋仿佛是被突然間出現的莫讀酌吓了一跳,整個身體都顫了顫。他擡頭仰視着莫讀酌震怒的臉,眼中的驚慌與無辜讓他看上去像一只受傷的兔子。

被一拳揍到趴在地上的佟飛仿佛是有點被打蒙了,他愣愣地靜止了一兩秒,随後起身朝莫讀酌還手去:“你他媽是誰敢打老子!”

身旁本還在起哄的幾位好友中,恰巧有人認出佟飛要打的這位是惹不起的莫少,馬上大驚失色,上前架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揮出去的拳頭止住了。

“敢跟老子搶人!你放開我!”

“佟少!你冷靜一點!他就是莫少,我們惹不起……”他好友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莫讀酌一腳踩在鋼琴凳上,扯住佟飛的領帶,把他的臉慢慢拉近到自己面前:“你他娘的又是誰敢動本大爺的人!”然後擡起腳踹了上去。

佟飛被踹了一腳燃起怒火,本想踹回去才罷休,可他好友一直阻攔,他覺得掃興至極,便啐了一口離開了是非之地。

莫讀酌沒有再繼續理會他,轉身把呆愣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岑令秋攔腰舉起扛在肩上,朝門外走去。

“莫讀酌先生,您是不是喝醉了……您認錯人了我是岑令秋啊快放開我!”他奮力掙紮,頭發散亂,樣子有些狼狽,但是有種攝人心魂的淩亂的美感。

可惜他只是個彈鋼琴的,他那小身板,怎麽可能比得上莫讀酌這個兵痞子,他錘在莫讀酌背上的小拳頭給他按摩都嫌嫩。

“沒認錯,本大爺扛的就是你!”

莫讀酌側過頭猛親了他一口,丢下這句話離開了別墅,朝保時捷走去。

別墅內各位皆嘩然。

作者有話要說:

之後就是令人期待的車了!!!

各位想上車的小仙女請提前打卡!

我們明天車上見!開車到城市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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