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嚴肅沉重的氣氛籠罩大廳,數名重要人物一字排開,全都看着坐在主位旁的那個女人。
他們才離開總部沒多久,怎麽會讓一個妖女出現在這裏?
更糟的是,這名妖女居然迷惑了赤色組的大當家藍翼。
“一大早的,為什麽把我挖起來?”楊瑤一臉疲倦,毫不優雅的打個呵欠,頭枕在他的肩上,只差沒窩在他的腿上打瞌睡。
“大家都回來了,也該把他們介紹給你認識。如果你覺得累,晚些再去休息。”藍翼好聲好氣的安撫,露出寵溺的笑容。
這種表情,這種眼神,這種舉動,十足十沉淪在溫柔鄉的模樣,堂主們見了,面色愈來愈凝重。
他們從小與藍翼一塊長大,何時見過他有這種和善溫柔的神情?哪個女人……不,不只是女人,就算是他們這些堂主,誰得到過他這種包容和寵愛?
沒有!
就是因為沒有,所以當他出現這種神情态度,用在對待一個陌生女人時,衆人心中警鈴大作。
有壞事要發生了,而且這壞事非同小可。
“你确定這些人真的想要認識我嗎?他們瞧着我的表情可真難看。”楊瑤不滿的抱怨,一點也不想自讨沒趣。她敢打包票,除了熟識的虹豔之外,大概沒有人喜歡她。
“藍,這個女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有人首先發難。
“這個女人?”聽出男人的語病,藍翼挑起眉頭,看着面色沉重的衆人。
“我們聽說了,她是楊倉的女兒,之所以接近你,肯定不安好心眼。”
想也知道嘛!為了替她老子報仇,她才會刻意接近藍翼。
喔喔,她懂了。楊瑤聳聳肩,微微一笑。
看來不只是這些人,連熟識的虹豔對她都仍有顧忌,畢竟知道她的身份的人,除了藍翼,就是虹豔,可想而知是誰把消息告訴大家的。
“是啊!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那棟別墅。”楊瑤不以為意的笑着,神态傭懶,沒有半絲氣焰,反倒嚣張的勾着藍翼的長發,輕蔑的挑釁。
“我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她是楊倉的女兒。”藍翼替她緩頰,“事實上,不是她刻意接近我,是我把她帶回來的。”
“那一定也是她用了什麽不堪的計謀刻意吸引你的注意,好讓你把她帶在身邊。”某位堂主鄙夷、輕視的說。
根據衆人對藍翼的了解j他不會平白無故的注意一個女人,更別說是受到吸引之類的情況。
眼前這個女人邪惡怪誕,雙眼充滿不安好心服的詭谲,怎麽看都不像個善類。
難得溫馴的楊瑤不禁挑起眉頭,目光變得銳利,“是啊!女人嘛,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是不是這麽認為?你家老太高高在上,多的是女人等着被他青睐,我要是沒要點小手段,現在怎麽有資格坐在他的身旁呢?”
這些人也太小看她了,竟然将她想得如此不堪!哼,這就是所消的狗眼看人低,他們真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巴不得遇到這種事?還是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瞎了眼?
“你……你這個女人怎麽這麽不知廉恥?”
“我當然得不知廉恥了,否則怎麽能夠坐在上面看你呢?臭家夥。”楊瑤尖銳的諷刺,笑得好不開懷。
當她楊瑤是什麽?可以任人護罵的弱女子?把她惹火了,地一樣可以把人整得雞飛狗跳。
“楊瑤,別和子揚計較,他的個性比較沖動,有時說出來的話小不是真的有任何得罪的意思。”藍翼忍不住出聲打圓場,“子揚,少說一句。”
“誰要和一只狗計較?要是和他計較,我豈不是比狗還不如?”
