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經過激烈又疼痛的滾動和撞擊,緊緊相纏的兩人終于重重的跌落地面。

楊瑤緩緩的睜開眼睛,氣息急促不穩,心髒狂跳,好一會兒才恢複神智。

她……沒事?

驚顫又慶幸的發現自己還活着,她覺得身子除了有些疼痛,某些地方隐約漾現紮人的脹酸外,并沒有受到特別重大的傷害。

從那麽高的怒崖掉下來,她居然平安無事,真是一個奇跡。

她驚魂未定,游紮着起身,想要厘清自己墜落何處。

下一秒,她的眼席閃過驚訝和難以置信。

藍翼?他……他怎麽也會在這裏?他是跟着她一塊跳車的7

喔!不對,她想起來了,從那麽高的懸崖掉下來,她之所以安然無恙,不是因為奇跡,是因為他緊緊的摟着她。

也就是說,眼前這個昏迷不醒,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男人……救了她?

當她打算跳車時,他抓住了她的手,也跟着往外跳,又将她安置在懷中,所以他們墜落懸崖時,她感覺有一股厚暖的溫度将她的身子緊緊的包覆,而那個厚暖的溫度……就是他?

“藍……藍翼?”楊瑤猶豫的出聲,十分不安。

他沒有動?他……他死了?

她伸出顫抖的手,不确定的貼近他的鼻子。

不!他沒有死,還有氣息。

楊瑤忍不住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氣。

還好,她可不想背負害死人的罪名啊!

雖然她毀滅了閻幫,但是從頭到尾都是運用心機,設計那些笨蛋自相殘殺,她可沒有拿刀槍真正的攻擊人,如果眼前這個家夥有三長兩短,她還真不知道要怎麽辦。

“我想逃,你就放了我,幹嘛跟着我一塊跳車?真是自找麻煩!現在可好了,你躺在這裏一動也不動,我又擡不動你,到底要怎麽辦?”

報複似的,楊瑤拍打他的臉頰,眼中的火氣十分微弱。

“啊?流血了?”

她發現他那一頭長發混合着可怕的鮮血,立刻撥開他的頭發,看到耳朵上方破了好大一個洞,不禁擰起眉頭。

“怎麽辦?要是不先止血,他可能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不假思索的,她急忙扯下他的領帶、然後将他的襯衫撕成布條。

不一會兒,她突然停下動作。

不對啊!她為什麽要救他?又何必擔心他會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笑話!他剛才不斷的捉弄她、嘲笑她,行徑惡劣又嚣張,還想把她抓回赤色組,俨然把她當成有趣的玩具,如果救了他,豈不是替自己找麻煩?

對!她不該管他的死活。

抹去臉上的污漬,楊瑤緩緩的站起身,向後退了數步。

當務之急,她要快點逃走,他那些堂主和随從應該會想辦法下來救他,如果現在不走,等那些人抵達這裏,就沒有機會了。

對!就是這樣。

楊瑤二話不說,丢下布條和領帶,轉身逃離j不過走沒幾步又停了下來。

可是他剛才救了她一命,這樣不是欠他一份人情嗎?

“那是他自己要這麽做的,而且誰說他是在救我?說不定他的本意是怕我逃走,為了以防萬一,才會伸手抓我,只是他太倒楣了,跟着我一塊掉下來。”

成了名副其實的大肉盾,全是他自找的,與她何幹?

楊瑤愈想愈有理,再次向前邁步。

如果他剛才沒有雞婆的把她摟在懷中,說不定現在除了他頭破血流之外,也包含了她……

擰超眉頭,她再次停下動作。

他救她是事實,雖然她一點也不相信他會有多好心,但是……如果他的随從太晚下來,導致他流血過多而死亡,她又消失……說不定赤色組那些堂主會以為是她害死他,情況将變得更加不可收拾,她會被追殺,日子永遠不平靜。

“算了。”低吼一聲,她轉身,撿起領帶和布條,快步回到他身旁。“算你幸運,本小姐難得大發慈悲,換作平時,我才懶得救你這個可惡的臭家夥。”

