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景嬈淡淡笑開:“姜媽媽真幸福。”
他想說,你也可以這樣幸福。可終究沒有出口。
“我也讨厭牛奶的膻味,每次福嫂熱的時候總會加上一些薄荷。但其實并非只有薄荷才能祛膻,原來橙皮也可以。”
“橙皮也好,薄荷也罷,全賴自己喜歡而已。”
“可是假若那個人對橙皮過敏,可他又偏偏只喜歡加橙皮,那該怎麽辦呢?”景嬈認真地看着他,眼裏滿滿都是疑惑。
姜育恒笑得很淡很淺,卻很認真:“人這一生又能遇上幾個像‘橙皮’那樣能讓人用生命去執拗的東西呢?所以,這樣的選擇不過是求仁得仁罷了……”
“求仁得仁……”景嬈低喃,神色怔忡。
“就像我們這群人,生來就比別人多擁有一些東西,可也少了一些最基本的,比如随心、自由、簡單、普通……這些平常人伸手可及。看似完美奢華的生活可是誰又懂其中的寂寞和無奈——時時刻刻的防備,分分秒秒的算計。因為我們的一切都是家族給予的,一旦沒有了家族的支撐,習慣了高高在上的我們又怎麽在平平凡凡、唯唯諾諾中存活呢?家族的重擔一開始就注定了我們不可能随心所欲地去追求一些東西,可一旦遇上了,就像獨獨鐘愛‘橙皮’那樣,就算傾盡所有也值得。”
“可……真的值得嗎?”景嬈還是不懂,或許她天生就沒心沒肺。就像她永遠都不可能為了一己私求而去傷害爺爺和哥哥們,抑或是整個景家。
他笑:“觀棋者又怎麽能體會下棋人的心思呢?”
☆、047獵手與獵物
景嬈一愣,略一思索,她本就是個聰明灑脫的人,又怎麽會想不通那層淺顯的意思呢?
看着遠方的夜色燈火,她呢喃出聲:“是啊……能讓一個人放棄生命去苛求的東西真的很少很少……”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我們擁有的越多,也意味着我們面臨的選擇越多。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只有這樣将來無論結局如何才不至于後悔。”低沉的聲音緩緩流瀉,景嬈對于姜育恒能說出這番話吃了不小的一驚。
在她心中,她一直以為他跟那些權力世家的公子哥一樣,不羁放蕩,游戲人生。
也不僅僅是姜育恒,在景嬈看來,他們的出身賦予了他們恣肆的權利和本錢,薛寶寶、陸辰軒,當然也包括景家的男人——她的哥哥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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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番話絕對不會從他們口中說出,那群“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男人絕不會考慮到今後,更不用說後悔或是不後悔。
所以,這一刻,景嬈驚奇地發現,他是特別的。
似是沒有看到她眼裏的探究和驚訝,他仍是笑着開口:“知道在哪裏看京都的夜景最美嗎?”
景嬈搖頭,驚異于他如此輕描淡寫就轉移了當前沉重的話題。
她想,這樣的男人定是體貼溫和的。
他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拉着她爬上樓頂的天臺,開了一瓶緋色紅酒,兩人并肩坐在特制的透明鋼化玻璃板上,腳下是整個京城,眼底盡收滿城燈火,竟讓人生出一種睥睨天下的豪情與俯瞰蒼生的英氣。
景嬈咋舌感慨:“你倒是會享受。”
“人要學會慰勞自己。漂亮嗎?”
“太正點了!都說101的夜景很美,我想這裏也差不了多少吧?”
