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可恥的挾持
“寶貝兒,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那一個。”
岑令秋剛醒的時候看到莫讀酌拿着他已經被挾持了一天的手機。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幾乎是下意識覺得發生了什麽很重要的事,于是他認真思考了很久。
“壞消息吧。”他淡淡道,聲音很輕,聽不出什麽感情。
“啊?居然想先聽壞消息嗎?”莫讀酌居高臨下挑着眉看着正撐坐起來的岑令秋,有些苦惱地想了想,“……先聽壞消息也可以。壞消息是,維也納金色/大廳給你發了封邀請函,說是本來的節目出現了變故,需要替補,邀請你去參加音樂會。這對于你來講,本來應該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消息吧。但最壞的是,你現在去不了。”
岑令秋緊抿薄唇思索了片刻:“……那這對于我而言,又有什麽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你答應我本大爺,跟我耍個朋友,本大爺就讓你去,不,本大爺陪你去,你看怎麽樣?”
“……”
“你好好考慮考慮,剛剛把這個消息告訴你助理時,他說這個機會你等了有六年了。錯過了這次呢,下一次可能是六年年後,也可能是十二年後,也可能更久。”
“不過你也沒太多考慮時間了。那邊要求你在明早六點到,時差是七小時,也就是北京時間十一點。飛過去要九小時,提前登機加上路途需要兩小時。現在是北京時間十點。寶貝兒,你還有兩小時的思考時間,當然這兩小時包括你洗漱,收拾行李箱和吃午飯。”
莫讀酌歪着脖子勾着嘴角,故意用着有些吊兒郎當的腔調慢條斯理地說道。
岑令秋一直盯着他,眼神裏仿佛極度翻湧着某些被壓抑的情緒。在莫讀酌說完後,他撇過頭,皺着眉頭似乎是在艱難地思索。一邊是等了那麽多年的機會,一邊是一旦妥協就意味着會失去很多東西的要求。無論選擇哪一個,都會失去于他而言非常重要的東西。
怎麽辦呢?他仿佛站在彌漫着大霧的十字路口的當中,然而沒有哪一個是完全正确的,每個路口都危機四伏。
去維也納金色/大廳表演,是他從小的夢想。那樣金碧輝煌又充滿着藝術氣息,飄揚着音樂靈魂的地方,那個他做夢都想在那裏談一支曲子的地方,出道成鋼琴家的五年來,他一直在幻想,一直在等待着這樣一個機會。
如今,仿佛是上帝終于聆聽了他的祈禱一般,這個機會終于降臨,他卻要眼睜睜地看着它溜走嗎?而且,作為一個新生代鋼琴家,他在國際上的名聲還不響,地位也不高,如果他此時拒絕了,那麽難免會留下擺架子,故作高傲這類的印象,之後也很難再得到這樣一個機會。
可是,就算他不答應莫讀酌,他不還是會強迫他做着只有情侶才會做的事嗎?雖然竭力反抗,但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莫讀酌津津有味地看着岑令秋的臉,覺得他臉上的表情着實有趣。那兩頭為難的樣子,就像是在套狼和孩子之間反複地取舍。也是呢,無論給了誰,都會難以抉擇吧,一邊是一輩子的愛情,一邊是一輩子的事業。無論沒有其中哪一個,這一輩子就是不完整的。
然而莫讀酌可不這麽看,在他眼裏,這個選擇題簡直不用考慮,只要跟他在一起,那麽一輩子的愛情和事業不是都有了嗎?怎麽想都不虧啊。
岑令秋閉上眼,仿佛過去了很久,又仿佛這個決定做的是這樣的倉促。然後他微微開口,緩慢而沉重道:“我答應你,不過你要和我約法三章。”
莫讀酌面露不可置信般的狂喜之情,他心說這個維也納的邀請函真是天助我也,既然是因為這兩人才在一起的,要不等到結婚和度蜜月也在維也納吧。一邊又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聰明又太壞了,真是一下就抓住了小寶貝的軟肋。
他迫不及待地猛撲上去親吻岑令秋的眉心,眼睛,鼻梁和嘴唇,就好像這一切終于完完整整地全都屬于他。
“只要你能答應本大爺,別說約法三章,就算約法十章都可以,你開心就好。”
岑令秋只是抿着唇淡淡望了他一眼:“第一,你不可以再囚禁我,不能再限制我的/自由,限制我想做的事情。”
“……那萬一你想要和老子分手呢?”
“……排除這個。”
“那萬一你想要找一個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呢?”
“我想我有一個男朋友就夠了。第二,你不可以逼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任何事。”
“啊?包括上床嗎?”
“當然。”
“不行!本大爺不幹!老子作為你名正言順的男朋友,連老婆都不能碰,那跟沒有老婆有什麽區別!”
“原來你跟我在一起就是為了發洩欲望?”
“那當然不是!本大爺的意思是,正常的談戀愛,不都有那一步嗎?我們一直不進行那一步,那麽我們的愛情就是不正常的畸形的愛情。”
“……誰說一直不?我只是說你不能強迫我,或許哪天我自己樂意了。”
莫讀酌腹诽:你樂意?那得等到何年何月?本大爺豈不是要憋死?
