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見祁琅明白自己的意思, 皇帝還算滿意:“你可以走了。”
祁琅“嗳”了一聲, 剛站起來要走, 那邊皇後終于回過神來, 看見祁琅安然無恙就要走了,瞪大眼睛下意識喝止:“你給我站住!”
祁琅其實完全可以無視她大搖大擺地走了, 但是祁琅剛剛想搞皇後被皇帝制止了, 正覺得缺了點什麽,現在三殺的機會自己屁颠屁颠向她狂奔而來, 她能拒絕嗎?她能嗎?
不能,她的良知不能答應。
所以祁琅二話不說又跪了下去,凄凄切切捂着心口:“父皇——皇後涼涼~涼涼她不讓我走啊!她恨我,她想我屎,我好怕, 人家好怕啊~”
你好怕, 為什麽還要往前蹭,眼看又要蹭上兩層臺階,離皇後的裙擺就一步之遙。
皇帝太陽穴一漲一漲的跳, 冷冷盯着祁琅, 祁琅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眼睛裏挂着一泡永遠不會落下來的虛僞淚水, 悄悄伸着爪子往前夠啊夠。
皇後對兩人之間的風雲暗湧一無所知,被憤怒和失望沖昏了頭腦的她還在指着祁琅不敢置信地質問皇帝:“陛下!您就這樣放過她了?您知道她都幹了什麽?她擅闖姐妹寝宮, 囚禁了各宮侍衛, 把您親自任命的幾位侍衛長打了個遍, 她把皇宮的規矩放在哪裏?她把您的威嚴放在哪裏?!陛下!她太放肆了,您必須得狠狠懲治她,您不能讓整個皇宮和帝國的貴族們看笑話——”
皇帝眼看着祁琅就跟一坨長腿兒的巨型炸彈歡天喜地撒丫子撲向皇後要把她炸上天,而皇後尖銳而張狂的呱噪聲就顯得那麽孱弱而可笑。
皇帝突然感到不耐,他打斷皇後,聲音陰鸷冰冷:“你是在教我怎麽做事嗎,皇後?”
皇後的尖聲一窒,她對上皇帝幽冷的眼神,終于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她的身體像被抽出了支撐的脊梁慢慢軟了下來,她跪倒在地上,恐懼又倉惶地看着皇帝:“陛下,我不敢,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一時沖動…我太生氣了,一時口不擇言,請您寬恕我,請您寬恕我陛下!”
皇帝波瀾不驚的眼神定在皇後身上,直到皇後全身發抖的快暈過去了,他才緩緩開口:“皇後,記住你的身份,也記住她們的身份,你是皇後,但她們卻是歐格拉的女兒,你們之間并沒有誰比誰更高貴。如果你能壓制住她們,那你就是她們真正的母後,如果你不能,那就是你作為後宮主母的失職,你應該為自己感到羞愧并且忏悔,而不是妄圖讓我為你讨回公道。”
皇後的臉唰的慘白:“陛下…”
“皇後。”
皇帝平靜說:“如果你不能擔負一位合格的皇後該盡的職責,那麽還有很多人願意替你分擔。”
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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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琅心想,一言不合就廢後,父皇我果然沒看錯你,是個狼人!
“陛下——”
皇後全身一僵,她不敢置信看着皇帝,看着皇帝的臉色,終于意識到皇帝是認真的。
他是真的在考慮廢了她。
不不不,這怎麽行?!她用了多少年踩着多少女人才爬到這個位置上,她怎麽能被廢掉?她絕不能被廢掉!
“陛下!”