“有機會帶你去臺北101,親自對比一下。”
景嬈笑:“好啊。”絲毫沒有覺得這樣的對話對于兩個人來說都太過熟稔,并非是兩人心中各自為對方定義的“萍水相逢”,可是誰也沒有察覺,反倒覺得這樣再自然不過。
他倒了小半杯酒遞給景嬈:“風大,喝點酒驅驅寒氣。”
景嬈笑着接過,紅唇微抿,咂咂嘴:“1999年的ChteauLePinPomerol就是不同凡響。”
兩人在屋頂吹了好一會兒冷風才下來,其間景嬈喝了不少,交談得越多景嬈對于這個曾經被自己無意中救下的男人愈發感興趣。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呢?而他和邢佐又有什麽恩怨?很少對她說重話的邢佐為何在得知她放走姜育恒的時候朝她大發雷霆,整整半個月沒有鳥她?還有那艘珍貴的Cleopatra……
這男人是個謎吶……
之後姜育恒又帶她去了一個面積不小的視聽室。占了大半面牆體的寬屏液晶電視,質感一流的音響設備,還有占據整整一面牆壁的CD架,上面放着滿滿的碟片,涉及商業、科技、藝術、民俗等衆多領域,享樂的意味讓人瞠目結舌。
房間正中放着一組低矮的組合沙發,堆放着十幾個軟軟的素色抱枕,令人咋舌的寬度足足可以容納兩個成年人舒舒服服地平躺着。
姜育恒拿起擱在茶幾上的遙控,按下打開窗簾的鍵,踱步到景嬈身邊,像是對她的驚嘆頗為得意。
這個間視聽室也是他最為滿意的地方,平常他就一個人支着下巴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夜景,卻總覺得缺少了什麽。
直到今天、此刻,望向身旁的景嬈,他才恍然驚覺少的不過是一個能同賞夜景的伴侶而已。
景嬈倒在沙發上,如想象的那般柔軟,斜着眼,似笑非笑地睨着姜育恒,雙頰酡紅,美不勝收。
他心念一動,伸手摸摸她的後腦勺,聲音帶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溫柔:“怎麽了?”
她躲開他的手,将頭埋入椅背,像個淘氣的孩子。
他的手落了空,留在她耳畔。然後他看見她纖細的背部輕顫,淚珠便吧嗒滑落在皮質的沙發上,發出清晰的響聲。
他低嘆一聲,扳過她的頭,輕輕為她抹去眼角的淚:“你又何必呢?那麽多人都盼着你好好的……”
“可是他們都不好!都不好!”想起鄭朗,想起三哥和喻靈,她嘴巴一扁,大聲反駁。
“是是,他們不好。”柔聲附和,他從善如流,卻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
她定定看着他,緊抿着唇,淚水溢出眼角,落在暗色的沙發中,瞬間沒了蹤影,只有那一聲聲像砸在了他的心上。
他凝視她,她的身後半開着窗,背景是一大片絢爛的夜色,眼角是破碎的光亮——脆弱到讓人憐惜,憐惜到讓人心痛。
他唾棄自己,居然想在她最脆弱的時候攻陷她——她的身,還有……她的心。
無聲輕嘆,他還是抵制不了那般美好而絢麗的誘惑。擱在她耳畔的手順着她的輪廓撫上那粉嫩的臉頰,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脖頸,在她震驚的目光裏緩慢卻堅定地吻上她的唇。
眼裏的震顫在這般溫柔細膩的親狎中慢慢變成了迷茫,籠上一層水汽的雙瞳竟緩緩閉上,就這樣借這個男人的臂膀靠一靠吧,她真的太累,累到她渴望一個寬厚的肩膀就像行走沙漠瀕臨死亡的人渴望着一杯解渴的水——掙紮着屈服,不得不沉淪的命運。
溫柔至極的吮吻在得到她默許後變得驟然猛烈,如狂風暴雨般霸道,讓景嬈不禁一痛。
她半閉着眼,睫毛無法自控地顫抖着,心跳到了嗓子眼兒。她抓着他的肩,很大力,試着回吻他,小心翼翼,帶着少女獨有的羞澀。
那雙黑如點墨的眼裏閃過一抹光亮。姜育恒是真的動心了,早在她救他的那一刻起便一頭栽了進去,無法自拔,泥足深陷。京城的重遇是上天給他的機會,他這樣的男人一旦決定了某件事就會不折手段,成為他的獵物很可憐也很幸運。
但,誰是獵手,誰是獵物,現在說來還為時過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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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那就是你亂我了?
自從住進大院兒景嬈就再也沒嘗試過清晨在一個男人懷裏醒來的滋味。
小時候她老是喜歡跟景言諾和喻靈擠一張床,晚上悄悄溜進主卧,早上醒來總是可以看到那個她現在稱之為“父親”的人溫柔地将她摟在懷中。
有多久沒有這樣一個懷抱了?
昨晚的夜色太美,昨晚的男人太溫柔,而昨晚的自己太脆弱。那雙撫遍她全身的大掌此刻便安穩擱在她的小腹上,乖乖地,像個好寶寶。
那些激烈糾纏的畫面如電影般在腦海裏一遍遍回放,畫面中那個雙眼迷醉、含嗔帶笑的女人還是自己嗎?景嬈暗自心驚。
玻璃窗外的陽光很刺眼,那片迷醉的夜色也不複存在,她多麽希望昨晚的一切就像夢一場,醒了就好了。可是耳畔均勻的呼吸和身旁溫暖的身體都在向她昭示着——這并不是夢!
