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摸着癟癟的肚子,尋着食物的香氣,景嬈赤着腳一路找到了廚房。

“至此長裙當垆笑,為君洗手作羹湯”也不過如此了吧!景嬈開始腦補姜育恒“長裙當垆”的情景,眯着眼笑得像只偷吃蜜糖的小老鼠。

落在一旁姜育恒的眼中又是一道不可多得的靓麗風景。

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挺立的鼻尖,換來景嬈一個不滿的怒瞪,笑着遞過一瓶溫熱的牛奶。

景嬈眼睛亮了亮,沒有什麽比剛起床一杯牛奶下肚更幸福的事了!

暖暖的牛奶順着喉嚨,熱到了胃裏,淡淡的橙皮清香充斥了整個口腔,景嬈滿足地眯起狹長鳳眼,像只陽光下慵懶的貓兒。

姜育恒的目光霎時就黑了幾分,從身後攬過她纖細的腰肢,下巴穩穩擱在她的肩上,一身奶香的女人讓他滿足得直哼哼。

景嬈知道這人外表君子、內心痞子的特性,也懶得費那個力氣掙脫,只要不太過分,她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咯。反正床單都滾過了,再怎麽忸怩都是矯情。

她這個人随心得緊,目前看來這男人除了無恥下流了點,其他方面都還不錯。

“你不用上班?”薛寶寶再怎麽貪玩,正經事也不會耽擱,怎麽這男人倒像個無業游民?但她分明看見過他跟齊俊彥一起從軍部出來,昨晚又聽他說開什麽會……

姜育恒笑:“軍部閑職。”簡簡單單四個字,明顯不願多談。

景嬈也不強人所難,景家三代都在軍部有人,她知道有些機密緘口不談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你做了什麽?”聞着還挺香。

姜育恒放開她,回到竈旁拿了鍋鏟,笑得神秘:“等會兒就知道了。”

眼前這個圍着粉色圍裙,拿了只鍋鏟張牙舞爪的英俊男人,景嬈怎麽看怎麽喜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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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育恒面色微窘,輕咳兩聲,然後淡定地回頭忙活起來,背着景嬈的一張臉上微紅。他老媽的專屬圍裙……

景嬈進了浴室,看着盥洗臺上一支粉紅色牙刷和一旁挂着的幹淨毛巾心裏有一瞬的溫暖,不得不再次感慨這男人的周到和細心。

漱完口,她把牙刷插進旁邊的玻璃杯裏,裏面正好有一支藍色的同款牙刷,一粉一藍,交頸而立,她突然覺得很和諧。

吃完姜大廚做的番茄雞蛋面,景嬈咂咂嘴,一臉的意猶未盡。怎麽現在的男人都上得廳堂,還下得廚房呢?本來以為薛寶寶是個奇葩,沒想到姜育恒也不遑多讓……

這讓她一個正兒八經的女人,情何以堪、無地自容吶……

“味道如何?”

景嬈嘴裏咂吧咂吧,毫不吝啬地豎起大拇指。

“那……要不要考慮考慮我這張長期飯票?”姜育恒說得随意,可那樣專注的目光讓人沒辦法把他的話當成玩笑來敷衍。

景嬈先是一愣,随即端着下巴做思考狀。

姜育恒也不急,只是定定看着她。反正他也沒打算這妮子能立馬答應,他還就耗上了!

半晌,景嬈咧嘴笑開:“我……”

姜育恒目光盯得更緊,似要把她灼傷。

景嬈眼神一閃,嘴角勾起一個狡猾的弧度:“那……我考慮考慮咯!”

——《豪門鬥之景色妖嬈》分割線——

景嬈回到大院已經過了午飯的點,老爺子飯後午休去了,福嫂在廚房忙活着收拾,罕見的莫久讓今天也在。

路過廚房,景嬈高喊:“福嫂辛苦啦!”然後眨眨眼,傳遞着只有兩人才懂的默契。

福嫂笑眯了眼,手裏的活計不停還低聲念叨着:“這個不省心的小東西!”