“臭女人!你嘴巴放幹淨一點。”沖動的魏予揚又冒火了。
“我的嘴巴再怎麽臭,也比不上你,至少我不會胡亂罵人。”
楊瑤冷冷的暗諷,最讨厭這種眼睛長在頭頂,自以為是的低智商家夥,要是真的和他一般見識,早就整得他跳腳了。
“你……”
“子揚。”另一名男子沉聲警告,他們這次回來不是為了和這個戈人擡杠,也不是特地來和哪個人吵架,而是為了藍翼。
“各位,我知道楊瑤的身份很敏感,但她現在是我的女人,就算你們對她再如何不滿,也不該與她起争執。”藍翼擺明了站在楊瑤這邊,同時暗示衆人,他對她相當在意與重視。
魏子揚咬牙切齒的瞪着楊瑤,不甘心的撇開頭。
楊瑤故作得意的挑了挑眉頭,沖着衆人露齒一笑,勝利的意味最而易見。
“阿翼,你應該知道我們的來意,于凱說你花兩千萬帶回一個女人,起初大家不以為意,一個男人需要女人的陪伴是天經地義的,虹豔卻說這個女人是楊瑤,難道你不覺得事有蹊跷?”沉着冷靜的段奇就事論事,提出疑點。
藍翼第一次要求尋找的對象是楊瑤,在拍賣會上買下的女人又是楊瑤,很難讓衆人沒有任何聯想。
“楊瑤想要我的命,她告訴過我了。”藍翼哪壺不開提哪壺,刻意說出最駭人聽聞的事。
這個女人說要他的命?他仍然将她留在身邊?
衆人紛紛皺起眉頭,無法理解藍翼為何可以把這件事說得。
雲淡風清?
“要你的命?是真的嗎?楊瑤?”虹豔質問。這件事……她沒有聽說啊!
“是啊!藍翼的命是我的,他所有的一切,包括赤色組,我全要了,只要把他宰了,這一切都會屬于我。請問,還滿意這個答案嗎?”楊瑤翻個白眼,狠狠的瞪着笑着看戲的藍翼。
他能不能別這麽幼稚?有這麽好玩嗎?惹得那些堂主擔心、憂慮他的安危,很快活嗎?給她找這麻煩,很有趣嗎?無聊!
“就算藍翼出了什麽事,赤色組也不可能屬于你!如果你敢傷害他,我不覺得你有機會活在世上。”只要藍翼出了事,她楊瑤絕對逃不過他們這些堂主的追殺。
“我現在知道了,想要赤色組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而且這些堂主真難相處。楊瑤笑着調侃。
看吧!玩過頭了吧!害我被威脅了。
她瞪向藍翼,明顯的對他流露出指責,他就是喜歡看她陷入麻煩中。
這不就是你最愛玩的游戲嗎?總是像帶刺的毒芒,一點也不友善,替自己樹立無數的敵人。既然這麽愛玩,就讓你玩個夠!'他無語的跟她交流,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看在衆人的眼裏,這又是另一種嚴重得不得了的情況。
大家若有所思的看向彼此,似乎對藍翼這不正常的情況與舉動有了進一步的認知和決定。
“阿翼,我們有些事必須和你談,私底下。”段奇冷淡卻堅定的說。
玩過頭了吧!這就是他想要的嗎?
沒道理為了迎合大家的胃口,她就得裝模作樣,自在的展現自己有錯嗎?
真的,果然是很難相處的一群人,大家都排擠她了呢!
饧瑤拉着藍翼的手,毫不客氣的在上頭咬了一口,借以表達對他的不滿。
她招誰惹誰了?睡眠不是,被吵醒也就算了,還成了衆矢之的?
哼,這筆帳,她決定算在藍翼的頭上。
若有所思的視線,這幾天似乎持續着。
白曰,當兩人相處時;一切看起來很正常,神情也顯得恰然自得。
夜晚,當兩人相擁而眠時,親密的歡愛與激情更是契合得完美,沒有任何不對勁。
但是被人緊盯着,只要是心神細密點的人,都能察覺到那種略帶疑惑的質疑目光。
午後的微風吹來,令人覺得舒适;甚至想要睡覺,楊瑤實在很讨厭有人這麽殺風景的對她投射刺眼的光芒,冷不防的快速轉頭,與視線的主人四目相接。
“你這幾天是怎麽一回事?有話想對我說嗎?”
