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風波
在宋老師家吃了兩天飯之後，賀懷意總算放開了一點，不過吃飯的時候轉頭看到A中鬼見愁，賀懷意還是會吓得虎軀一震。
這天正好輪到賀懷意他們班做校區服務，上完早自習後，賀懷意便按照慣例和吳梓到老師那裏簽到拿打掃工具。自高一以來，吳梓和賀懷意始終被分到一個打掃小組，負責後山操場上的垃圾清掃。和他們同組的還有兩個女生，其中一個是他們班的班花陳婧，這也是為什麽吳梓做校區服務總是比其他人積極得多。
賀懷意拿好掃把和水桶，和吳梓一起走向後山操場，女孩子們簽了到之後跟賀懷意他們打了一個招呼後就去買早飯了。賀懷意也沒在意，走到操場後就開始打掃了起來。
相比于賀懷意的敬業負責，吳梓顯然就要坐不住得多，賀懷意看他拿着掃把和一片葉子做了十來分鐘的鬥争都還沒把葉子掃進去，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劈手奪過掃把，“陳婧她們還在小賣部吃早飯，你要去賣乖就早點去，別在這裏晃得我心煩。”
吳梓聽後果然沒跟他客氣，摔下掃把就屁颠颠地去了。
賀懷意嘆了口氣，把吳梓扔下的掃把扶好後慢慢地掃起了落葉。
南方的秋天不似北方，入秋後并沒有那種北雁南飛秋高氣爽的景色，反而是惱人的秋雨下了一場又一場，在夜裏積起一堆潮濕的落葉，第二天起來清掃也不大好清掃。
賀懷意花了好些功夫，把樹下收拾幹淨了，提着掃把繞着操場走一圈，檢查有沒有沒掃到的白色垃圾。
正低頭四下看着，差點不小心和對面走過來的一群人撞上。賀懷意擡頭一看，對面有五個人，全是人高馬大的男生，手裏也提着和他一樣的勞動工具，不過臉上都是不耐煩的神色。
一群刺頭，賀懷意在心裏默默做出了評價。
他知道有些班級在做校區服務的時候不認真，被管理的老師抓到了的話，會被懲罰繼續做一周校區服務。他差點撞上的人，大概就是這一種。
賀懷意不太想和他們有過多的接觸，避開了他們，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圍着操場轉了小半圈，賀懷意估摸着也沒什麽需要自己做的了，準備去教室拿本書到操場上背一背知識點。找了個地方把勞動工具擺好，賀懷意轉身去了教學樓。
走進教室找出書，剛準備回操場，就看到李嬢嬢像一陣風似的沖了進來，看到賀懷意，雙眼放光：“哎呀我正想找幾個男生幫我抱幾本書，就看到你來了，賀懷意你沒得啥子事噻，快來幫忙來幫忙。”
賀懷意想着吳梓和陳婧他們大概也去了操場，不會出現空崗情況，也就點了點頭跟着李嬢嬢去辦公室抱書。
說是幾本，等賀懷意把它們全部搬好之後，還是被累出了滿身的汗。李嬢嬢捧着個小茶盞，氣定神閑地抿了一口，“哎呀賀懷意謝謝你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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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懷意趕忙擺擺手。
李嬢嬢又道：“我聽說你最近在宋老師家裏吃中午飯？”
賀懷意叫苦不疊，怎麽全世界都知道了他這個事？
“你去宋老師家吃飯，就把這個機會好好利用起，吃完了有什麽不懂的，就問他哈。”
賀懷意想起除了去宋老師家第一天，他拿出自己的卷子問了道錯題之外，後來的日子裏，除了禮貌性的問候，他就沒再跟宋老師說過其他的話。
李嬢嬢看他神色不對，心裏猜到了個七八分，“這麽怕宋老師？”
賀懷意剛想否認，停頓了一下又點了點頭。
“宋老師會吃人嗦，你們一個二個那麽怕他？”
賀懷意苦笑，不會吃人，但是離吃人已經差得不遠了。
“宋老師人私底下真的挺和藹的。”
賀懷意表示不信。
李嬢嬢翻了個無比誇張的白眼，“現在你們這些學生哦，見了老師像見了鬼一樣，像老師做了啥子十惡不赦的大壞事一樣。”
賀懷意也沒再說什麽，轉身出了辦公室。走回教室拿上書，想着現在吳梓和陳婧估計已經蹲在操場升旗臺上啃了兩包泡雞爪了，不知道被管理老師逮到沒有，頭又疼了起來。
走到操場上，泡雞爪倒是沒啃兩包，□□估計是吃了不少。
吳梓和那群被罰的男生不知道因為什麽事起了争執，拉拉扯扯眼看就要演變成拳腳相加。賀懷意看着對面五個人的陣仗，心裏把吳梓這個到處惹事的小兔崽子狠狠地□□了一頓，人還是趕快沖上去拉住了吳梓。
吳小花氣得臉都歪了，這副樣子看在賀懷意眼中，不知怎麽的，反而有一絲滑稽。賀懷意用身體攔在吳梓和那群男生中間，盡量放平了聲音問道：“這又是怎麽了？”
