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手術不難,倆小時就結束了。很成功,戚柔謝過主刀的李主任,便去照顧熊希茜了。

熊希茜稍微有點發燒,麻醉還沒有退,暈暈乎乎間嘟囔着什麽,戚柔趴近了才聽清她在說着什麽,“戚柔,對不起。”反反複複就是這麽一句。

戚柔伸出手指點了點熊希茜的唇,嘴角翹起,輕輕說了聲“傻瓜。”

兩年前,當她從美國封閉培訓出來,打開手機就收到了熊希茜發來的分手信息,她當即打電話回去,那邊熊希茜冷冷清清地把事情的經過全部交代了,沒有半點想要隐瞞的意思。她争取過,可是被拒絕了。

她就是因為太了解熊希茜這麽個人了,又臭又硬,就像是沙漠中的石頭,固執的要命,一但決定了的事情,任何人都沒有辦法去改變,包括戚柔。她很想告訴熊希茜,陳世峰是個什麽樣的人,但是在這個關鍵頭,她說什麽都會被認為動機不純。自己沒有保護好熊希茜,給不了她依靠,她又有什麽資格來議論陳世峰?

戚柔難過了一陣子,之後反省自己,她如果當時早點告訴熊希茜自己家裏的情況,把她接到自己住的地方,也不至于讓她被房東趕出來之後就像是喪家之犬,至少有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兩人最終會分手,是因為她有所隐瞞,也是因為兩人之間的感情,沒有那麽深刻,也因為她太自負了。

她心裏很矛盾,既希望熊希茜能和陳世峰好好的過日子,不再受苦,也希望他倆能有結束的一天,即便是奢望,如果熊希茜可以回到她身邊。

這個城市太大,熊希茜不見她,也就見不到人,直到今天正好趕上她值班,看到了坐在那裏的心心念念的人。

熊希茜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身邊沒有一個人,冷冷清清。想起來終于見到戚柔,現在人又不見了,也是,都已經分手了那麽久了,情理之中,也就沒有義務照顧自己了。心裏面難免失落。

她曾經夢到過很多次戚柔,夢到她們兩個還在一起的時候的點點滴滴,正式因為太過于幸福了,所以醒來的時候就格外痛苦。她這會覺得,可能戚柔是真的沒有辦法原諒自己了,真的是傷透了心。

熊希茜閉上眼睛,想要繼續再睡過去,說不定還能再夢見戚柔。

正在她醞釀睡意醞釀不出來的時候,聽到有人推門進來的聲音。掙開眼睛看見戚柔左手提着飯盒,右手提了一袋水果,正背對着自己用腳關門。然後又迅速把眼睛給閉上了。

熊希茜聽到東西放在桌子上的聲音,接着戚柔就在床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握住了她放在被子上的手。說:“咱倆兜兜轉了一圈,現在又相遇了,回到了原地,證明我們緣分還是沒有盡。”

戚柔的大拇指在熊希茜的虎口揉捏着,癢癢的,暖暖的,從手部一路上傳到熊希茜的心裏。

戚柔接着說:“我想過了,之前是我太輕易就放手,現在你就在我的眼前,實實在在的,再也不要放你走了。”說完牽起熊希茜的手,放在唇邊,輕輕的親了上去。

熊希茜心裏觸動,她開心啊,自己心心念的人也在心心念着自己,當時是自己年輕,考慮不周,只想着讓自己過得輕松一點,就萬事大吉了,完全不考慮對方的心情。她睜開眼睛,把手從戚柔的唇邊拿開,撫上了她的臉,說:“好。”

戚柔被熊希茜突然間的動作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就鎮定了下來。說:“你這是裝睡啊,來刺探我內心的隐私。”

剛才還在講着那麽深情的話,現在一轉臉就來嘲諷一個病人,不過這事兒熊希茜理虧,但是還是辯解了一句:“我不知道你心裏怎麽想的,怎麽能表明我的心思?”

