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性取向

許瑞傑見趙奕飛讓座，他也不坐:“你坐就好，我站着。”

趙奕飛聽到這句，也沒再客氣，直接就坐下了。

“叔叔，明天就過年了，我今天過來一是為了看您，二是準備把奕飛帶我家去過年。”許瑞傑開門見山。

趙遠看看趙奕飛，又看看許瑞傑，突然又想起剛才兒子沒說完的話，他就對兒子那麽問了出來:“奕飛，你還沒告訴我，要和你結婚的那個人是誰？幫助我們的人又是誰？”

原來趙奕飛還沒把這件事告訴他父親啊，許瑞傑想到這裏，就要開口，趙奕飛搶先一步回答了:“爸，其實……其實……”後面幾個字，他又怎麽都說不出口。

“叔叔，那個人是我。”許瑞傑接下趙奕飛的話回了趙遠。

趙遠大腦轟的一聲，帶着血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視線在兒子和許瑞傑身上來回游離一陣過後，他說話了，聲音冷冷的帶着生氣:“你們先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趙奕飛低頭走了出去，許瑞傑發現趙遠露出的表情是大多數家長聽到兒子是同性一樣的震驚，不解，還有一絲絲的嫌棄和厭惡。他心裏在打鼓的同時，也跟着趙奕飛退出了病房。

兩人坐在走廊的長椅上，趙奕飛一言不發，也沒有因為剛才許瑞傑那麽直接的話語而責怪他，就是呆呆的坐在那裏，盯着某一處愣神。

許瑞傑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話讓趙奕飛的心情好點，剛才在他父親面前把事情說的那麽清楚明白，他現在也不敢說話，他怕一出聲就會惹怒趙奕飛，只好陪他靜靜坐着。

“事已至此，這件事遲早會讓我爸知道的。”過了大概五分鐘左右，趙奕飛語氣平淡的出聲了。

聽到這句話後，許瑞傑把手放到趙奕飛肩上拍了拍:“沒事的，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趙奕飛一聳肩，回頭瞪着他:“我需要你照顧嗎？我答應你，是我欠你的，以後我會想辦法還給你。”

許瑞傑沒有松開肩上的那只手，也沒有因為趙奕飛的語氣不悅而生氣，反而有些無賴的把臉湊到趙奕飛面前，心情大好的笑着:“奕飛，我們都快結婚了，結婚了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我會好好疼你的。”

“不要說那些肉麻的話，我幹嘛要一個男人疼。”趙奕飛擡手拿過肩頭的那只手，身子離許瑞傑遠了些，他對許瑞傑有些害怕，畢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許瑞傑只要稍微對他有點親密的肢體接觸，趙奕飛就會下意識的避而遠之。

“不管你是因為什麽原因和我結婚，只要我們在一起，我天天能看到你就心滿意足了。”許瑞傑露出憧憬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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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奕飛偷偷看了他一眼，看見許瑞傑嘴角帶着淺笑，神情露出憧憬的樣子，不知為什麽，本來挺好看的一張臉，或許他也很适合戴眼鏡，只是趙奕飛不喜歡戴眼鏡的男生，給人感覺書生氣太濃，太正經，他從小就不喜歡和戴眼鏡的男生在一起玩。

“你能不能不要戴眼鏡，一點也不好看。”趙奕飛收回視線吐槽道。

“不好看嗎？”許瑞傑推推眼鏡，被趙奕飛吐槽他戴眼鏡的樣子，他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沒了。

“很難看！”趙奕飛越說越帶勁。

許瑞傑的自尊心受到了強烈的打擊。

趙遠為兒子要和許瑞傑結婚的事，一直沒理趙奕飛，他現在不知道兒子到底是什麽原因要和許瑞傑結婚，或許真的只是答應對方的條件，他其實是不喜歡男生的。只是，兩個男人結婚，在農村根本就沒有先例，倒是他家的兒子要和一個男人結婚，這讓村子其他人知道了，他們家可能會成為村裏的一個天大的笑話，簡直是丢人現眼，以後他走出去都沒臉見人了，所以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兩人的婚事。

與其說不同意，不如說直接不管不問。

看趙遠仍然對他是愛理不理的模樣，趙奕飛囑托護士照顧他的父親後，就坐上許瑞傑的車揚長而去了。

坐在車上的趙奕飛十分緊張，不過他的表情卻沒有把他的緊張給表現出來，就像在學校被幾個混混圍攻一樣的故作鎮定。

表面再怎麽故作鎮定，整個人表現的緊張感就像他現在這個樣子，坐在副駕駛座上全神貫注的盯着前方，背挺的筆直，雙腿并攏，雙手握在一起放在腿上，僵硬的肢體已經出賣了他的故作鎮定，只要旁人稍微拍他一下，他可能就會吓的渾身一抖。

許瑞傑邊開車邊時不時的朝旁邊的趙奕飛偷看幾眼，看到他全身緊繃的樣子，突然覺得趙奕飛怎麽變得這麽可愛了？原來他也會緊張啊。

突然心裏萌生出一種想吓唬他的惡趣味，越是這麽想，許瑞傑就直接伸手碰了碰趙奕飛的腿，手指剛挨到上面，趙奕飛果然吓的身體一顫，他首先低頭查看被碰到的地方，卻什麽都沒看到。

