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也不知這些刀當時是怎麽做到保持全體平衡趴到門上的, 總之在埃德加開門導致集體向下倒後, 他們非常有趣且微妙地搭成了一個穩固的三角形,互相壓制住了對方, 除最上面的螢丸外沒有一把能夠動彈, 要是想要解散這個金字塔, 就得讓螢丸先跳下來, 接着再一摞一摞慢慢解決。然而現在的他們正處于既動不了,又因為心虛不敢動的時候, 陷入了僵局。
這時, 由于半邊身子是骨刺而被大家避開了些許, 從而在目前還可以活動一半的小夜用右手拍了拍地面,發現自己被牢牢地壓着并不能靠自身力量從裏面抽出來後,他便跟着旁邊眼睛都看直了的刀們一起擡頭認真望向了屋內。
還是那個畫面。
于是,成功被亂的思維給洗了腦、被污染了的小夜一臉純真、語氣平靜地向除埃德加外離門最近的蜂須賀問道:“你們這是[哔——]了嗎?”
“……什, 什麽?”蜂須賀的眼睛比平時足足瞪大了兩倍,他完全不敢相信長相乖巧、行為可愛(骨頭先不提)的小短刀會說出這種話。
——而作為兄長的江雪與宗三則似乎是受到了雙倍的打擊, 連反問都做不到了。
當蜂須賀看見小夜似乎有要再次重複一遍問句的意圖後,他立刻飛速地進行了反駁:“當然不是!”同時還立刻整理起了身上的衣物。
“可是你們現在不是一個個——”
“不,不是,沒有!”有嘴說不清的蜂須賀朝着埃德加發送求助電波。
那一頭, 把山姥切看得快要原地爆炸的埃德加也就此放過了這把跟着集體散步散到了二樓的打刀,掃視了一番這些刀劍們後,略過幾把眼看沒救了的短刀,凝視起了某種意義上是罪魁禍首的鶴丸。
“哈哈哈, ”知道埃德加會讀心,也知道自己逃不了了的鶴丸默默淌下了冷汗,然後在緊張地握了握拳頭的時候想到了一個可以轉移話題的事情,他用下巴點了點身下的褐色腦袋,他幹笑着說道,“其、其實我是無所謂的,不過伽羅坊他快要不行了啊。”
是的,大俱利伽羅快要不行了。即使對此事件好奇地抓心撓肝也不會親自過來的大俱利可以說是無辜地被鶴丸所牽連。
當時他因為不想和別人擠在一起試圖掙紮過,繼而被99級的鶴丸給死死拽住不放,一邊在耳邊念叨這是集體活動一邊還說什麽也不放人,最終導致了他現在處于最底層,不僅完全無法動彈,還得支撐着上方十幾把刀彙聚在一起的體重的結果。
——集體的力量真的是非常的沉重。
總之大俱利現在唯一的感覺就是自己好像已經被壓得如刀型那麽扁平了,臉大概也比平日裏要黑上一百個百分點。
在發現審神者和大家的目光注視後,他竟還是掙紮着動了動嘴唇,氣若游絲地說了句“沒…興趣和你們,混在一起……”,可謂是很努力維持人設了,但他在之後便無力地垂下了頭,隐隐約約好像還可以看見有一絲刀魂從他的口中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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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羅醬——!!!”
“嗷嗷嗷——!!!”
……
最後,真正從刀堆中拯救了大俱利伽羅的也不是叫得非常凄厲的敵短、燭臺切和心虛極了的鶴丸——畢竟他們一把體型較小無法破壞這個穩定的三角形,另兩把則和大俱利一樣也被壓在下面一動不能動,雙方的輸出基本全靠吼。
最終還是看上去體型較小的埃德加帶着滿臉的笑意,如同抽積木一樣地将大俱利從裏面“拔”了出來。
“哇啊——!”在大俱利上面的鶴丸慘叫一聲,也體驗了一把被傾斜的各位刀壓在最底下的痛苦。
而穩固的金字塔也總算就此真正解了體。
埃德加放任他們在原地做了會兒伸展運動,蜂須賀也趁此機會好好解釋了一番前因後果。在一片“原來如此啊”、“你們真是辛苦了”、“審神者好厲害!”的感嘆聲,以及從黃色恢複為純潔的白色的溫馨祥和氣氛之中,埃德加說了一個對他們而言猶如驚天霹靂的下一步計劃——
他拍了拍手,集中了大家的視線後宣布道:“既然現在大家都已經安頓好了,那麽我也該再次去拯救世界了呢。”
“!!!”刀們很驚慌,拯救世界的話不就是每次都只召喚一兩把刀劍,大多數刀留守在家的節奏嗎!無論是留守兒童還是獨居老人都好凄涼啊!