戚柔接話,說:“你可以直接問我啊,我會告訴你的。”

熊希茜眼神一暗,戚柔依舊是她記憶中的戚柔,只是她從來不開口問,她說:“我之前醒來的時候,以為你走了。”

“啊!你不提我差點就忘了,我給你炖了雞湯。”然後撈起來旁邊桌子上面的飯盒,就要去喂,但是被熊希茜拒絕了,她雖然是做了手術,可是還沒有到了生活不能自理的情況,能自己動手就自己動手。其實她是還沒有過去自己這關,現在戚柔對她這麽好,無形當中增強了她的愧疚感。

戚柔拿着飯盒和熊希茜僵持了一會兒,先敗下陣來,松開手,說:“我是不是有點太急了?”

熊希茜已經快十四個小時沒有吃飯了,一口雞湯下肚,整個人才有了種終于活過來的感覺。她搖搖頭,說:“是我自己還在跟自己別扭,等我把婚離掉,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最後的好不好帶了點奢求的意味,她想過她和戚柔之間有千萬種可能,就是沒有想過會重新開始。

戚柔咬着下嘴唇“嗯”了半天,偷偷瞥了眼一臉緊張的熊希茜,覺得自己的惡趣味已經滿足了,說:“都不知道想過多少次了,你離婚的事情我已經在處理了,出院後就搬到我那裏去吧。”

熊希茜沒有想到戚柔的速度這麽快,說:“陳世峰竟然同意離婚了?”至于搬到戚柔那裏住這句話被她主觀性的忽略過去了。

戚柔拿起蘋果削了起來,漫不經心地說:“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第二天一早陳泰安就收到了戚柔的快遞,本來以為是什麽特産,還想着戚柔是遇見事兒了,所以才這麽來,結果發現只是個信封,信封裏面放了一沓子照片,還有一個小小的U盤。

陳泰安把照片翻了一遍,發現都是陳世峰和不同的女人出入各種高級場所的照片,他兒子做生意,這些事情都不是什麽大事兒,見怪不怪,讓他好奇的是U盤裏面放了什麽東西。

找來筆記本,插上U盤,裏面東西不多,一段mp3,一個EXCLE表格,他先打開表格,是他海外賬戶資金流轉的明細,涉及上千萬,他便有點坐不住了,打開mp3一聽,當即惱怒,把電腦狠命砸到地上,摔得粉碎。爆了句粗口,“卧槽。”

好半天才把氣喘勻了,音頻是他和當地一建築公司老總的聊天,當時一條貫穿城市東西部的高架橋在招标,他吃了回扣,把工程交給了并不出色的一家公司,之後工程在實施到三分之一的時候,出現坍塌,好在沒有出現人員傷亡,建築公司老總攜款逃往國外,現在還沒有抓到,時間不長,去年的事情。

他想,戚柔把文件發給自己,而不是直接交給紀檢部門,不然他早就被傳訊調查了。別人不知道戚柔,他還是知道的。戚柔的母親在生下戚柔之後便去世了,後來戚父又續弦,戚柔的親生母親娘家那邊邊漸漸被人忽略過去了。戚柔的舅舅在紀委做相關的工作,如果這事兒能大事化小,小事兒化了是再好不過了。

現在戚柔有想要談的意思,如果談成了,那麽事情都好說,如果談不妥,那麽他之前做的事情被抖出去,再加上戚柔和舅舅串通一氣,那可是是個他都跑不掉的。

捋清楚之後,陳泰安給戚柔拍過去電話,開門見山的說:“小柔,說吧,你想怎樣。”

戚柔剛下了手術,正在往熊希茜病房裏面趕,接起來就聽到這麽直白的話,也不啰嗦,說:“陳伯伯,也不是什麽大事兒,一件讓陳世峰跟熊希茜把婚離了,二是來趟醫院把熊希茜做手術的文件給補簽一下。”她的威脅很明确,陳世峰婚外情的事情即便打官司也是陳世峰不占理,但是陳泰安的事情,是半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她這些東西都是從舅舅手裏拿來的,她前一段時間見到陳世峰和女人去開房,擔心熊希茜之後可能會受委屈,便讓舅舅留意了一下他家裏的事情,沒想到舅舅卻把陳泰安被檢舉的證據發給她了,至于照片,陳世峰壓根就沒有想要隐藏自己光榮事跡的意思,拍幾張照片實在太容易了。