所有的血和恨都生生咽下,皇後伏跪在地上全身顫抖,她哭着哀求:“陛下,是我的錯,是我無能…不不不,我可以!請您相信我,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盡到我的職責,我會打理好後宮的,我再不會因為這些事打擾您——”
原本驚慌尖叫的公主們不知何時也被這冷凝的氣氛影響,她們呆呆看着向來在她們面前高高在上的皇後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苦苦哀求着皇帝的模樣,滿心的怒火就像被兜頭一盆冰水潑下,瞬間冰寒刺骨。
她們不約而同地漸漸安靜下來,像在野獸面前被吓破了膽子的小動物,小心的,瑟縮的,蜷縮着慢慢跪倒在地上,連哭聲都死死壓抑在嗓子裏,諾大的書房裏,一時只能聽見皇後的哀求聲和偶爾一聲細微的哭泣嗚咽聲。
皇帝的眼神劃過皇後,又定在瑟縮恐懼的公主們身上,眼底閃過一抹失望。
他不禁又看向蒂安,這個出乎他意料的女兒,她也低着頭,乍一看好像和其他公主們也沒什麽區別——如果不是她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悄悄拽住皇後的衣擺,并且上面隐隐閃爍着電火花的話。
皇帝的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只覺得手癢癢,又莫名有些想笑。
狼一樣的兇狠狡猾,刀鋒一樣的冷酷鐵血,烈火一樣熊熊燃燒的野心和欲望。
這才是歐格拉的女兒,這才該是聖利安的公主、是這個不朽帝國的繼承人。
皇帝嘴角露出些微的笑痕,又很快隐沒,他:“你們走吧。”
皇後公主們驟然松一口氣,皇後身子一瞬間虛軟,下意識往旁邊靠,善良的祁琅趕緊躲開,看着她踉跄着癱倒在地上,關心說:“皇後涼涼,您還好嗎?”
皇後看着她的眼神像是要殺人,但是剛才被皇帝吓怕了,竟然連一句指責謾罵都不敢說,祁琅若無其事站起來,向皇帝行禮:“兒臣告退。”
皇帝懶得理她,只擺了擺手,祁琅扭頭拉上茫然的貝芙娜,施施然走了。
其他公主見狀,下意識跟在祁琅身後,也趕緊讓侍女攙扶着往外走。
直到走出書房,貝芙娜還沒回過神來:“這就…完了?”
祁琅大言不慚:“這麽點小事,父皇哪裏會跟我們計較。”
貝芙娜呆呆看着她,又看着半死不活的麗塔和凱瑟琳被人擡出來,風風火火往療養室送;那邊是心有餘悸的衆位公主,和腿軟的只能被人攙扶着走的皇後。
“所以。”
貝芙娜咽了咽唾沫:“你大搖大擺拆了九個公主的寝宮,而結果是阿曼達被砸暈,麗塔被電焦,皇後險些被廢,所有公主被責罵無能,而你,活蹦亂跳?”
“怎麽會。”
祁琅捋了一下頭發,理所當然:“我這不還得到了一筆巨款嘛。”
貝芙娜:“…”
貝芙娜兩眼一翻,這茍日的有沒有天理了人與人的差別怎麽能這麽大?!
公主們驚魂未定地互相攙扶着,她們看了看那邊的皇後,又看了看祁琅,彼此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慢慢圍過來。
貝芙娜渾身毛都炸起來,以為她們是要來秋後算賬,警惕地看着她們,卻沒想到公主們走到她們面前,為首的阿曼達慘白的臉上勉強挂上笑容,和聲細語對祁琅說:“蒂安,以前是我們不對,你別和我們計較,大家畢竟是姐妹,這次你也出了氣了,我們也算扯平了,以後大家就和睦相處,你說好不好。”
貝芙娜瞪大眼睛,阿曼達向來脾氣傲,自诩才女,瞧不上她和蒂安這倆“纨绔”,平日見她們都恨不得鼻孔朝天,這還是她第一次見阿曼達服軟。
“姐妹當然是好說。”
祁琅雙手環胸,似笑非笑看着她們:“既然是姐妹,一定不會背地裏說人壞話的,對不對?”
