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醫藥費
沈婷看趙奕飛看許瑞傑的時候笑了，就知道兩人的關系已經和好了，不由地也跟着笑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婷留在醫院照顧趙奕飛，許瑞傑就往家裏趕，他要回家把這件事告訴趙奕飛的父親，畢竟醫院不是慈善會，不會白白花錢的，最重要的是帶趙奕飛的家長過來給醫藥費。
許瑞傑攔了輛出租車，直接就叫司機開到了他家門口，當然車費花了就将近二十多塊錢。
還好的是，他每個星期，家裏都會給五十左右的零花錢，他把剩餘的都存了起來，現在都有一百多塊錢了。
他沒有最先去找趙奕飛的家人，而是回家沖齊玫大喊大叫:“媽！出事了！”
齊玫正在廚房做飯，聽到兒子的聲音，連忙就跑了出來，第一反應就是臉色一變，生氣的質問道:“今天星期幾？我沒記錯的話，是星期二吧，你不上學，跑回來幹嘛？”
許瑞傑也顧不得解釋，一個勁兒的嚷道:“媽，奕飛為了救我被人打了，現在正在住院，你快去看看吧！順便出些醫藥費。”
“什麽？”齊玫聽是聽明白了，只是聽到出醫藥費幾個字時，表情露出不情願了，“他救你有人看到嗎？什麽醫藥費不醫藥費的，你這孩子，他家裏人都不知道，你在這裏嚷嚷個什麽勁。”
“醫生說了，他傷的挺嚴重的，要住院觀察，并且要趙奕飛的家長過去給醫藥費。再說了，奕飛是為了救我才被人打的，如果不是他替我擋了一棒，現在躺在醫院的就是我了，于情于理，我們家多少都要出點醫藥費的。”許瑞傑有些着急，因為他要先勸通母親，然後再跑到趙奕飛家告訴他的家人。
“什麽醫藥費不醫藥費，他救你有人看到了嗎？傷的挺嚴重，醫藥費可不是小數目，你這小孩什麽都不懂，醫院不是要趙奕飛家裏人過去嗎？那你快去喊他爸啊，跑回家要什麽醫藥費！”一般大人在這個時候，一般都是不會憑小孩的一面之詞就出錢的，畢竟錢這個東西，在小孩眼裏可能不值錢，可是在大人眼裏，那可是他們用汗水換來的血汗錢，真的很不容易，尤其是農村，把錢看的尤為重要。
“媽！你怎麽能這樣！奕飛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如今他住院了，你居然不聞不問，還不出醫藥費，你……你這樣做是我媽嗎？”許瑞傑氣的頭腦一熱，什麽話都說出來了，對母親這樣的态度更是無比失望。
看到兒子為了那個趙奕飛，竟然這樣說她這個當母親的，齊玫氣的恨不得順手拿個什麽就往許瑞傑身上打，最後還是忍住了，“行，我和你一起去趙奕飛家，然後和他爸一起去醫院看趙奕飛，順便出點醫藥費，這樣總行了吧？”齊玫就想不明白了，他的兒子以前不是這樣的，不過，這樣其實也挺不錯的，至少知道知恩圖報，更多的是欣慰。
“嗯！那我們現在馬上走吧！”許瑞傑興高采烈的跑出了院子。
齊玫拿着錢包，換了身像樣的衣服就出門了，當她看到門口只有許瑞傑一個人站在那裏，似乎少了什麽東西，突然就想到什麽般沖兒子叫了一聲:“你的自行車呢？你是怎麽回來的？”
許瑞傑一下子就愣在那裏，小臉騰的一下紅了，就像做錯事一樣，開始支支吾吾道:“我是坐出租車回來的，自行車，自行車在醫院被人偷了。”随便撒個慌，他總不能說把自行車忘在校門口，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你沒上鎖嗎？”齊玫一想到醫院什麽人都有，自行車被偷也是很正常的，但是他還是有點責怪兒子的大意，畢竟那是花了幾百塊錢買來的，突然就那麽沒了，當然會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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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可是還是被偷了……”許瑞傑一邊撒着慌，一邊偷偷拿眼角餘光想看看齊玫此時此刻是什麽反應。
“行了，行了，偷了就偷了吧，下不為例，以後再給你買一輛，如果再被偷了，你就走路去學校吧。”齊玫心情煩躁的大步走在了前面，許瑞傑聽着母親的這番話，心裏才稍微松了一口氣。畢竟母親沒有大發雷霆的把他臭罵一頓，然後一堆責罰跟着來，能寬容到這樣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趙遠得知兒子被人打傷，正在住院，整個人就像瞬間失去了光彩一樣的，老了好幾歲，接着踉踉跄跄的跟着齊玫和許瑞傑出發了。
齊玫在馬路上攔了一輛出租車，她開門讓趙遠先進:“趙哥，進去吧。”
