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女漢紙口四八
赫連瑾聽完,卻是片刻的慌神,一旁侍從喚了他三聲,他這才回了神來。
“皇上,馬車備好,您該上車了!”侍從在一旁又躬身催促了一遍,我見狀,也在一旁同赫連瑾道了別,可道別的話才說了半句,赫連瑾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身反問我:“你不同朕一起?”
我要回莫府,你要回宮中,怎麽和你一道?我正納悶,赫連瑾在馬車內道:“你随朕回宮,朕還有事要同你說!”
他的話音剛落,一旁的侍從便在我身邊道:“時辰已經不早了,莫大人快上車吧!”
我聽言,只好翻身上了馬車。
馬車咕嚕咕嚕的向着皇宮行駛,車內的赫連瑾還在閉幕眼神,突然,車外的馬匹傳來一陣高昂的嘶鳴聲,馬車的兩側的侍從頓時警覺以待。
我掀開了車簾欲要看清車外的動靜,只見官道一旁的屋瓦上飛快的閃過一個黑影,我心中一驚,暗道不好,頓時眼前便是一道鋒利的箭羽飛馳而來。
好在赫連瑾随身所帶的人也是武功高強之輩,抽出了佩刀橫生将那支飛馳而來的箭羽砍成了兩段。
而随後,那一旁建築的屋瓦上已經在沒有了人影。
赫連瑾聽見了動靜欲要下車,卻被我一把攔住,道了一聲:“皇上小心!”這邊從車上跳了下來。
我環顧着四周八方,直到确定再無動靜後,這才将視線落了地上。
前方的俊馬腰腹之間中了一箭,箭羽已經沒入馬身一半,受傷的馬跪倒在地,紅色的鮮血從馬身順留而下,染得地上一片淩亂。
而一旁,那斷成兩截的箭羽散落在地上,一只箭羽之處還挂着一封白色的信件。
我彎下了腰剛要撿起,赫連瑾卻出現了我的身旁,一把抓住我的手,“小心有毒!”
身側的侍衛見狀,趕緊道:“皇上和莫大人都請住手,讓屬下來!”說着,他便抽出了刀将箭身劃開,那封信件也随之散在了地上。
确定此信無毒後,侍衛将信件交給了赫連瑾,赫連瑾看完這份信件後,眉頭很快緊鎖,神色也凝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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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狀,趕緊問道:“皇上,這信件上寫的是什麽?”
赫連瑾将信件交予我,我匆匆掃視了一番,心中頓時湧上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信中所寫只有八字:“印不在手,皇位亦讓!”
耳旁的風是靜的,我有些慌亂的将這張紙折疊塞入袖中,赫連瑾斂了心神,也重新坐回了馬車。
我用手摩挲着袖中的信紙,心中卻是不安的很,這擺明了是威脅之舉,能得知赫連瑾手中沒有朱雀印的人會是誰?難道是持半枚印記在手的司馬家的人?還是說,赫連瑾抓司知雁的舉動觸到了司馬家人的底線,便以此相逼?
正想得出神,耳邊卻傳來赫連瑾的聲音:“看到這封信,該怕的人應該是朕,怎麽你比朕還緊張?”
“莫非皇上知道此信是何人所寫?”
赫連瑾搖了搖頭,“朕不知,但朕知此人用信件示警,就是為了讓朕自亂陣腳,朕,不能中了他們計,讓他們得逞!”
赫連瑾此話一出,我有些吃驚的望着他。時間的磨砺和歲月的洗滌,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有了變化,有了成長。赫連瑾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那他便不再是當年我要處處心憂的帝王。
我靜靜的坐在了一旁,紛亂的心也似乎得到了安寧,如今的赫連瑾已經能成為獨當一面的君王,就連這樣的威脅也能讓他冷靜下來,我覺得有些欣慰,又覺得當年的那個赫連瑾離我越來越遠。
回到宮中,赫連瑾連夜召集了傅紹言和趙太傅以及葉将軍入宮。
他們在太和殿的內閣中商讨着要事,礙于我的身份,我在另一處的書房,并沒有加入他們。
那份信被赫連瑾拿了走,我在書房處用鎮石抹平了宣紙,右手提筆,閉上眼想着剛剛入眼所看到的字跡,待睜開眼,筆尖蘸墨,紙中落字。
正當我收了筆,突然,赫連瑾身邊的窦公公走了過來,他望着我,欲言又止。
我将鎮石下的紙張收了起來,對着他道:“窦公公有何事?”
