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策上将

就在幾個人的手要碰到薛宜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衆人轉頭望過去,只見道路前頭一隊玄甲軍隊乘着升起的朝陽飛奔而來,軍容嚴整,如同飲血的修羅一般殺過來。

這小城的人哪裏見過這樣的架勢,登時慌慌張張退開道路邊,讓出來一條道兒。

過了片刻,玄甲軍隊在他們身邊停了下來,為首竟然是個黑衣的妙齡少女,朱唇似血,美如遠山,鼻如凝脂。她那樣秀雅可愛,眼角卻帶着殺氣。

少女勒住了戰馬,朝着薛宜微微一笑,她這一笑簡直傾國傾城,比一向端莊大方的薛宜也絲毫不遜色。

那幾個準備拉扯薛宜的年輕男子便都看呆了。

這是哪裏來的仙子,這樣美貌不凡,她的馬是他們從未見過的高大,她身上的衣服,是他們從未見過的華麗,她一颦一笑是那樣不可一世的驕傲。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直直看着這突然冒出來的少女和她身後嚴整的幾百號人馬。

少女朝着薛宜笑完了,轉頭看着那幾個年輕男子,忽然一抽腰間寶劍。

慘叫聲突然響起。

等人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少女已經把一個人的手砍了下來,幹脆利落。

“你,你是什麽人。”有人顫抖着道。

少女看都懶得看那個發話的老者,兀自又揮劍,又砍了一個。

然後大家就覺出來不對了,剩下的幾個年輕人知道不妙,趕緊就要躲。

少女靈巧的在馬上催動馬匹追了上去,一劍一個,砍下了手。

人群都吓傻了,有膽小的女人吓得四處逃竄起來。

少女大吼着朝着士兵道:“還不快攔着,有跑了的,抓回來扒皮。”

軍士十分聽話的将人都圍在了書院門口,不叫走脫一人。

手都砍完了,少女滿意的朝着薛宜伸出手:“上來,地上髒死了。”

薛宜聽話的伸出了手去,被她拉上了馬。

修羅一樣美麗的少女将薛宜護在身前,朝着那驚慌失措的人群道:“你們都是姓雷的?”

大家都吓死了,天生突然掉下來這麽一個魔王,比山頭上的土匪都要狠,誰敢接她的話啊。

少女見沒有人回答自己的話,眸色一冷:“都啞巴了是嗎,來人,把男人的舌頭都拔了。”

“啊!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啊。”一個膽小的男人沖了出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竟然是那個雷院長,據說是平南雷氏裏頭最有才學的,中了秀才,最後還差點當了官,沒想到竟然是一點骨氣也沒有了。

薛宜嘆了口氣。

“既然會說話,那就好好回本府的話。”少女冷冷道,揮揮手讓軍士都住手。

雷院長見少女冷靜了下來,看這情形,這少女大約是某個将軍家的女兒,或者是哪個山頭占山為王的土匪,同薛宜是熟識的,來報仇來了。

“我們,這些,都,都是姓雷的。”雷院長說道。

少女輕輕笑了;“那這麽說,就是你平南城的雷氏欺負她了,我知道了。”

她打了個呵欠,摸了摸薛宜的頭發,對着軍士道:“這些人,都殺了吧,再把平南城雷氏家裏十五歲的女孩,都沉潭。”

“什麽?”人群中登時哀嚎一片。

那老族長關鍵時刻挺身而出:“姑娘,你是什麽來頭,竟然光天化日在平南城殺人。”

“大膽,我家将軍是天策上将殷将軍。”有軍士喝到。

聽說是朝廷大破燕人的将軍,不是土匪山大王,也不是京城裏哪家将軍的熊孩子,大家都似乎看到了希望。

方才哀嚎求饒的人群裏走出來幾個書生,大義凜然的看着薛宜和少女,說道:“将軍既然是陛下欽封的天策上将,就該體恤百姓,怎麽如此濫殺無辜。”

薛宜冷笑一聲,這些人,方才以為殷如墨是土匪的時候口口聲聲喊着大王饒命,聽說是能講理的朝廷命官,還擺起臉子來了。

有些人就是這麽賤,你不同她講道理的時候,她比誰都聽話,一旦知道你是個講道理的,還能能言善辯,口頭上擺布你一下。

這世道,講道理的總歸是要吃虧些。

殷如墨哪裏是個講道理的主兒,她嫌棄的瞥了一下那幾個書生,懶洋洋道:“草菅人命?老子連一個部落幾萬人都能屠殺了,殺了你們算的了什麽。”

她揉了揉薛宜的頭,口中慢悠悠的說道:“本将軍殺過的人比你見過的人都要多,你還敢跟我講道理,你算個什麽東西。”