景嬈馬不停蹄往樓上跑,這過了夜的衣服穿在身上還真難受!

莫久讓放了報紙,看着直奔樓上的身影沉吟道:“你昨晚沒回來。”實打實的陳述句。

景嬈腳下一滞,沒有回頭:“去舅舅家住了。”

“喻銘說他沒見到你。”

景嬈背影一僵,緩緩轉過身,見瞞不下去索性也撂開了:“不關你的事。”

莫久讓幾個箭步沖上來,扣住她的手腕冷笑:“你他媽膽子肥了,敢夜不歸宿!”說罷,氣憤地拖着她往她房間走去。

一腳踢上門,景嬈被他粗魯地推倒在床上,柔軟的席夢思床墊高低彈跳幾下,旋即歸于平靜。

景嬈正準備坐起身,莫久讓就壓了上來,鉗住她的下巴,手勁兒大得驚人,眼裏燃燒着熊熊怒火:“說!去哪兒了?!”

景嬈疼得倒抽一口涼氣,也被他激得火氣噌噌往上竄:“關你什麽事?你莫久讓有什麽資格管我?”冷笑兩聲,她愈加不客氣,“你聽好了,就算我在外面殺人放火、燒殺擄虐不管如何胡作非為,都跟你沒有半毛錢的關系!你姓莫,我姓景,你……唔……”

莫久讓聽着那些絕情的話,心裏鈍痛難當,此刻他只有一個念頭:封住那張嘴,堵住那些難聽的話!

景嬈睜大了眼,不停推拒着壓在她身上的男人,一種從未有過的恥辱感鋪天蓋地襲來。他這算什麽,不是要斷得幹幹淨淨嗎?他把她景嬈當成了什麽,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滾燙的舌尖竄進她的口腔,肆意攪動,他的唇瓣吸附着她的,狂躁得像要将她吞入腹中。一雙大掌從她上衣下擺擠入,游走在她滑膩的肌膚,景嬈死死按住他妄圖更進一步的手,眼裏憤怒的火光湧動。

看着那雙似要盈滿淚光的鳳眼,他驟然停住了動作,撐起上半身,四目相對,他想看出那雙眼裏是否還有當年熟悉的依戀和愛慕,可是,沒有!除了羞惱、憤怒,什麽都沒有!

他伸手捂住那雙眼,表情痛苦而扭曲,把頭埋入她的肩窩,他不停低喃着:“對不起……原諒我……我愛你……”

對不起,曾經錯過了你;原諒我,選擇了再次錯過你;可是,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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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住大家了,昨天卡文,今日一更送上,原諒烏龜小渝T^T

☆、057還真是個孩子

景嬈出神地望着窗外倒退的風景,充耳不聞身旁某人的喋喋不休。

“……我說,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講啊?!”

景嬈轉過頭,雙眼迷茫:“啊?你說什麽?”

陸辰軒有種想撞牆的沖動,咬咬牙,好,他忍!再一次重複:“我說——等會兒我們跟大部隊會合後你就牢牢跟緊我!”咬牙切齒。

“……哦。”

不想在家面對莫久讓,索性跟着陸辰軒這二世祖出門散散心。剛開始這小兔崽子還不肯帶她一起,推三阻四,說什麽“爺們兒的活動,娘們兒少摻和”,最後她不得不搬出上次幫他打發夏丹的事,陸辰軒才勉強同意帶上她。