窦公公露出為難之色,“莫大人,大總管在外頭讓你去壽寧宮一趟。”
我折紙的動作一頓,頓時一個念頭産生,此時,窦公公說:“奴才覺得莫大人還是等皇上回來再說!”
我起了身,理了理衣袍便走了過來,撩開了面前的流蘇簾,我對着他道:“無事,我這就去見太後娘娘,窦公公放心。”
蕭太後最近在宮中養了一只波斯貓,還未踏入殿中,便聽見了一陣軟軟的貓叫聲。
壽寧宮的宮燈高高的懸挂在長梁上,殿中一派明亮之色,內閣的簾幕內,蕭太後坐在軟榻上,手中正逗弄着一只黑色的貓,見到我的身影,她開口就問:“哀家讓莫大人上次去辦的事情怎麽樣了?”
大總管全公公搬來了一個椅座,我立即坐了下來,對着蕭太後道:“回太後娘娘,那日帶走柳三的人正是當年的東陵一氏的太子,東陵臨君!”
我的話音剛落,便是一聲凄厲的貓叫聲,只見簾幕後蕭太後手中的黑貓炸毛了一般掙脫了蕭太後鉗制,一下子從她的腿上跳了下來,瞬間跑的無影無蹤。
蕭太後許久沒有說話,因為簾幕的遮擋,我也看不清她的神色。
“莫大人深夜進宮是為何事?好像皇上那邊也召見了幾位大臣,福寧宮這麽熱鬧,發生了什麽?”蕭太後語調聲軟,轉移了話題便是劈頭問我赫連瑾那邊的動靜。
“臣也是不知,皇上雖然對臣有往日的情誼,但又似乎不全信任微臣,今日皇上所召集之事雖然讓臣進宮,想必今日太後也瞧見了,皇上的商議讓臣避諱了。”
蕭太後也沒追問下去,此刻卻是吩咐了大總管遞了一物向我走了過來。
我低着頭看着大總管送來的腰牌不解,面前的蕭太後開了口:“這是本宮的信物,你帶着它前去城東的告示牌處,到了那裏,若是有人問你尋何人,你且拿住這腰牌視予他即可。”
手中的這塊腰牌不是出自宮中的樣式,腰牌上頭刻着雲紋,圖案簡潔并無什麽特殊的含義,我不由的發問:“太後此次讓我見何人?”
蕭太後坐在軟榻上,身影皆蓋在了那飄動的素色帷幔中,看不真切,耳邊只回蕩着她的話:“你去了那裏,便知道了!”
我微微皺了眉,手中緊緊握着這個腰牌退下了身去。
我回到福寧宮的時候,太和殿的會議已經散去,趙太傅他們稍作休息,便也回了去。
“今日這信件一事,皇上預備如何去辦?”我見赫連瑾站在一旁的案桌上,看着上面的一張地圖出神,不由出神詢問。
赫連瑾将手中的地圖卷起,擡了頭對着我道:“今日的事情定然跟司馬方脫不了關系,我已經派傅紹言将同司知雁接觸的人挨個調查,總會找尋蛛絲馬跡,如今,司馬方只有半枚朱雀印在手,相信他亦不知另外半枚朱雀印在誰的手中,所以才不敢輕舉妄動。”
司馬方,司馬方。
我突然陷入了沉思,齊史中記載,當年司馬方由平陽王舉薦,才得以在軍中名聲大噪,依此成為了皇上的禦前先鋒。現今的種種跡象表明,司馬方當日帶走朱雀印似乎早就不想歸還于赫連瑾。
司馬方扣留這朱雀印只有兩個目的,一是他另有了扶持之人,二是他自己想稱王。
而莫無康的舉動也甚是奇怪,平陽王雖然同莫無康有所來往,但此次選中平陽王,将大姐莫安媛嫁給世子赫連正為妻,有心要輔助平陽王,莫非,莫無康得知了什麽?