因為許瑞傑在趙奕飛視線移過來的時候就迅速把手縮回去了，趙奕飛當然看不到什麽。

趙奕飛是沒看到，但是他剛才明明感覺到有東西碰他的腿，于是就把目光移到許瑞傑的側臉上，打量了好久，才微微皺眉的收回了視線。

許瑞傑試了一下沒被發現，就有些上瘾了，過了幾分鐘，他又去碰趙奕飛。

“你幹嘛？”趙奕飛的聲音吓了他一跳。

許瑞傑回頭一看，他的手指還沒碰到趙奕飛的腿，只是來到他腿邊，就被趙奕飛發現了，便有些尴尬的把手縮了回去。

“都那麽大的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剛才也是你摸的吧？”趙奕飛一開口就是吐槽。

聽到這句話，許瑞傑也不在意，幹脆伸手在他腿上拍了拍，“反正我們都快結婚了，摸摸又沒什麽，我可比你大，我是小孩子，你是什麽？”

見趙奕飛在猶豫。

許瑞傑又道:“難道你喜歡成熟的？”

“認真開你的車。”趙奕飛提醒他，這次語氣已經變得友好了起來。

車子又行駛了一段路，窗外的低矮樓房變成了高樓大廈，逐漸使入了繁華的市中心。

趙奕飛一路上都是認真觀察周遭的景色，前面拐彎處有一家不大不小的超市，他便沖許瑞傑叫道:“在這裏停一下。”

許瑞傑聽到趙奕飛的聲音，又朝窗外看了眼，很快就知道了他要停車的原因，他沒有停，而是繼續不快不慢的開着:“一會兒去我家的見面禮，我都替你準備好了，所以就不用你掏錢了。”

許瑞傑知道趙奕飛家裏的情況，花了那麽多錢，還欠了那麽多錢，再花下去連生活費都沒有，他不想他再花錢了。

“你……想的還真周到。”趙奕飛沒想到許瑞傑這麽貼心，連見面禮都替他準備好了，他心裏沒來由的一陣感動。

其實如果在以前，在許瑞傑面前可以不計較那麽多，他可是要去見對方的父母，見面禮都還要對方準備的話，他是絕對不會答應和接受的。而現在，他預估了下手裏的錢，又想到他家裏現在的遭遇，也就默認了許瑞傑的做法。

許瑞傑發現自從趙奕飛的父親住院後，趙奕飛真的變了很多，至少脾氣和性子沒有以前那麽倔強了，骨子裏可能還是倔強的，但是表現的卻是收斂了許多，就像他提出的結婚條件，如果是從前的趙奕飛，寧願找其他人借錢，或者幹脆不問他借錢想其他的辦法，都不會答應這個條件，而現在的趙奕飛居然會在他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應了，讓他驚訝的同時更多的是驚喜。

不論趙奕飛是出于什麽想法答應了，總之他就是答應了。

許瑞傑的車逐漸使入最繁華地段的小區居民樓附近的停車場裏。

趙奕飛打開車門下車，許瑞傑就把見面禮塞進趙奕飛手裏:“有煙有酒，還有營養品和飲料，你拿好。”

“謝謝……”趙奕飛臉紅的道了聲謝就接到了手裏。

趙奕飛臉紅了，這可是很難得的，許瑞傑不由地看癡了。

兩人進電梯上了六樓。

趙奕飛之所以那麽緊張，是因為他現在不是以許瑞傑朋友的身份見他的父母，而是以伴侶的身份去見面，緊張當然是在所難免。

砰砰砰！……

伴随着敲門聲，趙奕飛緊張的把禮品換了個手來提。

許瑞傑看出了他的緊張，把臉湊到他的耳邊安慰道:“你不用緊張，我爸媽早在我讀大學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我的性取向，大約過了兩年，他們才逐漸接受了我的性取向，也沒有再對我的性取向有任何歧義和不滿，他們叫我相親也是特意給我找的成功人士，都是些事業有成三十左右的男人，這次，他們以為我會帶相親的對象過來。”

趙奕飛聽着許瑞傑的這番話，他突然覺得這個世界變了，變得他有些跟不上節奏，還有，他從來沒有想到許瑞傑的父母這麽開明，開明的讓他覺得不應該在現實裏存在，而只是在小說裏存在的家庭，下意識疑惑道:“為什麽找的都是年紀比你大的？”

“因為他們都認為我是需要被別人保護的那一方，在他們的潛意識裏，就像在給女兒挑女婿一樣。”趙奕飛聽的雲裏霧裏，什麽女兒挑女婿？

兩個男人在一起也要分男人和女人嗎？還有，許瑞傑剛才說性取向是在讀大學的時候，難道那個時候他就喜歡上男生了？那麽他要和自己結婚，是不是因為自己是男生，而他也正好喜歡了……那如果真是這樣，許瑞傑以後也會喜歡其他男生，他是因為什麽原因才喜歡男生的呢？

“當然，其實也不是男人和女人，就是攻和受，攻就是上面的那個，受就是下面的那個。簡單來說，攻就是老公，受就是老婆一樣的道理。”許瑞傑故意開始給趙奕飛灌輸關于男男世界裏的那些稱呼。

“什麽亂七八糟的……還老公——”

“哎，老婆真自覺。”還沒等趙奕飛把老婆兩個字說完，許瑞傑就打斷他的話補充道。

沒等趙奕飛反應過來準備生氣，門突然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