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薄情檀王
作者有話要說: 您的支持我的動力~坑品有保證,走過路過的姑娘們,留點意見,加個收藏吧!
素白的落月山上,層巒疊嶂的蒼翠被大雪覆蓋,呼嘯的北風起起落落,吹散馬鼻前濃重的白霧。
數十匹駿馬整整齊齊的走在若隐若現的山路上,除了偶爾從為首馬車裏面發出的嬌笑聲聽不到半點雜音。
“王爺~”撒嬌的女子是恩施城中有名的花魁月三娘,她聲音如軟綿綿的陽光,說不出的嬌憨,這個問題在她心中萦繞了好久,終于還是忍不住了,“奴家聽說,您府上曾有一位絕色佳人,長得如同畫中仙子一般……”她一邊說着話一邊小心翼翼的看着姬钺,那張線條分明的臉上有些促狹的笑意,她便放下心,繼續道:“那,王爺,您看,奴家可能比得上她十之一二?”
她臉上帶着有些委屈的笑意,手指輕輕的在姬钺衣襟上面劃拉着,話裏藏着深深的不甘,雖是詢問的口氣,卻渴望着幹淨利落的反駁。
姬钺笑了笑:“比不上。”
那笑意已經冷了。
月三娘聽了這話,不由手指一滞,她伴着這姬钺已經一月,自認是摸透了他的脾氣,作為恩施城中的頭牌,聽了這番回答,她如何下的了臺階,當下便嬌嗔道:“王爺好壞,既是比不上人家,又為何來招惹奴家,害的奴家日日為您記挂着,到頭落不下一番好…”
她還在兀自說着,姬钺已經拿過她的手來,在唇邊細細吻着,山風吹起了馬車窗簾,他俊美的容顏如同窗外的冰雪,冷峻而疏遠。
“你唯一和她有幾分想象的,便是這芊芊細指。”他将她的手指放在眼前,細細的揣摩。
月三娘臉上現出不服氣的神色:“王爺既然把她說的千好萬好,為何不留在身邊,巴巴的送到京城去。”
她話音弗落,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臉色瞬間一變,連解釋的話和溫存的笑意都來沒有來得及張羅開,手指上便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
“啊!……”她慘叫一聲,劇痛讓她眼前一黑,額頭瞬間冒出了大顆的冷汗,順着眼角看去,她的手指變成了一個奇怪的姿勢,扭曲着耷拉在手上。
“王爺……”她哀哀低叫着求饒,這樣無情而殘忍,這一個月的恩寵無度難道都是幻覺?她勉力保持着最後一點風情:“王爺,疼……”
“疼,就對了。”他的臉變得如同千年寒冰,再不複半點溫柔,陌生的如同她第一次見到他。
他嘴角勾起一絲殘酷的冷笑,眼底是深深的恨意和怒火:“知道疼就乖乖閉上你的嘴,本王的事情何時輪到你……”
Advertisement
後面的話已經聽不見了,月三娘的眼淚順着臉頰流到了脖子,馬車門不知道何時打開了,她裸着半個香肩像是一只簌簌發抖的小鹿被踢了下去,冰涼僵硬的車板重重撞上她柔若無骨的腰肢,發出令人發緊的碎裂聲,但是車上的人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馬車和侍衛繼續前行,仿佛這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插曲。
而她那溫暖的狐貍大氅和暖手的小火爐,一個都沒有留下。
月三娘低低的□□着,她本能的想要向那些越行越遠的車隊求救,山風吹散了她的呼聲,随行的隊伍目不斜視,馬兒依舊訓練有素的低聲前行。
寒意和冷風讓她手指和腰間的疼痛變得模糊起來,她咳咳的咳嗽起來,落月山上雪狼肆掠,而自己眼下衣衫單薄……她心中絕望,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一雙溫暖的手拍打在自己臉上,她的頭像是石頭一樣沉重,眼皮粘粘的,只聽到一串銀鈴般的聲音,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她努力想要回應,可是身體僵硬的像不是自己的,心裏緊繃的弦松了,她眼前灰蒙蒙的,沉沉昏去。
*******
花素離背着一個小布袋,腰間纏着軟鞭,帶着厚厚的皮帽子,仍然覺得寒意刺骨。
今天本是落雪日,不該上山來,山上的狼群已經餓了很久,夜夜聽的它們的嚎叫聲,但是弟弟的病前日受了風,病又重了,倘若沒有這千年雪蓮……真怕是捱不過這個冬天了。
雖然隔壁的獵戶張大牛一再勸說,她還是偷偷溜上了山,落雪日這天的千年雪蓮藥效是最純正的,如果僥幸得了一支,說不定弟弟的病就可以至此痊愈,那九泉之下的爹娘,也可以瞑目了。
北風呼嘯,走了太久,鞋子進了雪水,凍得腳指頭麻愣愣的疼。
她跺了跺腳,踢掉腳上多餘的雪,繼續往山上走去,雪花一層層落下來,她突然看到山路旁似乎……有人。
是哪家的獵戶?這樣大的雪,不要命原來還不止自己一個。
花素離走了過去,踢了踢那個人形的雪堆,一頭烏亮的青絲露出來,竟然是個女子!
她忙不疊的蹲下來,幾下就撥開了雪堆,女子身體已經半僵硬,嘴唇凍得烏紫烏紫的,她拍拍她的臉:“喂,姑娘,你沒事吧?”
不是個妖精吧,這麽冷的天竟然穿的這麽單薄,連肩膀都露出來了,而且,長得還這麽漂亮?
花素離有些狐疑,女子嘤咛了一聲,她回了神,不會,如果是妖精,哪裏會被凍僵呢。
她摸摸腰間的酒袋,有些舍不得的摸出來,這袋酒可要三文錢呢。
酒進了女子的喉嚨,就像是一把小小的火苗,她的身體慢慢有些溫度了。
不過,該拿她怎麽辦呢?是放在這裏,還是背她下山,如果背她下山,那很可能來不及再上山找雪蓮了,如果晚上,再是借她十個膽子,也沒有勇氣孤身上這落月山。
陌生的女子當然沒有親愛的弟弟重要的。她試着給自己找借口,如果方才沒有看到,她不也就死了嗎?
左右權衡了一大堆,最後的結果還是花素離苦着臉背着月三娘一步一挪的往山下走去。
而此時落月山的另一邊。
馬車側旁的副将杜恒拍着馬跟在馬車旁,猶豫了好一會,終于忍不住咳了一聲。
馬車裏面傳出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帶着天生的威嚴:“怎麽了?”
杜恒擦擦額頭的冷汗:“王爺,我們好像迷路了?”
但願王爺心情不是太差。
姬钺挑了挑眉:“這落月山的上山路總共就只有一條,退回去,退到支點不就行了。”
“是。”杜恒松口氣,一揮手,整個隊伍立刻開始調頭。
往回走了約莫半柱香時間,杜恒猛然發現了正在賣力背着月三娘的花素離。
這個女人還真是命大。
看在平日她對自己客客氣氣的份上,他本着救人一命的好意,裝作沒有看到,不打算讓姬钺知道這回事,便目不斜視的帶着馬隊從旁邊經過。
偏偏,好死不死的,那個一身羊皮味的醜女人居然沖着馬車狂奔了過來。
一邊狂奔一邊狂叫着。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