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那人擡起手,又壓了壓。兩人一前一後向走廊更深處走去。
付曉寧推開門,側身,他進來後,付曉寧在他身後合上門,“衛先生。”語音都有些抖,說不激動是假。
衛觀音拍了拍他的手臂,“辛苦了,她現在全憑你照料。”
付曉寧搖頭,“應該的。”他想此時先告訴他一些桃花的現狀。讓他心裏有個準備,可是又一想,正主此時就在裏頭,這種事她肯定還是想親口告訴他……沒說什麽,比了比裏屋,“她在裏面。”
觀音又捏了捏他的手臂,“等會兒我還有事情交代你。”
“好。”付曉寧看着他走進去,稍帶急切。
手放在門把上時,衛觀音還在想,我多少次夢見這個場面了?一推門,她立在窗邊……結果,一推開門,衛觀音還是愣生生定在那裏。
他想。要世上沒有桃花這個女人,我就真無敵了。人和事,我都可以捏在手心裏細嚼慢咽地琢磨,總能碾成渣兒撒到我想叫它們去的地方。我可以不用在乎這裏是不是家,這些人是不是畜生。與他們為伍為敵,都是一種樂趣。
可惜,有了她。
我只想回家……
懷孕十四周的桃花顯然豐滿許多,小腹已經隆起,頭發越來越烏黑發亮,
她穿着一件白色毛衣,梳着低馬尾,幹幹淨淨地好像只等着他來擁抱她……
衛觀音轉身合上門,好半天兩手撐着把手。小口喘着氣。他又想揉眼睛了,可剛擡起手,
“觀音,你怎麽了……”見他半天不來抱她,桃花已經要哭了,日久累及的思念叫她真親眼見到他這一刻,腿都發軟,竟似要化成一汪水……觀音,你再不來抱抱我,我真要被想念你,想念你……
衛觀音來不及揉眼睛了,就那麽帶着白咧咧赤ll的紅、濕潤、“桃兒,怎麽辦”疾走過來抱起了她,許久将臉揉在她的胸p裏,聞着她身上的味道。每個夜深人靜他就特別想念特別想念的味道……
桃花抱着他的頭,不住親吻他的頭頂,“貝貝四個月了。”
觀音在她懷裏點頭,
桃花一手掌着他的後腦,一手掰起他的下巴,流着淚就去親吻他的唇,重重地吮吻他的舌頭,“貝貝四個月了。”吮着吮着哭起來,“觀音,我好想你回來,好想你回來!”
觀音抵着她的唇,都不知道是她的淚落在他臉上,還是……心裏瘋狂地想,我想回家,我想回家……觀音抱着嗚嗚哭泣的她走到床邊,輕輕放下,蹲她跟前,“別哭了,乖,我的好桃兒,叫我看看你的臉,怎麽這裏長了個小泡子?”一手抹她的淚,一手摸了摸左下唇一個火嘴子。
桃花哽咽說,這時候像個告狀的孩子,“上火了,貝貝有時候在裏面動,我心口悶。”
這不能怪貝貝咧,胎動是享受的時刻,她上火是跟她情緒有關,心火太旺了,燒的。
觀音掀起她的毛衣,又拉出紮在松緊帶長褲裏的衛衣,露出她隆起的肚子,
觀音許久地摸許久地摸,
“照了b超麽,”
桃花點頭,還是一副要哭樣兒,這該是她最最zhe的時候了,不嬌氣夠是不會罷休的。
觀音将她輕放到床上躺下,毛衣更往上摟,又解開了胸z,摸着她的n頭,那裏本就挺,現在膨脹好似更大了,像顆好成熟的紅櫻桃,
觀音俯下嘴去吮,桃花也不哼哼,還微撅着嘴拉着他的手去摸她p股,“我p股上長斑了,”
她那裏長斑誰還看得見?只有她自己洗澡的時候朝鏡子裏瞄,再一個,自己摸摸得出來,
觀音又擡身去親她的唇,一下,又一下,“沒事,斑長在你哪裏都好看,再說,乖乖,你這是為我們的貝貝長的斑……給我看看,”說着,唇一時也離不開她的唇,桃花摟着他的脖子不放手。他只有輕輕扒過她的p股,拉下她的長褲,再,內褲。手指先在裏面摩挲,p股蛋兒靠丫丫那裏是有點糙手,可是觀音卻越摸越激動,他要記住這糙糙的手感,記住他手指抵在那褶皺上她且信任他的一縮,記住這比以前還要旺盛茂密的毛發,記住很快濕了他一手的粘稠……