撐起藍翼的頭,楊瑤動作粗魯的先幫他止血,再用布條包紮傷口。

“老大有什麽了不起?還不是人生父母養,也是會痛、會流血、會受傷,還有像現在一樣需要女人的幫助,好不好?嚣張成這樣,玩我很有趣嗎?故意吓人很新鮮嗎?我楊瑤是你可以欺負的嗎?哼,你醒來之後敢不知感激,下次再有機會,看我會不會救你……呸呸呸,烏鴉嘴,誰想再遇到你啊?可惡的臭家夥。”

趁着他昏迷,她乘機欺負他,狠狠的敲了下他的額頭。

看着藍翼,直到此刻她才真正瞧清楚他的模樣。

比女人還要陰柔的臉孔,五官柔和,與一般男人剛毅的臉部線條有很大的差別,高挺的鼻子,唇瓣很薄,眉頭有些細長,每當看人時,他那雙鳳眼十分迷人……

“真娘!”忍不住笑出聲,楊瑤給他下了一個自認為最佳的評論。“若非确定你的性別,我一定會懷疑你根本是個女人。”

尤其他還留着長發,又黑又亮……發質看起來和她一樣好,真是怪異。

“雖然你很高,身材也算不錯,不過就這張臉糟糕,一定有不少男人傾慕你,說不定你那些堂主偷偷的暗戀你。”

一想到藍翼也許會發生的經歷和被男人告自的情景,楊瑤的嘴角更加上揚。

“算了,你也不用太自卑,長得像女人也不是你的錯,如果可以選擇,你一定也不想自己長成這副德行。”

她拍了拍他的臉頰,拿起布條,輕輕擦拭殘留在他臉上的血漬和污漬。

“好啦!幫你止血了,也包紮好了,應該足夠撐到你的手下來救你了。”

她也得趕緊逃跑了。“我警告你,現在我和你可是扯平了,我不欠你,你也別忘恩負義的再來找我麻煩,我們兩個就此分道揚鐮,你做好你的老大,我過我的平凡日子,你可別再派人來抓我,我也不想再和你見面了,記得喔!”

管他到底聽不聽得見,楊瑤輕輕的将他放到地面,站起身。

沒想到一股可怕的拉力毫無預警的将心情大好的她向下扯,還來不及反應,她已經躺在地上,厚重的壓力莫名其妙的倒在她的身上,她的手腕被緊緊的掃在頭顱上方,她吓得驚呼出聲,瞪大眼睛。

“打得很快樂喔!”

寒氣瞬間竄進楊瑤的四肢百骸,一時之間回不了神,連呼吸都差點忘了。

“又是敲,又是打,還敢說我娘……你真的很有勇氣,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而且瞧你剛才頗順口的冷言諷語,你果然是裝瘋,楊瑤。”藍翼的嗓音低沉冷冽,眼眸幽深,露出邪肆的笑容,眼底散發出詭谲的光芒。

想逃……楊瑤如臨大敵,就知道好心絕對不會有好報。

“放開我,你壓得我好痛。”回過神來,她不能再裝傻了,死命的掙紮、扭動,心跳狂亂,從來沒有這麽害怕過。

這個家夥是什麽時候醒的?還是說……他從頭到尾根本沒有昏,都是假裝的,而她傻傻的被騙了?

“藍翼,你放開我,以男人的氣力欺壓女人,實在太窩囊了,虧你還是赤色組的老大。”楊瑤擡起腿,用力一踢,可惜沒踢中他,反而被壓制得更徹底。

藍翼邪魅的笑問。“我很娘,嗯?”

他這輩子最讨厭的就是有人敢說他長得像女人,而她竟然不知好歹的說他很娘?

“放、放開!”

“我長得像女人,是嗎?”

“放開我,你這樣子壓着我,很痛。”

“竟然敢說我長這副德行很自卑,楊瑤,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藍翼的表情愈來愈駭人。

“放開我啦!我的手快被你折斷了,你就不能看在我剛剛救了你一命的份上,不要這麽壓着我嗎?你已經醒了,我也逃不了,這麽欺負我,到底算什麽?”楊瑤不馴的大聲嚷嚷,轉動頭顱,試圖尋找任何可以攻擊防身的物品。

“你救了我的命?是誰害我掉下來的?居然大言不慚的和我讨人情,你是不是搞錯對象了?”他冷笑着提醒。

“是你自己愛當跟屁蟲,幹嘛怪在我頭上?”她跳車,關他什麽事?好好的待在車上不就得了。

“你想逃走,我當然得追,還敢頂嘴!”

