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碩爾清手下的部将們在數日後找到他們。

一來到帳外,領頭的三名武士就砰一聲同時跪下。

“屬下護衛不力,請主子降罪!”宏亮的聲音響起,對于現在才找到主子,他們立即請罪。

蘭姝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吓了一跳,接着馬上轉頭看向碩爾清。

倨傲的斜倚在卧榻上的他只是半揚冷眸,眸裏射出懾人的寒冽光芒。

她順着他冷利的目光回頭看,就見到帳外跪着的三名彪形大漢身子一顫,一個個将頭壓得更低,極為羞愧的樣子。

好威風啊!雖然之前她就見過他在大帳裏訓斥屬下的情景,可是這次感覺他更加威嚴,充滿氣勢。

碩爾清的目光微微一瞟,很滿意蘭姝臉上那難掩的驚訝與淡淡的崇敬。

總算讓這只“單蠢”的小白兔看清楚他到底是什麽人了。

“回去後都各領百鞭。進來,報上現況。”碩爾清低沉中隐帶威迫的嗓音緩緩響起。

帳外的大漢們聽了後又重重的磕頭,謝領罪責。

“屬下們之前先行遣人護衛公主,但與公主的車馬會合的當晚,營地就遭到不明人士夜襲,公主失蹤了,屬下等玩忽職守,向主子領罪。”

開口說話的是多年來一直跟在碩爾清身邊出生入死的親信副将敖藏。

碩爾清聽了,神情沒有一絲變化,對于公主出事,他并不感到意外。

他那些異母兄弟們這次精銳盡出,甚至犧牲了長久以來潛伏在他身邊做內應的老部将,除了要他死以外,也是想破壞他與桑國公主的親事。

但他想,他們會這麽迫不及待的想殺他與桑國公主,代表着一件事--老家夥的身體真的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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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來,他一直被他的父王,也就是夏國的狼主派往四處平叛,他知道老家夥是希望借這些叛亂的部族削弱他的兵力,最好他能死于争戰中。

但偏偏他就是不讓狼主如意,這幾年南征北讨,他的兵力不但沒有被削弱,反而吸收了許多歸降的部族,壯大了實力。

他覺得,這次的暗殺行動,說不定老家夥也樂觀其成,甚至出了不少力。

碩爾清與狼主似乎天生就不合,也許是出于殘酷草原上汰弱留強的習性,一山不容二虎,遼闊的草原上也只能有一個王者。

因此,随着他年紀越長,能力越出衆、實力越強,老狼主感受到的威脅就益發強烈,加上狼主寵愛的側妃不時吹枕邊風,老狼主竟深信他的嫡子會殺了他奪取王位。

呿!碩爾清不屑地嗤了聲。

事實上,他比較喜歡以逸待勞。

老家夥逐漸年老體衰,可是他的愛妃竟然幫他弄來了高人的金丹想為他延年益壽,結果不過是讓人外強中幹,看似精神好了,身子卻一日日耗弱。

他何必擔上一個殺父奪位的名聲?他只要靜靜等着,不出一、兩年,老家夥必然會死。

等老家夥死了,他再光明正大的繼承狼主之位,遠比現在設法殺狼主瞎折騰得好。

但他不動,他的兄弟們可按捺不住了。

他實力堅強,又有四大部族的支持,狼主死後,他必然會被推舉繼位,因此他的異母兄弟們想盡辦法激他叛亂,好有名義起兵聲讨他,企圖讓他出錯,更想殺了他。

所以,他們這回才會把歪主意動到他迎娶桑國公主的事情上。

近幾年來,與桑國累代為世仇的魁國,勢力急速壯大,桑國幾番打壓不成,就把念頭動到夏國身上,想與他們結盟,好一同制衡魁國。

而桑國皇帝也精得很,竟然找上他談和親一事。

碩爾清認為,這兩年正是争奪狼主之位情勢最緊張的時候,多一個盟友也是少一個敵人,所以便答應了這樁親事。

為了不過分刺激一直忌憚着他的老家夥,他前來邊境迎娶公主的事末曾聲張,豈知他的異母兄弟們還是向他下手。

他們趁他身邊護衛的人馬最少的時候,發動了這次慘烈的暗襲。

沒想到從小護衛他到大的老部将竟會是他們的內奸,這倒是他有些輕忽大意了。

可是無論如何,此番他大難不死,就代表他的兄弟們無法再安心過日子,他可不是什麽以德報怨的性子。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碩爾清将思緒調回公主失蹤的事上,冷冷地問。

