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Suffering. (2)

?」

John感覺頭愈來愈疼,Sherlock有什麽事不為人知?有什麽事見不得光?

「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了。醫生,剩下的,你自己努力。」

「等一等。」John叫住了已經走到門口的女警官。

「我為我的魯莽無禮致歉。還有,謝謝妳。」

「這是在搞什麽?錄口供?做筆錄?」

「Anderson,你還是坐下吧,這樣我們比較好說話。」

法醫聽罷,撇撇嘴,百般不願地落座。

「Donovan和我說了很多。我認為,你沒有必要刻意隐瞞實情。我相信你厭惡Sherlock也有自己的理由——當然,除了他貶低你以外的理由。」

「……她都說了什麽?」

「Mycroft的監視,還有封口令。」

「她真是瘋了,居然對你說這些。」

「那你就幫她補充說明一下吧。」John翻開新的一頁,依然記錄了日期與時間。類似這樣的習慣是和Sherlock一起辦案以後養成的,他會記下一切重要線索以至細枝末節,只差沒記下Sherlock的一颦一笑。

有一回他在夕照裏,起居室的沙發上,見到Sherlock正把他的筆記本捧在手裏「拜讀」着——那是偵探的說法。

「我把它放進抽屜了,」John一把從Sherlock那裏搶回自己的所有物。從外頭提着兩袋重物爬完十七層階梯,醫生有些氣喘籲籲,最近體力似乎下降不少,「我還上了鎖!」

「喔,別鬧了,John。」Sherlock嘲弄般笑笑,「我總是會知道你把鑰匙藏在哪裏。」

Advertisement

「……那麽,你有什麽感想?」

John抱着幾分忐忑問了Sherlock。他會對於他的行為不屑一顧,還是有那麽一瞬間的,感動?

「看來這就是你博客上那些故事的藍本。簡單而言——你說博客上紀錄的是我們,但我認為,這才是真正的『我們』。」

「什麽?」

「你在博客上記述一個經過渲染、過度浪漫感性的故事,我說過,演繹法是一門科學。這會讓大衆對我們的生活與職業有着不适當的猜測,而這個——」

Sherlock從John手中奪回筆記本,「這是我們,最純粹的我們。這些事發生在我和你之間,重點是——只有我們知道,也只有我倆記得。」

Sherlock的聲音漸漸在耳邊淡去,和那日夕陽馀晖一樣由濃轉淡,筆刷一揮在記憶裏留下一抹影子,朦胧、安靜。

「他就是個怪家夥。」Anderson抽抽鼻子,「但也确實是……有點聰明。」

「我知道這點,不需要你一再提醒。」

法醫心有不甘地停頓一下,接着開口:

「Lestrade一有困難就會去找Sherlock。你是知道的吧?」

John颔首,「對。」

「他們的第一次相遇,我還記得清清楚楚。那時我就在Lestrade旁邊,有個男人從外面進來,咆哮着:『是誰負責那件地下停車場的謀殺案?錯了,全錯了!這麽荒唐的推論,虧你們想得出來!』

是的,那是Lestrade的案子。他大聲叫嚷之後,我和Lestrade就走了過去,和他表明身分。

『你們唯一正确的推論就是謀殺,但是關於犯案手法與動機錯得離譜!』

是的,事後證明,他根本沒有看見屍體,只憑犯罪現場的蛛絲馬跡就做出正确推論,真不簡單。

之後,Lestrade偶爾會去向他尋求協助。直到某天——」

「那通電話。」

「對,要我們監視他的電話。而且對方也恰巧挑中了Lestrade作為監視者。我們每隔一段時日就得向Mycroft Holmes彙報一次,當然是由Lestrade進行。有一回,他還要我們去搜查他的公寓。」

「為什麽?」

「不清楚。Mycroft似乎很想搜出他弟弟的什麽,時不時要我們去檢查。」

「很像他的行事風格。動用警方照顧家人,真是貼心。」醫生嘲諷中滿是厭惡。

「兩兄弟都不太正常。」Anderson嫌棄地說。

John把頭撇向一側,沒再多言。

他從來不知道Sherlock隐瞞了這麽多關於他的過往,無以名之的失落湧上心頭。

——為什麽他要這麽做?