“你抓我,我當然得逃,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傻傻的跟着你回去才叫做不正常,好不好?”這男人真難溝通,把女人都當成笨蛋嗎?

藍翼瞪着身下的女人,她明明落居下風,卻依然氣勢淩人,膽大無懼……

她是真的不怕他?還是裝腔作勢?

“你知道嗎?你的勇氣和膽量真的讓人吃驚,我應該感謝你幫助我清醒。”否則他還真不知道她如此伶牙俐齒,反應這麽好。

要不是她在幫他包紮的過程中,對他又打又敲,還拍打他的面頰,說不定他還陷入昏迷中。

“你現在這種行為一點也不像是為了感謝我,不要再壓着我了,背下的石頭紮得我好痛。”楊瑤努力平息怒氣,面對這種男人,絕對不能硬碰硬。

“是嗎?那麽我該如何表達我的感謝之意昵?”

她明明氣得雙眼都噴火了,竟然還能保持鎮定與他擡杠,想借機讓他分心?她到底在想些什麽?

突然,藍翼對她充滿好奇心。

“至少不是這個樣子。”她移動雙腿,好不容易逃離他的牽制,又不客氣的擡起腿踹他,而且這次是對準男人最脆弱的命根子。

哎呀!可惜沒有踹中,否則肯定有機會可以逃走。

察覺她的心機,他輕松的閃開,眼中閃動着驚訝的光芒,冷冷的開口:“女人,看來你是真的很搞不清楚狀況。”

自己的行徑有多麽壞心,楊瑤才不在乎,理所當然的說:“你才搞不清楚狀況,我都說了,不該用這種方式對待救命恩人,你有聽沒有懂,我又何必跟你客氣?”

哼,又頂嘴!這女人老愛以擡杠的方式企圖松懈他的心防,然後再突如其來的攻擊……也只有她敢這麽對待他了。

藍翼的腦海浮現邪惡有趣的念頭,決定好好的教訓她,否則她真的小看他了。

“要感激是嗎?那麽這個樣子呢?”

未經許可,他戲谑的俯首,封住她吵人的小嘴。

楊瑤難以置信的瞪大眼,與眼前這個恨得牙癢癢的家夥對視。

他……他竟然敢吻她?

瞧既她眼底的驚訝和錯愕,他好不得意。

敢說他像女人?哼!

沒錯,這張陰柔的臉龐的确替他帶來不少困擾,但是從來沒有人敢這麽說他,更別說她明目張膽的當着他的面批評、嘲笑,所以就讓她嘗嘗被一個女人親吻的滋味,順便再讓她體會惹火一個男人将會面臨什麽樣的下場。

柔軟的薄唇混合着陽剛的氣息,楊瑤的臉蛋瞬間爆紅,不知道是因為呼吸不順,還是為了他無禮的行為?

掙紮的扭動愈來愈劇烈,她的雙手擺脫他的箝制,懊惱得恨不得抓花他的臉。

眼尖的發現一塊大石子,她握在手中,心一狠,用力敲向他的頭。

刺疼感讓藍翼瞬間瞪大眼,還來不及出聲,便倒在她的身上,昏厥過去。

楊瑤神情恐慌,呼吸急促,胸口激烈的起伏,腦袋一片空白。

半晌,手中的大石子滾落地上,她吃力的推開不要臉的大色豬,緩緩的坐起身。

這次他是真的昏迷,不會再清醒了。

她半點同情心都沒有,再次用力打他的額頭。

“你活該!”臭家夥,虧她好心的替他包紮,竟然敢親她,真是狗咬呂洞賓j不識好人心。

勉強站起身,她的雙腿不住的顫抖,顯然被他的行徑吓到了。

拍了拍身子與破碎的洋裝,楊瑤挺直身軀,猶如高高在上的女王,睨視着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男人。

寒風吹來,她忍不住瑟縮身子,打個冷顫,“好冷。”

再次低下頭,蹲下身,她脫下他身上的大衣。

“既然能用就勉強将就,反正等一下你的人馬會來救你,多穿一件或是少穿一件對你來說也沒啥差別。”

哼,敢惹她,就讓他冷死,怎麽樣?

