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冷杉走到坑邊看了一眼,很好,挖得夠深,還能再下去兩個人。
他點了一根煙,慢慢地呼出霧氣。身邊的人已經不再抗争了,其實他被抓走的時候也沒反抗,只是很驚訝,那偌大的松家竟然來了這麽多槍,這麽多敵人。或許這個養尊處優的松遠只知道記錄在賬本上面的槍支數字,卻沒見過那些槍對着他。
所以帶走他很容易,他乖乖地坐在車上,問了幾句怎麽回事,我哥呢,我哥呢。
“你哥跑了,”清掃完一圈松家,冷杉坐在副駕駛,他透過鏡子看向松遠,道,“如果他想救你,就不該跑。”
松遠沉默了。
冷杉覺着有意思,這松家的弟弟覺悟很高啊,哥哥什麽脾性是一清二楚,所以就算把他捆住了,讓他跪在挖坑的人旁邊,他也沒什麽動作。
松品不會來救他。松品的脾性就是這樣,自私,高傲,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只配踩在腳下,包括他的弟弟,也包括冷杉。
松遠只是挪了幾下,或許是跪着的姿勢不舒服。
回想冷杉自己的弟弟,可就不是這麽好對付的了。他自己花了十年的時間才給搞幹淨,如果冷竹要是給綁了,他也能猜到冷竹會說什麽——“你要找我哥?好的,我幫你,我什麽都會說,我什麽都幫你。”
這就是差距。
副手涼洛來了,他說冷爺,還是沒有消息。
冷爺說知道,他能有什麽消息。這時候指不定都買個機票跑了,你還真指望他回來找這逼崽子。
“那這家夥——”涼洛沒敢當着松遠的面說,還是把冷杉拉遠了一點,回頭看了看松遠,低聲,“要不就把他關起來吧,松家畢竟勢力大,我們要真把他殺了,那……”
冷杉笑了,他說勢力不大,我殺他幹什麽。
涼洛不說話了。
冷杉走回去,把煙含在嘴裏,而後掏出了手槍,對着松遠扣下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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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遠往前,滾進了坑裏。
冷杉把煙彈了進去,示意可以填平了。
冷杉走到宅子的門口,看向周圍一例自己的軍車。松家的車只有一輛,是松遠的,就放在門口不遠處。
他想起很多年前的那個夜晚,他第一次來到這個宅子時也是類似的場景,不過那時候軍車都是松家的,而他則坐在一輛格格不入的車裏,被送到松品的房間。
他多麽懷念那個夜晚啊,那似乎是他最靠近愛情的時候。
松品從房間裏走出來看向他的那刻,他甚至忽略了自己來之前準備好的說辭。
松品俊美,修長,冷杉已經聽過無數人去描述他的外貌,也曾經從電視和報紙上看過他的照片,可是當這個人就站在他眼圈時,他知道所有的詞彙都不貼切。
他愛過松品。
涼洛在幾分鐘後前來彙報,他說冷爺,弄好了。
冷杉應了一聲,把煙盒給了對方。
他慢慢地走向這座宅子,哪怕他已經來過了無數次。松品的氣息是他所愛着的東西,不過這個愛只能在回憶裏活着,而一旦對方出現在他面前——他會讓它變成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