阿曼達笑容一僵,顧不得肉疼到滴血的心,還得說:“當然,你放心,這件事兒就這麽過去了,大家都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咱們皇族的事兒傳在外面成了笑話,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祁琅見她們識相,也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拍着胸脯說:“那當然好,以後大家都是親姐妹了,誰要是有什麽麻煩,盡管來找我,我這個人最是義氣不過,尤其是打掃房間啊、廢品買賣啊這種活兒,我都熟,看在姐妹的份上,絕不讓大家多掏錢。”
言下之意是,下次還得掏錢求你拆家。
阿曼達不知道一個人怎麽能這麽臭不要臉,關鍵是這個臭不要臉的人偏偏就能混得如魚得水怎麽蹦跶都安然無恙。
又想想剛才父皇陛下的态度,她只能強咽下嗓子裏的那口血,和其他公主一起強笑着捧着祁琅又說了幾句,才終于支撐不住,一起灰溜溜地回去了。
貝芙娜看着她們的背影,無意間對上旁邊皇後的眼神,皇後陰冷地看了她們一會兒,轉頭帶着人氣洶洶地走了。
貝芙娜不禁縮了縮脖子:“完了,這次皇後險些被廢,咱們是徹底得罪她了。”
“怎麽辦怎麽辦。”
貝芙娜越想越怕:“你也聽見剛才父皇說的話了,皇後如果要收拾我們,父皇是不會管的,她畢竟是皇後啊,她…”
“她現在不敢。”
祁琅雙手插兜,涼涼看着皇後的背影:“你以為今天父皇威脅廢後是因為我們?”
“…”貝芙娜小聲嘀咕:“明明是因為你,誰跟你“們”啊。”
“我們算什麽,我們現在不過是小喽喽。”
祁琅只當沒聽見,輕輕“啧”了兩聲,意有所指:“你看皇後今天嚣張的樣子,恐怕早忘了她是怎麽被扶上位的——兒子大了,有本事了,當母親的難免要抖起來了,這一個激動,怕是不小心把皇位上正坐着的人都給忘了。”
貝芙娜不太了解政治,但是作為皇族公主多少也有點政治敏感度,她遲疑着,又有些激動地說:“你的意思是,父皇是想借機警告大皇兄?所以皇後和大皇兄這段日子都會低調起來,不敢再招惹我們?”
祁琅眼神飄忽了一瞬。
貝芙娜看她心虛的表情當時心裏就是一咯噔,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見皇後刺耳的尖叫隔着遠遠的回廊傳過來:“電電電——”
“哪來的電?!啊——燒着了快滅火快滅火!”
“不行了,皇後殿下不行了!快來人啊!快送皇後去療養室——”
貝芙娜:“…”
她呆滞地看着祁琅,祁琅滄桑點煙,沉痛說:“我覺得吧,招不招惹的,主要是得看皇後心胸的寬闊程度。”
“…”貝芙娜眼前一黑:這他媽就算心寬似海洋也得和你同歸于盡啊!
……
祁琅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當天下午薅完羊毛,晚上就帶着東西去帝曼街銷贓。
珀西收到消息,看着祁琅從包裏劈裏啪啦倒出來一堆空間紐的時候,都驚呆了:“你這是打劫了國庫?你終于還是對國庫下手了。”
“你說什麽呢。”
祁琅不滿地瞪他一眼,扔給他一個戒指:“這都是我親愛的姐妹們主動支援我的,我還一直推拒,說不用不用大家太客氣了,她們不幹,非要給我塞。”
“是啊,非要給你塞。”
珀西拎出來一塊繪滿浮雕的天花板,面無表情:“就差把地基也拆下來塞給你了。”
祁琅:“別廢話,帶我去交易所,趕快把東西賣了換錢。”
珀西帶着祁琅往交易所走,邊奇怪說:“你不是和宗先生很熟了,怎麽不直接交給他賣,他又不會坑你。”
祁琅含羞一笑:“最近有點小誤會,不太好意思麻煩人家。”
“…”珀西回憶了一下最近帝曼街發生的事,很快精準搜索出對象,面無表情:“幾天前晚上帝曼街東區突然停電…”
“我不是我沒有沒聽說過。”
祁琅否認三連,并高速飛旋甩鍋式嫌棄:“沒想到這裏服務這麽差,連垃圾星都不會停電這裏還停電,白瞎了帝曼街的威名——一定是高層把錢都昧了打麻将去了。”
珀西深深看了她一眼,知道再說下去自己只會被她氣死,果斷閉嘴帶着她走進交易行。
這次她們進的是主街的交易行,寬敞華美的廳堂人來人往,遠不是之前她們去的那個副街小破店能比的。
祁琅看着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輝煌大殿,繁忙往來的人群,頭頂懸浮環繞着無數虛拟交易屏幕和榜單,忍不住感慨:“這才有點第一黑市的排面,上一次去的那小破店乍一看跟街邊專業修腳按摩的,忒寒酸。”
“那當然,帝曼街可是這個帝國響當當的大勢力,真正的大Boss。”
小奶音悄咪咪冒頭,賊心不死地撺掇着她搞戀愛線:“你打劫十個公主,也沒有一個宗政有錢,你不願意搞後宮,要不你去和他談戀愛吧,讓他給你買買買!”