看着一臉自在的她,藍翼的思緒矛盾。
“怎麽不說話?”站起身,她來到他的眼前,緩緩蹲下來,雙手平擺在他交疊的雙腿上,有耐心的等待這個最近幾天态度顯得不甚正常的男人開口。
當她與人對祝時,雙眼總是毫不掩飾的透亮耀眼,充滿精神和活力,即使正在打壞主意,她的态度和行為依然讓人看不清也摸不透。
“我很好奇,面對殺父仇人,你為什麽不曾抱持敵意?”藍翼難得沉肅。
“喔!只有這個問題嗎?”老舊的疑問。楊瑤依然面帶笑容。
“你的母親呢?當初那個嚷嚷着要把你送給我,只想着和丈夫一塊逃離的女人呢?好像從你到我這裏開始,我再也沒有見過她,更沒聽你提起想要去找她,或者接她一塊過來住,你不會擔心她嗎?”話一說出口,他便皺起眉頭。
他厭惡起對她的質疑,同時厭惡起自己現在的行為,就像是對她楊瑤,他重視她的程度比她對他的重視更多,像是想從她的口中得到什麽保證或安心。
“嗯,這問題确實讓人質疑,對吧?除了關于母親的事,第一個問題,你不覺得現在追問有點太晚了嗎?我在這裏有好一段日子了,而你現在才想到要懷疑我?”楊瑤直接點出他的語病。
也許對她而言,這種事情微不足道,但是看在他人的眼中,她的模樣顯得無情和可怕。
“你沒有給我一個正面的答案。”
“這種事有需要給任何答覆嗎?他做錯事是事實,得罪了赤色組也是事實,既然如此,接受懲處也是天經地義的事,雖然我身為他的女兒,但是明了對與錯,和你們這些人扯上關系,本來就是一種高風險的事,我早就有心理準備。”楊瑤說得雲淡風清,沒有半點虛假。
“你真的是這麽想?”藍翼擰着眉,總覺得有些怪異。
再怎麽不親的骨肉關系,她給人的感覺太過冷血殘酷,似乎。和他認知的她有所不同。
“藍翼,你先前對我并沒有這些疑慮。”她有種不舒服、不被信任的感覺。
緊抿着唇,他無法向她承認其實有些不安,只因為對一個人愈來愈在乎,他就會變得不再那麽肯定,也不那麽有自信。
一方面想要緊緊鎖着這個女人,另一方面心緒又受到她的影響,沒理由的,她一切的行動成了他主要的注意目标。
是他強行将她扣留下來,當初是他不斷的挑惹她、找她麻煩,如果不是自己的堅持,現在的她還會待在他的身邊嗎?
難道她對他真的沒有恨意?難道她一點也不介意他傷了她,內家人?她連一點點痛與恨的感覺都沒有嗎?原本的自信和驕傲,經過段奇的質疑,連他都不太确定了。
瞧他若有所思,神情郁悶,楊瑤輕輕嘆口氣,“再說,我恨你有用嗎?為了替他報仇,再把自己的命賠上?這就好像小螞蟻、妄想與大象對抗,我有這麽笨、這麽傻嗎?”很合理的理由。“我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就算想幫他報仇,也不會傻傻的拿自己的小命和赤色組對抗。”更何況她沒有這麽想過。
關于任何報仇之類的問題,對她來說,根本是無稽之談。
她感謝他都來不及了,為什麽要為了楊倉的事在意?
無法對他明講所有的前因後果,是因為她知道,就這方面來說,自己有虧欠他的嫌疑,她不認為以現在兩人剛起步的情況向他解釋所有的問題,可以得到他鲋諒解和理解:
“那麽依你的看法,想要對付赤色組、對付我,什麽方法最适宜?”藍翼很好奇。
“你真的想知道?”狡點一笑,楊瑤站起身,順勢偎坐在他的身上,找到舒适的位置,滿足的輕嘆一聲,似乎已經習慣将他當成專屬的坐墊。“讓你永遠對我充滿興趣,這不就得了?”
“什麽?”
“對我有興趣啊!只要你一輩子對我保持興趣,又或者很悲慘的突然發現自己愛上我,無論我如何欺負你,你還是放不下我、離不開我、不能沒有我,那麽你就是我的,赤色組也是我的,不是嗎?何必把事情搞到打打殺殺的地步呢?”她笑說。
藍翼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她柔順的長發,思考着她說的話是真還是假。
正常人不會有這種想法,就算真的有這種怪誕的想法,哪個人能夠理直氣壯、毫不隐瞞的說出口?
