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薛然早上醒來的時候,并沒有睜開眼睛。伸手摸到一個光滑的軀體,散發着溫熱。心情一下子就揚了起來。
她順着熱源的方向摸索過去,被子下面的纖細的手指,扣住又松開,接着向上是修長的手臂,薛然的指尖沿着手臂的線條繼續向上,在鎖骨處停留片刻。然後開始繼續向下行走。越過胸前起伏,稍作逗留,來到小腹,還要繼續向下,卻被睡着的人抓住了手。
佟諾言被薛然的手指騷擾的一陣顫抖,不得不醒來。以為薛然一會兒沒意思就會停下來,昨晚一夜激情,現在全身酸軟,根本就不想起來。
誰知道薛然興致不但不減,還來勢洶洶,不得不伸手制止。
薛然的性子哪裏有那麽容易糊弄,手被扣住了,但是嘴還能動。于是栖身上前,沿着諾言的脊椎骨突起,一節一節吻下去。她很喜歡諾言的反應,也很讓人起興致。
諾言的敏感點偏偏是脊椎骨,想要躲避開來,但是腰部的手又摟的緊緊的,躲不掉,又癢得沒有辦法。向前拱起了身子,全身的骨頭都在叫嚣,她很不想承認,她一把年紀了,一夜長征之後,受不了了。
于是,在一陣顫栗後,諾言哆哆嗦嗦的叫了聲:“小然!”,轉身擠進薛然的懷裏,拿腦袋頂住薛然的下巴,用纖纖玉指不輕不重掐了把對方的腰。雖說不重,但是腰部敏感,也疼的薛然眼淚汪汪。
于是,薛大總監只能溫玉在懷,卻無法行動,倍感煎熬。
諾言問:“幾點了?”
薛然擡手看了下手機,說:“七點半。”同時也看到了淩晨兩點半的時候,蘇黎發來的微信信息,當時兩人正在纏綿,也沒有聽到鈴聲。這兩人,現在保不準還膩歪在一起。她也要繼續膩歪。
把正要起床穿衣服的諾言一把撈回被窩。說:“時間還早,我們再睡會。”
諾言疑惑,看着笑得遮都遮不住的薛然,問:“你今天不是要帶蘇黎熟悉新工作麽?”這是因為爬上自己的床要借着和自己的關系要特殊權利麽?
薛然一把蓋住諾言的眼睛,說:“剛看到蘇黎的昨天半夜發的請假信息,估計她這會還在跟清平恩恩愛愛,沒爬起床呢。所以我上午沒事兒了,學姐你這是上午要去公司處理事情麽?”
諾言扯開了薛然蓋在眼睛上的手,瞥了了眼講話不修邊幅的薛然,說:“今天大老板不進公司,下午再去。”說完就所在薛然懷裏繼續睡了,她是真不想起來,全身乏力的厲害,有點後悔昨晚把裝醉的薛然帶回家了。
薛然摟着諾言,雖說閉上眼睛,怎麽都睡不着。
誰能想到,堂堂安邦集團事業部的CEO這會正軟軟得縮在自己懷裏。但是在自己懷裏的女人卻不是自己的女朋友,而是床伴而已。
昨晚諾言把裝醉的她帶回了家,除了讓她震驚之外,更多的是狂喜。倘若是之前,講起來諾言和她之間的關系,只是長時間固定的床伴而已。過了今天之後,薛然覺得,她和諾言之間,只是差一句話,承認互相的關系了。
薛然躺在床上,懷裏抱着喜歡的人,被窩裏面暖哄哄的,心裏面也塞得滿滿的,于是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想她和諾言之間的相遇,怎麽形容呢,巧合,狗血,再帶點瑪麗蘇。
想想也差不多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薛然在上海一所985重點大學念管理,正是大四下學期的時候。大多數學生在這個時候都迷茫,因為要畢業了,就要做出選擇,是繼續讀碩士,還是說畢業就開始工作,選擇工作的人,在大四下學期的時候,實習公司基本都找好了,去實習了。
而薛然又似乎是剛到了叛逆期的孩子,家裏面早就給她安排好工作,鐵飯碗公務員,畢業回家就入職。薛然不認命,但是她又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做些什麽。所以經常就是四處亂晃,和狐朋狗友們吃喝玩樂,泡泡吧,煙瘾就是在那個時候落下的。她的論文花了些錢包給別人搞了,所以也沒有什麽擔憂的。
她覺得人生無聊透了。
于是,她就想搞點刺激的。大三的時候和高中時候談了六年的女朋友分手,之後就一直處于禁欲狀态。她在常去的酒吧釣到一個妹子,也就是佟諾言。