其中反應快的藥研立刻進行了回話,他也不直接阻止,只是向審神者提議道:“大将不準備去出陣一次嗎,好不容易變強了我想讓大将感受一下戰力的提升,也想被誇獎呢。”
不愧是藥研,毫無掩飾地說出了想要被誇獎這種話。
刀們在內心暗自佩服,然後就見到審神者摸着短刀的腦袋一陣□□,“因為我已經很喜歡你們了,所以即使你們什麽也不做也可以哦?”
被比自己都要矮的審神者用寵溺的語氣說了喜歡!藥研不禁用手背擋住自己微微泛紅的臉頰,真是……怎樣的大将我都敵不過啊。
藥研受到心理攻擊的重擊,撤離戰場。擅長搞事的鶴丸當前處于重傷,還冷汗直冒不敢開口。而一向在危急關頭還可以和審神者談笑風生的三日月……在大金字塔的時候莫名像個老爺爺閃了腰。
總之剩下的全是些不敢反駁,又或主說得都對的那些刀了。
對此,埃德加明明已經下了決定,卻還是抱着惡趣味的心态對想要阻止又不敢阻攔的刀們說道:“嗯~我本來是打算這次出門就換回大的身體的,但如果你們都提議要去出陣,我也可以先陪你們玩一會兒哦?”
“哎!?原來身體是可以切換的嗎!我還以為要開始養成……了的……”燭臺切的語氣微妙的帶有那麽一絲絲的失望,而一旁恢複過來了的大俱利望過來的眼神中也有些失落。
刀劍中現如今對此事的意見分為了四個派系。
一部分是希望可以見證審神者一步步成長(外表)的養成派,一部分是被大人體型的審神者調戲負罪感會減少一些派,以及只要是主怎麽樣都好派,和你們在說些啥我怎麽聽不懂、審神者會變身?的不知情派。
Q:接下來該怎麽做?
A:去拯(wan)救(nong)世界吧!→成年體型
B:好歹出陣幹(gao)一下活(shi)吧!→幼年體型
哪一個!究竟選哪一個好!
小小的審神者固然可愛,但他的身體上貫穿着這樣一道傷口,雖然本人全然不在意但果然還是很值得擔心;而選擇成人體型的審神者卻又意味着拯救世界的主人可能會像上次一樣消失,接着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又一次受傷……!
不管選哪一個都讓刀憂心忡忡,陷入深深的選擇恐懼症內。
“那麽果然還是由我來定了哦,放心吧,到時候會叫你們一起去玩的。”埃德加一邊這樣說着,就近拍了拍藥研的腦袋後,打了個響指。
“啪。”
“啊啊等……啊,走掉了,好快……!”
刀劍們親眼見證了審神者化作金色的粒子,消失在了空中。訝異于定位、傳送得極為迅猛的同時,他們也為這有些夢幻的場景産生了感嘆——
不愧是審神者,毫不猶豫就選擇了拯救世界,果真既強大又溫柔!
在埃德加看來,自己是這個容量上限不夠的聖杯唯一能夠合作的對象,離開了他,聖杯連消耗能量去引誘他人握住它都做不到。因此,他們可以說是最不可能産生背叛的合作關系了。
但考慮到它低下的智商與神奇的邏輯(參考上次的“幸福”事件),他那個多次被聖杯強調“精心打扮”了的最初的身體現在究竟處于何種境地,也應該好好探查一下了。
再加上,現在短手短腳,連堵住一把刀的嘴都需要助手來配合,能力沒有被削弱多少,但物理方面還是有不少的缺陷,不能保證這個時空突然出現一位威脅到自己生命的角色的可能性。
——還是早日換回身體為妙。
想了那麽多,其實就是又玩膩了、想換換口味的埃德加呼喚了聖杯,與之計劃後果斷抛棄了這具由魔力構成的幼小英靈身體,哪邊都是胸口上被刺了個透心涼,果然還是順手的那個比較好。
“咔嗒——咔嗒——”
很快的,或者說幾乎是在感慨完的瞬間,埃德加就發現了這具身體現如今根本不順手這件事。
這就是聖杯所說的精心打扮嗎???