“你說你又不會滑雪,跟着瞎摻和啥呀……”這一路就在陸辰軒的念念叨叨和景嬈的不聞不問中終于到達目的地。

“喂,醒醒!到了。”有免費司機景嬈自然樂得在車上呼呼大睡。

揉揉眼眶,初醒的恹恹之感還未散盡。迷迷糊糊推開車門,饒是她再有心理準備也被眼前這番銀裝素裹的景象狠狠驚豔到。

夏末秋初的季節,即使在緯度不低的京城也不可能有如此厚實的積雪,除了更高緯度的東北山區,景嬈想不到國內還有什麽地方能有這般壯麗的雪景。

一陣冷風刮來,景嬈緊了緊身上略顯單薄的衣服,縮了縮脖頸,但精神卻為之一振,連呼吸間都可以感受到這股浸人的寒涼。

陸辰軒從後備箱搬出早已準備好的一系列裝備,從這方面來看,他的确很心細,大到滑雪衣、滑雪板、盔形帽、防風鏡,小到棉衣、火爐、洗漱用品都是一樣不落,妥妥帖帖。

“穿上棉衣,天兒冷。”自身後為景嬈披上一件橙紅色大衣,他皺眉叮囑。

景嬈攏了攏肩上的衣服,回頭打趣他:“這回倒像個大男人。”陸辰軒21,比景嬈還要小兩歲,借着年齡的優勢景嬈沒少“倚老賣老”地“教訓”他,像什麽“小弟弟”、“小幼苗”的外號沒少給他起。

陸辰軒頓時炸毛:“啥叫‘像個大男人’?老子本來就是如假包換的爺們兒!爺們兒!”

景嬈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剛說他有點男人樣兒了,誰知又瞬間變回“小哪咤”,果然不是吃“托塔李天王”那口飯的……

陸辰軒瞅着景嬈一副“跟你純屬浪費口舌”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冰天雪地裏竟漲紅了臉,配上一雙迷情的挑花眼,端的是無比嬌豔:“你……你!好男不跟女鬥,凍不死你!”說罷,傲嬌地轉身收拾他帶來的行李去了。

景嬈搖頭:“還真是個孩子……”

一陣喧鬧的人聲自身後傳來,景嬈皺眉,來的人還真不少。

一群人裏有男有女,都是一身厚重的滑雪服,人手一塊滑雪板,明顯早到好一會兒現在已經玩兒上了。

“喲呵,陸少,大夥兒都來齊了,可就等你了!”

陸辰軒笑道:“不好意思,久等了。”這有禮有節,精通世故的模樣跟剛才炸毛的形象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些家庭出生的孩子,天生就戴了層面具,陸辰軒再怎麽渾、怎麽貪玩,身份擺那兒,什麽場合說什麽話,見着什麽人該賣什麽臉都是一清二楚。

“軒子,老規矩,今晚得罰酒啊!”一個站在人群中間的男人笑道,語氣随意。

景嬈挑眉望去,只見那人身材不算挺拔,但比例甚是完美,嗓音略低稍帶了幾分熟悉。他叫的是“軒子”而非“陸少”,又被那群人看似無意地圍在中心,說明身份不低,至少不在陸辰軒之下。

因他戴着盔形帽,景嬈并沒看清楚他的樣子。

“陸少,不介紹介紹?”有人朝景嬈的方向暧昧地眨眼。

陸辰軒拉過她到身邊:“那個……景嬈。”

景?!一群人面色各異,心裏各自忖度,這個姓不常見,又能跟陸少走得這麽近,除了那家的姑娘不作他想。頓時,一群人看向景嬈的眼神都變了,說不清楚是什麽,複雜得緊。

景嬈笑着淡淡點了個頭,算是打過招呼,一雙手插在棉衣的荷包裏,面對各色目光安之若素。秀眉輕皺,一雙鳳眼順着其中一道別有不同的目光望去——正好是那個叫陸辰軒“軒子”的男人。

那樣邪性又熾熱的目光讓她全身霎時起滿了雞皮疙瘩,厭惡中還帶了點熟悉,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這人。

趙碩自見到陸辰軒身後的景嬈起,那股興奮的勁便開始按耐不住,就像餓極的野獸見到美味的食物,蠢蠢欲動,蓄勢待發。一把摘掉頭盔,抽出被身旁女人緊緊挽住的手臂,他笑着踱到她跟前:“小七,好久不見。”說着就要伸手去撫她的發頂,但最終還是被景嬈不留情面地躲開。

