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就是個沒用的東西

與他的驚慌不同,陸雲铮悠閑淡定,聲音慢慢悠悠:“你想知道?”

周睿安瞪他:“你會說?”

“想知道,就跟我來。”

陸雲铮說着,轉過身,往醫院外走。

周睿安本不想跟過去,但又想替少爺做些什麽。陸雲铮這個人他看不透,但對少爺似乎也挺用心,或許可以勸勸他,別跟少爺作對。少爺身體不好,知道這些煩心事,可吃不消啊!

此時,他是懷着這樣單純的想法,尚不知人心險惡。

被看穿了面具的人,怎麽能輕易放過他呢?

陸雲铮把周睿安帶到了醫院的地下停車場,上了自己的邁巴赫。他坐在駕駛位上,看着坐上副駕駛位的男人,沒有繼續先前的話題,而是心不在焉地另開了話頭:“你就不想知道顧含彰的事情嗎?”

周睿安聽到那三個字明顯神情一變,很不自然地移開視線:“我跟他沒關系。”

“哦,是嗎?那我怎麽聽說,四年前,你把他上了?”

“沒!我沒有!”

“我只是随口一說,有沒有我并不關心。不過,這麽激動做什麽?是做賊心虛?還是欲蓋彌彰?”

周睿安被他的話堵得俊臉通紅,直紅到耳根處。

真是個激不得的愣頭青!

陸雲铮心裏鄙夷着,繼續道:“周先生,實話說,顧含彰我是熟識的,他可是對你用情至深呢。”

這是沒差的。顧含彰對這種蠢貨的心,就跟他對慕辭的心一樣,全特麽不争氣地栽這對主仆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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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胡說!”周睿安皺眉,不甘願地解釋:“我跟顧含彰沒你想的那麽不堪!”

是沒那麽不堪!

這蠢貨得給慕辭守身呢。

陸雲铮氣憤地想着,手指握在方向盤上,低聲譏笑:“周睿安,何必呢?你也知道,慕辭就拿你當狗,偏你還真成了忠犬。”

聽他提到慕辭,周睿安下意識地維護:“你別想離間我們,我才不會信你的。陸雲铮,你知道他的遺産,又跟顧含彰熟識……”他低喃着,腦筋突然像是轉通了,指着他道出那個驚人真相:“你們是一夥的!你們想害少——”

“爺”字沒出口,陸雲铮一個橫砍,直接敲在了男人的後頸上。他已經忍不下去了,現在就要切斷他的依仗,無論是人,還是遺産。這個傻叉既然不合作,管他是誰的人,那都必須收拾了。

陸雲峥輕松把周睿安打暈,看他軟倒在座位上,眼眸裏陰雲密布。他雙手交叉,活動了手部筋骨,然後掏出給顧含彰打了電話,語氣冷冰冰的:“你在哪裏?給你送個禮物去。”

顧含彰估摸心情不錯,沒在意他語氣的冷淡,笑着問:“哦?什麽禮物?”

“暫時保密。”

“那好,你來我家裏等我。”

“嗯。”

兩人正說話間,一道手機鈴聲響起。

“冷漠的人啊,謝謝你們曾經看輕我,讓我不低頭,更勇敢地活——”

這是慕辭最喜歡的歌曲——《海闊天空》。

不用想,就知道是慕辭的專屬來電。

陸雲铮俯身,瞥了眼身邊的人,皺了下眉頭,從他身上翻找手機。

手機就在周睿安的口袋裏,很好找。而就在他俯身找到手機,按滅鈴聲的那一刻,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走進地下停車場,從他的車旁經過。

慕辭身着黑色呢子大衣、下穿黑色休閑長褲,一步步走向自己的蘭博基尼。他拿着手機,聽到裏面傳出的“嘟嘟”聲,然後,一條短信竄入眼簾。

【少爺,我在忙,你有什麽事嗎?】

【你在哪裏?】

那邊遲遲沒有回。

慕辭皺起眉,捂着胃部,撐了一會,慢慢打開了車門。他坐到駕駛位上,腦袋裏被一陣噪音塞滿。那是先前他跟陳娥在病房裏的争吵。

昔日的白天鵝化身蛇蠍毒婦,指着他罵:“慕辭,你就是個沒用的東西!整天只會躺在病床上茍延殘喘!我告訴你,如果你沒錢,安安你也別留了。她那嬌貴身體,你一個窮鬼可養不起!”

是啊!養不起!

可是,必須養。

他是萬不能失去慕安琪的。她是上帝賜予的天使,是他一生的幸運。

慕辭自己揉了揉胃部,發動引擎,駛向一個地方。他要去見程信,無論付出什麽代價,他都必須要把遺産拿到手!