“那麽你的母親呢?”
“藍翼,你有秘密嗎?”楊瑤十分大膽,敢把堂堂赤色組籠頭的胸口當作安眠枕。
“秘密?”他皺起眉頭。
“我有一個很長的故事。”暖暖厚厚的胸口,唉,最近她似乎戀上這種溫暖的滋味了。
又是秘密,又是故事,雖然她的語氣輕松,但是藍翼有預感,她所謂的故事,對她來說,肯定是個十分重要的隐私,而那也是屬于她的傷痛、她的痛苦回憶。
她有任何的同情與憐憫。
“好,那就暫時不說。”他不打算逼她,因為逼迫一個人說出心中的秘密,.是痛苦的折磨,尤其她的個性如此多變,他想像得到那個秘密有多聳動。
“不過有一件事我得告訴你,被你帶來這裏之後,我沒有欺騙你任何事,更沒有想過對你心懷不軌,因為你的表現還算不錯,你對我倒也沒有太殘忍,整日與你在一塊,我并不覺得難受和痛苦……”楊瑤的口氣十分嚣張,一副女王的模樣,好像被抓的人不是她,而是他,被買下來的家夥不是她,而是他。
她總是這麽自信和驕傲?但是無法否認的,她這種嚣張的态度似乎是他放縱出來的,藍翼無奈的摟着她,輕輕吻了下她的頭頂。
誰想得到被拍賣的女奴可以過得這麽輕松惬意?是他故意放任她自由自在的,也是他貪戀上她自信驕傲的風采,所以任由她為所欲為,不是嗎?
“我沒有騙你,被你帶來這裏之後……藍翼,我想自己是信任你的,你敢不信我,我絕對不饒你。”打個呵欠,楊瑤偎進他的懷裏,閉上眼。
這是她第一次說出秘密的事,也是第一次有想要和人分享故事的沖動,她對他……渴望擁有信任。
為什麽是藍翼?為什麽她覺得信任得過的人竟然是敵方的人?為什衆是赤色組的龍頭?為什麽?
楊瑤也迷惑了,無法給自己一個答案,既然理不出頭緒,就暫時先放下,反正和他相處在一塊,她覺得意外的輕松和自在,意外的契合,也許是兩人差不多邪惡、壞心,所以令她感到安心。
對于一個人的信任,她很少有這種感覺,藍翼是第一個,也許将會成為這世上的最後一個,畢竟她與一般人不同,對人的信任度很低,除了自己之外,她不相信任何人,就像他。
“藍翼,你該感到光榮。”她的聲音十分含糊,像是說給身後的男人聽,又好像在告訴自己。
信任?她說她信任他?而且在說完話後,就這麽安心的在他的身上睡着?
藍翼怔愣住,哭笑不得。
他是不是可以把這種算得上無禮的行為稱之為榮耀?
有誰敢相信他藍翼說的話?有誰敢理所當然的當着他的面’說出信任他的話?
即便是從小與他一塊長大的幾位堂主,在面對他的時候,除了恭敬和服從外,每個人多少存在着提防和小心翼翼。
沒有人對他說過,藍翼,我相信你,又或者我信任你,除了命令與接受外,沒有人在他的面前表現得如此自在恰然,即便他渴望的是親如家人的關系,仍然感受不到自在的相處模式……楊瑤卻給他了。
她不在乎他的身份,無視他身為赤色組籠頭的殘惡名聲,她看待他的方式只因為他是藍翼,二個有情緒也有感覺的平凡男人,她可以在他的面前笑開懷,與他自在的相處。
“信任。”藍翼的嘴角微微上揚,喜歡她說的這兩個字,低下頭,親吻她的額頭,“別讓我失去對你的信任。”他祈求着,因為他也相信她,信任她說的話。
“你有沒有想過?一般人對于自己的仇人不可能如此平常行待,她待在你的身邊,一定有計謀。”
“她的心思令人難以看透,甚至連我們都猜不出她到底在想什麽。”
“淩雲派人調查過她的底細,你知道嗎?我們查不到她任何址往的紀錄,無論是出生紀隸還是求學經歷,什麽都沒有,她根小就是一團謎,我得問一個十分無禮的問題,藍翼,連你也看不透她,對吧?”