穿上厚大衣,确定他雖然昏迷,但是仍然持續呼吸,楊瑤緩緩的站起身,深深的再瞧他一眼。

突地,不知道是心有不甘,還是仍在氣頭上,她又用力打了下他的額頭,看見浮現一抹紅印,這才覺得滿意。

“再見……不對永遠都不見,臭男人。”

她轉身,朝着漆黑的樹林奔去。

藍翼孤零零的躺在地上,雖然昏迷不醒,但是寒風吹拂,還是不住的打哆嗦。

楊瑤一身白色洋裝,踩着沉穩的步伐,朝着家的方向移動。

是的,她的家。

她的長發整齊的披洩在身後,神色淡然的踏進家門,手上提着今天的晚餐。

當她踏入客廳時,随即眼尖的發現母親神色慌張的挂斷電話。

“媽咪,我買晚餐回來了。”楊瑤輕聲呼喚。

“小……小瑤啊!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富敏惠心虛的來到她的身旁,露出假裝親切的笑容。

“我怕你餓了,所以趕緊回來。”楊瑤溫柔的微笑,把便當擺在餐桌上。

“是……是嗎?”富敏惠的表情有些僵硬,偷偷瞄着牆上的時鐘。

“來,媽咪,吃一點。”她上前攙扶母親。

“咦?小瑤,你的身上怎麽有一種味道?”富敏惠露出嫌惡的神情。

“味道?”楊瑤皺起眉頭,嗅了嗅袖子,“有嗎?”

“有,一定是你剛才出門,染上外頭的髒空氣,這可不好,快去把身子洗幹淨,換件衣服,再來吃飯,我等你。”富敏惠找到一個好借口,急忙将她推進房間。

“可是……”

“別可是了,快點,我在外頭等你。”

房門關上的剎那,楊瑤的雙眼閃過冷冷的鋒芒,唇瓣緊抿,若有所思。

富敏惠松了一口氣,她的計劃差點被那臭丫頭破壞。

“丫頭,你可別怪我,這一切只能怪你是那個女人和那個男人的孩子,我牢牢苦苦的把你養大,也算是仁至義盡,按下來該由你來回報我。”

突然,門鈴響起。

“我的好生活要來臨了。”富敏惠露出貪婪的笑容,前去開門。

二十分鐘後,楊瑤一身清爽的踏出房間。

“媽咪,我洗好澡了,可以吃……你們是誰?”客廳裏出現數名陌生男子,她沒瞧見母親。

“就是她嗎?”一名男子輕佻的笑着。

“這貨色算不錯,我想可以賣個好價錢。”

帶頭者懶得浪費時間解釋,大喝一聲,“把她帶走。”

小喽啰們二話不說,慢慢的逼近楊瑤。“你們要做什麽?我媽咪昵?”楊瑤神情恐慌,連退數步。

“小女人,你媽咪把你賣給我們了,你還是乖乖的和我們一-塊走吧,要不然就是自讨苦吃。”一名小喽哕邪肆的笑說。

“你們騙我,我媽咪不可能把我賣了……媽咪,你在哪裏?”

“看清楚,這張紙上寫得一清二楚,你媽眯和我們要了五百萬,把你抵押給我們了。”帶頭者不耐煩的拿出字據,遞到她的面前。

“不……不可能!”楊瑤受到打擊,難以置信的瞪大眼,急忙走向母親的卧房。

“想走?抓住她。”

“不!放開我,我要找我媽咪,我不相信……媽咪,你出來,我不相信你會這麽做,媽咪,救命,他們要抓走我。”楊瑤淚流滿面,不斷的掙紮。

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帶頭者不耐煩的下令,“這女人真吵,快點帶走,若是被鄰居發現,就麻煩了。”

“媽咪,你出來,和我說清楚,他們是騙人的,對不對?媽咪……直到被帶離屋子,楊瑤悲傷的呼喚聲不曾間斷。

屋內變得靜悄悄的,仿佛無人。

過了一會兒,富敏惠打開房門,走了出來,興匆匆的從衣袋內掏出支票。

“五百萬?哼,真是便宜了那些人,那丫頭是我從小養到大的,哪裏只值五百萬?要不是我急需要錢,那個臭老頭的保險理賠金又被那票家夥拿走,她肯定可以賣更好的價錢。”五百萬啊!

