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山槐似乎總喜歡說這句話。

“事情不是這麽做,你這樣做不對。”山槐聽完冷竹的話,壓低了聲音,“不是按規矩辦事。”

冷竹盯着山槐,笑了,他說松品按規矩辦事了嗎,冷杉按規矩辦事了嗎?憑什麽我就要按照規矩辦事。

聽到客廳有響動,兩人暫時停止了談話,向門口看去。然而那響動似乎是拿起酒瓶的聲音,冷竹揚了揚他沒收的槍,示意山槐。

山槐收回了目光。

他不贊同冷竹的做法,從很多年前開始就不贊同。但他必須肯定冷竹的計劃,冷竹的計劃似乎總能達到想要的效果。哪怕——“你這樣做,是回不到冷家的。如果松品知道你是故意拖延了時間,那他絕對不會——”

“我沒有想過回冷家。”冷竹打斷了對方,他拿起手機摁亮,把上面的時間給山槐看,“如果你要阻止我,應該還來得及。我哥辦事的效率你知道,他不會等松品兩個小時去搬救兵。”

山槐看着手機屏幕,等到它又暗了下去。然後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

“你叫我來,不是讓我做我想做的,”片刻後,山槐說道,“講吧,你要我做什麽。”

冷竹确實沒有想過回冷家,當年他一手操辦起來的東西被哥哥能搶走的搶走,不能搶走的摔爛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想過了。他曾經以為連山槐都會被冷杉滅了,但山槐沒有。

這已經是讓冷竹最安慰的事。

他在這個小屋這些時光,想明白了很多東西。那些東西不關乎原諒,只關乎——“我帶着松品去救人,你帶人掃冷杉的場。”

冷竹是答應救人了,但誰說救出來的一定是活人。

兩個人從房間走出來時,松品已經收拾好了臉上的血跡。除了被山槐砸過的地方還有紅腫外,幾乎和來的時候一樣幹淨。

松品站了起來,看得出他很想催促,卻又不敢催促。他急切地看着冷竹,又把目光轉向山槐。等了半天不見他們說話,只能開口——“怎……怎麽樣,我不想讓松遠在冷杉手上太久,你知道冷杉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冷竹說對,我知道,“不是說拿你去換嗎,行,我帶你去和他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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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帶我去怎麽談?那我豈不是死路一條!他會殺了我的,我不能去,我——”

“你還想不想救你弟弟。”冷竹問。

想,但松品自保,如果非得二選一,他會犧牲松遠。為了保證良好的、得來不易的、估計不會有第二次的合作關系,冷竹沒有讓他把這個選擇說出來,而是及時補充,“你的人都給冷杉制住了,是吧,不過你放心,我有人,這不就是你來找我的原因嗎?我當然不會帶着你就這麽過去,你不想活,我還想。”

冷竹舉起槍口指了指山槐,又道,“他會做別的接應,不然我打電話給他幹什麽。”

這麽一說,松品放松了不少。他再次看了看山槐,但讓他說出謝謝兩個字是不可能的,這一點他和冷杉極其相配,他們不擅長感恩,只知道記仇。

冷竹朝山槐點了點頭,山槐打了幾個電話。也就十幾分鐘的事情,一輛車就開到了冷竹的門前。而冷竹也借着這個空當換掉了睡衣,找了一件皮夾克穿上。

他數了數子彈,把槍插在腰間。臨走之前他站在山槐的旁邊,擡起手,拍了一下山槐的後背。

山槐目送着他遠去,而等到車輛消失不見後,他把手機放下後再看了一眼時間——距離松品來找冷竹,已經超過了兩個小時了。

山槐也打了自己需要的電話,那些電話會叫來更多的車,更多的人,以及更多的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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