他們躺在視聽室中間的沙發上,如她想象中寬敞又舒适,但她寧願自己不曾體驗。兩人身上蓋着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白色夏涼被,薄薄的一層下兩人的曲線格外明顯。
她側倚在他光裸的胸前,手搭在他腰腹,一雙修長的美腿跨在他腿上,兩人像麻花一樣扭在一起——她竟把他當成了抱枕,一夢到天明。
她現在根本不敢動,生怕把身旁的男人吵醒,然後不得不面對這尴尬的一刻。
她蜷在他的腋窩下方,雙目緊閉,翹長的睫毛輕顫,所以根本看不到他惬意地将右手枕在腦下,眯着眼,笑得像只偷吃蜂蜜的大熊!
清晨6點,景嬈徹底清醒過來,小心翼翼擡起那只放在她小腹上的大手,卻沒想到正好給了他一個“清醒”的機會。姜育恒這會兒也躺夠了,軟玉溫香在懷固然安逸,但還有更重要的事!他就不信堂堂姜公子還拿不下這小妞兒!
“醒了?餓不餓?”擱在她香肩的手略一使勁兒,不着痕跡地把她往懷裏一按。
景嬈頓時朝前一趴,砸在了他溫熱的胸膛上,男性獨有的氣息撲面而來,讓她不禁紅了臉:“不……不餓。”
“可是……我餓了。”他低聲笑開,在景嬈反應過來之前一個翻身便将她壓在身下。
景嬈錯愕地瞪着他,誰知他竟然低下頭,不停啄吻她的唇。
景嬈這下完全反應過來了:“姜育恒!你給我起來!”這是景嬈第一次憤怒地叫他的全名,雙掌抵在他滾燙的胸膛試圖拉開兩人的距離,但她很快就發現兩人力量的懸殊。
高大的身軀一僵,他紅着眼,聲音沙啞:“你再動一下試試看!”言語中那股狠勁兒好似要将她拆吞入腹。
景嬈明顯感受到被子裏他身體的反應,瞬間就老實了。她現在全身酸痛,整個身體像被拆分了再組裝一次,她可不願意再被折騰一番。
這男人丫的就是一禽獸,還是戰鬥力超強的那種!
見他呼吸漸緩,景嬈松了口氣,力敵不成只能規勸:“昨晚咱們都喝酒了,酒後亂性你別擱心上。過了就算了……”她景嬈也不是個保守的人,非要在意那層膜,昨晚她的确情不自禁,想想這男人也不錯,事情都發生了,沒什麽好後悔的。
景嬈一直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可是那男人不幹了,不過面色還算平靜,一副和平談判的樣子:“我才喝了兩口。”
“那是我喝多了。”
一抹精光閃過,男人笑得狡猾:“那就是你亂我了?”
“呃……”景嬈一愣,看着眼前男人一副你不認賬我就死給你看的模樣,生生覺得自己跟那幫不小心睡了人家黃花大閨女兒卻又不想負責的公子哥兒沒什麽兩樣。
“你說啊!你是不是該對我負責?是也不是?”
“那個,你聽我說好不好,這是個錯誤!是錯誤就要改正!今兒出了這門兒咱就把它忘了好不?”商量拜托的語氣。景嬈往上扯了扯被單,試圖遮掩胸前那一抹羞人的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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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這麽會裝怎麽不去唱戲?
黑色瞳孔危險一眯:“這麽說,你是不打算負責了?”
“你……”好好規勸不成,某女惱羞成怒:“你就得了吧!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吃虧的是我,你說得那麽委屈幹什麽?昨晚我們都不太清醒,大家你情我願,就不能好聚好散……”
話還沒說完景嬈的嘴就被堵上,姜育恒雙眼一眯,笑得陰森吓人,這女人還真夠灑脫!好聚好散?沒那麽容易!既然招惹了他就甭想着獨善其身!
眼中怒火翻飛的男人一手勾住女人一只曲起緊閉的大腿,就那麽沖了進來。
“唔……”景嬈渾身一僵。
他笑得邪惡:“第一次錯了,那第二次、第三次呢?”說罷一個猛勁兒向前。
“你!唔……”景嬈頓時覺得自己悲劇了!本來以為是只好欺負的小綿羊,卻不想招來了這麽一只餓狼!