他也不惱,笑容不變分毫,自然而然地收回手,目光卻愈見邪肆。

陸辰軒把他的動作和景嬈的排斥盡收眼底,不着痕跡地隔開兩人,把景嬈護在身後。陸家和趙家,同屬二線,一政一軍,本就不大對付,而陸辰軒跟趙碩雖然都是圈子裏能玩、敢玩的主兒,但交情也就那樣。

兩人在吃喝玩樂上倒是“英雄所見略同”,但其他方面就另當別論了。

陸辰軒厭惡趙碩的陰陽怪氣,趙碩讨厭陸辰軒的裝模作樣——想看兩相厭。

身後一群人見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暗叫不好,大家出來玩是為着尋開心,沒人想敗興而歸,都連忙一人一句上前打圓場:“行了,行了,既然人都齊了,咱們就進去吧!”

“是啊,是啊,大家出來玩,都開心一點。”

“先活動活動,晚上還有節目,要不醉不歸……”

景嬈笑着扯扯陸辰軒的衣袖:“我們換衣服去吧。”

兩人換好裝備,一群人已經玩開了,陸辰軒問她行不行,景嬈點頭。其實她不會滑雪,小時候滑冰摔過跤,長大了還有陰影,可是這次她想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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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晚更了~

☆、058陸辰軒老阿媽

拒絕了陸辰軒的免費教學,景嬈一個人在初級道踏着滑雪板慢慢摸索。

剛開始還不得要領,但摔了幾次後她好像摸出點門道,膽子也愈發大了起來。

從雪堆裏掙紮着爬起來,景嬈不知道這是第幾十次挨摔了,但摔得極其痛快!已經沒有力氣了,她索性就往雪堆裏一坐,反正陸辰軒準備的滑雪衣保暖又防濕。

舉目望去,只見四周一片白茫,近處的中級道上沒人,初級道上也僅有她這只小菜鳥費力撲騰,陸辰軒連同那一夥人都在遠處的高級道上享受着從高處滑翔的極致快感。

除了工作人員外整個滑雪場也就沒什麽其他人了。不用想,這群二世祖肯定包場了。

休息夠了,拍拍手上、腳上的雪屑,景嬈正準備起身,一道身影從高處滑下,姿态潇灑,技巧完美,穩穩停在她身邊,伸出手,看那意思是要扶她。

景嬈卻坐在雪堆裏不動了。

趙碩邪邪一笑,撲通一聲也學她先前摔跤的模樣紮進了她身旁的另一個雪堆裏,漫不經心地晃悠着手中的滑雪杖:“我教你。”

“不需要。”淺淺的聲線,只是在客觀地表達自己的意見。

“還生氣呢?那天我……”

“我們認識嗎?”打斷他的話,景嬈笑容淺淡,沒有看他,只是将目光放得極遠。

趙碩一愣,将手中的滑雪杖猛地插進雪裏,挂滿笑容的臉上霎時布滿陰鸷。

景嬈扭頭,看向那張因生氣而扭曲的面孔:“如果你是陽火過盛,我想很多女人會非常樂意為趙公子解決這個難題;如果……”話音一頓,嘴角提起一個嘲諷的弧度,景嬈繼續道,“如果,你是想故意找茬,那我只能奉勸你,凡事量力而行,千萬不要——不自量力。”

眼神一閃,趙碩邪邪笑開:“小七這話我可就聽不懂了。都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一個正常男人,看到如此尤物……”端着下巴,望向景嬈的目光中暧昧不明,“把持不住,也是人之常情。”

“是嗎?”景嬈只是笑,灼熱的眼神暗藏着洞悉一切的敏銳。

“不是嗎?”在這樣敏銳的眼神下,趙碩瞬間有一種被看穿一切的錯覺,但他很快便穩住心神,邪笑着反問。

景嬈撐着手中的滑雪杖,慢條斯理站了起來,拍拍衣服上的雪屑,她做好一個滑行的準備動作,回頭看了眼坐在雪堆上邪笑依舊的趙碩:“如果是,固然好,有道是‘人不風流枉少年’。但若不是,我只能感慨一句‘釀得百花終成蜜,為誰辛苦為誰甜’。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何必為他人作嫁衣裳?”