天通南苑

程信的公寓位于16樓1606號房,步入其中,三室一廳,100多平,家具擺設皆是小康水平,足可見這個人并不是喜好享受的庸人。

顧含彰坐在沙發上,一邊搖晃着手中的紅酒杯,一邊環視着客廳的裝飾。大到房間布局,精巧嚴謹,小到地板地毯,幹淨不染塵,他都沒有放過。而他看得越多,笑容越深,那狹長的眼眸在冶豔的光澤中顯得愈發魅惑撩人。

程信怕是他們三人中最狡猾的人!

偏林湛小瞧了他,只當他是個投機取巧的三流律師,該說的不該說的全往外扔,竟然還提到了慕老的死亡。

“他死得真突然,不過,也是必然。他這樣的人不知背後被多少人捅刀子。你說呢?程律師?”

程信抿了口手中的紅酒,點頭笑笑,回答:“慕老為人嚴厲,偶爾會顯得冷酷刻薄些。”

“何止是刻薄?簡直是不近人情!我不過是随口說了他和慕辭之間見不得人的關系,他倒好,硬是派人打斷了我的腿。虎毒尚且不食子呢,他就是個人渣!”

“好在他死前是想着林少爺你的。這不,大筆遺産都留給了您,想來也是想彌補一二。”

“誰稀罕他的彌補?不過,也沒辦法,誰讓這老家夥窮得只剩下錢了!”

說是這樣說,語氣裏全然是喜悅和自得。

顧含彰聽着二人對話,不發一語,全程維持着優雅得體的笑。他這樣的人難得安靜起來,竟還真有些紳士的氣質。

程信餘光掃了他一眼,微微有些出神,顧含彰是個笑面虎,比頭腦簡單的林湛高出幾個段位。若說他最有嫌疑,倒有幾分可信性。可這人坦坦蕩蕩、不卑不亢、舉止得體,也不像那般心狠手辣的弑父之人。那麽,他們這兩個養子間,到底是誰在慕老的整容手術中動了手腳?

叮鈴叮鈴——

程信正揣摩着兩人的弑父嫌疑,就聽到一陣門鈴聲。他一人住在這間公寓,平時沒什麽人來訪,這個時候會是誰?他想着,站起身,走過去,從貓眼往外看。

是慕辭!

他來幹什麽?質問遺産的事?

程信皺起眉,陷入沉思中。慕辭那天馬場受了傷,醫囑上要他住院一周。現在時間沒到,他就拖着傷體到這裏來,是想做什麽?

沉思間,又是一陣猛按門鈴聲。

程信沒辦法,只得開了門,聲音有些冷淡:“慕少?有何貴幹?”

慕辭沒什麽貴幹,一把推開他,邁了進來。他冷着臉,掃了客廳一圈,看到沙發上端坐着的兩個私生子,然後,視線一轉,落到茶幾上的紅酒瓶上。

這是在慶祝嗎?

滾他媽的,當他是死人不成?

慕辭疾走幾步,拿起紅酒瓶,狠狠摔在了地上。

砰——

酒瓶發出脆響,豔紅的酒漬四濺,有兩滴濺到了慕辭的額頭上,順着他蒼白的臉流下來,襯得他一張臉慘白如鬼。

“還真是悠閑!慕坤還沒過三七呢,一個個就在這裏舉杯慶賀,是不是太早了?”他喘着粗氣罵:“滾!都滾出去!”

“你當這是你的慕氏別墅?”林湛不滿慕辭久矣,因此,率先開戰,破口大罵:“慕辭,你狐假虎威的風光日子已經過去,別他媽拎不清!這裏是程律師的地盤!”

“滾!”慕辭擡腳踹倒了茶幾,指着他吼:“林湛,你特麽滾!立刻滾!”

他吼得嗓子都破了,吼得身體都站不穩了。如果不是程信及時扶住他,準得摔個狗吃屎。可他不為所動,抓着程信的肩膀,眼眸急得通紅:“程哥,把這些人趕出去,我有話跟你說!”

他從沒有喊過別人哥。

盡管慕坤在世時,經常讓他喊程信一聲“哥”,但他一直不屑為之。

可此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倘若哄得程信站在他這邊,他就是喊他爸也沒關系。

程信怎會不知他在利用他,不過,心還是有片刻的柔軟。而也就是這片刻的柔軟讓他開了口趕人:“林少爺,顧少爺,眼下有些事要忙,我們改日再聊吧。”

顧含彰不置可否地點頭微笑。

林湛就不服了,不可置信地看他:“程律師,他如今一個空殼子,你何必怕他?”

作者有話要說:

PS:猜猜慕辭來見程信奪遺産,會付出什麽代價?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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