光摸不夠,他确實要看,
如果他在她身邊,他一定每天多次看她的身體,甚至,他覺得自己變态,可能會拍下她每一天身體的變化,那r頭,那毛發,那p股上的斑,還有他的桃兒一天比一天嬌豔漂亮的臉,甚至她的壞脾氣,她的眼淚……縱史醫劃。
想到此,觀音有一刻真想放棄,
要什麽哥哥,桃兒沒有哥哥我照樣能把她照顧得很好,她有我,有貝貝……
可,終究沒有狠下這個心,這樣自私一把。
觀音一手始終放在她的雙腿間,頭埋在她的頸窩裏,聽她嬌嬌氣氣地敘說如何得知懷了孕,如何辛苦懷着孕,貝貝如何叫她吃這苦頭……對了,這些話她是不會對任何人說的,甜,她給所有人看,苦,她只跟觀音說。任何人都不能說貝貝的不好,只有她能說,而且,只跟觀音說有用。觀音有時候嗯一聲,有時候随着她的話說,“是這樣的,你忘了上次住院那懷孕的大姐也是這麽說……”有時候擡起頭咬她的耳朵哄她,“等貝貝出來了,我咬她(他)的小屁股好不好,她(他)太壞了,叫我的桃兒吃這麽多苦……”
她對他什麽都問,
“你以後更愛貝貝還是更愛我,”|.
觀音梗都不打一個,“當然更愛你,沒有你哪有貝貝。”
就說這,她又鬧,“不行,貝貝要是女孩兒,你得更愛她,”觀音才要“嗯”她又急着搖,“不行不行,”可又半天說不出下文,
觀音現在由心感激着紫陽宮裏的人,桃兒本就有點慣出來的小性子,現在一懷孕更……觀音是不知道,真正住在紫陽宮時的桃花是不會這樣鬧的,這是在他跟前,鬧,她也只會鬧他……不過,連這樣的“鬧”,觀音也牢牢記下來,
還得指望着這些“記下”度過下面的日子。
衛觀音想,如果沒有桃花,也許我就真無敵了,
但是,沒有桃花,我無敵得也只剩下一軀空殼,
有了她,我有了脆弱,有了“無心戀戰”,也,有了大把大把的希望,日子才過得真叫有滋有味有盼頭……
...
...
☆、3.8
衛觀音出來後和付曉寧在露臺站了會兒。
“抽煙麽,”
付曉寧搖頭,衛觀音自己點了一支。
抽了一口。扭頭看他,“你對換都這事兒怎麽看。”
付曉寧沒想到他會問自己這個問題。由于*盟戰略東移,這段時間國內政壇是再次掀起“換都”熱議,即,将中都與西都的職能對調,讓中都這個政治核心更加遠離*盟可能帶來的威脅。
付曉寧想了下,“可行。主要是可以糾正沿海和內陸地區發展不平衡。”
觀音微笑,吐出一口煙,“所以我得早做打算。”他拍了拍他的臂膀,“你回去找金鱗,他會告訴你怎麽做。”按熄了煙,離開。
付曉寧知道這才是衛觀音真正信任自己的起始。他将實實在在走進這個男人龐大而暗黑的地下世界……
自從和觀音見了這一面後,桃花明顯情緒上有了好轉,當然,這也有生理上的必然。進入到第18周,她的肚子已經完全顯現出來,胃口出奇的好。這一周,她參加了公務員筆試。
三周後,公布成績,桃花順利進入到面試階段。
類似一個壁球場,
上下縱深很高,
她鎮定地坐在對面一張椅子上回答着面試官的問題。
小齊站在雙面鏡後居高臨下看着她,
一旁國考辦的張祺問他,“你到底是想錄取她還是不想。”
小齊兩手插在褲子荷包裏。面帶微笑,“想,又不想。”
這不等于沒答,張祺也不敢再問,任他吧。照他意思辦就沒錯。也就心裏存納悶,你說他娶了個死鬼公主吧,該玩得更歡呀。結果,怎麽看上的是這麽個人,老氣橫秋,關鍵是,還是個大肚子!小齊重口啊……
