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演出
天鵝絨帷幕拉開時,岑令秋靜坐在鋼琴前,身穿着19世紀風格的風琴褶蝴蝶領宮廷黑襯衫,外面是一件深灰色的燕尾服。一根黑色的絲絨發帶将稍長的黑色短發束在腦後。
雖然作為替補出場,但是他今天的節目還是很有分量的,鋼琴和小提琴合奏《人生的旋轉木馬》,演奏小提琴的音樂家還是在歐洲頗有名氣的達西先生。
開始前他往觀衆席望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地在最近的那一排看見了莫讀酌那張癡漢到欠扁的臉。
白癡,別用那樣露骨的眼神看我啊,岑令秋心說,能在金色/大廳發情的,莫讀酌估計是第一個。
準确地說,莫讀酌在帷幕拉開的那一瞬間是被岑令秋驚豔到了。雖然說之前已經在宴會上看到過了岑令秋彈鋼琴的樣子并且成功對其一見鐘情了,但那次的隆重程度根本沒法和這次的相比。岑令秋這麽風度翩翩,這麽文質彬彬又溫文爾雅的樣子,莫讀酌還是第一次見。如果岑令秋生活在19世紀,那絕對比威廉王子還要更适合燕尾服,更高貴,更有紳士的氣息。
他的腦子完全被岑令秋的外表所填滿,以至于周圍觀衆席都在期待兩位傑出的音樂家會帶來如何賞心悅目的演奏時,莫讀酌在用盡全身的自制力克制住自己當場打手炮的沖動。
岑令秋越是優雅,越是高高在上,越是清冷不近人情,他就越是從骨子裏地想把這樣一朵高嶺之花折下,壓在身下無止境地欺負他,蹂/躏他,撕咬他,折磨他,看着他紅着眼角流着淚,一遍遍向自己求饒的樣子。
《人生的旋轉木馬》是一首圓舞曲,整首曲子彌漫着少女初戀般的浪漫又憂傷的氣息,時而靈動活潑,時而猶豫緩慢,對情緒把握和切換的要求很高,需要全身心的投入。
岑令秋深吸一口氣後便開始了彈奏,一開始是一連串的單音,空靈又憂郁,一下子就把人散漫的思緒帶入了一個靜谧的故事裏,接下來的三拍子正曲慢慢地譜寫出這個浪漫的愛情故事,少女面對愛情的突然而至的心動,對愛情的不經意的淪陷,對愛情的不知所措和自始至終都帶有的一絲傷感,害怕愛情到來但是更害怕失去的反複徘徊,以及最後得到愛情的歡欣不已。
其實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岑令秋就已經相當難受了,沒有好好的吃午飯導致他有些暈機,再加上他一連好幾晚都缺覺,沒有得到充足的睡眠,整個人其實很疲憊。從北京到維也納整個旅途又非常的匆忙,神經末梢一直處于緊繃狀态。
邀請函的突如其來又讓他将練習曲目的時間壓縮到半小時,高強度的練習已經讓他本來虛弱到不堪一擊的身體透支。這時的演奏,他的神志可以說是近乎昏厥,但他又憑着意志力強迫自己堅持。
從半小時前練習的時候他就開始再度高燒,此時額頭的溫度已經有些駭人,他背上的冷汗濕透了襯衫,手指的關節處傳來劇痛但是根本就無法停止。由于他對藝術嚴謹的态度和執着而熱愛的靈魂,他即使渾身快要散架,也必須保持最高貴優雅的一面,将這首曲子演奏到完美。
演奏結束時,他細長的手指同時落于三個琴鍵。觀衆席上傳來掌聲,但是在他耳朵裏,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飄來一般虛幻。他站起身的那一剎那差點失去意識摔倒,但他竭力克制住,恍恍惚惚地鞠了個躬,然後猶如幽靈一般飄下了臺。
走進休息室的時候唐年止及時地攙扶住了他:“先生您的演奏太棒了!……先生您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他試着把手背貼上了岑令秋的額頭,“天吶,之前還好好的,先生您怎麽突然燒得這麽燙了?我們快去醫院吧。”
他扶着岑令秋正要出去,突然一條胳膊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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