思緒如一團亂麻,難以想的通,我搖了搖頭,卻見赫連瑾問我:“蕭太後找你又為何事?”
我想起蕭太後吩咐我所辦之事,剛想說出,轉念間想到朱雀印就藏于暗處,赫連瑾此刻卻無頭緒,想必也是心累的很。思此,我便開口道:“蕭太後對東陵家的人似乎特別上心,我今日同她提到東陵臨君,她神色似乎有些不對。”
赫連瑾從案幾一旁走了出來,對着我道:“蕭鴻這幾日不在京中,似乎帶了人手前往了東城宿州,東陵臨君沒死,他似乎也緊張萬分,不管如何,蕭太後手中還握有兩州的兵權,朕回京之際,她雖交出了玉玺,可這兵權一事,她寸步不讓。”
說到這裏,赫連瑾的臉上難得閃過一絲厲色。
“臣總覺得蕭太後和蕭侯爺之間總有些嫌隙,若是蕭太後一心為蕭侯爺謀權,那為何還要将大權緊緊自己手中,俨然是同蕭侯爺分庭抗禮之狀?”我對着赫連瑾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若想真正削除蕭侯爺手中的權利,臣倒是覺得可以擴大蕭侯爺同蕭太後之間的嫌隙,讓他們內鬥而亡。”
赫連瑾點了點頭,亦有所思。
連着一天的勞累,我實在有些困倦的厲害,話剛說完便是哈欠聲連連。
赫連瑾見狀,對着我道:“今日便到此為止吧。”
我聽言,揉了揉雙眼,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對着赫連瑾道:“那,臣也回去了!”說着,便是往殿外走去。
還沒走幾步,身後的衣領就被人扯了回來,我趕緊捂住快要松開的襟口,轉頭問赫連瑾:“皇上,你這是要做什麽?”
赫連瑾瞧着我防備的模樣,臉上似乎閃過一絲的不悅,松了手,便是蹙着眉對着我道:“天色如此黑,今日你便在宮中歇下吧。”
心中雖然有些不願,但也不是第一次在宮中睡下了,我想了想也就應下,哪知赫連瑾的下一句話一下子驚退了我所有的瞌睡蟲。
“朕外閣處的床榻已經被桂公公睡了去,今日,你便同朕睡一榻吧!”
我聽言立馬義正言辭的拒絕道:“皇上,這事怕有些不妥,若是沒有床榻,臣亦可在這書房中呆一宿,臣非床榻不可睡之人,且臣睡姿過于兇猛,怕到時候誤傷了皇上的龍體,那可是天大的罪過,臣擔待不起。”
赫連瑾瞧着我這邊拒絕的模樣,眼神裏閃過了一絲詫異,語氣卻是堅決毅然:“無妨,到時候朕不會怪罪于你!”
“可,臣還是覺得不妥!”我在做最後的掙紮,“君未君,臣為臣,這實在不合常理。”
赫連瑾瞧着我一臉不情願之狀,面色也沉了下來,對着我道:“既然你這麽不願,朕也不強求你,那你便在書房中呆一宿吧!”
說着,赫連瑾便黑着臉跨出了閣間。
瞧着他的遠離的身影,我這才松了一口氣,趴在了一旁的案桌上,倒下腦袋,眼皮便沉重的再也睜不開來。
翌日,待我醒來,睜了眼,便是滿室刺目的陽光,我一驚,慌的一下子站起了身子,身上的一件披風也順勢滑落了下來。
我一看外面的天色,趕緊将地上的衣物拾了起來,剛鬧出了點動靜,便聽見閣外有宮婢對着我道:“莫大人,您醒了?”