言罷,手下一個使勁兒,猛沖而下,她興奮得放聲尖叫……

趙碩出神地望着那抹在雪中輕盈搖曳的身影——紅衣襯着白雪,黑亮的長發,白裏透紅的肌膚,像個誤落人間、不染纖塵的天使。

他一次覺得這世上能有一個女人,竟配得上雪的顏色,明媚飛揚,出塵絕豔。一顆沉寂已久的心怦然而動……

天色漸晚,但景嬈卻還未盡興,拉着陸辰軒死活要玩一次高級道。陸辰軒始終對她的能力持懷疑态度,但景嬈有時也執拗得可怕,無可奈何之下,半推半就:“吶,說好就一次喔!”

景嬈點頭。

“摔了、磕了、碰了可不準哭鼻子!”

景嬈使勁兒點頭。

“缺胳膊少腿兒了不關我的事!”

“你說你他媽啰不啰嗦,陸辰軒老阿媽!”景嬈被他搞得炸毛,“一句話,你還是不是男人?!”

小胸脯挺得老高,昂着頭眼冒火光:“如假包換!純爺們兒!”那架勢,大有你要再敢懷疑小爺性別,小爺咬死你丫的!

“得!滑雪杖還我。”景嬈伸手。

咬咬牙,性別問題大于天:“吶,給你。說好就一次喔,你要注意……”

“老阿媽——”俯沖向下,感受着難得的急速快感,清脆的聲音飛蕩在夜色漸深的上空,伴随着銀鈴般的笑聲和某人殺豬似的哀嚎,一陣陣飄向遠處深山間。

“啊啊啊——景嬈!我要殺了你——”

“爺們兒!純爺們兒!……小爺是純的……”

“啥?哦~蠢爺們兒!陸辰軒——蠢爺們兒!你是蠢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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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車回到城裏的酒店已經将近淩晨。

一群人商量來商量去,覺得這溫度應該吃燒烤才對,于是又開了間包房,頗有閑心地弄起了BBQ。

景嬈覺得有些困,跟大家打了個招呼就回了自己房間。

洗了個熱水澡,全身疲乏得只想睡覺。打電話跟陸辰軒說了聲,景嬈蒙頭倒下。

月光清淺,夜色寒涼。

猛然睜開眼,景嬈捂住心口的位置,面色泛白,額上冷汗直冒。跌跌撞撞下床,黑暗中踢翻了椅子、桌子,還伴随着重物“哐當”落地的聲音,終于找到了被她随意擱置在角落的背包,又是一通翻找,雙手顫抖着打開一個透明的玻璃小瓶,狠狠吸了幾口,急促的呼吸才漸漸緩和下來。

無力跌坐在地板上,景嬈按着心髒的位置,面色已然蒼白如紙。

看來,她還是做不到……今日逞強的後果就是差點性命不保,如果她忘了帶藥,抑或是慌忙中沒有找到背包,她甚至不敢想象會有怎樣的後果。

罷了,罷了,如果任性的代價注定是生命的話,她寧願平平淡淡就好。

這條命,不僅僅是她的……

珊薩妮姐姐……

心中默念着這個曾給予她溫暖和賜予她新生的人的名字,景嬈覺得心中一片安然:我們都會好好的,對吧?