“笑話。”祁琅嗤笑:“你以為我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嗎?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不瞞你說,這句話就是專門為我寫的,一個老男人,他再有錢我也看不上他。”
“帝曼街暗勢滔天,這裏挂着的都只能算是尋常之物,如果需要,帝國所禁止民間販賣的那些藥劑、高精尖材料甚至是武器都可以在這裏找到。”
說到這兒,珀西停了停,壓低聲音:“一直有傳聞,帝曼街甚至曾經賣過太空母艦。”
“太空母艦?”
“!!!”祁琅一頓:“是我理解的那個太空母艦?超規格軍事武器,各大軍區鎮區之寶,全帝國只有十多艘的那個?”
“就是那個。”
珀西皺着眉:“帝曼街勢力太可怕了,也不知道他們從哪兒來的渠道竟然…你那是什麽表情?”
“哦。”
祁琅說:“我在想賣身該怎麽賣。”
珀西:“…”
“他這麽闊氣,怎麽也得送我一艘太空母艦當分手費吧,畢竟我是個公主,不能白嫖啊,這身價合理吧?”
祁琅肯定說:“他要是對我是真愛,那至少該兩艘,要是再對我情深不壽,那更不得了,一個激動死了要給我留遺産,那整個帝曼街不都是我——”
“——你大點聲。”
珀西面無表情指着笑吟吟走過來的交易行負責人:“來,讓他好好聽聽,給你仔細分析分析,這是人話嗎?!”
“…”祁琅撇撇嘴:“真是瞧不起你這種沒有夢想的鹹魚。”
珀西一臉冷漠。
祁琅把一背包的空間紐和上次白學林給她的私徽都一并給了負責人,負責人看見私徽,臉色微微一變,深深看了一眼祁琅,表情比起剛才更是恭敬:“請您稍等片刻。”
負責人讓人送上精致的茶點,确定祁琅沒有其他要求了,才帶着東西下去找鑒定師處理,珀西對祁琅說:“你那個私徽一拿出來,宗先生他們肯定就知道是你來了。”
“本來也沒想瞞着。”
祁琅翹着腿咬着點心看大屏幕上播放的生死賽視頻,懶洋洋說:“正好讓我驗證一件事。”
珀西好奇湊過來:“驗證什麽事?”
