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二、紅白雙煞02
餐桌上,阮暮燈準備了很多好料,還特地炒了一碟屋主指名要用來調蘸醬用的椒圈。但他很快發現,白影帝只從鍋裏撈素菜,肉食一口不碰。
“晚飯時我不吃肉。”
白意鳴微笑着解釋:“畢竟我今年都三十五了,不像你這二十啷當的年紀,要注意節食養生保持體形。”
“不用管他,我們吃。”
蕭潇邊說邊舀了滿滿一大勺肥牛片擱面前的醬碟裏,夾起一塊呼哧呼哧吹了兩下塞進嘴裏,露出滿足又幸福的表情,“好吃!”
幾人一邊吃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天,等桌上的盤子空了大半,吃得差不多了的時候,白意鳴才放下筷子,說起另一件要緊的事兒。
“明天白天讓弎子帶阿阮去剪個頭發做個造型,晚上去試個鏡,有個c牌運動飲料的廣告,我給推薦了阿阮。”
白影帝朝阮暮燈笑笑,又補充道:“對了,阿阮你還不認識弎子吧?他就是那天你在郗家村下山時見過的那個戴眼鏡的孩子,之前一直跟着我,人很能幹的,以後就是你的助理了。”
“c牌啊……”蕭潇有些驚訝。
那可是全世界排得上號的大品牌,即使只是旗下一款運動飲料,也是多少人搶破了頭的代言。
若說這等美差是說給白意鳴本人的還能理解,畢竟人家雙料影帝的咖位擺在那裏,但現在直接給一個完全沒有在公衆面前露過臉,僅僅只憑機緣網紅了一把的娛樂圈菜鳥,似乎就有點兒不太科學了。
“你确定阿阮真的能上嗎?”
“嗯。”
白意鳴笑着點頭,接着解釋。
“原本這個廣告的确是想要談給我的,後來我給推薦了阿阮。開始c牌廣告部那邊還有些猶豫,不過一是阿阮條件是真的好,而且最近又有網絡熱門話題造勢,二是後來榮貴的岳老板給作了保,才敲定下來的。”
“榮貴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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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潇聽出了疑點,也放下了手裏的筷子,正色問道:“他幹嘛要特意賣你這個人情?”
這“榮貴”全名“榮貴集團公司”,是a市三大集團之首,老板名叫岳嘉鴻,今年六十出頭,是個香江人。
他在香江靠連鎖酒店和夜總會發家,十多年前把事業做到大陸,從此在a市落地生根,越做越大,現在産業已經遍布全國,以房地産、影城、酒店和娛樂業為主,有自己的視頻網站和地方衛視的長期冠名節目,算是圈子裏相當有分量的人物了。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事了。”
白意鳴從容一笑,“當然,廣告換成阿阮,一來是c牌那邊給的酬勞會低很多,二來嘛……”
說着他轉頭看向蕭潇,“還要麻煩你親自出手,幫岳老板解決一個棘手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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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果然弎子十點準時登門,開車接阮暮燈去做造型。
剛剛起床的蕭潇也叼着塊塗滿草莓醬的面包,高高興興地跟着去了。弎子斜眼瞥他,男人挺起胸脯回答:“我現在是他的經紀人,阿阮的第一份工作,我怎麽能不跟去看看。”
今天弎子開的是一輛低調的toyota普拉多,将人帶到市中心一處美發美容沙龍,把人往椅子裏一按,立刻開始興致勃勃地和造型師讨論起要怎樣把面前這塊顏值爆表的璞玉雕刻成炫瞎人眼的工藝品了。
“哎呀這皮膚,手感真是沒說的。”
造型師是個gay裏gay氣的娘炮,染着一頭紫毛,穿着十分風騷的深粉色襯衣,扣子解到第三顆,領口下露出的皮膚白而瘦削,一看就是個從不運動的弱雞。
他一邊贊嘆着,手掌一邊在阮暮燈臉頰上摸來摸去。
“哎呀,這唇色也好看,淺淺淡淡的很有少年感,上了口紅也一定很上鏡的。”
可憐阮暮燈一個鄉下裏來的土包子,連女孩的小手兒都沒拉過,更別提被個同性這般上下其手盡情揩油了。
此時滿臉通紅,又苦于身上罩着剪發圍布不好亂動,又羞又惱之下,本能地朝着坐在休息區喝茶吃點心的蕭潇看去,卻見那人正埋頭玩着手機游戲,壓根兒沒注意到他的窘境。
“你發質很好,又黑又軟,哥哥給你剪短一點,把額頭露出來,這樣臉型襯得更帥哦!”
