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晏晏的老公打電話來說孩子發燒叫她回去，然後晏晏就匆匆離席馬不停蹄往家趕了。雲旗依斐哥幾個也聊盡興了，看齊業騰還在這裏等梁璇就提議回去。
齊業騰幫梁璇背着包，拉着她的手，讓她靠緊自己，在一群舉着啤酒瓶的青年男人身邊走過。有的喝醉了哈哈大笑，把瓶子往桌上一敲，梁璇就吓得一哆嗦。
他把她帶離這個嘈雜的鬧市......每家店門口的燈都發着昏黃的暖光，讓她覺得他淡出了圈子，徹底的融入了她的生活，那麽的清晰又真實。
到了院門口，她掙出手腕，不再被他拉着而是和他并排，對準指縫一一對應地交握，他看她一眼，問：“怎麽了，握的你不舒服嗎？”
“沒有。”她馬上答，半晌低頭靜靜地說，“有時候我感覺你像個英雄。”
“哦？”他笑，“怎麽像英雄了？”
梁璇可以給他掰着指頭數歪頭認真地說：“我一直沒有英雄情結，她們都特別喜歡年輕熱血的青年，喜歡那種身材好好的明星偶像，但我都不理解為什麽。可你每次都是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在我耳朵疼得很難受的時候，在我失戀哭的時候，在我需要有人念白的時候，在我尴尬得說不出話的時候......你和我認識的人都不同......”
“梁璇。”他在這個間隙驀然開口。
“嗯？”她輕輕回應。
“不要把我和你以前的男朋友比。”他頓了頓，很坦誠地說，“我會心疼。”
他偏過頭，看她的眼裏的确有複雜難明的情緒。在他說完前一句的時候梁璇幾乎以為他生了氣，覺得那些人都不配和他比，沒想到他卻說了後面一句，只能呆呆地看他。
“我不是第一次來我姑媽家。之前來過一次，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你男朋友，看見你們。”他欲言又止，相信梁璇都清楚，才又繼續說，“你不要覺得可愛會撒嬌的女孩才會讓男人喜歡，懂得照顧自己才更叫人放心。我這個年紀是該戀愛了，但不是随便一個女生我都會同意她做我女朋友。你很乖很安靜，很獨立也很努力。你總是在數別人的優點，不要忘了自己的。謙虛是很好的品質，但是自卑就不好了。梁璇，我很喜歡你。只要你還喜歡我，我會一直喜歡你。”
他深情款款卻從容認真的語氣梁璇動容不已，呼吸有點不像她的了。他是當之無愧的完美情人也是不容置疑的大丈夫。她一直很感激老天遇上這麽一個人。她沒有自卑，從來沒有，只不過從來不會拒絕一個人的要求，習慣為人着想，她認為那是她生存在這個社會上的義務。這樣的濃情蜜意讓她微微惶恐，可是又因為他篤定鄭重的語氣感到心安。
齊業騰能感受到她是多敏感細膩的姑娘。所有的低聲下氣、奴顏媚骨都帶着對未來絕望。那些人因為她的善良沒能給她足夠的尊重，循環往複掩埋了她骨子裏的脾氣。又也許是性格使然，但無論如何，她不應該這樣被對待。
梁璇緊張得舔舔嘴唇，舒了口氣，鼓起勇氣踮腳主動吻他的唇，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大着膽子啃他下面的唇瓣。齊業騰配合的提起她的腰，讓她的腳掌貼在自己的腳背上溫柔地回應，挎在肩上的背包滑下來砸在肘關節內側，他也沒管。
她剛吃過夜宵牙齒上有點辣味，舌頭上帶着甜甜的奶香，兩種味道雜在一起有點古怪，他親得她唇瓣直顫才松開，看着笑了笑，“難得見你不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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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又催促她上樓。