小齊“想”,自然是她有付出就該有回報;小齊“不想”……他挺喜歡跟她一起複習這感覺,她的“一本正經”刺激着他撒野的心。總有“一收”的緊迫感。
“你知道,從今年開始我們國考才允許高中學歷的報名參考,你實屬不易,筆試成績很優秀,今天才坐到這裏。但是,有個事實你必須要看到,即使你通過了今天的面試,面對下一步的雙向選擇,許多單位是不會想要一個高中學歷的……”
這是在直戳她的軟肋!小齊授意。一般情況下,面試官不允許就學歷問題如此直白地考驗考生。小齊就是想聽聽“在痛處”她會怎麽答。接下來,還會針對“她的懷孕”有一系列為難……
就在桃花剛要回答這問題,這個面試官突然臉色一頓,顯出些許尴尬……接着,他手擱在唇邊輕咳了一聲,起身。向桃花走去,伸出一手,“對不起,剛才這個問題是我過分了。你很優秀。你的面試到此結束,結果我們稍後再通知你。”
桃花也有疑惑,與他握了握,“謝謝。”出去了。
面試官這時候仰起頭朝上面的雙面玻璃指了指他耳中的耳塞,又攤起雙手聳了聳肩,一副也沒辦法的模樣。
“怎麽回事?”問張祺,
“是控制中心有人阻止他繼續問了?”
小齊一挑眉,還有誰今天也來看她面試了?
拉開門出去,正好一個工作人員過來,小聲對張祺說,“黨長過來視察考場了。”
小齊往外看,
邵京被一群人簇擁着正往二樓這邊走來,
“黨長剛才在控制中心?”
“是的,看了四號考場,阻止了一個提問,有不規範的地方。”
張祺看了眼小齊。這下沒話說了,誰都知道小齊是邵京的人,這下他主子擋了他的樂子,誰還怎麽說?
小齊笑臉迎上,“黨長,親來視察啊,”
邵京也是淡笑與他握住,“工作安排麽。”
兩人并肩邊走邊聊,
“你怎麽還要為難她呀。”倒是邵京先開了這口,
小齊面不改色,“怎麽,你真認識她,”
邵京扭頭看他,“她我怎麽會不認識呢,”
兩人的“認識”絕非一個意思。
小齊一笑,“也是。”突然話鋒一轉,“最近身體還好吧。”
邵京面無異樣,依舊淺笑着,“還好。”
小齊的笑顏,天使汗顏,聲音微低,“如果有需要,随時找我。好了,不打攪你視察了,我先走一步。”和稍後幾步的官僚們微一點頭示意,走了。外人看來,小齊永遠是邵京一手栽培的鞍前大吏。
事實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
人面獸心。縱投系才。
你永遠想象不到,
越是純真的面龐,越是蛇蠍的心腸。小齊笑得最純的時候,恰恰是他最惡毒的時候。
邵京不止一刻如此悔恨地想:他養了一匹狼,而最後毀了自己的,很可能就是他,姒小齊。
自己何時染上毒瘾……邵京竟是一點都沒有了印象!如果非要他痛苦地去回想,極有可能就是“那件事”發生之後,小齊,遞給他的那根煙……
至此,他不得不受制于他,
一般的貨根本控制不住他的瘾,要至純。而就邵京此時的地位,越往高處走,這種“高純貨”他越難得拿到。小齊能弄到。
人吶,就怕有秘密,特別是當它萬不可告人之時……除了拿貨,還有“那件事”,小齊是唯一的目擊者……
邵京當然不止一次想除掉他,卻又不得不被另一件事牽制着遲遲動不了手……最近他思緒更容易混亂了,也許是毒瘾的日漸加深,對某些判斷,竟然沒了明确的方向……
小齊的車平穩開在林蔭道上,
掩映的枝葉叫車窗裏他的臉龐時隐時現,正如那堕落天使,半明媚半邪惡。
難能他對一個人、一件事有了這樣來之不易的激情,桃花的“真純”遭遇了他的“僞純”碰撞出的火花竟是那樣撩撥他的心懷!