我趕緊匆匆跑出,一瞧見外頭的豔陽高照,頓時直覺腦袋有些暈乎乎的,身旁貼心的小宮婢對着我道:“莫大人,您別瞧了,早朝早就開始了,皇上上朝前瞧你您沒醒,特地吩咐了,讓奴婢告訴您,今日早朝您不用去了。”
将手中的衣物遞給這位圓臉小宮婢之際,才發現這衣物不是普通的衣物,金龍暗紋繡了了滿身,一看,便知是赫連瑾的衣物。
我愣神了片刻,趕緊将手中東西交給身旁的宮婢,理了理衣襟,便匆匆出了宮。
回到莫府換了一身官服,正準備前往翰林院,出門之際卻遇見了剛剛下朝回來的莫無康,我趕緊上前同他問好。
莫無康立在院門口,轉動了手中的玉扳指對着我道:“昨晚上,去哪裏了,竟然一夜都沒有回來,早朝也不去,幸好今日皇上沒有發現。”
我低了頭,想起莫無康對我說的話,趕緊做小伏低對着他道:“昨日小侯爺尋我,同他們在外頭玩了一宿,這才忘記了時辰,爹莫生氣,兒子以後不敢了!”
莫無康這才點了頭,并沒有追究什麽,反而繼續對着我道:“平陽王的那位世子,你也是認識的,找個機會給他留個好印象。”
我趕緊道:“爹,兒子都知道了!”
眼看莫無康走遠,我邁了腳步剛要走遠,一旁便是有人喚我着我:“哎,你等等!”我定睛一瞧,卻是莫止昊尋我。
“上次把飛龍讓于你,你還欠我一個要求!”莫止昊站出了身子,攔着我。
我想起了這件事,繼而問他:“五弟想讓我幫你做什麽?”
莫止昊此時卻是忸怩起來,對着我道:“算了算了,等你回來再說,現在一時也說不清楚。”說着,竟然頭也不回的又跑回了院中。
翰林院中,今日林大人身體抱恙并沒有前來,編修院又是一頓熱鬧,瞧着我前來,李編修連連驚奇:“上朝沒瞧見你,還以為你今日不來呢!”
“齊史才編了一半,哪能松懈下來!”我應答着朝着自己的案幾走了過去,提了筆,看着前方的案幾上空了下來,我轉了身對着衆人問道:“林大人生了什麽病,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有?”
“我們哪裏知道,林大人向來都是獨來獨往,我在翰林院中呆了快六年,也不曾見過他同誰有來往,哪裏知道他怎麽了?”王編修瞧了一眼,又将視線收回,“不過,上次聽他提起,再過些日子,他要辭官。”
“辭官做什麽?”我不由好奇,“林大人看着年歲也不大,怎麽急着辭官?”
“誰知道呢?”王編修道,“不說他了,城東又開了一家酒樓,待今日出宮,去小酌幾幾杯如何?”
閣中零零散散的有些人應答着,提到酒樓,我猛然想起了蕭正銘,手中的筆微微停了片刻,我趕緊合上了書朝着翰林院走了出去。
蕭家的府邸大門,我坐在馬車上等了半天,這才瞧見蕭正銘的馬車緩緩駛來,一瞧見他的身影,我趕緊讓車夫趕了過去。
“小侯爺!”朝着那馬車喚了一聲,蕭正銘趕緊下了馬車,對着我道:“莫老弟,怎麽是你?”
我下了馬車,想着怎麽從他口中套出他說的那個同司知雁有關的人,斟酌了言辭,這便開了口:“小侯爺,我——”
我話還開了頭,蕭正銘便對開口問我:“莫老弟,現在可有空?”
廢話,就是翹了翰林的班特地來找你的,哪能沒空。心中雖這麽想着,我趕緊點了點頭。
蕭正銘聽言,面色一喜,說着就把拉上馬車,對着我道:“來來來,今日我帶你去個地方,那些人都不如你機靈,我覺得還是你靠譜!”
馬車上,蕭正銘将暗閣中的零嘴抽出來,遞給我一些道:“剛剛你想說什麽來着的!”