呵……她又可以過好日子了。

看着手上的支票,再瞧瞧這空蕩蕩的簡樸屋子,富敏惠一臉嫌惡的撇撇嘴。

“憑我的身份,竟然住在這種地方,髒死了。”她過慣了榮華富貴的生活,對于這種窮酸的日子,真是厭惡到了極點。

五百萬,她有錢了,應該好好的想一想要如何讓這筆錢變得更多。

富敏惠得意的嬌笑,坐在沙發上,眼中、腦中,心中全是錢。

不知何時,一個女人悄悄的走了進來,眼神冷傲,面無表情的看着心情大好的富敏惠。

當複仇的羽翼輕輕揮動,飛舞在空中時,嗜血的齒輪開始轉動,宛如撒旦降臨,女人的眼眸從冰冷逐漸轉為殘酷。

天使,你看到了嗎?所有的仇人、所有傷害你的壞家夥都得到該有的報應了,我終于完成所有的責任了……你看到了嗎?

腦袋昏沉,四肢酸疼,令人難以承受。

楊瑤呻吟出聲,吃力的想要坐起身,卻驚訝的發現四肢被緊緊的捆綁,動彈不得。

她想睜開眼睛,看清楚自己身在何處,随即又發現雙眼被眼罩覆蓋,眼前一片漆黑。

“這裏是哪裏?”慌亂的甩動頭顱,楊瑤試圖甩落眼罩,但是徒勞無功。

更糟的是,她發現十分寒冷,好像……她沒有穿着任何衣物。

莫名的驚慌竄人心頭,她努力保持冷靜,試着回想,到底發生了什麽事7

啊!那群家夥……可惡!就知道他們不安好心眼。她咬緊牙關,暗暗咒罵。

她被擺了一道,那些人竟然想一魚三吃。

好,很好,真的是太好了,沒想到她也有這麽一天,真不應該松懈防備。

這時,門把轉動的聲音響起。

楊瑤沒有動作,身子緊繃,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楊瑤,你可別怪我,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男人輕佻的笑說。

“臭家夥,你竟然敢翻臉不認人。”她的臉色僵凝。

“你啊,把我們這些人想得太簡單了,有時候空有頭腦是沒有用的。确實,我承認你很有能力,不過不代表有能力的人都适合生存在我們這個世界,尤其是你,聰明反被聰明誤。”男人緩緩的逼近她,伸手碰觸她的身子。

強忍住作嘔的感覺和熊熊燃燒的怒火,楊瑤冷冷的開口,“我不會放過你的。”

“呵……那也得看你能不能逃過這一次的劫難。來吧!今晚你的價碼最高,咱們等着看,誰将是你的買主?”男人淫蕩的雙眼在她幾近赤裸的身軀上來回游移。

要不是這女人可以在拍賣會上賣得好價錢,啧,他真想先嘗嘗她的滋味。

“放……放開我。”楊瑤不再驚悚恐慌,只是覺得氣憤。“可惡!你給我記住,現在加諸我身上的這些羞辱,總有一天我會向你讨回來。”

“你再刁蠻,也只有這個時候了。”男人把一塊布塞進她的嘴裏,毫不憐香惜玉的将她扛在肩上。

他嚣張的大笑,毫無懼意,畢竟被送上黑市拍賣會的女人,哪一個曾經安然無恙的活下去?就算楊瑤的本領再高,只怕遇到那些以淩虐為嗜好的野獸,最終的下場也是一樣的,他有什麽好怕的?

漆黑的會場內,微弱的燈光不時的閃動。

“這裏就是你所謂的有趣的地方?”藍翼看到四周全是男人,而且個個身汾地位不容小觑。

“藍,你看清楚這些人,撇開咱們黑幫的人不談,那些老頭子在政治界都有響亮的名聲與地位,還有那些演藝圈的家夥,哪一個不是活在太陽下的知名分子?如果有辦法抓到這些人的把柄,你想,是不是将成為赤色組的助力?”

