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廢物
邵崈給他塞了一顆恢複體力的藥丸進去，說：“也不一定，你回來的時候從頭到腳哪哪都是，就像是進了鬼窩，也可能是在一個本身充滿鬼氣的地方待了許久，才會這樣。而且……這個鬼氣似乎和之前在被害人別墅裏面的隨鬼氣息無二。”
沈知晏不舒服的動了動腰身，卻躲不過，只能按着他的手嘆了一口氣，“我一會去方天頤公司看看。”
邵崈點了點頭，“嗯，有事記得召喚我。”
對此，沈知晏只笑而不語，“呵。”
邵崈說：“要是再把自己弄傷，可就沒那麽輕易放過你。”
沈知晏：“……你這還叫輕易？”你差點沒弄死我。
“嗯哼？”
“……”沈知晏板着臉：“我知道了。”
說完，邵崈還是不放心，繼續叮囑道：“方天頤的公司可能就是一個隨鬼養殖地，進去的時候小心，一察覺到有問題，一定要立刻聯系我。”
“我知道了。”沈知晏翻了個身打算在睡一覺，“你先去忙吧，我再睡一會。”
“嗯。”邵崈親吻他的額頭，“萬事小心。”
語畢，邵崈起身就想走，卻被沈知晏拉住了衣擺，昏昏沉沉間，沈知晏沒有睡着，思緒有些清明，但是開口又很艱難，邵崈安靜的等了一會，就聽沈知晏說：“你那邊的事還要多久？”
聲音很小，但是邵崈卻聽得清楚。
按理來說，現在月休，應該可以時刻陪在沈知晏身邊，但是……
想到那邊的事，邵崈煩躁的皺起眉頭。
邵崈說：“很快。”
沈知晏埋首在枕頭上蹭了蹭，松開手随意搭在床邊，“嗯。”
邵崈走了以後，沈知晏直接一覺睡到了晚上，看着外面陰暗的天氣，沈知晏坐在床上醒了個盹，沒有急着下床。
幹坐着有些無聊，想了想，沈知晏把奎鏡拿了過來。
這是一面可以連接鬼界的鏡子，邵崈在回鬼界的時候也會帶着手機，但是沒有信號。
奎鏡表面凹凸不平布滿了棱，沈知晏随手劃過三行，棱角當即平整，裏面也逐漸浮現出邵崈的身影。
邵崈并沒有注意到奎鏡打開，而是專心訓斥着眼前的鬼。
“這種小事也要本王回來處理，廢物！”說話間，陰卷成堆的砸了過去。
被打的小鬼跪在下面瑟瑟發抖，卻也不敢躲避。
奎鏡沒有聲音，或者是邵崈那邊沒有開，沈知晏只能看着邵崈的口型猜測他說了什麽，然而他并沒有學習唇語的天分，看了一會也就放棄了。
不過……這個樣子還是挺霸氣的。
聯想到邵崈之前那可憐兮兮的模樣，沈知晏忍不住輕笑一聲。
邵崈氣急敗壞的要将這幾個鬼魂處置，卻驀地聽見了沈知晏的聲音，當即頓住，“把這幾個廢物給我——”
小鬼們在下面提起十二分精神等着這把鍘刀落下，卻沒想到，戰戰兢兢等了半天，鬼王一直也沒說話，搞得他們心裏更加忐忑。
抓捕厲鬼卻因為一時同情放過她，結果厲鬼在人間大開殺戒瘋狂吸食人氣，導致他們現在都不是那個厲鬼的對手，最後只能上報給鬼王處理，小鬼們也知道自己這次在劫難逃，但是你不直接下令，反而把話說一半就這麽吊着我們就過分了吧！
沈知晏見他注意到自己，歪頭笑道：“好兇啊。”
邵崈被沈知晏歪頭的這個動作萌的心顫，單手握拳抵住唇間，仍舊按耐不住臉上的笑意，随手拂過奎鏡，打開語音問：“帥不帥？”
沈知晏輕笑一聲，無奈的說：“帥。”
邵崈又問：“我是不是你心裏最帥的？”
沈知晏想了一下，像是有些為難，“嗯……我心裏就你一個，沒辦法跟別人比較。”
邵崈登時睜大了眼睛，不知為何感覺有點熱，整個人都飄飄然的墜在泡泡裏。
下面的小鬼也聽見沈知晏的話，不免嗤笑，鬼王當然兇了，但是帥……麻煩你看一下他手撕厲鬼的時候，再談帥不帥！
一旁豎立的笙羽撓了撓頭，湊過去輕聲說：“……王？”
邵崈當即扭頭瞥了他一眼，只輕描淡寫的一幕卻讓笙羽汗毛聳立，笙羽咽了咽口水，就聽邵崈說：“把這幾個廢物渡到人間把厲鬼抓回來，帶不回來就直接散了。”
之前邵崈想下的命令顯然不是這個，笙羽看着閃爍的奎鏡好像明白了什麽，昂首道：“是。”
邵崈揚起黑袍轉身走進內室，說：“睡醒了？身體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坐久了有些腰酸，沈知晏索性換了個姿勢，把奎鏡放到枕邊，自己側臉看着他說：“我沒事，睡一覺感覺好多了。倒是你那邊，事情解決的怎麽樣？”