我一聽,趕緊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瞧了他的臉色,這才頗有些為難的道:“當了幾個月的官才知道,這俸祿太微薄,手頭有些吃緊。”說着,我又瞧了他的臉色,繼續道:“不過,我也攢了一些銀錢,想私下裏做些生意,不知小侯爺上次所說的人——”
我說道這裏,蕭正銘換了一個坐姿,我不知他心中怎麽想,卻聽蕭正銘對着我道:“你說的也對,靠你爹,靠皇上,靠誰都靠不住,還不如靠自己。”
蕭正銘嗑完了手中的瓜子,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小侯爺也算是真心實意當兄弟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今日本來就想帶你去的,不過,你見着了那個人,可千萬別提皇上的事情,也別提我,就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就好了!”
我一聽,知道蕭正銘松了口,趕緊連連點頭,“你放心,我定然會小心,不露半點錯。”
蕭正銘這才點了點頭,又撈起盒中的一個幹果瞧了我一眼,神色古怪的對着我道:“說起來,皇上對你也算真夠意思的!”說着,他這便坐起了身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那目光怪異的很,瞧着我滿身都快起了雞皮疙瘩。
好待蕭正銘只瞧了一會,便躺會了倚靠上,又抓了一把瓜子對着我道:“哎,當官有什麽好,勞心又勞神,你看看你,你最近又瘦了一圈。我也不知皇上為何對你有所偏愛,但這不是什麽好事,到時候可別什麽矛頭都指向你,赫連家的人,說實在的,都是心狠之人,你別瞧當年的皇上任人欺負,這些人都暗中憋着狠勁呢,到了一定的時候,心會比誰都狠!”
蕭正銘說完這些,将手中的瓜子殼朝着空中一揚,嘆了一聲息對着我道:“你要知道,朝中的事情不是你我能掌控的,這些人愛怎麽折騰就讓他們折騰去吧,咱們管他們做什麽,自己過得逍遙才是好!”
蕭正銘的話似乎意有所指,我低了頭,把玩着手中的一個幹梅,瞧了一眼他磕着瓜子老神在在的樣子,心中卻是閃過了一絲無奈。
蕭侯爺,無論最後的結果如何,蕭家的人同赫連瑾總要來個你死我活的鬥争,只有剩下的人才會稱王,而到時候我鐵定會站在赫連瑾這邊,而那個時候,小侯爺你也如此能看得開嗎?
說不入局中,哪知自己早就是局中棋,無論何時,都避不了這立場一局。
如你,如我。
手中的幹梅早就被捏的不成形,此時,蕭正銘卻是猛然坐起了身子,瞪大了眼睛對着我道:“我知道是為什麽!”
這一驚一乍讓我吓了一跳,“什麽為什麽?小侯爺你知道了什麽?”
蕭正銘将嘴邊的瓜子殼擦幹淨,伸出了指頭指着我對着我道:“我就說,上次赫連瑾瞧你的眼神怪怪的,你看看你,小時候瞧不出什麽,如今越長越是唇紅齒白,你可曉得京中的達官貴人私下裏又有些好龍陽之風,而且最愛你這種長相的了!”
“壞了壞了,可不是赫連瑾他瞧上你了吧!”蕭正銘說着,神色也扭曲了起來,“要我說,皇上自小在深宮中,又經歷這麽多變數,心态肯定同常人不同,他那時候拉你做伴讀,我就覺得奇怪,說不定早就看上你了?!”
他這麽一說,吓了我一跳,蕭正銘想了想,又追着我問道:“你可好好想想,皇上可曾逼迫你做過什麽事情,比如拉小手,摸小臉,親小嘴什麽的!”
逼迫我做過什麽事情?好像除了昨天要同我睡一張榻上,也沒什麽出格的事情啊!眼見蕭正銘越說越離譜,我趕緊沉了聲音道:“我同皇上之間處事皆是光明磊落,哪裏有你想得這麽龌蹉!”
瞧着我神色一派凜然正氣之态,蕭正銘還是不放心:“莫老弟啊,小侯爺我還是要給你提個醒,皇上要是彎了,你可不能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