于凱面色溫和,卻頗富心機,若有所思的說。

“表面上光鮮亮麗,暗地裏做這些買賣女人的勾當,這些人對赤色組能有什麽幫助?我要的是永久有利用價值,不是一時。”藍翼嘲諷的笑說。

臺上的女人一個接着一個出現,那些男人的神情既淫穢又醜陋,即便聽到女人們不斷的哭喊求助,心知肚明她們都是被非法抓來的,但是那些所謂的正派人士,哪一個主動上前扞衛應該受到保護的人民?

“雖然這些人只有一時的利用價值,但是也能為我們所用。”

于凱根本不看臺上那些被當成貨物的赤裸女人,感興趣的只有四周的名人。

“然後出事時,那些家夥再做鳥獸散?赤色組對這些三流家夥不感興趣,于凱,這次你的想法有誤。”還以為是什麽值得他考慮的不得了大事,沒想到這家夥竟然帶他來到這種黑市拍賣會看這些人的醜态。

藍翼拿起酒杯,輕啜一口。

“我要你們查的人,找到了沒有?”

“嗯?你是說楊瑤?藍,我真不懂,楊倉的事我們已經解決了,為什麽你還想要找他的女兒?”

輕佻的神情轉為幽詭,藍翼笑而不答。

“你找她,是發現了什麽事嗎?還是有什麽秘密是我們不知道的?”于凱好奇的打探。

自從發生墜崖事件後,藍翼整個人變得怪怪的,沉默許多,有時候還會莫名的逸出笑聲。

最教人無法理解的是,當初那個和他同車的女人不見了。

大家不禁懷疑她的身份和底細,打算要追查她的下落時,藍翼卻一反常态的出聲阻止,并吩咐他們尋找另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女人,楊倉的女兒楊瑤。

到底是為什麽?藍翼到底發生什麽事?找楊瑤要做什麽?

“新仇加上舊恨,那是私人過節,我沒必要向你解釋,快點把她找出來就對了。”伸手輕撫頭上仍然隐隐作痛的傷口,藍翼一臉深沉。

于凱皺起眉頭,也不好再問下去,反正就算問了,也問不出結果。

“走了。”藍翼興致缺缺,放下酒杯,起身準備離開。

“接下來這一位,我知道有不少人正在等待她的出現,如果你們當中有人還不知道,我再介紹一次。”不知為何,臺上的拍賣員變得十分興奮,“把她帶出來。”

一名男子走上臺,肩上扛着一個不斷掙紮的女子,然後将她放在臺子中央。

楊瑤用力扭動身子,感覺有數十道令人厭惡的目光緊緊盯着自己。

“這個女人可是我們耗費一番心力才得到的好貨色,瞧瞧她的身子,白皙嬌嫩,幹幹淨淨,還是個處女。”拍賣員輕佻的撫着她的手、她的肩和她的臉。

看着她穿着薄紗,若隐若現的曼妙身軀,雖然她的雙眼被眼罩覆蓋,嘴巴被布塞往,但是依然引起臺下不少男人的垂涎。

“還有啊,為什麽只有她的嘴巴塞了布?這個女人可火辣了,想要征服她,絕非容易的事,不過一旦得到手,包準滿意。”拍賣員說得口沫橫飛。

看到楊瑤那火辣性感的身軀,臺下的男人們躍躍欲試,準備要下注了。

“呵……包準滿意?”她可是黑寡婦,包裹糖衣的劇毒。

準備離開的藍翼不經意的瞥了眼臺上的女人,雙眼瞬間充滿興味。

所以說,有仇必報是正常且可以理解的行為,就算他想給她機會多逃一會兒,連老天爺都覺得不該讓她過得太逍遙,這下不就自動出現在他的眼前了嗎?

楊瑤……看你還想往哪裏逃?