但是為了先綁定兩人的關系,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到時候再耍流氓罷了。反正他莫讀酌從來就不算是什麽正人君子。
“第三,放了唐年止,他只是我的助理,你對他好一點就是對我好一點。”
“好的老婆,本大爺這就讓俞臨把他老婆給放了。”
“對了,說到你那手下……我覺得他對唐年止圖謀不軌……你讓他收斂點,別老是欺負年止。”
“啊,本大爺倒是覺得,親上加親還挺不錯的,不是麽?作為老大,我也沒辦法幹涉他的私生活呀,他看上哪家姑娘,老子可管不着。再說了,俞臨哪裏欺負你那助理了?本大爺昨晚可看到我家俞臨還煮了夜宵給你家唐年止呢。依我看啊,你助理對俞臨也有那意思。”
岑令秋忍住了沒說放屁,斟酌着怎樣勸說才能讓莫讀酌改變主意:“那你讓他走,你實在要手下,換一個不行麽?又不缺他一個。……我不太喜歡他。”
“這有點難辦呢……這麽多手下當中,就屬他辦事最靠譜了。你看我們馬上就得出發去維也納了,也來不及換了,這件事之後再說吧,現在本大爺伺候你起床去洗漱最重要,讓你助理給你收拾東西第二重要。你要是心疼你那助理,讓老子給你收拾也成。”
那邊俞臨前腳給唐年止松了手铐,唐年止後腳就立馬上樓打斷了莫岑二人的新婚蜜語。
“先生,他們突然放了我給您收拾行李去維也納,你一定要小心呀,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年止,我跟莫讀酌在一起了,現在你就去收拾一下我的東西,我們馬上就走。”
“什麽!先生?你……你為什麽要答應那個流氓?你忘了他對你所做的一切了嗎?難道……是他拿去金色/大廳的事情威脅了你?”
這時俞臨剛上樓,走到唐年止身後不急不慢地抱住他道:“老婆。”
唐年止吓了一跳,随即掙開:“你找死?叫誰老婆呢?”
俞臨不依不饒地再次從背後抱住他,把頭親昵地枕在他肩上:“老婆,那天我問你考不考慮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不是說,只要岑令秋跟我老大在一起,你就從了我嗎?”
“……放屁!我……我什麽時候說過那樣的話?”
“老婆,說話不可以抵賴哦。”
“……我沒有說過,你肯定是聽錯了,你有什麽證——”
這時俞臨手機裏的一段錄音打斷了他的話。
“‘阿止,我這麽喜歡你,你考不考慮跟我在一起啊?’‘既然我都說過不可能了,你還要問,那麽我就換一種說法告訴你,要是先生跟那個臭流氓在一起,我就從了你。’‘你說真的?’‘嗯哼,千真萬确。不過我勸你還是早點打消這個想法。’”
唐年止黑了臉,轉身就走。俞臨跟在後面追着跑:“老婆,別跑啊!你是在害羞嗎?我想親親抱抱舉高高……”
“滾!你個變态!”
岑令秋冷眼瞧着發生的這一切,随後嘆了口氣:“果然,跟你有關的都不是什麽正常人。”
“寶貝兒,你要是罵我變态,或者罵俞臨變态,我都雙手贊同,但是你不能連你自己也罵在裏面呀……”
“……你快幫我收拾行李,要是因為遲到而沒能演出成功,我答應過你的事情,都不作數。”
“放心吧寶貝兒,要是你沒能上場,本大爺就把那金色/大廳給砸了。”
四人提前一個多小時到了維也納,當地的溫度比北京要低一些,又因為岑令秋昨天才退燒,今天就舟車勞頓,所以額頭又燒了起來。
莫讀酌當即就心疼得要死:“寶貝兒,你都發燒了,我們不彈琴了回去行嗎?”
“莫讀酌,想必你也知道,這場表演對我而言有多麽重要。錯過了這次,可能這輩子就再也沒有了。希望你能說話算話,讓我順利地進行這場表演。況且我只是演奏一首曲子罷了。幾分鐘的事情。”
“……好吧……那等你表演完我們就回去吧。”
“再說吧。我跟唐年止先進去了,他是我的助理,可以跟着進去,你和俞臨進不去。”說完他就向門口的保安出示了郵箱中的邀請函,和唐年止進了準備室,莫讀酌和俞臨不出所料地被攔在了外面。
“Sorry sir,staff only.You are off limits to here.”
“瓦特?”莫讀酌碰了一鼻子灰,皺着眉怒吼,“欺負本大爺聽不懂英語啊!”
他惡狠狠地瞪了保安一眼,最後還是安分地轉身離開了。
莫讀酌在他的學生時代自然是學過英語的,不過跟大多數男生一樣,他英語一直很爛,口語也很差,要想跟歐洲人用英語交流更是不可能。
“俞臨,想不想看你嫂子彈鋼琴啊。”
俞臨下意識說想,後來想這麽說莫少可能吃醋,又想說不想,然後又覺得不想實在忒不給未來嫂子面子了,于是一咬牙:“想。”
莫讀酌心情突然變好了似的勾住俞臨的肩:“走,咱爺倆買票去。今天爺心情不錯,咱倆買個vip看你嫂子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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