“禀主子,此事非同小可,除了屬下等三人外,只有一名幸存的公主侍女知情,屬下們已差人确保她安全,也避免不當的流言傳出。”

他們又詳細禀報當時遭夜襲的情況。

敵人目标一開始就鎖定桑國送親的人馬,所以并不與他們這些夏國侍衛多作糾纏。

在快速且慘烈的厮殺後,桑國送親的官員和侍衛、兵卒及宮人、宮女們幾乎死絕了,只剩公主的一名貼身侍女幸存,公主則是失蹤了。

挺陰險的手段嘛。碩爾清聽完,心裏冷笑着。

若桑國公主在他的護衛下出事,對他與桑國朝廷間的結盟必然有害,想來他們是想利用公主出事,挑撥他與桑國朝廷間的信賴與合作關系。

哼,使出這般低劣的伎倆,他豈能讓他們如願!

“誰說公主失蹤了,公主不就在這兒?我受傷時,公主仍不離不棄的照顧我,此等情義讓我非常感佩,我必定會給公主一個交代,找出那群歹人,重重處置,為枉死之人伸冤。”

以往碩爾清都是以桑國話和蘭姝交談,但此時他和屬下說的是夏國話,因為蘭姝聽不懂,所以根本沒在聽他們說什麽。

她只是專心地整理着她的劄記,這是幾日來她研究碩爾清的身體所得到的心得。

但帳裏突然的靜默讓她不禁擡起頭一瞧,這時,她才發現衆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蘭姝轉頭看向碩爾清,一臉迷惑。

望着她無姑且疑惑的神情,那楚楚可人的模樣,碩爾清的心裏掠過一絲遲疑。

她這麽單純,若被他卷入這肮髒的泥淖裏,怕是會受到傷害吧?

可是,如今再去找個女子來假冒公主,太危險也太不智了。

公主失蹤之事,他那些異母兄弟們當然也知道,他已經可以想見,之後他們一定會咬着公主是真是假的問題不放。

所以,假扮公主之人必須是忠實可靠的,不能被其他人收買,也不能扯他後腿,因此,如果是蘭姝來假扮公主,他才能完全放心。

這幾日近身相處,他發現她心地善良又單純,只要他這個研究品在眼前,她的心思就沒離開過他。

她那些總讓他無言以對的研究方試姑且不論,可是至少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對她的吸引力有多大,絕對禁得起任何考驗。

況且她還是桑國人,假扮桑國公主就更容易了。

加上她和夏國任何一方的勢力都沒有利益糾葛,也不會對他們造成任何的風險。

想來想去,他都覺得這個一石二鳥之計極為妥當,既不違背他答應讓她當研究品的承諾,又能大大阻撓他那些兄弟們的陰謀算計,何樂而不為呢?

