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篇、

夏臨粗暴地撕扯常書平已經破爛不堪的衣服,強迫常書平把手舉在頭頂。他看着常書平偏過去的臉,那半合的嘴唇在誘惑他去親吻。

接吻?那是愛人之間才會做的事情,他夏臨憑什麽去親吻他常書平?憑什麽?憑什麽?!憑什麽!

夏臨垂下頭,看向常書平的下半身。泥濘不堪,滿是撕裂的痕跡,沾了血,沾了精,沾了唾液。

“我愛你……”夏臨的告白那樣無力,也那樣無理。

憑什麽喜歡?憑什麽愛?

他近乎瘋狂地奪走了常書平的自由和感情,嘴裏吐出的卻是原本應該令人感覺到愉悅的話語!

做了嗎?

做了。

舒服嗎?

不,很疼,下半身也好心裏也好,一起疼得厲害,像被人死死捏住、攥緊、拉拔……

夏臨伏在常書平身上,粗糙的手掌摸着常書平的胸口,一遍一遍地撫摸,掌心摁在常書平左胸,确認他的心髒還在微微跳動。

夏臨聽到一聲嗚咽,他撐着身子爬起來,黑暗中,他看不清常書平的臉,看不清一切,但他記得自己把常書平的手放在哪裏。他抓住常書平傷痕累累的手腕,另一只手抓過綁在床頭的布條擰成的繩子,讓二者緊緊連結。

夏臨跪在常書平張開的兩條大腿中間,低聲笑着,笑着笑着,淚水模糊了他的眼,糊在他的臉上。

“書平……你真緊。”夏臨摸着常書平的臉,笑着說。“我覺得,你是最棒的玩具,真的,沒人比你更好玩了。”夏臨宛若一個瘋子,在說完這些話之後,揚起手。

一聲“啪”,清脆地從夏臨的手掌心和常書平的臉頰上傳出。

常書平偏過頭,半睜的雙眼裏是一灘死水,毫無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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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臨收了手,握了握發疼的手掌,從床上下來,像是無法獨立自主走路的木偶般搖搖晃晃着,走出卧室,經過還開着燈的客廳。

客廳裏的音響上擺着一張照片,周圍的同學面上被馬克筆塗成黑色,只剩下常書平微笑的臉完好無損。照片的右下角,标着1.30。

一月三十號,畢業生的同學聚會,也是一年一度的特殊返校日。

兩年不見,夏臨活成了一個大叔的模樣,留了胡子,拉渣得像個“藝術家般的瘋子”,但他的同學們還是接連認出了他。夏臨沒什麽朋友,但他的人緣不錯,同學們圍上去噓寒問暖,卻讓夏臨尴尬不已。

他是真的想大喊:幾日加班才讓他變成這副德行的不是他趕時髦也不是誰要求的更不是失業了也不是要自殺了你們行行好別八卦行不行?!

單身的女同學們在返校生中尋找她們鑽石般璀璨生輝的緣分,不約而同略過了看起來“形象不佳”“比起學生更像是學校領導”“哪個同學把西服借給了校工”的夏臨。

然而夏臨也不在乎這個,畢竟他是個同性戀,但老這樣胡子拉渣也不妥,他趁着中場休息,溜出去,買了學校小賣部的一次性塑料剃須刀,躲在大禮堂後邊的衛生間刮胡子。

進門來的男人是誰他絲毫不在意,直到那個人站到他身邊,他剛好把臉上的殘渣洗幹淨。

他從模糊的鏡子裏看到了他心中的白月光,自從告白之後就銷聲匿跡的常書平……

緣分這種事真的很奇妙,上個廁所都能撞在一起。

常書平只是沒想到,那個看起來胡子拉渣的男人會是讓他一度尴尬到睡不着覺的夏臨。

常書平換手機號之後就後悔了,他也想過夏臨可能是跟自己開玩笑,但萬一是真的呢?自己對男同性戀是真的排斥啊!臨行前還要耍人一把根本不像是夏臨的風格!說不定真的只是臨時轉性?總之他頭腦紛亂,想起來就頭大。

夏臨轉過頭去,呆呆地看着常書平。

常書平也在看夏臨。

兩年的社會磨砺讓夏臨看起來更像一個男人,面部棱角更加分明,眼神深邃得像黑色的海水,眼中映出衛生間壁燈的點點星光……呸,沒那麽浪漫,他看起來還是一樣的傻。

“啊……”兩人同時開口。

“……”又默契地同時閉嘴。

夏臨默默地洗手,常書平默默地跟着洗了第二次手。

兩人走到衛生間門口,肩并肩的,一起卡住了。

誰先出去是個大問題。

兩人低頭沉默,不想先說一句話,仿佛面對某個游戲該死的角色被動技能,誰先動誰挨打。

“你倆幹嘛?”急着上廁所的男同學夾着腿憤怒地看着兩個人,他挑了看起來比較好欺負的常書平,伸手把人拽出去,然後擠開夏臨,念叨着憋死我了,直往便池邊上進行十米沖刺加短道速滑。

常書平愣了一下,轉身就走。

夏臨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男同學,瞥到他掏出來的東西,送了他四個字:“不過如此。”然後趕在別人發飙之前快速離開衛生間。

走出大禮堂的夏臨被夜風吹得哆嗦了一下,他擡頭看看天空,想抽支煙暖和一下,剛把煙盒掏出來,就發現常書平寂寞的身影。

常書平的身高達不到一米八以上的男神身高,但他身材總體看來是颀長的,遮住雙耳的短發讓他看起來有種奶油小生的氣質,現下的女孩子很喜歡這種男生,稱之為幹淨、秀氣。

常書平不抽煙,不酗酒,不打牌,不打人,夏臨覺得,自己和常書平在一起一定能改掉自己所有的壞習慣,包括他工作後重拾的煙瘾。

夏臨把煙塞回褲子口袋,緩緩朝常書平走去。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于是伸手揮了揮,打了聲招呼:“嗨……”

被夜風吹得面部肌肉失控抽搐的夏臨,覺得自己此刻一定格外傻逼。

不管常書平有沒有看到他,他覺得自己現在應該拔腿就走的。

但是還不行,他的執着告訴他:我心中的白月光一定不會那麽絕情。

至少在衛生間裏他還欲言又止,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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