“無論是不是你接近她,她突然出現是事實,她的動機到底見什麽?我們都不了解,你把一個這麽危險的女人放在身邊,你想拿自己的生命來賭赤色組的安危嗎?”
“阿翼,你的身份不容許發生任何差錯,你肩負許多人的生命,藍翼代表赤色組的維持,我不希望你一時感情用事。”
“身為赤色組的龍頭,我們寧可你無情,也不希望你栽在一個女人的手上。”
“阿翼,用盡所有的辦法,我會找出她真正的底細,證明給你行,女人是不可信的,尤其是帶刺的女人,無論你是否願意接受,找必須告訴你,只要攸關你和赤色組的未來,寧可錯殺一百,而不縱放。人,相信我,我絕對說到做到。”
“翼,你定怎麽了?為了一個女人,你不相信大家都關心你嗎?我們只是怕你受傷害,擔心赤色組因為她的存在而發生問題。你有沒有想過?你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人如此在意,我們上位者總是寂寞,這是事實。
他知道自己殘酷、冷血、孤傲,但是也希望擁有溫暖,渴望得到可以包容他的空間。
他是藍翼,是個人,不想時時刻刻被标上赤色組代表的身份,他不是赤色組的象征。
擁有赤色組,是他出生之後注定擺脫不了的責任,但是不代表他永遠都不會厭倦、疲累。
當這些人在喊藍翼時,其實想的全是赤色組,他藍翼被赤色組同化了,沒有人看清楚他是一個有生命的人,麗不是一個标志。
如果有一個能陪伴在他身邊的人該有多好,如果有個人了解他的心思,願意陪他一塊站在上位,當他累了、倦了時,她願意伸出手撐他一把,扶着他的肩,與他一起走,那是多麽奢侈的願望。
與楊瑤相處愈久,這種渴望愈強烈,強烈到讓他有奪取的沖動。
身邊多一個人陪伴,這不是欲望,是人的天性,沒有人可以接受永遠的孤獨。、
難道在擁有名聲、地位和權力後,他就沒有資格得到支持的陪伴?對他來說,這種小小的願望是如此的奢侈與不該嗎?
“楊瑤,待在我身邊,千萬別背叛我。”撫着安逸恬靜的沉睡臉龐,藍翼柔聲呢喃。
那些人要查就盡量去查吧!他已經決定順從自己的貪心,難得擁有私欲,選擇相信她,相信自己的決定,他信任她說的話,信任她在面對他時從來不曾有過半點虛假。
他決定付出信任,對楊瑤。
朗朗雲天,小女孩快樂的在庭院的花叢間穿梭,撲鼻的花香讓她心情愉快,不時逸出嬌嫩的笑聲。
玩累了、渴了,她跑向中庭,看見一男一女,靈活的雙眼瞬間睜得好大,露出嬌羞的笑靥,像個愛搗蛋的精靈,踩着無聲的步伐奔向他們。
那一男一女擁抱着對方,偶爾訴說愛語,柔情的眼中仿佛只有彼此,再也容納不下其他,幸福得不得了。
“小瑤也要聽,也要加入悄悄話。”小女孩突如其來的介入他們之間,窩在女人的身上,撒嬌的說。
“小惡魔又出現了,爸爸又不能和天使親親愛愛了。”男人故作生氣的嘆了一口氣。
“為什麽媽媽是天使,我就是小惡魔?”小女孩不甘心的嘟起嘴巴,瞪着壞心眼的爸爸,他老是霸占她的媽媽,害得她每次要和媽媽說話都好像做錯事,其實是爸爸和媽媽太常黏在一起。
“因為你總是在爸爸和媽媽要抱抱的時候跑過來,只有小惡魔才會這麽壞心,喜歡破壞人家的好事。”男人板着臉,煞有介事的解釋。
“是真的嗎?媽媽,小瑤是小惡魔?天使生出來的寶寶不是小天使嗎?”