陳泰安的事情,即便是她不去檢舉,事情也離敗露不遠了,即便她沒有在醫院遇到熊希茜,最近她也是會去找一趟熊希茜的,讓她盡早脫身。

電話那邊的陳泰安長長出了口氣,吓死了,轉念一想,說:“希西住院了?不會是陳世峰個兔崽子把人給打了吧。”熊希茜作為他兒媳婦,他覺得還是挑不出來什麽毛病的,因為他兒子在外面紅燈綠酒,他平時也沒少疼熊希茜。

戚柔說:“沒有,熊希茜現在是我的女人,我接管了,你招呼着趕緊把事兒給處理了吧。”語氣堅定,也不等陳泰安回複,就挂了電話,去見熊希茜了,才半天沒見,就有點想念了。

陳泰安也不含糊,挂了電話就給陳世峰打了過去,讓他去把兩樣事情給處理了。

陳世峰一聽自家老爺子說出來和昨天戚柔跟他說的一樣的話,瞬間炸毛了,問陳泰安為什麽,陳泰安只回了一句“你最好把這兩件事兒都給辦好了,不然就別認我這個老子。”之後就挂了電話。

陳泰安就這麽個兒子,平時保護的好,自己所做的黑暗面從來不讓他接觸半點,就是怕他哪一天出事兒了,兒子還能完好不受牽連。但是他也太高估了自己兒子的智商了。

陳世峰從小借着他爸爸的名頭作威作福慣了,被一個女人威脅原本已經夠讓人氣憤了,現在他老爺子也威脅他同樣的事情,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戚柔從中作梗。戚柔一個小小的醫生,她爸只是個院長,醫院還是公家的,她個臭娘們憑什麽啊,他的女人什麽時候輪到他人來管了。

氣不過,招呼了十幾個個狐朋狗友,趁着入夜,進到醫院,找到戚柔的車,給砸了。

正巧碰上來換班的小護士看到了,趕緊給戚柔打了電話,說人正在砸車。戚柔趴在窗戶往地面上看,借着昏黃的路燈,還真的看見一群人圍着自己的車,她讓小護士在旁邊幫忙盯着,有什麽動靜即使彙報。

小護士一口應下,躲在暗處觀察着。

戚柔要被氣笑了,真懷疑陳世峰的智商,陳泰安雖說貪污受賄,可怎麽也算是風雲人物,怎麽會養出來這麽個不長腦子的兒子。

戚柔挂了電話,走到熊希茜身邊,揉了揉她的頭發,飽含意味地說:“陳世峰看來真的是要恨死我了。”

熊希茜被戚柔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搞得有點暈,還沒有等她腦子轉過來,戚柔已經招來兩個小護士,推着她的病床換地方了。

剛把熊希茜安排進加護病房,留了個小護士把看着,把門從裏面反鎖了,并交代,除了她誰都不準開門。

剛安排好熊希茜,戚柔就接到在樓下盯梢的小護士的電話,說人往樓上去了。戚柔讓小護士去叫保安。去之前熊希茜的病房。

之後戚柔從另一邊下樓,去了監控室,盯着陳世峰一行人的動向。掏出來電話,打電話給陳泰安,說:“陳伯伯。”

陳泰安看到戚柔的來電顯示,以為陳世峰已經把事情辦妥了,戚柔打電話來彙報了,說:“沒想到世峰效率這麽高,這麽快就把事情辦好了。”

戚柔笑了,人畜無害,說:“陳伯伯,我打電話是來誇陳公子的,實在太威武了,把我的車都給砸了,現在正帶人在醫院到處堵我呢。我怕我是等不到你的好消息了。”

戚柔沒挂電話,手用力在門上拍着,說:“哎,別開門!!!!!卧槽!陳世峰你別過來!!”之後妥妥地挂了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

已經到了碼字的時候坐被窩裏面都暖不熱被窩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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