「所以呢,醫生?你真的愛上他了,對吧?」

Anderson肯定是有意讓他難受。

John從筆記本裏擡起頭,沒好氣地撂一句狠話:「再多說一句,我就讓你鼻子挂彩。現在,滾出去。」

「John,竟然輪到你來盤問我,真是了不起。」Lestrade苦悶地笑了一下,「這是我能給予的最大通融。你能向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嗎?」

Lestrade比John和Sherlock都要年長些,說起話來确實有種兄長的風範。

「那也得等Sherlock回來。」John淡淡地道。

警探對於醫生的固執束手無策。他迳自坐下,保持着不尋常的緘默。

「你要開始時,告知我一聲。」

「随時。」

John咳嗽了幾聲,「我有個問題想要釐清。究竟是誰說他自殺的?」

得知消息的當口,John因震驚而沒有多言。之後幾次會面,又因無以複加的憤怒失去求證的耐心。這在他心中始終是個疑窦。

「有兩位目擊者報案,他們看見他投河……」

John沉下臉。

「……屍體呢?」

「沒找着。」

「Lestrade,哪怕你們要抽乾泰晤士河,或者其它做法——在你們找到他以前,我是不可能把死亡視為事實的。」

「沒有人希望這件事成真,John,希望你能諒解,」Lestrade長嘆一聲,「我們不可能把所有資源放在搜索Sherlock的行動上,這是強人所難。」

「但是你是他的監視者,你身負Mycroft的命令。」

John憤憤不平:「你失職了。Sherlock知道你監視他的事嗎?他肯定會對你失望的。」

Lestrade聽罷很是訝異,水杯在手裏細微晃動一下:「誰……」

「Donovan和Anderson。他們做的事很正确,我不希望他們受到處分。」

警探移開視線,盯着John身後的灰白牆壁,似乎在斟酌什麽。

「呃,Lestrade,」醫生首先開口表達他的歉疚,「我想和你道個歉。關於近期給你們添的麻煩,我很……抱歉。」

「我可以理解。」警探點頭,「我想,關於Sherlock的過去,你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

「恰恰相反,我一無所知。有什麽事需要封口令?有什麽事需要被監視?我只知道他那個為女王工作的哥哥一直濫用職權。」

Lestrade遲疑地看向醫生。

「John,你肯定不知道——假如你先知先覺,你就不會是他的室友了。」

「如果我知道的話,就沒必要坐在這裏了。」

警探把手裏的水杯放下,小心翼翼地說道:

「他有毒品濫用前科,進過勒戒所。重點是——沒有成功戒除。」

什麽?

「不。這太荒唐了。我知道他不是那種人,你們一再地錯判他!」

「Mycroft的監視與搜查就是為了這個,他的用量足以致死,那真的是自我毀滅。」

「但是——」

「他還一度昏迷,被送進醫院。」

「不可能,」John直搖頭,「不可能。七年來,他從來沒有毒瘾發作。我是個醫生,他不可能逃過我的眼睛。」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把他在勒戒所留下的資料給你看看。」

「我不會相信的。Lestrade,我知道他是什麽人。」

「那是因為他決定自己要在你面前表現出什麽樣子!」

Lestrade也有些惱怒,提高了音量:「你不知道他的過去,是因為他對你有所隐瞞。你可知道他為什麽要那樣做?John Watson,是因為他在乎你,他選擇讓你走進他的生活,所以願意壓抑自己的本性——甚至毒瘾。他想在你面前表現出好的一面,他不想讓你擔心。別問我為什麽,你自己清楚!」

Lestrade離開偵訊室前,又回過頭說:

「記住,醫生。他是個人,不是臺機器。不必為他偶爾流露的人性感到訝異或懷疑。

Dr. Watson,說到這裏若你還是不明白,我就太失望了。」

門應聲關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