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秋來水漣漣┃八月八號,大雨依舊
餘和平渾身發抖, 梁成東說:“你先松開,說說你這是怎麽了?”
餘和平不說話,梁成東說:“你身上都濕透了, 先去擦幹再說。”
餘和平這才松開了他, 卻沒有動。黑暗裏梁成東也看不清他的臉,只好讓餘和平在原地站着, 自己去找火。餘和平卻抓着他的手不放,他只好牽着餘和平往卧室走, 好在是自己的家, 輕車熟路, 他重新點了一支蠟燭,回頭看餘和平,像個落湯雞一樣, 走過的地方都留下一片水漬。
“你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問餘和平。
餘和平就将蘇秋要侵犯他的事情講了一遍,梁成東又吃驚又氣憤,說:“然後呢?”
“我掙脫了,跑了。”
“你有受傷麽?”
餘和平搖搖頭, 說:“我不同意的,誰都不能強迫我。”
他語氣戾氣很重,配着臉上的傷痕, 很是讓人驚心。梁成東找了幹衣服,讓他去洗手間換上,好久也不見餘和平出來,他走到洗手間門口, 結果聽見餘和平在哭泣。
他打開房門,看見餘和平光溜溜地蹲在地上,便問說:“你怎麽了?”
“我把他給砸了,他頭上都是血。”餘和平說,“我會不會把他殺死了。”
梁成東愣了一下,說:“你用什麽砸的?”
“洗發水的瓶子。”
梁成東籲了一口氣,說:“塑料瓶子,應該沒事,你同事知道了麽?”
“我看到有同事在浴室裏喊他,就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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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多想了,明天我陪你回去看看。”
梁成東是高知分子,知道同性戀是怎麽回事,因此對于那個蘇秋的行為并沒有感到迷惑。他看了看餘和平瘦弱的身體,心裏暗暗有些心驚,想萬一餘和平沒跑掉,那後果該多可怕。
他認認真真問了一遍餘和平那個蘇秋的詳細情況,餘和平很老實地一一都告訴了他,說:“經理要是把我開除怎麽辦,我不能丢了那個工作。”
“你別想那麽多了,明天咱們去看看。既然是他先動的手,打死也不為過。”梁成東跟他說,“你這是正當防衛。”
餘和平沒有說話,只摟着梁成東的腰。梁成東不忍心推開他,只說:“睡吧,明天早晨起來我陪你回去。”
餘和平把臉埋進梁成東的懷裏,鼻息間全都是梁成東的味道,讓他喜歡的,情動的味道,也讓他安心。他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窗外一亮一亮的閃電,聽着隆隆雷聲,腦海裏浮現出浴室裏的場景,他拿着洗發水瓶子,一下一下狠狠砸着蘇秋的頭,那麽癫狂的,燥郁的心情,又浮現在他心裏面,他感到害怕,又興奮。
他真是個怪物。
雷聲隆隆,照着盛昱龍的卧室,床上人影翻滾,陶然的喘息聲像是帶了哭腔,他害怕而無奈,任憑盛昱龍為所欲為。他是一張白紙,盛昱龍試圖弄髒他。
黑暗總是能無限放大人的野心,欲望,乃至內心的陰暗,好像誰都看不到,不怕醜陋暴露。盛昱龍仿佛親不夠他,翻來覆去地親他的嘴。
第二日梁成東一大早就醒來了,餘和平卻睡的很熟,手卻一直抓着他的衣服。他試圖讓餘和平松手,餘和平就醒了過來,看着他。
“醒了?”
“……”餘和平似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呆呆地看着他,叫道:“梁叔叔……”
梁成東笑了笑,問:“你是醒了還是沒醒?”
餘和平便躺在床上笑了起來,外頭雨剛剛停,窗戶上卻全都是水,他坐了起來,說:“我以為我做夢呢,我常夢見你。”
梁成東說:“你可以再睡一會,我去做早飯。”
餘和平就又躺了下來,不一會忍不住又爬了起來,去廚房看梁成東做飯。
梁成東系着圍裙,整個人很居家,但是他沒戴眼鏡,眉眼是有些淩厲的。他看見餘和平在廚房門口倚着看他,便說:“去洗把臉,等會就能吃飯了,我熱了點包子,韭菜雞蛋的,行麽?”
餘和平說:“好。”
餘和平身上穿的是梁成東的衣服,大的很,一個襯衫都蓋住屁股了,看起來年紀更小。梁成東見他吃飯的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便說:“別看我,吃你的飯。”
餘和平就低下頭吃飯,快吃完的時候問:“梁叔叔,我能住你這裏麽?”