那天之後景嬈開始躲着姜育恒,好幾次陸辰軒叫她出去都被她以各種稀奇古怪的理由搪塞。要知道那哥兒幾個常常一起行動,她要去了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說實話,她也不清楚自己跟姜育恒之間咋就成這樣了?關鍵是,她還時不時有種上了人家黃花大閨女的負罪感,真是要死了!
景诩從樓上下來正好看見他家小七支着個下巴正唉聲嘆氣,一臉的苦大仇深。
“嬈嬈寶貝,怎麽了?是不是還有哪裏不舒服?”說罷就要伸手去摸景嬈的額頭,一臉緊張。
眼疾手快拍掉她六哥伸過來的魔爪,景嬈一臉後怕:“哥!把你的蹄子擦幹淨了再碰我!”
景诩一愣,然後讪讪笑着把一雙沾滿機油的手往身後一藏,笑得憨實:“嘿嘿……嘿嘿……哥是下樓洗手來着……”可能因為遺傳的原因,景诩打小就跟父親景言和一樣喜歡搗鼓高科技的機械,對“裝了拆,拆了裝”這事兒樂此不疲,完美的技術宅男一枚。
“卧室裏不是有洗手間嗎?”
“哦,你房間的水龍頭壞了,出不了水……”
“啊啊!景诩你去我房間做什麽?!”景嬈一臉驚恐,自從上次她親親六哥把她的房間當成高分子物理炸彈實驗室之後,她就嚴令禁止景诩出入她的房間。
景诩嘴巴一緊,一雙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遭了遭了……真他媽笨蛋!說漏嘴了……
看着她六哥這副表情,景嬈心知不妙,指着景诩渾身顫抖,那是被氣的!
“你!你……”
景诩讨好地抓過景嬈指向他的手指,剛要碰到她的時候才驚覺自己滿手機油,又連忙收了回來背在身後,咧嘴笑得谄媚:“嬈嬈,哥保證沒幹壞事,絕對沒有像上次那樣炸了你的房間,不信你自己上去看,原封不動,好好的!”
景嬈将信将疑:“那你去我房間幹嘛?”
“咳……上次你生日齊大哥不是送了你一輛軍用悍馬的模型嗎,我就是拆開來……”
“你!你!你居然把彥哥哥送我的禮物當成實驗機械,還……還把它拆了!”不怪景嬈如此惱火,那輛軍用悍馬雖然只是個模型但零件齊全,外觀霸氣,所有零件配置都跟真車一般無差,只是縮小了幾碼而已,加上油跑得比真車還快,關鍵是兩側還各自安了對小翅膀,遙控設備上一按,飛起來相當帥氣。
別看只是個小小的模型,造價絕對不比一輛真的悍馬低,軍方研究的初成品,就是有錢也買不到!
向自己的房間狂奔而去,景嬈看到眼前的景象忽然就有種想殺人的沖動。
“那個……妹妹啊,六哥發誓一定會給你裝回去的!”景诩只有在極度惹怒景嬈的情況下才會別扭地叫她妹妹。不僅是他,在景家男人心中,“妹妹”二字就直接等同于“我錯了,原諒我吧!”
“你!你!”景嬈好久沒這樣生過氣了。本來以為他拆了就會裝回去,可是誰來告訴她這滿屋子七零八碎、一團亂麻的零件究竟是怎麽回事?!
兩只指頭直至蒼天,就差賭咒發誓:“我保證!保證恢複原狀!”
最終,景嬈被氣得直往外跑。最近煩心事兒怎麽就那麽多呢?!
“寶貝,你幹什麽去?”正要下樓喝水的景謙叫住她。
“出門!”大小姐口氣有點不好,人家氣兒還沒消呢!
“喲,這是咋啦?誰又惹你了?”
“問你弟去!”說完一陣風似的跑了老遠。當初留這兩個人在大院兒根本就是禍害,就該讓他們在外面風餐露宿、挨餓受凍,要炸也炸別人,要轟也轟別家去!也好過她現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景嬈覺得自己有時候還真是挺狠心的(*^__^*)。
站在軍部大門口,往左瞄了眼——面無表情的哨崗;向右瞧了眼——還是面無表情的衛兵。景嬈擡腕看了看時間,翻了今天第75個白眼,還真他媽百無聊賴。
耷着頭,碾着腳尖在地上又畫出一個圈,景嬈癟癟嘴,齊俊彥再給你3分鐘,再不出來姑奶奶就不奉陪了!
