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零嘴
沈知晏不太會哄人，更不知道怎麽哄鬼，但是對象要是邵崈的話……
沈知晏整理了一下語言，正想說話，卻見邵崈突然站了起來，幫他理了理被子，說：“你先休息吧。”
“等一下！”沈知晏連忙伸手抓住他，說是抓，他只是擡手搭在邵崈的手背上，邵崈自己就停下了。
邵崈：“嗯？”
沈知晏一把拉着男人的領口，将他拽向自己。
“唔……”
沈知晏本想着一觸即分的哄人，結果被邵崈加深了這個印記，沈知晏無奈，只能被迫承受了。
當分開那一刻，沈知晏松了口氣，“不生氣了。”
邵崈頓了一下，似乎在考慮沈知晏這個建議的可行性，半晌，指尖順着脖頸走了一圈，眼見着男人的耳根紅透，說：“這件事，等晚上再說。”
沈知晏：“……？”
秋後算賬的意思嗎？
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反射性的覺得腰有點疼。
沈知晏說：“鬼火本身針對的就是鬼魂，我進去頂多燒傷，你本身就很弱，要是進去後直接化成煙了，我是救你還是救婼雪？”
鬼火雖然會對鬼魂造成傷害，但是對于邵崈來說，那也就是厲害一點的火罷了，可能也就在沈知晏的眼中，他是那個需要保護的弱小鬼侍。
但是沈知晏這話，有點不對。
邵崈眉心一壓，“在我和婼雪同時受到危險的時候，你會在救誰之間猶豫？”
要知道，那個婼雪不過就是萍水相逢的一個小廢物鬼而已，為什麽沈知晏會猶豫？！
沈知晏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只是話趕話說到哪了，本身也沒有比較的意思，現在被邵崈這麽揪着，沈知晏扭頭留給他一個後腦勺，“頭疼，先睡一會。”
邵崈見狀，像是被沈知晏這種态度給逗笑了，俯身親吻他的額頭，“行，這事也等晚上一起處理。”
沈知晏：“……”
笑不出來。
感覺腰更疼了。
“那個……你們處理好了嗎？”任漫漫悄悄打開了一個門縫，見裏面一個站着一個躺着，并沒看見自己想看的畫面不免有些失望，“這裏有個文件想給沈處長看一下。”
邵崈：“進來吧。”
任漫漫：“诶，沈處長睡覺呢？那我要不……”
邵崈：“沒事，裝睡呢。”
沈知晏：“……”
被人看穿了，沈知晏也不裝了，索性睜開眼睛，說：“什麽文件？”
“就是之前案件線索的整合。”說着，任漫漫把文件遞給沈知晏。
“之前的案件與這次無關，不能混為一談。”沈知晏說：“這個也是趙局讓你拿過來的？”
“對。”任漫漫也覺得有些奇怪，原本趙局長碰到案子，恨不得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別的組裏，堅決不牽扯半點鬼神之事，但是這次不一樣了，就是想把所有問題都集中在特查處一樣。
沈知晏點了點頭，“可能他也是怕再有誤會。”
他能讀懂趙局長的想法。
“沒事，之前的案件就直接交給公安，我們只管處理後面的案件就完事。”沈知晏說：“對了，那個婼雪醒了嗎？”
任漫漫說：“還沒有。不過查到了那個隨鬼是被害人的一個朋友送的。”
沈知晏微微蹙眉，感覺有哪裏不太對，“誰？”
任漫漫緩緩打開文件的最後一頁，露出上面的人像，“方天頤。”
“方天頤是方氏集團唯一合法繼承人，經濟學博士，現任方氏集團董事長，事發前一周，在一次酒會上方天頤結識被害人孫某，主動找上孫某，說孫某身上有不幹淨的東西，一開始孫某并沒有放在心上，但是從那以後家裏總會莫名出現詭異的情境，孫某便找上方天頤求助，方天頤順勢将隨鬼送給他，說是可以驅邪的神明，孫某信以為真。”
說完，任漫漫補充一句：“以上證詞來源于孫某的貼身助理。”
“聽他說，孫某得到了隨鬼之後，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恍惚，時不時的還念叨什麽大師救救我之類的話，客廳的黑狗血還是助理幫忙潑上去的。”
貼身助理對被害人了解算是比較透徹的。
沈知晏當機立斷，“走，去找方天頤。”
“等一下。”邵崈朝着沈知晏伸出手，“手。”
沈知晏不明所以卻還是将手遞了過去。
只見邵崈一層一層的剝開紗布，露出裏面滿是燙傷痕跡的手掌，鬼氣凝聚在他手心表面，包裹了一層，像是保護膜一樣，之後，又憑空取出一雙白色手套給他，“戴着手套。”