小女孩似乎相信了爸爸說的話,皺超眉頭,好不煩惱。
“小惡魔也是天使媽媽生的啊!就算是個小惡魔,但是對爸爸和媽媽而言,頑皮的小惡魔公主也是我們的寶貝。”慈愛的擁抱着女兒,女人親吻她的小臉頰,語氣溫柔。
“爸爸,你也喜歡小惡魔,對不對?”得到母親的保證,小女孩忍不住松了一口氣,又小心翼翼的望着父親,眼中的祈望十分明顯。
“當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教小惡魔公主也是我的寶寶,我不愛她,要愛誰呢?”男人露出邪惡的笑容,毫無預警的搔她的癢處。
小女孩不停的閃躲,呵呵笑着,笑容好可愛,無憂無慮。
“容華、士哲。”遠處傳來熟悉女子的呼喚。
小女孩轉頭,看到最疼愛自己的敏惠幹媽,立刻興奮的奔向她。
“敏惠幹媽,小瑤好想你……”
“我求求你,敏惠,看在我們從小認識到大,你放我們一條生路。”女人跪在地上,淚流滿面,抓着一名女子的腳,看着丈夫被一群陌生男人淩虐、毆打。
“放你們一條生路?哼,為什麽?為什麽我要饒過我痛恨的狗男女?”庸容華貴的女子有着蛇蠍心腸,逸出尖銳得意的笑聲j揄起腳,狠狠的踹開女人,無情的看着她眼底的驚駭與絕望。“我就是等着你們在我的面前求饒,等着看你們得到這種下場。”
“容華,不要求她,她瘋了,根本不是人。”被捆綁在椅子上的男人雙眼泛紅,大聲狂吼,看着妻子為了自己下跪祈求的卑微姿态,恨得咬牙切齒。
“我瘋了?是,我是瘋了,這是誰的錯?是你,易士哲,你為什麽不愛我?我愛了你整整二十年,結果你給我的回報是什麽?你竟然選擇這個賤女人。”
“敏惠,你恨我,沒關系,但是我求求你,放過士哲……你愛他,不是嗎?為什麽……”
“為什麽要把他傷成這個樣子,是嗎?”富敏惠越過容華,走向動彈不得的易士哲,瞪着他,“因為這是對你的教訓,難道你不知道愛愈深,得不到的恨意會愈可怕?我為什麽痛恨你們卻繼續和你們維持良好的交情?為什麽還要與你們親密的互動?為什麽還要認你們的孩子當幹女兒?全是為了今天,我要親眼看到你們得到悲慘的下場。”
望着深愛的男人,看着他看自己的眼神充滿鄙夷和憎恨,她知道從她決定這麽做開始,這個男人注定不會屬于她。
“既然不可能屬于我,那麽我就要毀了一切。還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我的丈夫。哼,他很喜歡容華,為了得到這個賤女人,他才願意助我一臂之力,弄垮你的公司。”
“你這個女人的心腸是用什麽做的?真是狠毒!”易士哲痛心又厭惡的怒瞪着她,印象中那個溫柔的女子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的惡魔。
富敏惠看了看神情絕望的容華,又瞧了瞧鄙視她的易士哲,不禁尖聲大笑,仿佛是勝利的女王。
“用什麽做的?你馬上就知道了。喂,你還不出來?”