——《豪門鬥之景色妖嬈》分割線——

“趙公子,今兒怎麽就不行了?”打趣的聲音響起,整個包間的人都開始瞎起哄。

“林琦,不是哥哥說你,你這身兒衣服也裹得忒緊了,怪不得趙大公子沒什麽反應。”

被喚作林琦的女人妩媚一笑,衆目睽睽之下竟将胸口那團呼之欲出的雪白再次往身邊男人的胸前湊了湊,不出意料地聽到加重的喘息聲,她得意地挑眉,對自己的魅力頗為得意。

這一番動作下來自是又引得大夥兒一波接一波的起哄聲。

“趙公子,敬你。”林琦奉上一杯紅酒,媚眼如絲,白嫩的胸部更是晃花了衆人的眼。

她的動作自然,恭敬卻又不失嬌媚,任憑哪個男人也難以抵擋這如同對待君王般的仰視。

趙碩接過女人遞來的紅酒,手中輕晃後又置于鼻端輕嗅,卻沒有任何要飲的動作。

往日的他面對這般尤物,早就壓倒在床上爽快了,但今天的他明顯有些失常——任憑對方如何挑逗他卻提不起絲毫的興趣。

腦中再一次閃過那個紅衣白雪、黑發飛揚的身影,他狠狠擰了擰眉,有些煩躁地推開像只水蛭般貼在他身上的女人:“你們玩。出去抽根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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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新送上,大家看文愉快~

☆、059不準你動她

掏出一支煙點上,趙碩狠狠吸了幾口,但心中那股煩躁卻怎麽也揮之不去。

皺着眉踱步到大廳,一擡頭他猛然愣住,眨眨眼,甩了甩頭,被酒精發酵的大腦立時清醒了八分——沒錯!是她!

景嬈披着那件橙紅色棉衣靜立在大廳的落地窗前,一頭長發散落腰際,雙手插在棉衣荷包裏,望着窗外紛飛的雪花怔怔出神。

趙碩掐滅了煙上前:“漠河的雪總會讓人禁不住着了迷。”

“是啊。黑暗中又偏偏生得如此純潔……”景嬈笑着,目光悠遠。

趙碩望着她,頑固的酒精又上了腦,神色愈見迷離,喃喃道:“所以,才讓人如癡如醉……欲罷不能。”

景嬈扭過頭,恰好将他臉上來不及收斂的迷醉盡收眼底。

她笑:“因而,才更不能容忍這樣矛盾的東西存在,不是嗎?魚目永遠都不可能成為珍珠,假的就是假的!即使珍珠光澤不再,也輪不到魚目來替代!”最後幾句竟生生帶上了威脅和警告的意味,雖不至疾言厲色,但也算不上有多客氣。

“你……”趙碩陡然清醒,望着她滿臉的震驚。

伸手為他緊了緊挂在脖頸的領帶,景嬈笑得跟平常一般無二:“對了,回去不要忘記告訴莫君蘭母女,收起那些拙劣幼稚的小動作。如果她們想玩……”語氣陡然一凜,“就要有魚死網破的心理準備……”湊近他耳邊,語調忽而溫軟下來:“這樣,才更好玩,嗯?”

說罷,景嬈翩然離開,笑容淺淡依舊,一雙斜拉的鳳眸波瀾不驚,好像她只是在窗邊看了一場再普通不過的雪景。

視線膠着在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直至樓梯轉角處徹底消失,趙碩伸手撫上剛才景嬈靠近的右耳畔,邪魅一笑,眼裏的光亮陡然一盛,心裏叫嚣着“要她!要她!”的聲音從未如此刻這般強烈而灼熱。

趙碩是莫君蘭的幹兒子,景妍的幹哥哥。

掏出電話,熟練地撥通一個號碼:“不準你動她……”

第二天一大早,吃過早餐後一群人就嚷開了還要到哪裏哪裏找樂子。

“什麽?!”陸辰軒險些跳了起來。

景嬈耐着性子重複一遍:“我說,我想先回去了。”

“不是……我說你……”他煩躁地來回踱步,看見景嬈一副鐵了心的樣子,哀嘆一聲:“好了好了,真是上輩子欠你的!我先上去收拾東西。”說罷,轉身就要上樓。

“诶……”景嬈叫住他,“你跟他們去玩吧,我自己回。”

陸辰軒一臉懷疑地看着她:“你行不行啊?”