對面那個領頭的男生聞言冷笑道：“怎麽了，你們四班的人脾氣很沖嘛，上來就給人一耳光，我們讨個公道一句話不和還想跟我們動手。”
賀懷意眉頭緊皺，吳梓的脾氣不好他知道，但是他也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和別人産生沖突，他轉頭問吳梓，“怎麽回事？”
吳梓還有些氣惱，“他們那邊的人跟陳婧搭話，陳婧沒理他，他們有人就想對陳婧動手動腳的，陳婧甩了他們一巴掌，那邊的人就拿我開刀。”
賀懷意暫時沒考慮故事的另一個主角陳婧跑到哪裏去了，現在事情理清楚了，總結下來也就是一群刺兒頭傻逼、一位爆炭女神、一個腦殘冤大頭之間的校園鬧劇。
賀懷意當下想着對方無理在先，陳婧甩了對方一個耳光，兩邊也差不多是扯平了。在吳梓和他們的言語沖突還沒上升成肢體矛盾之前，息事寧人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賀懷意組織了一下語言，想跟對面好好談一談，說清楚了就把事情翻個篇，哪想這個時候管理老師好巧不巧地巡邏到這裏來了，看到他們兩幫人一副要打群架的樣子，扯開了喉嚨吼道：“你們這些人想幹什麽，打群架是不是诶？是不是想打群架？”
還沒等賀懷意開口解釋，對面領頭的那個男生先他一步開口了：“老師，四班這群人校區服務的時候坐在一邊偷懶，我們看不過，說了他們兩句，他們就想跟我們這邊動手。”
賀懷意心裏冷笑，想着這種刺兒頭不僅壞，而且還很蠢，這麽傻逼的理由說出來老師要是信了才有鬼。
老師順着刺兒頭指的方向，在國旗臺下撿到一包還沒啃完的泡雞爪，大怒道：“這個是誰吃的！”
吳梓看着賀懷意，一臉谄媚。
賀懷意看着吳梓，人生第一次産生了如此強烈地想殺害同學的沖動。
那邊的五個刺頭笑得一臉得意，賀懷意想着吳梓和陳婧雖然偷吃了泡雞爪，但是自己也認認真真地把操場打掃完了，跟老師說明清楚情況，說不定還可以避免被發配罰掃操場一個星期。
賀懷意開口跟老師講了一下前因後果，那邊的刺兒頭就反駁道：“這操場是我們幾個掃的，你可不要亂說話。”
賀懷意也有些惱了：“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是你們掃的？”
那邊的刺頭反問他：“那你又有什麽證據證明是你掃的？我們這邊五個人都認認真真地打掃完了，你們那邊可是坐在國旗臺下安逸地啃雞爪呢。”
賀懷意一時語塞，心中又把不争氣的吳梓拖出來罵了千遍萬遍。吳小花卻是再也受不了這氣，大罵一聲“我□□媽！”，拳頭就往對方身上招呼了過去。
罵人別罵媽，何況是刺頭的媽。
那邊刺頭火氣也上來了，擡腳就往吳梓身上踹過去。賀懷意眼看腳就要落到吳梓身上，連忙伸出手把吳梓拉到一邊，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背上又挨了一下。
吳梓看到賀懷意吃了暗虧，眼睛一下就紅了，像只發瘋的小狗朝着對方咬過去。賀懷意還沒來得及攔着，那邊卻像早也等不及似的和吳梓扭打到了一起。
管理老師破鑼似的嗓子吼得震天響：“反了啊都反了啊！”
等到賀懷意和管理老師終于把這群人拉開時，吳梓的臉已經腫成豬頭，一點小嬌花的樣子都看不出了。那邊的刺頭雖然是一群人圍毆吳梓，但身上還是着了好幾道，發瘋的兔子還咬人呢。何況吳梓并不是乖巧的兔子，他的林頌安才是兔子，他家的小兔子林頌安那麽老實，才不會像吳梓這樣到處惹事。
胡思亂想中，老顧不知道何時已經聞聲趕到了操場。
賀懷意：哦豁，要遭。
當看到老顧背後那個身影時，賀懷意連哦豁都哦豁不出了。
要遭是絕對要遭的了。
他想吐槽的是，宋老師您這麽嚴格為什麽班上還會有這種刺頭啊！！！！！
到了辦公室，老顧和宋老師兩尊大佛在上。
他們七只小鬼一字排開，低着頭無比乖巧。
老顧點起了一根煙，“所以說這個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
賀懷意勉強地開口，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又說了一遍。
“所以說你覺得到底還是二班的先惹事了哦？”
賀懷意聞言苦笑，“你覺得到底還是二班的先惹事了哦？”，拿不出證據來，任何說辭都不具有信服力。
不說其他的，光是打架這個事，就夠他和吳梓喝一壺了。
這一刻的賀懷意，第一次理解到了後宮劇裏那些抱着皇上的大腿大喊“這不是臣妾做的，請皇上明察！”的妃子心中那種有苦難言的絕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