沈知晏挑了挑眉，邵崈這樣好像是不打算跟他一起去，“鬼界有事？”
邵崈陰沉着臉點了點頭。
沈知晏笑着将他頭頂立起來的呆毛按下去，“去吧，小心行事。”
邵崈繞着他的手腕纏了一圈手镯似的東西，“該小心的是你。有事記得召喚我。”
他們兩個之間有羁絆，只要沈知晏召喚，邵崈肯定第一時間出現在他身邊，但是沈知晏很少用，這點讓邵崈很無奈。
他的柔弱已經深入人心了是嗎？
“知道了。去吧。”沈知晏答應的好好地，就是不會召喚一次。
邵崈無奈，但是那邊催的急，只能先行離開。
趁着他們說話的功夫，任漫漫已經找好了車，進來的時候邵崈已經走了，“沈處，咱們走吧。”
沈知晏：“嗯。”
方氏集團坐落在A市最繁華的商業街，高聳入雲的大樓和嘈雜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路上有些堵車，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任漫漫一進門直奔前臺，“您好，請問方總裁在嗎？”
前臺微微一笑：“您有預約嗎？”
“沒有。”任漫漫掏出證件，在前臺開口之前補充道：“我們是特查處的，現懷疑方天頤與一樁命案有關，希望他協助調查。”
前臺嘴角的小龍微微一滞，看着任漫漫手中的證件，先是愣住，随後匆忙的拿起話筒，按鍵的時候手指都在顫抖，打通了電話以後，更是壓低了聲音，連帶着聲線都有些輕飄飄的。
和話筒那方交流的時候，還時不時看一眼沈知晏，臉色蒼白，甚至之間的顫抖愈發劇烈，幾乎拿不住話筒。
挂了電話，前臺滿頭的汗已經遮不住了，但是還是堅強的直接出來指路，帶到了樓梯口，“您好，總裁在辦公室，您這邊請。”說完，忙不失跌的走了。往外跑的時候腳腕還崴了一下，還好最後穩住了。
沈知晏感覺有些奇怪，卻也沒深追究。
電梯裏現在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任漫漫問：“隨鬼對兇手有着什麽吸引力嗎？”
沈知晏說：“隨鬼分為兩種，一種是自然野生，一種是人工養殖，但是這兩種無一例外，都是鬼氣強盛且能夠吸收的，對于鬼怪來說，那就是上好的補品。”
任漫漫聽後皺起眉頭，“那這個方天頤故意把隨鬼送給孫某，豈不是有意将兇手引過來？”這種把誘餌給人家，害得人家無辜喪命的行為，和直接動手有什麽區別？
感覺性質更加惡劣。
沈知晏沒有貿然下定論，只是說：“先問問情況。”
随着‘叮！’的一聲響，電梯門開，兩個男人站在電梯口前，期間，一個身着西裝，面容英俊的男人微微擡頭，看見沈知晏他未語先笑，伸出手，“這位就是沈處長吧。久仰大名。”
沈知晏神情未變，同樣朝他伸出手，随意誇獎兩句，“方總這個年紀，将公司經營的這麽好，真是年少有為。”
“過獎。”方天頤微抿嘴角，側身說：“裏面請，有什麽話咱們進去說。”
方天頤說：“小吳準備咖啡。”
“是。”秘書扭頭去準備咖啡。
方天頤在前引路，卻沒有回辦公室，而是腳下一轉，帶着兩人進了會客室。
三人落座以後，沈知晏直接開口，“方總，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這次我們來的目的想必剛才前臺已經跟你說了。我們在孫某的住處找到了供奉隨鬼的東西，據孫某的貼身助理交代，這個東西是你給他的。”
“對。”方天頤沒有隐瞞，很大方的就承認了，沒等沈知晏追問，自己就把事情說了。
“我和孫武是在酒會上認識的，家裏人有些涉足這方面，我從小耳濡目染也懂得不少，那次我看見孫武鬼氣纏身，很虛弱的樣子，便過去想幫個忙，但是你也知道，這種事，一般人也不太會相信，所以孫武就拒絕了我的幫助。”
“我也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後來，好像是事情又嚴重了，所以孫武又找上我，我就當做個好事，把隨鬼送給他，有隨鬼在，別的鬼也不能傷害到他。”
孫某死亡的消息被壓下來了，但是隨鬼沒死，孫武死了以後隨鬼很可能會回到方天頤身邊，如果這樣的話，方天頤就會知道孫武死亡的消息，可眼下……方天頤好像并不知道孫武死了？
沈知晏微垂眼眸，随手打開錄音筆，說：“前天，孫某的屍體在家中被發現，死亡時間已經無法估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