佟諾言長的好看,氣質也好,去的賓館也高級。但是當時喝的暈暈乎乎的薛然也沒有想那麽多。只記得兩人在賓館滾了個昏天暗地,兩人尋求的只是單純的身體愉悅,和感情無關,讓現在薛然想起來還覺得動容。
第二天薛然醒來的時候,諾言已經離開了,薛然起身洗漱完整理東西的時候,發現白色的床單上一灘紅色的血跡,格外顯眼。
連名字都沒來得及問,就把初夜交給了一個陌生的人。這件事兒一直隔在薛然心理,不是個滋味兒。上海那麽大,外來人口那麽多,想找到一個陌生人實在是太難了。
但是,緣分這個東西,你來的時候逃也逃不掉。薛然也沒想到會這麽快再次遇見諾言。
輔導員跟薛然打電話,強制性要求薛然來參加一個已經畢業五年的本專業學姐的講座,其實是因為大部分同學都出去實習了,就把剩下人召集起來湊人氣。在輔導員的半威脅下,薛然不情不願地去了。
去的時候才發現,□□的會議廳擠滿了人,大多是大一大二大三的學妹學弟們,薛然來的晚,只能站在後排過道裏。她想着待一會意思一下就可以偷偷撤了。
但是在看見上臺的人的時候,腳就挪不動了。做演講的人是佟諾言,正是擱在薛然心理的那塊大石頭。
薛然從頭站到了最後,整整兩個小時,并不是說諾言的演講有多麽引人入勝,薛然自己都不知道講的內容她聽進去了多少,她只是想盯着站在臺上的那個女人,不要再丢了。
而實際上,演講結束之後,諾言就匆匆地結束了,薛然連影子都沒有見到。
薛然只能安慰自己,好在知道她叫什麽了,也知道在哪裏上班,做什麽,接下來,自己去創造相遇好了。
大學最後的日子,薛然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這麽努力過,去看一些和服裝管理類的書籍,準備面試,練習英語口語。在大學畢業後,薛然憑借獨到的簡介,和985大學畢業文憑,殺到了面試最後一輪。
最後一輪面試是由諾言單獨面試的。坐在辦公桌後面的諾言并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問了些簡單的問題,薛然卻因為激動和緊張答得一塌糊塗,至少她是這麽覺得的。
薛然想着這下沒戲了,難過了一下午加一晚上,再第二天收到了被錄用的通知,職位是,佟總監的助理。
薛然想到這裏,決定在諾言醒了之後一定要問個為什麽,她當初在最後複試的時候表現并不好,為什麽還被錄用了,并且還是諾言的助理。
薛然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十點半,戀戀不舍地放開懷裏的諾言,起身洗漱,拿起諾言的鑰匙,下樓買菜做飯。
諾言的家在靜安寺某高檔小區內,薛然花了點時間也沒有找到菜市場,只能就近找了個大型超市,買了條魚,準備煮個魚湯,又買了點時蔬。
諾言是被餓醒的,醒來後就聞到飯菜的香味。在她36年的人生中,突然覺得有點小幸福。她喊了聲:“小然!”在床上翻了好幾個滾,不想起來啊不想起來。
薛然進門來就看見在床上翻滾的諾言,心情持續上升,說:“沒虧我把卧室都打開了,讓香味飄進來,終于把你給叫起來了。”
諾言伸出光裸的手臂要抱抱,“我好餓啊。”
穿着圍裙的薛然倒是沒有抱抱諾言,俯下身在諾言額頭上親了一口,說:“學姐,我剛才在想,我畢業那年去你那裏面試,答得那麽糟糕,為什麽你還是錄用了我,還是你得助理?”
諾言眯起眼睛想了好半天,說:“時間太遠了,想不起來了,我只記得當時一眼就認出來你了。”
薛然把臉抵在諾言面前,不死心地繼續問:“好學姐,你再想想呗。”
諾言伸出手指戳了下諾言腦門,笑了起來,說:“大抵是因為當時被你這張漂亮的臉蛋迷了眼,覺得放在跟前天天看看也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薛然的故事寫起來好開心
薛然:“果然我才是親生的。”
清平:“哼,我會再回來的!”
某瘋子:“其實佟佟才是我親生的。”
佟佟:“別吵,讓我再睡會,薛然,你給我死回來暖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