她說完悠閑的調轉馬頭帶着薛宜往城外奔去。

身後是一片慘叫聲。

薛宜許久都不曾騎馬,還是如此高大的北方戰馬,一路抱了十來裏,就覺得有點累了。

要求下馬來。

殷如墨同她一起下了馬,她見薛宜不說話,當她是被自己吓到了,滿不在意的說道:“殺就殺了,還要我怎麽樣。”

薛宜終于道:“你殺他們,我沒有意見,他們死得越慘越好。只是家裏的女孩兒,就算了吧。”

殷如墨眸色一冷,不說話。

薛宜見她臉色,知道這人比起之前是更加嗜血了,着急道:“你這個樣子,跟個修羅一樣,我父親不會喜歡的。”

聽薛宜這麽一說,殷如墨倒是撲哧一聲笑了,她揚了揚眉毛,道:“他喜歡不喜歡又有什麽關系,要不是我打不過他,早就把他給搶了。”

薛宜給吓了一跳,吞了吞口水,複雜的看着殷如墨。

殷如墨是薛宜此生見過的最剽悍的女子,她十三歲起便吵着要非父親不嫁,十四歲打遍宮中侍衛,沒事兒就跑到周府來折騰。

那時候父親軍務繁忙,天下又初定,大大小小的事情多得數不清,根本就沒有多少時間呆在家裏。

殷如墨每次到周府,見到的十有八九是自己。

誰也不喜歡這心高氣傲行止乖張的丫頭做自己的後媽,兩人經常鬧的不可開交。

本以為這人打過仗經過事情性情會有些改變,哪知道她更加朝着驚世駭俗的方向上奔跑,大有一條道走到黑的架勢。

連生搶的話都說出來了,薛宜不由的為父親捏了一把汗,現在殷如墨是打不過他,等到幾年,這人武功再上一層樓,咳咳……

殷如墨閑适的牽着馬慢悠悠的走,眼中含着戲谑的笑道:“你放心,我一向對女孩子都比較溫柔的,你要放,我自然就放了。”

這一日,殷如墨帶着薛宜去見平南城的太守。

小小平南城已經因為天策上将的到來而炸開了鍋,帶着三百精兵而來,二話不說就殺了幾十個人,太守溫游之已經要瘋了。

“将軍遠道而來,下官有失遠迎。”溫太守帶着手下官吏幕僚引在太守府門外,一臉憂愁的跪着。

殷如墨也不下馬,對着溫游之擺擺手道:“周大将軍的女兒在你治下受了委屈,你把人都抓來,我就饒你。”

“啊?”溫游之好歹是個讀書人,一來沒聽說過什麽周将軍的女兒,二來沒見過這麽傲倨的女子,有點發懵。

殷如墨不悅叫:“你聾了嗎?”

溫游之只好疑惑着道:“不知将軍說的是哪一個周将軍的女兒,禍首又是誰?”

殷如墨冷冷掃了他一眼,又掃了掃他身後的一衆官吏和幕僚,開口道:“沒看見我馬上的小姐嗎,這是天授上将太傅周嘉的愛女,還不來拜見。”

薛宜自殷如墨身後跳下馬來,幾步走到溫太守的面前,淡淡道:“諸位大人,好久不見。”

“啊!”人群中發出竊竊私語的聲音,誰也不相信這個小女孩竟然是周嘉的女兒,也就是衛國公主的女兒。不是說周嘉将軍被燕人和西秦合圍了一年多,唯一的女兒得了病暴斃了嗎,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薛宜低頭笑了笑:“這些日子承蒙諸位的照顧,本來不該來打擾,只是,我有一件東西被同窗拿了去,這東西乃是禦賜之物,我不得不要回來的,還請諸位盡心幫我找回。”

溫游之早就已經吓得魂不附體了,昨夜那些女孩子來慫恿自己的女兒要把擺布這女孩,被女兒給擋了回去,聽說是回去派了人收買了雷家,哪知道今天早上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幸好女兒心地善良啊。

溫游之擦擦額頭的汗,戰戰兢兢問道:“是什麽樣的禦賜之物,又是被誰拿了去,還請,請小姐告之,我好派人前去拿人。”

薛宜為難的說:“我也不記得了呢。”

“這……”溫太守焦急萬分。

殷如墨喝到:“管他是誰,把泰安書院所有的學生都給我抓來,一個一個的審問,不就出來了嗎。”

此話一出,在場的官吏幕僚都吓傻了,他們中也有人的女兒在書院!

“将軍,這,這不好吧。”有人裝着膽子說道,“沒有證據,無緣無故的抓人,于法不合。”

殷如墨催馬幾步上前,玩味的看着那說話的人,笑了笑,附身道:“什麽于法不合。”她打了個呵欠道:“法是給你們這些人說的,哪裏是給來約束我的,你還是快去吧,若是遲了耽擱了,本府可就派我的人去了,要知道他們寶劍剛剛沾了血,卻只殺了幾十個刁民,還沒有殺夠,要是一個不小心,屠城了可怎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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