越來越,他想獨占她,
他享受她對自己的輕慢,更渴望她給自己的溫暖,
可她身邊太多男人了……首一個,不能容忍的就是邵京。不管他們互相認不認識,兩次,邵京都在他的跟前“刺”了他的眼。
是的,比起邵京,衛觀音、元首甚至付曉寧,包括邵青、徐延、曾責似乎該叫他更嫉恨,
但是,有不同的,
邵京在小齊眼裏,那就是自己的一個玩物,玩物都敢“刺”我的眼了?……
說是自己一手被他栽培起來,
實際,他從來沒真正信過自己,只因為我姓姒。
好,與其總有一天被你算計,不如早早将你捏在自己手心兒裏!
是的,他“投誠”衛觀音之前,邵京已被小齊玩弄于股掌間多時了,
堪稱極致惡毒,
那個夜晚,
邵京目睹了懷有身孕的妻子與一個男人偷情,
邵京憤然當場刺死了自己的妻子,那個男人跑了,
恰巧送邵京回家的小齊也目睹了這一切,在邵京心魂最不定的時候,他遞給了他一支煙……
之後,邵京就常常處于渾噩中,意識也時常混亂,他不知道,那只煙裏除了有高純的毒,還有高純的**酚!這東西也會成瘾,且,日久使用,會嚴重傷害腦體,産生幻覺……
所以,邵京一直無法還原“那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也無法确定是不是小齊給他抽的那只煙有問題。以至,後來小齊告訴他,那個跑了的奸夫錄下了他殺妻的全過程,且,東西送到了他的政敵寵贏那裏……
操控一個人的最高境界,就是在他心裏種下心魔,
小齊,
“天使”,
何其可怕。
...
...
☆、3.9
機場候機廳,
桃花坐在長椅上,看傅淼送別一對夫婦。
這是她才調解好的一對兒。走時。男人依然故我揚長在前,善良原諒丈夫出軌的妻子依舊溫順地走在後面。桃花搖頭,沒治本吶。
桃花想起和梁冀相遇的那次同學聚會上,她一個不記得名字的男同學曾說起他的遠大理想:娶五房姨太太,一到掌燈時分,便吩咐下人:“阿福,把大紅燈籠挂到三姨太的門口去!”得寵的,歡呼雀躍,沐浴熏香;落選的,深閨寂寞,自憐自艾……男同學的話固然是玩笑,但魯迅先生亦有類似的、更為權威的說法。他說中國男人們的理想生活,就是在下雪天,由三二個小妾扶着賞梅,喝一口酒,嘔一口血。嗯,他們都道出了男人們三妻四妾的情結,用今天的話說就是有二n情結。
所以,沒辦法,才送走的這對兒,男人的二n情結根深蒂固,妻子注定還要傷心。
傅淼過來也是搖頭,“改不了的哇。”指那男的,
桃花寬慰她。“至少能安生一段時間。”
傅淼看了看手表,“還早,你坐着,我到那邊去買兩個泡芙,上次來嘗過。挺好吃,你嘗嘗。”
桃花點頭,溫順坐着看她過去。
第25周了,醫生告訴她,貝貝舌頭上的味蕾正在形成,所以她(他)現在可以品嘗到食物的味道了。
一想起貝貝桃花的眼神更加柔軟。她(他)的敏捷程度超出了你的想象,她(他)可以輕松地抓住自己的腳,并津津有味嘬個不停。她(他)第一次睜開了眼睛,可惜子宮就像個城堡。除了灰色,她(他)什麽也看不見。所以醫生告訴她,你可以用手電筒照自己的肚皮,她(他)會對光亮做出反應……很有意思,桃花試過,貝貝在裏面扭來扭去……
肚子真的很大了,桃花時常會覺得更加疲倦,腰腿痛也更加明顯。她已經很少出紫陽宮了,除了和傅淼一起這樣走動走動。
最近生活确實很安逸。
付曉寧在老家的奶奶身體不行了,曉寧這段時間常回老家。
小齊的劇本也确立了下來,選角、編排、彩練,忙碌得也很少回紫陽宮了。
叫桃花欣慰的是,小齊這會兒對工作很認真,她還去看過幾次彩排呢,這出兒他一手監制的大戲保密工作做得可好。小齊說她可是頭一個觀瞻的劇組以外的人。
這出戲叫《誘錯》,和上次《羌贊》的路子完全不同,挺寫實,描寫了一個警察在與各類犯罪分子周旋時的心理變化,情與理的碰撞,很精彩。就是其中有一幕,“殺妻”,現場的布景燈光、演員的表現力,臺詞……都給桃花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因為足夠震撼人心。
總之,這樣看來,小齊的才華确實名不虛傳,這出《誘錯》公映後成績一定也會不俗。
“爸,那邊有個書店,我過去看看。”
“去吧。”
熟悉的聲音叫桃花擡頭看過去,
右邊,隔着六七個位置,男人也看着她,朝她微笑一點頭。
曾責。
他起身走過來,在她身旁坐下,
“幾個月了,”縱諷找巴。
“七個月,”
“那也快了,現在是最辛苦的時候。”
桃花微笑,“那是你女兒?”扭頭看向書店那邊,“真漂亮。”
男人笑着搖頭,“大了,自己有主意了。”
“你們這是去哪兒?”