吃夠了豆腐,造型師終于良心發現,拿起剪刀,開始卡擦卡擦幹起活來。
當初阮暮燈進《秦嶺詭墓》劇組的時候,因為要當男主角的替身,所以配合臧佳寧反派臉硬漢的形象,剪了一個寸頭。此時半個多月過去了,整齊的板寸長長了不少,因為發質柔軟的關系,幾撮劉海耷拉在額頭上,擋住了他形狀精致漂亮的眉骨。
雖然娘是娘了點兒,但身為白意鳴的專用造型師,這位紫毛帥哥的技術那是沒話說的。他動作利落地幫阮暮燈剪好頭發,又修了臉刮了眉,之後又是深層潔面又是補水面膜又是精華護膚折騰了許久。
等到青年終于化了淡妝又換上西裝,被推到攝影棚裏拍平面硬照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被折騰得幾近麻木,猶如提線木偶一般,一個指令一個動作,臉都笑僵了。
“不錯嘛,搗搡得可真帥啊。”
蕭潇站在攝影師三步開外的地方,看着阮暮燈被攝影師擺弄着,一連換了三套衣服,拍了上百張硬照,朝弎子比了個拇指。
“那當然!”弎子滿臉興奮,“白先生可是說了,這是要給阿阮做檔案的,肯定要拍得帥一些!”
拍照一直折騰到下午四點多,一共五套造型下來,等攝影師比着“ok”的手勢,大喊結束的時候,阮暮燈整個人都萎靡了,他覺得這比他站六小時的梅花樁還要心累。
阮暮燈被弎子拉到休息區,低頭默默地啃餅幹,眼睫低垂,一言不發,明明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但總給人一種委屈巴巴的感覺。
但亢奮之中的弎子才不管他到底委不委屈,他蹭到蕭潇身邊,兩人一起翻看着剛剛傳到他pad裏的青年的照片。
雖然還沒有經過精修,但阮暮燈本身長得出色,臉和身材都是頂尖男模級別的,又有精心打扮和專業攝影的雙重buff加成,照片出來的效果已經非常的好,讓弎子覺得特別有成就感。
“可以了,現在就差最後一件事了!”
弎子一拍大腿跳起身來,從桌上的紙巾盒裏抽出一張餐巾紙,沾了茶水,摁住一臉迷茫的阮暮燈,開始給他擦嘴唇上的口紅,等顏色都揩掉了之後,又問造型師要了塊醫用創口貼,往青年額角上吧嗒一下,不由分說地将人拉到攝影棚一個健身房的場景裏,讓他站在一臺跑步機旁邊,又塞給他一件緊身工字背心,“把這個換上。”
“這是要做什麽?”
阮暮燈有些不情願,但看到蕭潇在一旁盯着他,便乖乖脫掉了身上的灰色t恤,換上工字背心。
弎子給他的背心很緊,純白色的棉質布料緊緊包裹住他纖長但結實的上半身,标準的倒三角形,把他的肌肉輪廓勾勒得無比誘人,他下半身穿的是一條緊身牛仔褲,褲腰不算低,但背心下擺與褲子之間剛好有兩指的距離,足以露出他性感到極點的菱形腰窩。
“行了,這樣剛剛好。”
弎子把人推上跑步機,用手機抓拍了幾張跑步的動态,又遞過去一條毛巾讓他擦汗、扭開一瓶冰水讓他大口大口仰頭灌……
如此擺弄了一番,終于拍得滿意了,才放了阮暮燈自由,同時縮到一邊,用修圖軟件給自己挑出來的照片加了點濾鏡,然後用某個賬號發了一條新微博。
他登陸的賬號是一個以前養的小號,注冊了兩年多,斷斷續續發了四百多條微博,內容都是一些很爺們兒的興趣,例如槍械刀具科普、文物考古、驚悚懸疑電影、小衆搖滾之類的,間或轉發一些貓片、風景乃至美食料理,總之一不涉時政二不瞎哔哔,翻遍了也找不出黑點,還顯得清純不做作又特別接地氣,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例如現在,給事務所裏的新人艹人設用的。
就在兩周前,他已經把這個賬號的名字改成了阮暮燈的,還給認證了vip,認證資料綁定在白意鳴所屬的“星曦”事務所旗下。
後來阮暮燈借着馬漢拍的視頻出了名,許多人順藤摸瓜搜到他這個賬號,粉絲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幾萬,許多人都在他的微博下刷留言求報平安報近況,弎子一直沒有回應,為的就是等今天。
他發的微博很短,只有簡簡單單一句話,“謝謝大家關心,恢複得不錯,最近開始複健了。”
後面跟着六張照片,有阮暮燈伸展四肢專心跑步的,拿着毛巾低頭擦汗的,還有一張仰頭灌水的特寫,鏡頭拉得很近,一頭利落的短發,額角還貼着膠布,臉上的汗珠和濕潤的淡緋色薄唇都清晰可見,帶着莫名的色氣,又格外野性而純情。
微博一經發出,轉發和評論簡直以爆發的速度猛漲起來,瞬間過千,“男神”、“老公”、“好帥”、“舔屏”等關鍵詞迅速占領熱評,中間夾着祝福和鼓勵,粉絲數也在瘋狂轉發中就突破了三十萬。
“接下來就是保持熱度和話題度,還有控好評了。”
弎子手速飛快,切回自己的賬號,拉開私信列表給其中幾個聯系人發了消息,然後将手機揣回口袋裏,朝已經換回了白襯衣的阮暮燈拍拍手,“還有兩個小時,我們去大廈頂樓的餐廳吃頓牛排吧,晚上七點還要面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