即使是被計劃外地捅了一刀都沒有被吓到的埃德加,這一次被自己這具初始身體的現狀給深深地震撼到了。
他再次嘗試動了下身體,身上的服裝還是最初那套誇張歐式禮服,不過,“咔嗒——咔嗒——”
并非是手铐之類的物件禁锢了他的身體,倒不如說是聖杯以某種無法估算的思維用另一種奇妙的方式做到了與手铐異曲同工的結果。
埃德加的頭部、脖頸、手臂、腰間、腳踝等等所有可以放置裝飾物的部位都被它纏滿了珠鏈與寶石。
甚至,這具身體還被擺成了一個誇張的姿勢坐在一把大致是金色稀有礦物所打造的寶座之上,腳邊還有一具被沖擊力給沖垮了的破舊骷髅,大致應該就是這間屋子的原主人了。
——可以看出來,聖杯的确是非常用心地以“貴重”物品替他進行了打扮。
貴重,十分的昂貴且異常的沉重。
雖說也有這具身體許久沒有活動肌肉、僵坐在這裏的原因在,但以他的力氣都幾乎差點沒有辦法維持住坐姿,已經可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而聖杯則還在不停地向他邀功,縮減一下後大致的意思就是:[親愛的,怎麽樣,是不是特別華麗、優雅、性感、成熟、清涼啊!完美突現了你尊貴的氣質!]
對此埃德加默默回了它一句:[……暴發戶的氣質。]特別是那個椅子,有種從吉爾伽美什那裏搬來的感覺。
[Σ(”Д”)!!!]
也未等被打擊了的聖杯繼續說些什麽,埃德加突然感應到了有人正在接近,共八個人,有男有女,且目标非常明确,就是這間房間。他低垂着雙眼,活動了下手指,在一片唠叨中适應了一會兒身體後,點了點那位又躲到他口袋裏的聖杯,說道:[噓,乖,安靜。]
[唔嗯嗯嗯!(>ω<*)]
……
“哈哈哈哈哈!這個遺跡根本不堪一擊!團長,恐怕這次活動很快就要結束了啊!”在中間隔了千米遠,還有無數道石牆阻攔的情況下,埃德加也清晰聽見了一個嗓門極大的男人的話語聲。
而後則是一個正常音調,需要精神力探查才能感應到的男人在回話:“嘛,別這樣說啊窩金,游戲不也總是越到後面才越難的嗎?啊呀,遇到了一扇超~~~豪華的大門!”他有着一張金發碧眼的娃娃臉,語氣很驚喜,面上紋絲未變的笑容卻顯露了他沒有絲毫動搖的內心,“讓我看看有什麽機關?”這樣說着他在門上摸索了起來。
“機關什麽的不重要,我們一路不都是轟過來的嗎!俠客讓開!”還是那個大嗓門被稱之為窩金的男人,他有着一頭灰色的刺猬頭發型和與之十分搭配的粗犷裝束,猶如野人般壯碩的他一邊說着一邊就已經開始蓄起了力,并在金發男人險之又險地跳開的同時便猛地向門砸了過去。
“轟——”
豪華的大門應聲而碎不說,接下去的數道石門與石牆竟也跟着被風壓碾成了碎片,塵土飛揚。
“咳,咳咳。吓我一跳啊!窩金!要不是我躲得快我就也變成渣了!”被稱為俠客的金發男人誇張地拍着自己的胸脯,好不容易才平複下來自己的小心髒,繼而又發現大家都沒有理會他,只是各個目不轉睛地看向了塵土漸漸散去的遠方。
那裏是一間與周圍牆壁材質一致的寬闊房間,除了那滿地的金銀財寶外,最令人訝異的就是在屋子正中坐着的那個男人了吧。
豪放的坐姿與搭在扶手上抵住腦袋的動作、傲慢地審視着來人的角度,以及那堆滿他全身的奢華裝飾,無一不展示了他在此處的主人身份。
細細看去的話,他身上那些各式各樣的奢華裝飾——黃金、珍珠、瑪瑙、鑽石等等,都好似是一股腦地堆砌在了他的身上,換做他人必然會被埋沒在珠寶們所散發的耀眼光芒之中,可這個男人卻反倒是讓這些財寶通通成為了粗淺的襯托。
唯一可惜的就是,透過那些密集的裝飾品還是可以隐隐看到,男人胸前有着一條極深的劍傷,那理應就是導致他常駐于此地、死不瞑目的致命傷了吧。
……
美景總有欣賞夠了的時候,俠客認為這裏有幾處值得懷疑的點。