祁琅嫌他臉大擋着視線,嫌棄地推開他的臉繼續看大屏幕,敷衍着:“小孩子家家的,等你長大就知道了。”
珀西黑了臉,祁琅卻指着大屏幕上的男人來了興趣:“這人是誰,打的很厲害。”
珀西也看過去,看見屏幕上一個青年男人正一拳把對面的男人打倒。
那青年男人身形修長,穿着簡單的黑色格鬥服,戴着半張鐵黑色的面具,只能看見冷硬鋒利的下颔線條,一雙狹長上挑的淺灰色眼睛溢滿了殘獰冷酷,那種懶散的似笑非笑,像某種殘暴的野獸獵食前漫不經心的踱步,充滿着讓人頭皮發麻的侵.略欲與殺欲。
“他是瘋狼,帝曼街西區星系那邊生死賽響當當的人物,他的視頻不多,這是寥寥幾個流傳出來的。”
珀西解釋:“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他一直很低調,雖然名聲赫赫,但是打的很随意,聽那邊說完全是打着玩,行蹤不定,總賽也不參加…不過…”
珀西頓了頓,猶豫着說:“你知道,我雖然沒參軍,但是打小也是在軍營長大的,我看他的路數,隐隐有些軍方殺技的影子,恐怕是那邊軍區的人,隐瞞身份來帝曼街玩玩。”
祁琅盯着那男人,若有所思:“這人我總感覺在哪兒見過…”
她還沒琢磨出來什麽,交易行負責人突然推門進來,微笑着遞過來一張光腦卡:“閣下,所有折算的錢已經打在上面了。”
祁琅接過卡,在光腦上一貼,看着上面一串金閃閃的零,美滋滋眯起眼,站起來:“完事兒了,我們走吧。”
“閣下,請稍等。”
負責人卻微微一攔,指了指樓上:“一位先生請您上樓一敘。”
祁琅挑了挑眉,看着負責人半響,卻突然笑了。
“等我一會兒。”
她對珀西說,又對負責人擡擡下巴:“帶路吧。”
祁琅跟着負責人走進電梯,看着電梯往上穿越無數光怪陸離的光影,慢慢抵達頂層。
“你為什麽笑得這麽奇怪?”
小奶音突然開口。
“啊。”
祁琅摸了摸臉:“我笑了嗎?”
“笑了。”小奶音小心打量着她,弱弱縮脖子:“笑得像一只偷着雞的大狐貍。”
“那你一定是看錯了。”
祁琅淡定自若:“我只是不得不去應付一個人老屁事兒多的心機老男人而已。”
小奶音看着她,張了張嘴,又默默閉上了,只是心裏忍不住嘀咕:根本不像不得不應付好嘛,你眉飛色舞的簡直像是終于得着機會能白嫖人家一樣。
當祁琅在交易行的頂層看見宗政的時候,她真的是一點都不奇怪。
“宗先生就宗先生,還非得說一位先生。”
她慢悠悠繞到沙發後面,手撐在沙發背上,托腮側臉看着宗政:“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我只是怕你不願意過來,畢竟也許在你眼裏,我們剛剛鬧過一些不愉快。”
宗政放下茶杯,指了指桌上的果汁,又指了指對面透明落地窗外正對着的生死賽場:“來都來了,不看一場再走嗎?你不是對這個很感興趣嗎,作為創辦者,也許你願意聽一聽我的建議,關于如何安全地升級你的源能等級?”
“宗先生,您恐怕不知道。”祁琅嘆一口氣:“知道太多的男人,一般都找不到女朋友,得孤獨終老的那種。”
“是我的錯。”
宗政從善如流,清俊疏朗的眉目微微笑着,乍一看一點脾氣都沒有:“所以美麗的祁小姐,到底願意不願意聽一聽我一個可憐男人的一點小小的建議呢?”
“聽倒是可以聽的。”
祁琅歪頭懶洋洋看着宗政,突然沖他勾勾手指:“你先過來一下。”
宗政挑了挑眉,慢慢往後靠過來。
“我希望你不是想揍我。”
宗政像是挺發愁的:“如果你動手,我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還手。”
“宗先生,你一個霸總,為什麽總是這麽多戲。”
祁琅也嘆一口氣:“其實我只是想給你把那個童話故事的結尾講完而已,免得爛尾,氣得你輾轉反側睡不着覺。”
宗政表示洗耳恭聽:“那真是非常感謝。”
“所以我們講到哪兒了?”
祁琅努力回想: “從前村裏有一只又醜又老又不愛洗澡的霸道惡毒大灰狼,他看上了一只柔弱善良的美貌小白兔,把她按在牆上要強取豪奪,小白兔嘤嘤推拒,奮力抵抗,然後——”
“對,是這裏。”宗政低低地笑,漆黑深邃的眸子靜靜看着她,流淌着半真半假的柔和笑意,非常配合地問:“然後呢?”
“然後……”
祁琅慢慢低下頭,貼近男人耳畔,慢而輕柔地呢喃:“——他就被,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