“行!絕對行!”景嬈豪爽一笑,信誓旦旦。

陸辰軒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你……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沒。就是有點累,不太舒服。我認床,昨晚沒怎麽睡着……”

陸辰軒見她果然臉色蒼白,眼下兩片烏青,一雙鳳眼也顯得黯淡無光。

咬咬牙:“那你開我車回去吧,我車上有導航,不怕迷路。”

景嬈脫口而出:“那你怎麽辦?”

只見他嘿嘿一笑,像看白癡一樣盯着景嬈:“我陸辰軒還怕沒車坐?!有的是人排着隊想載小爺我!”

是了,這群人個個都有開車,從他們對待陸辰軒的态度來看,雖不至于谄媚但也表現出明顯的籠絡和巴結,又怎麽會讓他沒車坐呢?

景嬈笑:“好啊!正好試試你的賓利。”

陸辰軒的座駕是一款黑色的賓利小跑,剛拿到不久,寶貝得跟什麽似的,沒想到今天竟然主動把車讓給她開。景嬈有點懷疑是不是天要下紅雨了。

上次景嬈見他把車停在大院兒門口,想上去試試手感,順便兜兩圈兒,這家夥像護犢子似的,死活不答應。

哼着小曲兒,手上動作麻利地打着方向盤,景嬈不得不感嘆陸辰軒那小子選車的眼光——真夠毒的!

歐陸GT,車型完美,動力十足,即使在高速路上開到160碼也穩穩當當,而且報價絕對不會低于500萬人民幣。

景嬈更加堅定了要給自己也配一輛的想法,回去就得立馬提上日程。

從冰天雪地的東北開到烈日炎炎的京城,景嬈一邊享受着急速奔馳的快意還一邊觀賞着窗外不斷變換的景觀,她覺得相當“不虛此行”。

一個漂亮的急轉,景嬈看着迎面而來的巨型路虎,想要踩剎車已經來不及了。下意識向右打死方向盤,堪堪擦過路虎的左邊反光鏡。鏡片碎裂的聲音響起後緊接着一聲哐當巨響,伴随着車身一個猛烈的颠簸,安全氣囊迅速彈起……

在陷入昏迷前的最後一秒,景嬈看着面前攔腰折斷的電線杆,心想,這東西不會漏電吧……

------題外話------

今天星期二,更得比較少,大家多多包涵了~╮(╯﹏╰)╭

又收到了丁仃的花花,好嗨森~

☆、060摧眉折腰事權貴

再醒來的時候,景嬈異常清醒,睜眼望着雪白的天花板,鼻尖充斥着濃濃的消毒水氣味,她立刻知道是在醫院。

腦海中閃過如蛛網般裂開的擋風玻璃和攔腰折斷的電線杆,她忽地松了口氣——劫後餘生的喜悅!

嗓子又幹又澀,她起身去夠一旁的水杯,不小心牽扯到右邊小腿,劇痛襲來,她倒抽一口涼氣。

“不想殘廢就給我好好躺着!”

景嬈心下一驚,還有別人?

扭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窗外夕陽黃昏,橘色的光線照射在窗邊那人的身上,在室內投下一方狹長的陰影。男人逆光而站,她看不清容貌,但被晚霞勾勒出的全身輪廓異常高大挺拔。

他踱步朝她走來,驚訝霎時爬上她的臉龐:“姜、姜育恒?!”

“很驚訝?”他笑,眸中隐約帶了怒意。

“怎麽是你?!”