“*國,她現在在那邊讀書。”
“哦,讀幾年了,她一個人在那邊麽,”
“才讀半年,這不,我也不放心,跟她一塊兒過去吧。”
“什麽,就是說你……”
他點點頭,“是的,我已經移民了。”
桃花有些吃驚,但是一想,都是為了女兒麽也是應該。
男人伸手拍了拍她的腿,
“我們這……也算一場緣分,以後,你要多多保重。”
桃花心中多少有些惆悵,“怎麽說的好像永別一樣,”
他笑笑,“哪是那麽個說法,就是囑咐你。邵青婚後也去**國了,他還時常念叨你。”
桃花更是一怔,“他也……”
男人慢慢起了身,感嘆了一句,“江山代有人才出,我們也算到頭了。”捏了捏她的肩頭,“保重。”向書店走去。
到頭了。
此一時,桃花肯定不明白這三個字的含義,她或許還在疑惑,邵青他們該是處在最春風得意的時刻,為何突然間全都“急流勇退”!……
疑惑還不止這一樁,
也就機場分別曾責後一個月,到了植樹節。
這一天,議長和黨長,都會來到紫陽宮,和元首在敞怡園參加義務植樹活動。
議長暫缺,唯有邵京陪同元首參加了這次活動。
元首在同晖堂旁的溪亭宴請了邵京,主賓攀談,席間氛圍很好。恰逢當晚是小齊的新戲《誘錯》首映,元首和黨長還相約去捧場觀賞。
席間,邵京還親手送給了元首一只憨态可掬的青花福娃,小聲說,“願夫人安康。”不言而喻,這是祝願小夫人生産順利,外界不都認為桃花肚子裏的孩子是元首的麽。元首簡單感謝,接過。
青花福娃下午就到了桃花手裏。她一聽是邵京送的,本無興趣,擱在書桌上了。
晚上,《誘錯》依舊在國家大劇院首映,桃花這樣個狀況,肯定也就沒再去湊這份熱鬧。
她靠在床上,給貝貝聽了點舒緩的音樂後,又想起拿手電筒來照照她(他)。雖然每次貝貝反應比較大,動的厲害,她也有點難受,可抵不住心裏高興呀。[妙*筆*閣~]miao筆ge.更新快
哎呦呦,貝貝果然在扭,桃花一手擱在肚子上,一手拿着手電筒像個調皮的孩子又蹙眉頭又咯咯笑,“貝貝,出來後媽媽一定要好好看看你的小胳膊兒腿,怎麽這麽有勁兒……”
正說着,她手裏拿着的手電筒亂晃,竟然光線直挺挺照到了書桌上那只青花福娃,
一開始桃花還沒留意,幾次看過去,看到點兒不對勁,裏面……好像有東西?
待到肚子裏的貝貝安生了,桃花才慢慢下床走到書桌旁,拿起那只青花福娃搖了搖,并無聲響。她又對着燈光,在福娃肚子那兒轉動着看……果然有東西!只不過卡的緊。
桃花斟酌了下,這只青花胎、釉都很細膩,實屬上品。如果不是邵京送來的,即使發現裏面有東西,她也萬不會擅作主張破壞它。
但是,邵京……這個三番五次威脅過她的人……
“砰!”桃花摔碎了福娃。
...
...