除窩金打碎門導致的塵土外,此處沒有沾染上絲毫的灰塵,還有,男人的肌膚雖然蒼白卻也保持着緊致的模樣,那雙遠勝于他頭上紅寶石冠冕的雙眼更是好似能看透人心,明亮且專注地注視着進來的人們,仿佛時間在這間屋內停滞了一般。
可男人腳邊的骷髅卻又在提示着人們,至少有一個家夥的時間是在流逝的,甚至到了現在,已然只剩下了森然白骨。
“咻~”一個穿着外形奇怪的帽子和鬥篷,打扮猶如埃及法老一樣的男人吹了個口哨,打破了寂靜,他摸着下巴打量了會兒現場後感慨道,“原來這個墳的終點藏的是一堆寶藏和一個漂亮小哥啊?”
“哎,芬克斯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兩個一定得放在一起看才對,墳裏藏的寶藏應該是這個完整的畫面,合起來才是漂亮的藝術品,藝術品你懂吧!”留着小胡子,落魄武士般的黑發男人晃悠着腰間的日本刀,對芬克斯進行了這樣的嘲諷。
“我,我當然知道了!藝術品嘛!”
俠客在一旁捂着臉,也不知該先告訴他們“藝術品”這個詞不是這樣用的,還是先說清楚這裏不是“墳”,而是一座“遺跡”。
……算了,反正意思也差不多。他放棄了解說。
然後一個黑發女孩一邊握着一臺帶有舌頭的古怪吸塵器,一邊舉起了自己的另一手,猶如乖巧的中學生般進行了提問:“需要小滴把他和寶物一起吸進去嗎?會不會弄壞藝術品啊。”言語中也有些可惜的感覺。
“呃,我覺得——”猶豫再三的俠客還是準備單獨對單純可愛的小滴解釋幾句,然而話沒說完,就被一直站在後方捂着嘴唇進行沉思的男人打斷了他的話語。
他上前幾步走到了距離寶座幾步遠的地方,向那個連生命氣息都沒有,确确實實猶如寶物的一部分的男人行了個溫和的紳士禮,溫文爾雅地詢問道:“你好,我是庫洛洛。請問,我有這個榮幸認識你嗎?”深邃的漆黑雙眼緊緊凝望着什麽。
而似死物般安如磐石的男人在這時卻也确實地,在衆人好奇、警惕的目光中眨了下眼,表明了自己有生命的事實,張開了口——
“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獵人!獵人!獵人!當前原作絕贊再連載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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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的設定在這裏說明一下好了,采用的是刀劍同人裏最常用的二設——
天天被揣在懷裏、放在枕頭下面的短刀們都是老司機,相對的,被恭恭敬敬放在神社供奉着的大太刀們則非~常純潔。
因此那幾位口花花的刀,比如某脅差、某打刀們,嗯~就真的只是口花花~
(ps.除非發生極小概率的特殊事件,否則加加他沒有駕照不開車啊,一到脖子以下的描寫就會觸動緊急剎車裝置,還請乘客們系好安全帶,小心被甩飛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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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這個世界是獵人,我的心頭好~
因為想寫獵人就去補了下黑暗大陸篇的更新,這才發現……嗚啊啊啊,我的俠客啊!!!
當年獵人同人風靡的時候我最喜歡的角色就是他了!嗚,不劇透,就想說一句感想:哭暈在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