容華和易士哲擡起頭,同時看到那個神情淫穢的男人,他是富敏惠的丈夫。
“我說過了,只要你幫我,我可以對你的行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喏,現在她是你的了,随便你處置。”富敏惠邪惡的笑了。
“嘿嘿,我可是等這一刻等了很久。”楊倉露出淫邪的神情,慢慢逼近容華。
絕望的面容布滿淚水,容華不斷的搖頭,害怕的發抖。不要,她不要……
“容華……”易上哲拼命掙紮,依然無能為力。
“不要,不要,我絕對不會讓你們這麽對我……”容華知道自己逃不了了,絕望的看向深愛的丈夫,眼底湧現充滿歉意的決心。
“士哲,對不起,你要好好的活下去,要……要好好的照顧我們的小瑤……”擠出溫柔的微笑,她咬着唇,用盡全身力氣站起身,沖向窗戶,縱身往下跳。
“不,容華。”易士哲發狂的嘶吼。
富敏惠尖銳狂傲的大笑,雙眼發紅,得意不已。
賤女人終于死了,不會留在世上讓她想了就心煩,她心中埋藏多年的那根刺終于拔除了,她贏了。
易士哲奮力扭動身子,連人帶椅的摔落地上,大聲哭喊妻子的名字,失去了理智,心痛得無法平複。
楊倉站在窗邊,往下看了看,一臉惋惜,“那個女人死了,真是太可惜了,害我等這麽久……”
“你可以不需要覺得可惜,只要你不在意她變成不會動的女人。”富敏惠宛如邪魔附身,笑着慫恿他。
“對,你說得對,嘿嘿……”楊倉興匆匆的離開。
可怕冷血的富敏惠收斂猙獰的神色,看着悲痛欲絕的易士哲,“現在我給你兩條路走,一是陪着那個賤女人一塊下地獄,二是你成為我的男人,這一生一世只能是我富敏惠的男人。”她的敵人死了,士哲還能選擇誰?除了愛她之外,他還能愛誰?
“容華……”
“告訴我,你的決定是什麽?”她看似高傲、無情,眼底仍然有着期待。
“容華……”易士哲的眼眶盈滿淚水,無意識的喃喃。
富敏惠覺得刺耳,再次發狂,“她都死了,為什麽你還是不肯看我一眼?”
“容華……”
“你還是選擇她,是嗎?我富敏惠連一個死掉的女人都不如嗎?好,易士哲,算你狠,既然你選擇她,就陪她一塊去死吧!”
“容華,我的容華……”易士哲精神渙散,對任何事物都置若罔聞。
“你陪你的女人去死吧!我告訴你。就算你們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們……”她痛恨的大叫,然後想起了什麽,眼底閃動駭人的詭異光芒,“對了,你們發生這種悲慘的意外,可愛的小瑤該怎麽辦?她可要無依無靠了。不如我就做好事,盡點身為幹媽的責任,照顧她好了。”
她蹲下身,冷銳的盯着他,揚起殘忍的笑容。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從此只能把我當成她的媽媽,那種感覺一定很不錯,我會好好的照顧她、疼惜她、寵愛她,把她當成我的寶貝,好好的教育她,讓她對我百依百順,完全信任。等她長大之後,我念讓她得到和她母親一樣的下場……憑她這麽小就有如此标致的容貌,長大後可不得了,讓她成為男人的玩物,說不定我還能大賺畸筆呢!”
富敏惠得意洋洋的站起身,流露出邪肆的眼神。
“我會讓她也嘗嘗你們現在經歷的痛苦,讓你們易家所有的人知道傷害我的下場,誰教你不要我!”
咬了咬牙,她高傲的轉身,領着衆人離去。
“容華……”易士哲充耳不聞,兀自沉浸在哀傷中。
過了好久,一旁的衣櫃發出聲響,一個小女孩推開門,走了出來,手上抓着一只熊娃娃,淚水滑落臉頰,來到他的面前。
明明敏惠幹媽邀請他們來她家玩,明明敏惠幹媽說媽媽是她的好姐妹,他們一家人是她最好的家人,明明敏惠幹媽說最喜愛小瑤,明明……
小女孩的身子顫抖,雙眼不再純稚,眼底卻沒有恐懼,渾身散發出仿佛來自黑暗地獄的陰鷺氣息。
緊緊抱住熊娃娃,她的雙手握拳,深深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然後緩緩的走到窗邊,低頭看着樓下那正在争執的男女。
接着,她瞧見那個躺在地上,四周滿是鮮紅色彩,從此再也不會動的女人……她的母親。
“天使,有一天回到天上了。”小女孩輕聲呢哺,淚水不受控制的湧出眼眶。“天使離開之後,她在天上會很快樂,因為她知道她最寶貝的惡魔公主,一定會替她報仇。”
她哀傷的擡起頭,望着天空,緩緩的笑了。
“惡魔公主,一定會替天使報仇,所以……天使要快樂喔!”盡管淚如雨下,小女孩仍然在笑,笑容十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