在秒針劃向最後一秒,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終于出現在她的視野中,景嬈雙眼一亮,跌跌撞撞沖到他懷裏,像只小豬仔似的亂拱一通。
分立兩旁面無表情的衛兵終于一改方才僵屍臉的模樣,驚得快掉了下巴,對視一眼——果然有JQ啊!那還是咱凍死人不償命的團長嗎?
“有人欺負我!”景嬈拱在他懷裏聲音悶悶,告狀告得理直氣壯。
“難得呀!平時你不欺負人就謝天謝地,誰還敢欺負你呀?說說是哪個不長眼的,我得去給他頒個小紅旗,表彰表彰他的勇氣不是。”
手指一個用力,揪起他背後的一小塊嫩肉,景嬈毫不留情:“你!就是你欺負我了!還有景诩,還有姜……”
“還有啥?将啥?”前幾個他倒是聽明白了,這最後一個沒聽清。
幸好剎住車,景嬈真想抽自己嘴巴!癟着嘴從他胸口擡起頭,滿眼委屈:“六哥把我車拆了!”
“景诩?他不是搞機械材料研究的嗎?改行從事汽車行業了?”
“是你送的模型車!就那悍馬!被他拆成了一堆零碎,反正我不管你得再給我弄輛新的……”這才是她來的主要目的。
“喲呵,我的小姑奶奶,你真以為我是神啊!就那車,整個實驗室就整出了三架,一架留待進一步研究改善,一架就進了你口袋,現在我往哪兒再給你弄一個?還真以為是街上的大白蘿蔔,想要就有啊。”
“不行!我就要就要!齊哥哥?彥哥哥?大哥?表哥?大表哥?小燕子!”
聽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三個字,齊俊彥果斷伸手捂住那張小嘴,滿眼威脅:“喂!你亂嚎個啥?小心我削你……”
“唔……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唔……糕……大婆唔去!”雖然被捂着嘴,景家小七的戰鬥力還是不可小觑吶,一句“我告大伯母去。”還怕他不乖乖屈服?
齊俊彥低咒一聲,不甘不願地放手,最後甩了句:“你丫的,夠狠!”
齊俊彥是她大伯母齊闵清的侄子,齊家嫡系孫輩排行老三,打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的親親姑姑,用他自己兒時的戲言:“我哪敢再渾?吓壞了姑姑她就變得跟我媽現在一樣了!”齊夫人顧瀾琪,曾經人如其名,但自從生下老三齊俊彥之後,脾氣跟當年還未出閣的“土匪小姐”蕭家老夫人有的一拼,兩人遂結為忘年之交。
景嬈抱拳:“好說,好說。”然後做了個口型,惹得齊俊彥暴跳如雷。她說的是:小燕(彥)子真乖~
一把圈過景嬈的脖子扣在懷裏,他咬牙切齒:“我同事還在後面,你給我注意點形象!那三個字你要敢再叫,模型就甭想了,姑姑來了也沒用!”
景嬈甩了他個白眼兒,見好就收這道理她還是懂的:“放心放心,你齊大團長的面子就是我的面子,保證不給你丢份兒,讓你面子裏子都有!”撐不死你!話說這齊家男人愛面子的臭德行還真是個強悍的遺傳吶!
算了,看着他這麽爽快就答應的份兒上,她還是得長點兒心。嘴角拉起一個讨喜的弧度,景嬈擡頭向齊俊彥身後不遠處望去,一句“Hello”卡在喉嚨,舉起的手霎時僵硬在空中……
這廂齊俊彥卻拖着她朝那人走去:“老二,這是我妹景嬈。”然後忒豪氣地将一只大掌放在她肩頭上,暗自用力:你丫甭給我搗亂!好好認人,模型還想不想要了?
姜育恒看着那雙放在景嬈肩頭的大掌,眸色漸深,裏面漾起一層黑色的詭異光暈。
“大哥,我沒記錯的話你是齊家最小的孫輩吧?哪來的妹妹?”
“哦,這是我姑姑的侄女,景家的七姑娘。”
“哦~原來如此,幸會幸會,你好。”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紳士地伸出手,笑得有些高深莫測。
你丫的!這麽會裝怎麽不去唱戲?