☆、3.10
10
是一片磁盤。桃花猶豫了下,還是插入電腦。
裏面的鏡頭晃動了下,最後穩定下來。是他用手在調整對着自己。邵京,是他。
這是桃花第一次看見如此休閑的他,
一件圓領深藍t恤,下面是比較寬松的黑色運動褲,赤腳穿着人字拖,很随意地坐在一個高腳椅上,一腳踩在橫襯上,一腳落地,人非常放松。
“桃花,你好。印象裏這是我第一次喊你的名字,也許,也是最後一次了。
我也不知道你看見這個視頻會是什麽時候。也許那個時候我還活着,也許,已經不在了。
你也別害怕,我留給你這些也不是想吓唬你,就是,怎麽說呢,”他好像有點不好意思地擡手撓了撓後腦,
“到頭來,能說心裏話的,想來想去,還真只有你合适。
你的身份合适,我還是希望通過你,叫人知道一些真相;
你的。個性合适,咱們見面不多,處了這幾次下來,雖然都不愉快,但是看得出來。你心善,也有擔當。
再一個,也只有你知道我x毒的事了。”後面這句話他很坦白,坦白地看着她。
接着,他左右看了看,在高腳椅上慢慢轉動了下身子,比了比身後,
“這是我家,你看。除了書,還有一面屏幕牆,玩兒游戲的,”他一指,又轉過身來,這會兒像又有點不好意思,“給你看這些主要也是想叫你稍微了解一下我,并不是所有的大壞蛋在生活裏也是個混蛋。”他沒再擡頭,左手一直摩挲着他的右手拇指,
“我的爺爺是警察,我的父親也是警察,所以我和邵青走上這條路也就順理成章,
年少時,我也沒有這樣大的野心,那時候的心願。還真的很單純,除暴安良,安平一方……”他搖了搖頭,似乎自嘲,“人吶,頂不住人捧,權力越來越大,野心也就越來越大,最後,連自己都迷失了……”
他擡頭看向鏡頭,此時的眼神,孤注一擲,也有深深的,悔,
“我刺死了我的妻子,
那一晚,小齊送我回家,喝了點酒吧,看見她和一個男人在床上……”
他稍一擡手,向一旁看去,眼睛微紅,
“那時候她有三個月的身孕,我們雖然是奉父母之命……可我真的盼望這個孩子……”他又看向鏡頭,沉了口氣,
“其實那一晚發生的一切,我已經記得很模糊了,這跟x毒有關,我知道自己日子不會長。
你一定很好奇我怎麽染上的毒瘾,”
此時,他盯着鏡頭,
“是小齊,
那一晚,他也在場。我模糊記得,他遞給我一支煙……之後,一直也是他在供應我毒p。
桃花,小齊絕非他臉面上的那樣單純,
這孩子,心毒,手段也毒。
他告訴我,那晚和我妻子在一起最後跑了的男人,錄下了當晚的一切。這些證據最後落在了寵贏手裏,
這就是我一直想在你那裏找到的東西。
可你那日一番話确實點醒了我,真愛自己的妻子怎麽會把這樣危險的東西留在她身邊?但是整個府邸,包括寵重慶那裏,我都找過,沒有,全沒有……”他一時有些失神,“所以我懷疑,小齊根本就是在騙我,他用這個所謂的‘證據’在控制我,他怕我殺他滅口,這個‘證據’确實牽制了我許多精力……”
他抹了下臉,又低頭搖了搖,似喃喃自語,
“如果我沒有x毒,他我絕對不會放過,
最近,我覺得自己的狀況越來越差,像這樣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了……
桃花,”他擡起頭來,
“如果我遭遇不測,定是小齊所害。縱諷剛亡。
我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無論從身體狀況上,還是心力上……
這些,我全沒告訴任何人,
邵青他們我做了很久的工作,也用了些手段吧,他們總算離開了這是非之地。我只想事情大白的那天,不要連累他們,也請求你,看在你和他們那淺淺的情分上,放過他們。
成者為王敗者寇,
不管怎麽說吧,我這也算敗了,
一輩子,也就這麽着兒了。”
他嘆了口氣,又伸手調整了一下攝像頭,對着桌上一疊文件以及幾張磁盤,
“這些,都是我知道的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z治,夠髒的。
我放在東都總行406保險櫃裏,密碼,還記得麽,和我手機裏的密碼一樣,snipe。
這不是交易,
這是感謝,
感謝你放過邵青他們。
最後,
說聲保重吧。”
視頻就此嗞嗞黑了,
直到最終,鏡頭都一直是停留在那些文件上,沒再回到他的臉……那聲“保重”,也是這樣無影無形地說出,看不見他的神情,也許真摯,也許帶着絕望……
桃花攤在了椅子上,
心跳超快,
帶着無限的唏噓,也帶着揪心的恐懼,
小齊!……他原來是這樣的人……桃花稍稍解開衣領,透出一口氣,蹙眉合上眼,她擔心的是觀音啊,小齊對他的“投誠”又有幾分真心在裏面……
依她看,邵京願意将這些說給自己聽,那是已有了死的決心。她在他活着的時候發現這些,還是死了後,他已經不在乎了,因為他視頻裏不說的很清楚,“像這樣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了”,他背負着太重的心魔,就算小齊不出手,殺妻,他終也是過不了自己那一關,遲早……
殺妻?!