梁成東愣了一下,卻見餘和平眼眶似乎含淚,說:“我不想回公司宿舍住了,我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在那上班。”
梁成東說:“等會咱們看看情況再說。”
餘和平聞言一愣,沒有再說話。
梁成東吃完飯讓他在家裏等着,自己出去給他買了身衣服。
這一回買的卻正合适,梁成東見他穿上正好,便問:“上次給你買的衣服大小怎麽樣?”
“比這個大一點。”餘和平說。
“不知道你具體的尺寸,所以都是估摸着來的。”
“那這一次怎麽買準了?”
梁成東就笑了,說:“因為今天發現你比我想的還要瘦小。和平,你太瘦了。”
餘和平就擡頭說:“那你喂胖我啊。”
梁成東笑了笑,沒說話。但凡餘和平有些暧昧的話,他都不怎麽接。餘和平大概習慣了,抿了抿嘴唇,也沒說話。
換好衣服梁成東便陪着餘和平回了聚福樓,到了門口的時候餘和平忽然不讓梁成東進去了,說他要自己進去。
“要是有事我叫你。”
外頭看起來聚福樓一切正常,并沒有什麽異樣。餘和平進去之後,經理看見他就皺着眉頭問:“今天怎麽遲到了?”
餘和平愣了一下,說:“我……我去親戚家了,下大雨,沒能及時回來。”
“趕緊換衣服上班。”經理說,“蘇秋受傷請假了,人手有點緊。”
餘和平忐忑地去換衣室換了衣服,路上碰見同事,都正常跟他打招呼。他心跳的厲害,換好衣服出來,對梁成東說:“他好像沒事,也沒跟任何人說,店裏都沒人知道。”
梁成東說:“出了這種事,怎麽能就這麽含糊過去,你得跟你們經理說,不然以後他報複你怎麽辦,或者他再對你動手動腳怎麽辦?”
“可是鬧出來,我怎麽在這裏工作啊,他們會嘲笑我的。”
梁成東問:“是你的人身安全重要還是工作重要?”
“工作重要,沒工作我靠什麽吃飯,住哪裏。”
梁成東一時語竭,說:“你……”
如果是以前,可能一句“不是還有我呢”脫口就說出來了,可是他看到了餘和平略帶算計的眼神,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只說:“那個蘇秋在哪,我找他談談。”
“我自己能應付。”餘和平說,“我會跟他談的,我能處理好。”
梁成東說:“你能處理好,那昨天為什麽冒雨跑到我那裏去了?……算了,随便你吧。”
梁成東說着進上了車子,地上都是積水,餘和平往後退了退,看着梁成東的車子開遠。其實還是有點雨的,不過很小,打濕了他的頭發。他在路邊站了一會,梁成東的車子便又開了回來。
餘和平垂下頭來,忍不住咧開嘴角。梁成東打開車窗,說:“真是拿你沒辦法,餘和平,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昨天不是故意去找你的,”餘和平說,“可我那時候唯一想到去找的人就是你……我唯一能找的人就是你,你要是不喜歡,就算我被人強奸了,我也不會去找你的。”
“強奸”這個詞似乎刺激了梁成東,梁成東看了看他,說:“你真是病的不輕。”
可他到底沒辦法不理病入膏肓的餘和平,便對他說:“今天別住宿舍了,下了班還去我那。上班的時候也要注意,以後別再跟那個蘇秋獨處,如果他還找你的麻煩,告訴我。”
餘和平點點頭,微笑着看向梁成東,眼神溫柔而熱烈,好像就知道他會這樣。
梁成東嘆了口氣,開着車便走了。餘和平蹦蹦跳跳地回去上班,進門的時候看到經理瞪了他一眼,說:“你臉上怎麽回事,可別破相了,咱們這對臉可是有要求的。”
“一點小傷。”餘和平笑着說。他鮮有這麽愉悅的時候,經理倒是愣了一下。
外頭的雨又開始下了起來,嘩嘩啦啦,經理說:“這鬼天氣,下個沒完了,客人都比往常少了。”
這雨就停了早晨那一會,如今又開始下大了。盛昱龍用手臂撐着身體,側身看着還在睡覺的陶然。
昨天他光親陶然就親了快一個小時,把陶然折騰到半夜才讓他去睡。陶然稚嫩,沒經驗,對刺激也格外敏感,他都沒動真格的,陶然就累的不能動了。
不過盛昱龍精神愉悅,想伸手再摸摸陶然,但是又怕打擾陶然睡覺。而且昨天晚上是特殊情況,外頭雷電交加,又停電,那種環境容易讓人喪失理智,陶然那時候跟他胡作非為,不代表如今天亮了還會願意跟他親熱。
而陶然确實早就醒了,但不敢睜眼。
陶然腸子都要悔青了,就怪自己一個心軟,着了這老狐貍的道!
盛昱龍太會調情了,意亂情迷地叫他親陶陶,乖陶陶,寶貝陶陶,什麽厚臉皮的話都說的出來,叫他的又臊又莫名興奮,反抗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