“彥哥哥,這是?”景嬈挂着甜膩的笑容,一副疑惑懵懂的模樣,瞬間一個高貴大氣的豪門千金出現在兩人面前,就是不握姜育恒伸出的手。
別以為就你會裝,她景嬈可是影後級別的!
“我兄弟,姜育恒。”雖然覺得氣氛有些怪異,齊俊彥還是沒往深處想,畢竟嬈嬈才回國不久,認識圈兒裏的人不多,更不可能跟姜育恒扯上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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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景嬈,你逃不掉的
豪華包間因為三個人之間怪異的氣氛而顯得頗為冷落。
景嬈專心致志對付盤中的大閘蟹,嚴格遵守着“食不言寝不語”的黃金法則,齊俊彥和姜育恒本來有事要談,但多了個景嬈也不大方便,整個包間異常沉默。
“咳咳……寶貝,那個……這裏的大閘蟹還不錯吧?”為了打破這尴尬的沉默,齊俊彥純屬是沒話找話。
“哦。還行吧。除了個頭有點小、蟹黃有點少、蟹肉不太嫩……”景嬈咂咂嘴,一臉的差強人意。
齊俊彥剛放進嘴裏的東坡肉結結實實卡在了喉嚨,這小祖宗果然是來折磨他的,他齊老三,堂堂一團之長,割地又賠款,陪吃又陪喝,京城最高檔的酒樓她就仨字兒“還行吧”,還擺了張忒勉強的臉,天吶,誰來收了她……
突然景嬈放下手裏空空的蟹殼,看着對面的齊俊彥嘿嘿一笑:“又在罵我呢吧?”
“誰、誰罵你?誰罵你了?”打死不承認。
“哦,我剛感應到有只狗正對我吠呢,還好不是你。”說罷,兩手一攤,表示我真沒說謊。
齊俊彥面色一黑,這妮子罵他是狗呢!偏偏他還無法反駁,整個表情跟吞了只蒼蠅一樣難看。
“我吃飽了,你們慢用,先去個洗手間。”筷子一放,利落地出門。
甩甩手上的水珠,一擡頭就看見某人正點了支煙斜靠在牆壁上,看樣子等好一會兒了。
景嬈直當沒看見,根本不打算鳥他,陌生人來着不是嗎?
姜育恒滅了煙,三兩步追上景嬈,拉着她就往懷裏一送,立刻軟玉溫香抱滿懷:“沒良心的小東西!”
景嬈推他:“你誰呀?我認識你嗎?哦~彥哥哥的同事嘛!初次見面而已,咱倆沒這麽親吧?”
“生氣了?”他扣住她的肩,笑得壞壞。
嘴一撇,景嬈送上一記大大的白眼:“我說,咱能不往臉上貼金嗎?”
“啧啧,都說‘百年修得共枕眠’,不久前咱倆還一張床上躺着,這才幾天就忘得一幹二淨,可憐我獨守空閨,日思夜想,衣帶漸寬,為伊消得……”
景嬈連忙伸手去捂他的嘴:“喂!你……”
“好香吶……”姜育恒邪笑着,眼裏戲谑的光亮湧動,帶了點下流的意味。
捂着他的手像被灼傷般飛快收回,臉頰紅霞翻飛,就是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這個男人居然……居然不要臉地伸出舌頭在她手心兒打轉,還時不時一頂。
“下流!”狠狠瞪了他一眼,景嬈轉身就走,只是步伐微亂。
姜育恒站在原地,伸出舌頭在唇上一舔,滿臉回味:“景嬈,你逃不掉的。”
其實,在景嬈眼中姜育恒一直的形象都是溫和儒雅的,不愛說話,卻給人一種踏實安穩的感覺。可是今天她算是見識了,什麽溫和儒雅,通通狗屁,那丫就是只腹黑的大尾巴狼!都說女人結婚前跟結婚後兩個樣兒,這男人上床前跟上床後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她這是倒了幾輩子的血黴……
蒼天!大地!王母娘娘!如來佛祖!行行好快收了他吧!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包間,齊俊彥還在努力活躍氣氛,但遇上兩個不對盤的人注定滑鐵盧。
剛有回暖跡象的包間因為突然打開的門而有瞬間的安靜。
齊俊彥一愣,随即點頭示意,客氣又疏離,完全不複之前跟景嬈講話時的随意。這些權貴子弟哪個不是社交場上的老手?最擅長的就是僞裝。這女人他認識,薛四這些年來唯一臺面上的正牌女友,老四就是因為她跟自家老爺子卯上了,現在見面兒還臉紅脖子粗的。
林雨欣見着他們也是一愣,随即禮貌點頭回禮,一舉一動還是頗有些風範:“不好意思,走錯了。”說罷,轉身關門欲走,正好遇上出來找人的薛寶寶。
“怎麽這麽半天?沒事吧?”