趙遠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跌跌撞撞的鑽了進去，坐在了副駕駛座位上。
齊玫和許瑞傑坐在後座上。
車子慢慢朝市中心行駛，到了醫院門口，趙遠就從褲帶裏掏錢，齊玫比他快一步的遞給司機二十塊錢。
趙遠的手從口袋拿出來，手裏握着幾十塊錢的零錢，愣在那裏，齊玫打開車門就招呼趙遠:“趙哥，路費我包了，下車吧！”
“謝謝你。”趙遠的心裏此時此刻對齊玫的所作所為更多的是感激，他從許瑞傑的口中得知了兒子為什麽受傷住院的事實，也聽到齊玫親口對他說願意出一半的醫藥費，他沒有任何異議，畢竟出了這種事，有的家庭如果大人們不承認這個事，不願意出醫藥費，他也不會強迫對方，還是由他承擔全部的醫藥費，齊玫能夠做到這一步，就已經很不錯了。
“那麽客氣幹什麽，就像我兒子說的那樣，如果不是因為你兒子替我兒子擋了那一棒，現在躺在醫院的恐怕是我兒子了，再怎麽說，你兒子是拿命在換我兒子的命，我能坐視不管嗎？人如果都那樣沒人情味兒，就不是人了！”齊玫邊說邊笑，其實，趙奕飛的父親一看就是個老實本分的男人，只不過為什麽偏偏生出那麽一個不懂事，成績差，又讓家人操心的兒子！
如果她的兒子是那樣，早就把他打的只剩下半條命茍延殘喘了。
“果然是知識分子，哪像我們這些大老粗。”趙遠也跟着笑了，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趙奕飛因為要在醫院住一段時間，具體時間是多少，醫生也沒給個準确的答複，然而光是昨天加上今天早上輸液的醫藥費，就花去了趙遠的上千塊錢，住院花的錢可能就更多了。
臨走時，齊玫從錢包裏掏出三千塊錢給趙遠:“這是暫時的，看看大概要住多長時間，總共費用是多少，如果不夠的話，我回去再補給你。”
趙遠沒有推辭就接過了:“夠了，夠了。”趙遠人老實，也不知道先客氣禮貌的推讓幾下再接，而是直接就接到了手裏，然後才說那句話。
“哎～不夠的話就跟我說，畢竟我也要出一半的醫藥費的，我聽瑞傑說過你家裏比較困難，住院可不是小數目。”齊玫說完又補充一句，“我剛才看了你兒子，發現你兒子肯定随他–媽，長得那麽秀氣一漂亮小夥，看上去也挺有禮貌的，挺聰明的，本性應該不壞，我是老師，以後有機會開導開導他，能幫一點是一點，他聽不聽就是他的事了。”
“那這樣再好不過，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謝謝你才好，瑞傑讀書那麽聰明，我兒子能和你兒子成為好朋友，我真的很欣慰，希望能在你兒子的感染下慢慢改變，變的越來越好。”趙遠客氣了一番，是發自內心的話。
“他能變好，當然是再好不過了，首先是學習。學習成績好了，其餘的都好辦。”齊玫這次是真的走出了醫院。
趙遠特地去送她，許瑞傑就站在趙遠旁邊，不打算走的樣子。
齊玫回頭一看，沖許瑞傑喚了一聲:“你還站着幹嘛，我送你去學校！”出了這樣的事，兒子肯定假都沒請，這怎麽行！
“我要照顧奕飛……”許瑞傑硬是站在醫院門口的臺階下一動不動。
“你這孩子，奕飛他爸在醫院照顧他就行了，你快跟我回學校好好上課！”齊玫說着就轉身走過來。
趙遠回頭勸許瑞傑:“孩子，你去學校吧，學業不能耽誤，奕飛有我照顧呢，你不用擔心。”
許瑞傑此時此刻開始為難了，心裏縱使有萬般不情願，他是沒理由留在這裏了，便跟着齊玫跑到馬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可是就在要上車的瞬間，許瑞傑突然就跑了。
齊玫愣在車旁，沖他大喊:“你去哪兒？！”
“叫沈婷和我一起去學校！”許瑞傑心想，沈婷手裏可能沒錢，既然有順風車，還不如拉上沈婷一起。
“那你快點！”齊玫轉身彎腰對司機大哥耳語了一番。
再次來到病房，只見沈婷坐在趙奕飛旁邊，仰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吊瓶，生怕一不小心漏掉了什麽一樣的專注和認真。
“沈婷，和我一起去學校吧，奕飛有他爸照顧。”許瑞傑來到趙奕飛病床前，一邊對沈婷說，一邊看向趙奕飛。
只見趙奕飛沖他莞爾一笑:“你快把沈婷帶走吧，她一直坐在這裏，一會兒我爸進來了，看到她這個樣子，還以為我早戀呢！”
聽到這裏，沈婷小臉一紅地瞅了趙奕飛一眼，羞澀道:“你瞎說什麽呢，什麽早戀不早戀，我們都還那麽小，懂什麽啊。”嘴裏雖然這麽說，沈婷的心卻開始因為趙奕飛的這句話變得不平靜了。
“快走吧！”許瑞傑也不想看到沈婷一直坐在趙奕飛床邊，那麽專注的守護他，看的他心裏不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