“是我。有什麽問題?難道你撞車還要挑人?”最後一句說得毫不客氣,景嬈自然聽出了其中諷刺的意味。

正想反駁,只聽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兩人同時向門口望去。

一個身穿警服的男人面色嚴峻,手裏拿着筆和紙走了進來,見到姜育恒恭敬地敬了個軍禮,“長官。”

姜育恒點頭,眸光沉沉。

景嬈這才發現面前的男人一身軍裝,面色沉毅,一絲不茍。

那警察又迅速轉向景嬈,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你好,我是京城公安局朝陽分局的刑警魏家安。今天中午11點58分,我們接到群衆報案,說一輛銀灰色賓利撞上了路邊的電線杆。由于事故發生在車流密集的繁華路段,後面緊跟着的3輛車也發生了連環追尾事故,所幸沒有人員傷亡。我局已經立案偵查,所以還要麻煩你配合我們的工作,錄一下口供。”

“呃……警察叔叔,‘立案偵查’?沒有那麽嚴重吧……”

“因為事故還牽連到一輛軍用悍馬,也就是這位長官駕駛的車,直接關系到軍部機密,所以我們也……”

“軍部機密?!”景嬈瞪直了眼,“就一輛軍用車居然扯上什麽機密了?”

這話景嬈是對着姜育恒說的,現在她算是明白了,這男人擺明了想整她!要是他不追究的話,這警察也管不了這麽寬,頂多當做一起普通的車禍處理。

“對不起,職責所在,請您配合。”

景嬈不停朝姜育恒使眼色,誰知他竟然面無表情地移開了臉,連個眼角也不甩給她。

臭男人!

吃完不認賬的混蛋!

“請問,您的姓名、年齡、職業。”

“景嬈,23,無業游民,”瞟了眼一旁背過身去的姜育恒,一雙鳳眼轉了幾轉,她邪邪一笑:“那……三圍需不需要報備呢~”語調溫軟,綿密如針,也魅惑非常。

對面表情麻木的某警筆尖一頓,一雙劍眉皺得能掐死只蚊子。

景嬈在心裏默默說了聲,警察叔叔,原諒我。天知道,她自己也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婚姻狀況。”埋下頭,盡職地繼續盤查。

“未婚。不過,我瞧着你還不錯,寬肩窄臀,想必那方面……”景嬈一副盡在不言中的暧昧表情,語調一轉:“要不要考慮考慮我,嗯?”媚眼如絲,風情萬種。

還沒等景嬈看清警察叔叔作何反應,一聲怒喝倏然而至:“出去!”

景嬈勾唇,朝那警察揚了揚下巴,“喂,說你呢!”

魏家安像是猛然驚醒,轉身朝姜育恒敬了一禮:“是。”然後垂下眼睑,如來時那般面無表情地離開。

姜育恒笑着踱到床邊,好像剛才那聲怒喝并非出自于他,但景嬈卻從那笑容裏生生看出了怒意。

這個男人笑着,笑得很好看,但他現在很生氣,很生氣。

一雙鳳眼退縮似的閃了閃,咬咬牙,景嬈又瞪了回去,有點像小學課本裏慷慨赴死的狼牙山五壯士。

他湊到她面前,鼻尖似要貼到鼻尖:“調戲人民公仆很好玩?”

景嬈沒骨氣地往後一縮,仰着脖子:“好玩!”

姜育恒被她一噎,嘴角的肌肉冷硬地抽動——氣的!

“真沒見過做錯事還這樣理直氣壯、死不悔改的女人。”

“我還沒見過你這樣沒有擔當、不負責任的男人!”

“我怎麽就沒有擔當、不負責任了?”

“你睡了……”景嬈猛地收口。

“睡了啥呀?你說清楚明白!”男人一臉不依不饒的模樣。

景嬈腦袋一熱,勢必要鬥個你死我活:“睡了老娘還把老娘往火坑裏推!你自己說你是不是沒有良……”

兩個人同時愣住,景嬈暗道,糟糕!

姜育恒一臉得逞的笑意,跟千年成精的狐貍沒啥兩樣,這小妮子“老娘”這詞兒都爆出來了,看來氣得不輕。

中計了!景嬈腸子都悔青了!她這是倒了什麽血黴,怎麽就遇上了這個無賴?!

伸手扣住她的脖頸,姜育恒埋頭在她胸前撒嬌似的蹭了蹭,景嬈渾身一僵,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胸口傳到全身。

悶悶的聲音從胸口處傳來:“我們都睡過了……”像個賣乖讨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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