帳裏的三名部将均是碩爾清的親信,跟随他多年,每個都是人精,揣測主子心意的功夫也很到位。

聽到主子的話,敖藏馬上意會主子是打算偷天換日。

先以另一人假冒公主,混淆視聽,一方面能讓那些心懷不軌之人挑起争端的陰謀無法如願施行,另一方面也能争取時間,讓他們将失蹤的公主找回來。

雖然不知道主子為什麽這麽信任這個小姑娘,但沖着主子的命是她救的,他們心裏對她也多了幾分敬重。

世人都說夏國人陰狠狡詐,但對于自己人,他們也是最守信重諾的。

打發部将們前去準備車馬好起程回領地後,碩爾清就開始了他的誘拐小白兔計劃。

“小白兔,過來。”他朝蘭姝招了招手。

因為這幾天他總是叫她小白兔,蘭姝從一開始的不解與抗議,到現在已經麻木的接受了。

雖然她還是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愛叫她小白兔,可是既然他愛叫,就讓他叫吧。

“你們剛剛為什麽都看着我啊?”她還是有危機意識的,剛剛帳裏的氣氛明顯不太對勁。

聽到她自己跳進坑裏,碩爾清內心暗暗一笑。真乖,還不用他提話頭,自己就湊上來了。

“那是因為我們遇上了一個大麻煩,這個麻煩,可能只有你能幫忙了。”他順勢将她攬進懷裏,讓她斜坐在他的大腿上。

由于這幾日蘭姝常常這樣坐在他腿上認穴位,所以她并不覺得他們現在的姿态有什麽不對。

“只有我能幫忙?我能幫你什麽?”她眨了眨晶亮的大眼睛問道。

“是這樣的,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受傷嗎?”

知道蘭姝心軟,碩爾清故意将他的遭遇說得很可憐,強調他的異母兄弟們有多無良,一心想殺死他,又說他們若發現桑國公主出事的話,他會遭受到怎樣的麻煩與打擊雲雲。

這些話果然把她心裏的正義感完全挑起。

“我一定會幫你的!雖然我不是男人,但也有為朋友兩肋插刀的義氣,可是,我真的能扮好公主嗎?我不知道公主該是什麽樣子,如果我演得不好,反而害了你怎麽辦?”

聽到蘭姝這麽說,碩爾清瞬間有些動容。

他原本打算先以言詞打動她,再許她好處加以利誘,相信這樣雙管齊下,加上她現在還離不開他這個研究品,必定會答應假扮公主。

可是沒料到,他才說到一半,這個傻呼呼的小丫頭就已經一口答應,還擔心自己扮不好會害了他。

碩爾清不知他此時心裏湧上的複雜感覺到底是什麽。

他身邊從沒有一個人是這樣,毫無所求就願意為他付出,不帶任何心機謀算,只是單純的想維護他,還會怕自己做不好會害了他。

那樣純粹又澄淨的心思,竟然讓他的心口一窒,感覺有股氣就梗在喉頭,吐不出來。

複雜的情緒在他胸中流淌着,有着些許心憐、些許歡喜、些許想縱容疼愛這單純又可愛的小丫頭的悸動。

這個奇特的小丫頭,簡直媲美世間罕有的祥麟瑞獸啊,真的很需要好好保護!

這段時日與蘭姝近身相處,雖然碩爾清對她還抱有疑心,但對于她的性情,他也算已有幾分了解。

她真的毫無心機,也沒有使心機的能耐,她的腦子其實小笨,但心思卻單純得可以,讓他不禁認為,若她接近他的背後真隐藏了什麽陰謀,應該也是在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受人利用的。

這個傻丫頭真沒有算計人的本領與天分,所以她此時為朋友兩肋插刀的義氣就顯得份外可貴而可愛,那是一顆赤誠的真心啊。

“你真是傻啊,我都還沒開出條件利誘你,你就答應幫我了,這樣你很吃虧的,知不知道?”

碩爾清還是忍不住開口教導她,做人要奸詐一點,可是他語氣裏卻帶着一絲不自覺的輕憐蜜愛。

“咦,你為什麽要利誘我?而且我幫你又為什麽會吃虧?”她向他誠心求教,因為她完全聽不懂他話裏的意思。

看着她清澈的晶眸,碩爾清心一動,情不自禁地他俯下頭靠向她。

“碩……”發現他逼近,蘭姝莫名感到心慌,但她還來不及喊出他的名字,熾烈無比的熱吻已掠奪了她的唇。

在他們四唇相貼的瞬間,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她的唇果然如他想象中那樣水潤而嬌嫩!