桃花猛地睜開眼!
小齊那出戲裏面不是有……
小齊,小齊,
桃花的指尖已經顫動起來,
意識過來,他這真正是“殺人于無形”呀,
本來邵京就處在崩潰的邊緣,今晚再去把這戲一看,那音樂,那場面……不得活活逼死他!
桃花艱難擡身,她知道自己就算再心慌,她肚子裏有貝貝,不能影響她(他)……卻,剛要提起電話機,就聽見外面走廊,
“什麽事這麽慌慌張張?”
悶急且低聲,估計也是怕驚擾到裏面的她,
“出大事兒了!黨長在國家大劇院跳樓了,正好就摔在要出來的元首面前,腦漿都摔出來了,慘不忍睹……你說這是不是邪氣兒了,黨長這位置上硬是留不住人!”
“為啥呀?!”
“這誰知道?要我說個迷信的,這位本來得這黨長的位就不正,保不齊,前面那位來鎖的命喏……好了,不說了,快準備準備,元首馬上就回來了。”
桃花僵在椅子上,眼睛瞪得大,手,最終無力地落在電話機上。
...
...
☆、3.11
11
元首進來時,桃花坐在床邊擡頭看他,滿眼驚懼。
“怎麽了,”
桃花剛要起身跟他說,
“睡了麽,花兒,我今天的演出很成功……”小齊進來,
桃花忙走到電腦邊,她根本沒想到小齊今晚會回來!
她擋在電腦跟前,
這絕不是桃花平常處事的方式,你看經歷過這麽多變故,她怕是怕傷心是傷心,該冷靜的時候她穩得住的。
如果此一刻她沒有懷孕,她就算再怕再慌。也得裝下去。也忍得住一時,明兒,後兒,甚至藏得更遠一些時,找個絕對保險的時候再告訴元首……她會把東西全收拾好,而不是像現在,碎了的福娃還在地上,那張磁盤還在電腦裏……
她懷着貝貝,本就心緒浮躁,加上如此強烈的刺激……桃花的負荷已經滿了,不能再承受更多!是的,她亂了手腳……
“怎麽了?”元首從沒見過她吓成這個樣子,大肚子的她顫顫巍巍站在桌邊。兩手牢牢地向後抓着桌沿,臉色卡白。“怎麽了桃花,”元首疾步要走來,此時小齊也看出異樣,看見她腳邊不遠處的碎福娃。“摔碎東西了?哎呀,這怕什麽……”他實際是要走向碎福娃,
桃花突然大叫,“別讓他過來!”反手就去抓電腦,
元首已經抱住她,“到底怎麽了!”
小齊看向電腦,看見那只插入的磁盤……他起身要去拿“是因為這麽?這是什麽?”
一直就處在高強度的緊張裏,于一個八個月的孕婦而言,她已經繃不住了。再也繃不住,桃花突然死死抓住元首的前襟,“是他,是他害死了邵京,是他……”淚如雨下,她一身都在打着冷噤,甚至,她感覺肚子裏的貝貝……
“桃花,”感覺她在往下墜,很沉,元首心慌,抱着她跟着往下彎腿,而此時小齊已經抽出磁盤,“這是邵京給你的?”元首心中已有數,可桃花這樣。他得穩着局面,“先別說這些,你先出去,讓她靜會兒。”
此時,小齊的心理也發生變化了,
他的眼裏,怎麽見元首這樣抱着她這樣刺眼,
他的眼裏,怎麽見,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