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薛然從林江南的辦公室離開沒多久,就收到了喬杉的電話。
喬杉在電話那邊氣急敗壞的講:“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安邦那邊的代言人是寇栖木!我要是知道對方是寇栖木打死我都不接你的活兒!”毫不懷疑如果喬杉現在如果在這裏,會把林江南的桌子給掀翻了。
林江南裝的很無辜,她要是告訴喬杉是寇栖木的話,怎麽請到喬杉代言啊,她又不傻,林江南說:“我也不知道安邦請的是寇栖木啊。”她連安邦這次上新具體是哪些款式都知道,要是再不知道是請了寇栖木做得代言,這話擱誰身上都不信。
電話那邊“哼哼”了兩聲,說:“林江南,你就給我裝,使勁兒裝!”
林江南繼續裝,她要真把這事兒給承認了,估計就要被喬杉小公主現在就能跑過來把自己往死裏弄。她說:“反正你倆的關系一直都不好,經過這事兒之後,寇栖木估計就會這輩子都記得你了。”
喬杉被氣笑了,說:“這事兒我還真得好好謝謝你啊,謝謝你讓寇栖木記得我,等着我改天親自上門道謝。”最後兩個字說的咬牙切齒,恨不得把林江南嚼爛了給吐出去。
喬杉說完一把挂了電話,留下打了一陣寒顫的林江南。被喬杉惦記上的人,還真沒幾個能好好過下去的。除了個寇栖木。
關于安邦找名人代言的這件事兒,她做得确實不太地道。高價買通安邦內部的高管,她們行進到那一步都在林江南的掌握之中。但是生意場上競争激烈,手段又層出不窮。只準安邦在自己的公司安排人,她現在反攻一局就不準了?
她林氏和安邦之間的過節,可不僅僅是只有諾言這麽一點兒而已。
只不過林江南主動忽略了她這一手有點黑,安邦這次也損失多少,直接被她忽略過去了。
做生意嘛,有贏就會有輸。至于輸多少,就不是林江南能控制得了得。
下午時候,林江南難得閑了一會兒,之前的一個月為了打安邦一巴掌,把貨品趕在安邦之前上市,工廠産能跟不上,就把部分産品向後推遲,她吃住都在工廠,時時刻刻盯着生産不能出差錯。
這會想想這巴掌打得林江南好爽。
可是她的悠閑時間連一壺茶的時間都沒有維持到,就聽見助理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似乎是在攔着什麽人,然後辦公室的門就被大力推開,門砰得一聲撞上了牆壁,進來一個男人,啪地一聲把一摞文件摔在了林江南面前,後面跟着的小助理一臉尴尬,弱弱地說:“林總,我攔不住丁經理。”
林江南坐着沒動,想着內部的蛔蟲要開始動手了,擺擺手讓小助理出去,撇了一眼被仍在桌面上的財務報表,說:“丁經理現在處事是越來越氣派了。”
丁少鵬嘴角一勾,往林江南對面一坐,絲毫沒有客氣,動手給自己倒茶。說:“要說氣派,誰比得上我們林大總裁。”喝口茶,把財務報表往前一推,說:“我也不饒彎子,我想請林總解釋一下這些。”
林江南茶也不喝了,身子往老板椅裏靠,摸了摸下巴,說:“我是老板,這些需要跟你一個小小的財務經理解釋麽?”
丁少鵬聽了這話,眼睛眯了起來,說:“這次投入近千萬,光是請明星代言花了三百萬,各大商場零零總總加起來也花了兩百萬。這筆費用就憑你這次能賺的回來麽?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個賠錢貨最後要怎麽跟爸解釋。”
林江南從小到大被人講的難聽話多了去了,被叫賠錢貨都是輕的,讓她生氣的是那一聲“爸”,她說:“丁先生說白了也只是個私生子而已,對林氏來講,終歸是個外人。”連稱呼都給改了,意思很明白,你這個經理也都是我給的,如果不是礙着爸的面子,你連這個經理都保不住。
一句話戳到了丁少鵬的痛處,表情裏面露出了兇光,但是依舊裝作毫不在意,說:“我昨天去了爸那裏,爸說這次過年讓我一起回家,見見列祖列宗。不知道到時候林總是不是也得改口叫我一聲哥哥。”
然後“哈哈哈哈哈”地笑着離開了林江南辦公室。
林江南是真的被氣到了,不是被她的那個私生子哥哥丁少鵬氣的,而是被她的糊塗老爸氣的。
丁少鵬比自己大那麽兩歲,那個時候她爸和她媽別說結婚了,連認識都沒有,說以她連罵林老爺子的立場都沒有,男歡女愛,你未婚我未娶,跟出軌沒毛關系。
自從母親在五年前因病去世後,林老爺子的聲音每況越下,一年不如一年,人也糊塗了起來。公司在林江南手裏打理着,林老爺子也沒什麽好操心的,把丁少鵬安排在林江南手底下謀個生存的基本,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但是最近丁少鵬的母親丁美儀突然活躍了起來,時不時去家裏看看糊塗的林老爺子。林老爺子糊塗了,認不出來誰是誰了。所以林江南在看到丁美儀來走動也沒講什麽。
也不知道被丁美儀喂了什麽迷魂湯,現在竟然說出來要讓丁少鵬認祖歸宗的混賬話。
茶也喝不下去了,收拾好挎包,招呼小助理在自己走後把茶具清理下就離開公司了。也沒有叫司機,她就是想随便走走。