他要這個女人!再次遇見她,藍翼有了占有的沖動。

他一次、兩次栽她的手上,她不只挑起他的興趣,還有征服的欲望。

有她的存在,他的生活将不會過得太無聊。

尤其是她那豐富鮮明,無數令人看不清楚的面具,他要一層一層的剝除,得到她,擁有她,再征服她。

“怎麽了?”看見決定要離開的藍冀竟然又回到座位上,于凱不明就裏,“你也對臺上那個女人有興趣?”

不會吧?很少有女人能吸引藍翼的注意,別說他破天荒的想要找一個女人,連眼前這個模樣有點熟悉,但是于凱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裏見過的女人,他也感興趣?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你沒發現她是誰嗎?”藍翼揚起嘴角,視線始終停留在楊瑤的身上。

瞧瞧她,果然與衆不同,在這種屈居下風的窘迫情況下,她還站得直挺挺的,有如高傲的女王,她真的很嚣張,且膽量十足,教他如何不注意她呢?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情況有多糟,她可是被标上價錢的女奴,竟然表現出高高在上的傲人神态,她的舉止無疑的是在替自己找更多的麻煩啊!

“我知道大家對這只小野貓十分感興趣,也就不浪費時間了,現在從一百萬開始拍賣,價錢出得最高的人便能得到她。”拍賣員面色貪婪的宣布。

“一百五十萬。”

“三百萬。”

“三百五十萬。”

“三百八十萬。”

“五百萬。”

“一千萬。”淡冷的聲音在此起彼落的喊價聲中響起。

衆人轉頭,目光和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人的身上。 拍賣員興奮的睜大眼,“一千萬,已經有買家喊到一千萬了,有人要出更高的價錢嗎?”

“一千一百萬。”

“一千兩百萬。”

臺下的買家們幾乎打定主意想要帶走臺上的女人,價錢愈喊愈高。

“兩千萬。”淡冷的嗓音再次幹脆的喊了個令人驚愕的整數。

用兩千萬買一個女人?衆人有志一同的看向坐在角落的男人。

“藍?你……”于凱也很驚訝,發現冷漠的藍翼眼中居然閃動光芒,那是他的興致被挑起的前兆。

但是,為了一個女人而被挑起興致?這可不正常。

于凱擡頭,仔細看着臺上的女人。

是的,她的身材很不錯,除了被蒙住的雙眼,她的臉蛋稱得上美麗,不過那又如何?!

美麗的女人、誘人的姿色,身處他們的世界,藍翼見多了這類女人,為何唯獨這女人特別?

于凱不懂,真的迷糊了。

“用兩千萬買一個女人,你是來亂的嗎?”某位買家不滿的咒罵。

“是啊!不過是個女人,居然花兩千萬買?兩千萬可以買到多少這種貨色。”

衆人議論紛紛,矛頭全都指向藍翼,畢竟他的出價打破了行規,根本不會有人願意花兩千萬買個女人來玩玩。

“像她這種貨色?呵……”藍翼冷冷的揚起嘴角,置若罔聞。

對他來說,好玩有趣就夠了,金錢的多少并不重要,只要他認為值得,再高的金額都不看在眼底。

“這位先生開價兩千萬,有人要出更高的價錢嗎?”拍賣員笑得合不攏嘴,沒想到楊瑤一個人已經替他們賺進今晚所有女人的拍賣總額。“既然沒有,那麽我現在宣布,這個女人屬于這位先生。”

兩千萬?

太好了,她楊瑤的身價竟然微薄得只值兩千萬?

一開始以五百萬被賣給這些家夥,她已經夠嘔的了,現在竟然又只值兩千萬,被一個該死的男人買走?

雖然她看不到任何東西,包括膽敢買下她的家夥,不過……

也不用等太久了。

挺直的身子毫無動作,楊瑤仍然高傲得像個女王,神情鎮定,沒有半絲恐慌。

生與死這種事,傷害和痛苦這種事,就連也許将受到淩虐和殘害這種事,她全都不看在眼底。

這就是人生,這是她的人生、她的路,與其面對事情的時候感到恐懼不安,不如承受它、接受它,再讓自己成為一切的主宰。

怕有用嗎?哭有什麽幫助?

她是楊瑤,是無人能敵的楊瑤,只有她能讓人痛苦,沒有人能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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