提前那些小鬼就來氣，要不是他們，他現在還和沈知晏在一起呢，邵崈捏了捏眉心，頭疼的說：“那一幫廢物，什麽事都辦不好。”
“好了好了，看把我們家鬼鬼氣得。”邵崈這副樣子落在沈知晏眼裏就跟小孩撒嬌一樣的，他也沒放在心上，“要是很麻煩的話，就多待一段時間，等全部解決了再回來。”
沈知晏這邊的事情倒也簡單，找個時間再去方氏集團一趟，找到隨鬼所在，基本上這個案子能夠了解大半。
笙羽端着水果進來聽見這話，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沒把果盤扣在邵崈頭上，笙羽自知失職，連忙穩住身形把果盤放在桌子上，弓着身子退了。
期間一句話沒說，十分安靜。
邵崈看了一眼，并沒有責怪什麽。
笙羽跑出來靠在走廊的紅柱上大口喘息，我的個親娘啊……
鬼……鬼鬼？？？
真虧得王後叫的出口！
你這跟對着老虎順毛說咪咪有什麽區別？！
是個狠人。
邵崈将視線從緊閉的房門前轉回來，摸着奎鏡之中的沈知晏，悶悶不樂的說：“我不放心你。”
以前沈知晏工作的時候他都會跟在身邊，有什麽事他第一時間都會了解，并且幫忙解決，但是現在，他身在鬼界，幫忙還是很困難。
遠水解不了近火。
沈知晏下床倒了杯水，靠在桌沿前說：“我沒事，大不了有問題召喚你不就好了。”
“呵。”邵崈只笑了一聲，沈知晏要是真的遇到危險召喚他，他何苦愁成這樣。
他們兩個，總會下意識的覺得對方很柔弱需要保護，這種愛人之間下意識的存在，也稱不上誰對誰錯。
邵崈說：“我炒了幾個菜放在冰箱，餓了就熱熱吃。”
“嗯。”沈知晏把菜取出來放進微波爐，漫不經心道：“你在鬼界的房子不錯。”
剛才邵崈回內室的時候沒有刻意隐藏這些，雖然是完全古色古香的裝飾風格，可沈知晏還是能看出來這種裝修放在古代也絕對是高檔的住宅。
“呃……對。”邵崈打量了一下四周，之前沒怎麽注意，但是鬼王住的地方怎麽可能破落，一時間，邵崈有些語塞，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解釋什麽，或者把沈知晏的注意力轉移一下，不要繼續專注挖掘房子的事情。
就在邵崈思考的時候，沈知晏說：“你們最底層的小鬼都有這麽好的房子，是鬼王分配的嗎？”
“啊？！”邵崈一愣，旋即咧開嘴角，“對！就是鬼王分配的！”
沈知晏把熱好的菜放到桌子上，扭頭熱米飯，說：“唔……那你們這個鬼王倒是蠻大方的。”
邵崈有那麽點小驕傲道：“那是。”
“行了，不跟你說了。”沈知晏熱好最後一道菜，說：“你也去吃點東西吧，晚上我出去一趟。”
邵崈想說他是鬼，不用吃飯，平時吃飯都是為了陪你，但是笙羽又拿着文件堵在門縫要進不進，考慮到那個厲鬼的事，邵崈也只能按捺住心思，說：“好。”
沈知晏正想吃飯就聽見門鈴響了。
知道這個家地址的人不多，因為邵崈也會住在這裏，要是被其他天師看見了，當成小鬼給收了，那他哭都沒地方哭去。
‘叮咚~叮咚~叮咚~’
門鈴聲很急促，一下接着一下，沈知晏只能放下碗筷先去開門。
“來了。”
任漫漫氣喘籲籲的站在門口，看見沈知晏過來，更是上蹿下跳的想要說什麽，沈知晏不明所以問：“你這是怎麽了？吃晚飯了嗎？沒吃進來一起吃點。”
任漫漫平複了半天，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一把拉住沈知晏的手說：“沈處長，我發現一個驚天大秘密！”
“嗯？”
“……”
‘咕嚕嚕~’
沈知晏緩緩挑眉看着她。
“呃……要不我們邊吃邊說？”任漫漫對了對手指，忙碌了一天都沒吃飯，真是累死她了。
看着任漫漫一臉傻樣，沈知晏無奈道：“進來吧。”
“嘿嘿~”任漫漫進門直奔餐桌而去，“這些美食都是小鬼侍做的嗎？好香啊。”
沈知晏從廚房拿了副碗筷給她，“先吃吧，邊吃邊說。”
沈知晏一天沒吃飯，再加上昨晚消耗太大早就餓了。
任漫漫咬了一口魚肉，含糊不清的說：“沈處長，我今天一天都在觀察那個方氏集團，你猜我發現了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