趁着她驚訝的張開嘴時,他将他霸道的熱舌擠入她輕啓的牙關。他的舌就像海中兇猛的蛟龍般,在她柔軟而甜美的口中恣意翻騰肆虐着。

“唔!”蘭姝從沒有被人親吻過,而且還是這麽激烈的掠奪。

她驚慌地仰起頭,發出掙紮的輕吟聲,卻反而讓他更緊密地吸吮起她紅嫩水潤的唇瓣。

碩爾清的舌毫不留情地卷纏住她嬌怯的小舌,在她嘴裏磨蹭流連,吸啜着她甜美的芳津。

蘭姝有些不堪承受地瞇起晶眸,覺得周遭彷佛正天旋地轉,腦中只剩一片空白,所有注意力都被強硬的拉往她正被緊緊勾纏吸吮住的唇舌上。

那霸道又狂恣的熱舌正從她的舌尖一路深深地吸啜至她的舌根,宛如要把她吞下肚般蠻橫。

但在他蠶食鯨吞的侵略下,她的嘴裏湧起陣陣莫名的酥麻感,一路竄進她的心口,讓她背脊一顫,感覺有股熱潮在她身下泛濫開來。

“嗚……”她原本掙紮不已的身軀,逐漸軟化在他強勢的掠奪下。

她時以感覺到碩爾清濡濕柔軟又滾燙的唇,正含着她已不堪再被蹂躏的嬌嫩唇瓣,反複舔吻着,好像那是他最喜歡的佳肴一般。

和他的唇一樣熱燙的大掌,扣在她綿軟又敏感的酥胸上,充滿占有欲的一下下握揉着,另一只強硬的鐵臂則攬緊了她的腰,讓他們的下身牢牢貼合。

不知何時,碩爾清有力剛健的大腿已埋入蘭姝的雙腿間,她可以感覺到某個火燙的堅硬之物正抵在她嬌弱的腿心處。

這異樣的刺激讓她猛然回神,又開始驚慌地掙紮。

她覺得她快要不能呼吸了,胸口陣陣發疼,可是他還是不肯放開她已被吮吻得發麻的小舌。

直到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從蘭姝的眼角滑下,碩爾清才大夢初醒般的離開她的唇,但他還是緊緊壓制着她,彷佛怕她逃走了般。

兩人的唇舌分開後,他抱緊她柔軟的嬌軀,待彼此的氣息都漸漸平穩後,他才捧起她的小臉,定定望着她,嗓音暗的說:“別哭了,剛剛是我失态,我弄疼你了嗎?”

他擰着眉頭,臉上有着擔憂,語氣充滿從來沒有過的溫柔。

蘭姝被吓壞了,晶眸裏仍不斷湧出淚水。她覺得嘴唇又熱又腫,舌也麻麻燙燙的。她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委屈地瞪着他。

碩爾清受不住她這帶着控訴又楚楚可憐的眼神,心頓時一軟。

見她眸裏淚水不止,他俯下身,緩緩地将她臉上晶瑩的淚珠一顆顆吻去。

他異常溫柔的動作觸動了蘭姝的心,讓她控制不住地哭得更厲害了。

“別再哭了,是我太莽撞,吓壞你了吧?小白兔,別哭了……”碩爾清擰起眉,嗓音低啞的說,語氣裏帶着一絲懊惱。

從沒想過他會這樣對待她,蘭姝的心裏很混亂。

但在他近乎溫柔地為她舔去臉上的淚珠時,她又覺得心口發燙,伴随着又酸又疼又澀的陌生感覺。

“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久久,她才小聲又委屈地問出她的疑惑。

碩爾清一時說不出話來,因為他發現,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

他為什麽會吻她?

因為覺得她很可愛,因為覺得她呆得讓他心憐,因為她的義氣讓他動容,因為他忍不住就想吻她,想把她擁在懷裏恣意疼惜,想将她占為己有。

他會答應借她身體作研究,原是打着誘惑她的壞念頭,想見到她為他着迷,好證明他不是只有身體能吸引她,寸是,這會兒怎麽好像反過來了?他似乎被這個小丫頭勾走了心。

但這個意外卻不會讓他感到厭惡、氣結或懊惱,相反的,他竟頗為期待。

她的滋味是這麽的甜美,他很想更徹底的享用她,将她吞吃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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