林雨欣連忙掩過包間的門,嬌笑着回頭:“能有什麽事呀?就是見着老朋友耽擱了。”
景嬈放下手中的杯子,抽了張紙巾優雅地擦擦嘴,聲音不大不小:“寶!”
聽到熟悉的聲音薛四眸色一亮,自然而然推開門,先向齊俊彥和姜育恒招呼:“大哥,二哥,陪嬈嬈來吃飯?”
齊俊彥點頭:“這丫頭還真難伺候!”
姜育恒沒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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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文文……淚奔了~o(>_<)o~
☆、051能不能不發蠢?
朝齊俊彥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景嬈丢下紙巾起身:“飽了。”
“我送你……”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齊俊彥眉頭一緊。嬈嬈和薛四的過去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兩人同時扭頭看向一邊高高挂起的景嬈,那意思是,你自己選一個吧。
餘光瞥見一旁眼面色不豫、笑得勉強的林雨欣,景嬈随意道:“彥哥哥,忘了告訴你,大伯母找你有事,讓我給你帶個話兒今晚七點之前去景家報到,否則後果自負。”
齊俊彥擡腕看表,低咒一聲:“Shit!”連忙拿上衣服,匆匆忙忙出了門,臨走前還不忘威脅地瞪了景嬈一眼,那意思是說:你丫等着,下次再收拾你!
誰叫他齊俊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姑姑撂狠話!齊闵清絕對不像她名字那樣清清淡淡,那可是個玩太極的高手——可剛可柔,可進可退,可善可狠。
薛寶寶自然地攬過她的肩,朝姜育恒道:“二哥,我們先走了。”
視線落在薛四扣住景嬈肩頭的那只手上,姜育恒嗯了聲,扭頭看向窗外,不再說話。
“Leo,我……”林雨欣從不敢像景嬈那樣親昵地喚他“寶”,三年的男女朋友,一聲“Leo”她跟公司所有的同事一樣稱呼他。
“欣,我送嬈嬈一程,你先回去,我已經跟司機打過招呼……”
“好。那你路上小心。”像個溫柔叮囑丈夫的小妻子,商場上的摸爬滾打讓她不會輕易把情緒寫在臉上,尤其是在景嬈面前,她更不能有一絲的退怯和脆弱。她知道他喜歡識趣的女人,而她一直都做得很好。
林雨欣還是很自信的,薛寶寶跟她在一起的這三年,身邊明裏暗裏只有她一個女人,畢竟他之前跟那幫公子哥一樣愛玩。
走到門口,景嬈回頭一望,剛好對上姜育恒從窗外收回的目光,滿眼都是他意味不明的笑,帶了點狠,又有點意味深長。
景嬈心裏咯噔一下,連忙收回目光,但滿腦子都是他嘴角那抹邪氣的弧度和眼中似要吞噬人心的黑色光亮。跟上薛四的腳步,景嬈暗中告訴自己,鎮定,鎮定,不就是個男人嘛!怕啥呀?
“小麽,沒事吧?”薛四湊到她耳邊輕聲詢問,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她耳畔。
她不着痕跡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笑笑:“沒事。”
眼裏黯淡的光一閃而過,他很快便恢複正常,攬着她往外走去。
——《豪門鬥之景色妖嬈》分割線——
“老、老大?”一臉王寶強樣兒的東北漢子腦門兒上挂了個大大的問號,然後看向另一邊的豹。
豹聳聳肩,兩手一攤,表示不知。
“你說咱老大啥時候成這樣兒了?唉呀媽呀,不會是中邪了吧?!”要不然怎麽會坐那兒一發呆就是倆鐘,一句話都沒說,像個傷春悲秋的失戀小年輕兒。咳咳……這對于雷厲風行、手段鐵血的老大是絕無僅有的!
豹豎起爪子對準那腦瓜子就是一揮:“你他媽能不能不發蠢?我說你無人島上的東西都白學了吧?咋這麽沒智商沒文化,整個跟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