不知不覺走到了母校門口,看了下時間,還早,這個點秦文夕應該在上課,便輕車熟路地往走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教室,從後門偷偷溜了進去。在後排坐了下來。
秦文夕在林江南剛推開的門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也沒說話,對偷偷摸摸進來聽課的林江南早就見怪不怪了。
于是繼續講課。
講的是唐朝詩人李益的《寫情》,“水紋珍簟思悠悠,千裏佳期一夕休。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
這首詩林江南是知道的,叱咤商場的林江南在大學主修的是管理,但是她的選修課大部分都奉獻給了文學。也就是在選修課的時候認識了秦文夕。
當時林江南大四,當時已經被林老爺子拖進公司埋名埋性工作了三年,平時公司裏面大大小小的時候都是要過一腳,所以平時花費在學業上的時間是少之又少,到臨畢業前學分竟然還差了那麽一點,順手又選了門古詩詞賞析課,濫竽充數一下。
當時坐在自己旁邊的是秦文夕,柔柔弱弱的一小姑娘,看起來應該是大一的,在老師講到秦觀的《滿庭芳。山抹微雲》的一句“傷情處,高城望斷,燈火已黃昏。”竟然偷偷得抹起了眼淚。
林江南心想,啊,女子是水做的,這事兒看來還真是不假,講個古詩都能被講哭了。
關于這事兒秦文夕還真是委屈,臺上講課的教授是她媽媽,在上課前她倆人見了一面,還被狠狠得罵了一頓。當時她想試着去轉下專業,轉新聞或者編輯,可是他家爸媽都極力反對。原因是因為二老都是學校在文學方面的教授,如果秦文夕現在老老實實學文學,等到大學畢業之後,可以留校繼續任職,然後結婚生子,安穩地過一生。
秦文夕做了十八年的乖乖女,終于有一次鼓起勇氣來反抗自己的父母,卻已失敗而告終。心裏真是難過得要命。
剛上課那會她還能憋得住,但是看到自己得母親在上面着自己并不是特別感興趣古詩詞,越想越難過,最後忍不住就哭了起來,越哭越傷心,而臺上的母親就像是沒有看到一樣,繼續講課。
林江南遞了紙巾給秦文夕,之後便惦記上了人家。
上課的時候坐在人家旁邊刷存在感,然後不經意的聊兩句,逗逗秦文夕,要到號碼,約着出去玩。沒有一點特殊感的撩妹手段。
結果我們林江南大小姐成功撩到了秦文夕沒有?很顯然沒有。
秦文夕家教嚴,從小三觀就很正,又出自書香世家,對于林江南的抵抗力那是比城牆拐彎處再加一塊磚還厚。
這讓林江南無比挫敗。
但是兩人還是成為了朋友,林江南沒事兒的時候,或者心裏面堵得慌的時候,會把秦文夕約出來吃個飯,喝個茶,她喝茶的習慣也是在秦文夕那裏落下的。
秦文夕大學畢業的時候,林江南曾邀請她到自己的公司上班。她很果斷的拒絕了,拒絕的理由是,她不想仰人鼻息。秦文夕最後還是留校做了老師,林江南的日子也還是每日混跡在林氏企業做她的老板。
用一個詞語形容林江南和秦文夕之間的感情,閨蜜顯得太親近了,她和秦文夕沒有那麽親密。用知己來形容再貼切不過了。
秦文夕給林江南的感覺太舒服了,這個和秦文夕從小生活的環境有脫不開的關系。林江南來形容,就是像春天微風細扶,淡淡的,又暖暖的,讓人覺得和她在一起,不會被刺到,也不會不開心。秦文夕也不會過分地去刺探林江南地生活,也不會講一些不着邊際地話。
而早早就進入到社會混跡在商人中的林江南,她需要有一個像秦文夕這樣的人來包容自己的一切。
如果林江南表白,而又被秦文夕拒絕了,那麽她現在關系,是肯定沒有辦法繼續維持下去了。至少林江南沒有辦法面對一個自己喜歡而又得不到的人在自己眼前晃蕩。
林江南看着正在臺上講話的秦文夕,長長的頭發到了腰際,又黑又直,如果不是現在正在上課,她好想跑過去摸兩把。講課的時候,咬字清晰,聲音柔柔得像清風,讓人想睡覺卻又舍不得睡過去。
這是她半年裏頭一次見到秦文夕,感覺有一點不一樣,但是又不太好講清楚是什麽感覺,是懷念,或者是想念?她也不知道。又一想到這半年來秦文夕也沒有聯系過她,再一想,好像除了自己主動聯系秦文夕,秦文夕壓根就沒聯系過她!
想到這裏林江南有點老臉挂不住了。
林江南環顧了下四周,發現一百人的大教室,竟然快坐滿了。坐在她前面的兩個男生竟然在讨論秦老師長得怎樣怎樣好看。
林江南覺得氣憤,前面男生讨論的漂亮秦老師心裏沒有她,決定惡趣味一下,拍了拍前面男生的肩膀,男生回頭看到一個和秦文夕完全不一個風格的大美女坐在後面,激動地睜大了眼睛,之前怎麽一直沒有發現後面還有個美女,只顧着看前邊的那個了。
林江南說:“哎,同學,你知道麽,你們秦老師已經訂婚了,馬上要結婚了。”
在看到男生一臉頹喪的臉問着是哪坨牛糞這麽幸運,林江南覺得心裏舒服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一大早就要去考試,感覺過不了啊過不了
頂着腦袋要炸裂了還是忍不住碼了一章,結果越碼越興奮
讓考試什麽的都去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