梁璇今天聽他說了很多心裏話，自己也想了很多，心滿意足的結束擁抱，對他說：“我媽讓我明天去火車站接我嫂子，可我害怕迷路。”
“聽你話的意思你媽媽好像不是很想我們在一起。我還是跟你去，就不和你站在一起等了。你看到人了我就離遠點給你們帶路，你跟緊我，嗯？”
他帶着磁性的尾音微微上揚，梁璇心醉神迷，心裏微漾，知道他不在意璇媽的看法，只希望她們母女和睦幸福，于是只是小聲說：“那你也要時不時回頭看看我有沒有在。我怕我嫂子要買什麽東西。”
“好。”
他答應得堅定而果決，又因為他的聲線輕易讓她心安。
梁璇取下他關節處挂着的包，和他在十字路口分道揚镳。
值得慶幸的是：他們已經約好了明天。
***
按照慣例璇媽沒給梁璇準備早餐。她嫂子坐的卧鋪車，晚上九點出發第二天八點到站，她和齊業騰在火車站附近覓食。
四十多分鐘的地鐵坐得梁璇昏昏欲睡，齊業騰起身買豆漿的時候她眼皮直打架，他提着豆漿和小籠包來，問她：“昨天晚上幾點睡的？”
“十一二點......不知道為什麽我睡不着，早上起來又好困。”她說着還捂着嘴小口打着哈欠，發出來的音都變了，然後耷拉着眼皮跟他說了一個秘密，“在外面上大學的時候老是晚睡，室友玩游戲看電影，我也會看小說聽歌，熄燈了手機屏幕還亮着，四年過了回到家就睡不着了。會睡得很淺，困也睡不着。”
齊業騰把吸管紮進塑料蓋那頭，把豆漿遞給她一杯，又給她筷子，“每天早上起來跑跑步就好了，包治百病。”
“啊？”梁璇詫異地看他，醒了一半。
“起不來？”他問，看着她的表情也知道答案了，“起不來我每天叫你，晚上就不要關機了。”
“嗯。”梁璇老老實實應了一聲，然後趁着清醒埋頭吃包子。
齊業騰動作比她快，卻十分從容優雅，根本看不出快在哪裏了，盯着她吃了許久，眼見她把最後一個包子吞進嘴裏，笑着問：“吃飽沒？”
梁璇點頭。
“點頭是沒有？”
梁璇搖頭。
“沒有吃飽？”
她塞着滿嘴的包子說不出話來，眼睜睜看着他曲解她的意思，後來看他笑了才反應過來他的戲弄她，努力咽下包子，喝了口豆漿，悶悶生着氣，一口嗆進鼻子裏了，咳嗽個不停。鼻腔裏辣辣的疼，用手順氣也沒用。齊業騰遞了紙給她，笑道，“你還能再笨點嗎？”
梁璇也是會發小脾氣的，反問他，“難道我還不夠笨嗎？”
他愣了一下還是順着她的話說下去，“夠了。”他還是笑，“好了，不逗你了。快到點了，呆會火車到站放廣播我就在旁邊看着你，有人和你會合我就帶路。”
梁璇也沒真放在心上，捏着鼻子只是點頭。
***
廣播開始放到站提示，梁璇自覺走到出站口等候。
五分鐘後她身旁倒真出現了一個人，只不過，性別男。穿着黑背心，下面是條運動短褲，帶着個棒球帽，沒多久就和她拉扯在一起。
齊業騰開始還以為是一起來接車的她表哥，淡定的觀望了一會，接下來男人的舉動就讓他驚呆了。他竟然一巴掌扇到梁璇臉上，拖着她就走，對着圍觀路人破口大罵，“看什麽看！沒見過夫妻倆吵架！”
電光火石之間齊業騰幾乎是旋風一樣跑過去，把人穩穩收進懷裏，目光冰冷地說：“誰跟你是兩口子？”
男人見勢不妙拔腿就跑，齊業騰也沒有去追，側臉看着她臉上的指印臉色都白了，手指試探着去碰腫起的部分，在移到一邊擦她吓出的眼淚，驚魂未定的人還看着男人逃跑的方向好像在問他為什麽不去追。齊業騰心照不宣，心疼地摸着她的臉鎮定地說，“有錄像在他跑不了。”
梁璇真的被吓到了，被他抱在懷裏身子還一直在抖，就那麽一直掉眼淚。齊業騰邊低頭吻她的眼淚邊按捺下怒氣用最柔和的聲音哄她，深情又低沉的叫她“寶寶”。
她像得到安慰和鼓勵，反倒哭得更兇，不能自已，啞着嗓子嗚咽，他越勸哭得越狠，心裏倒沒那麽恐懼了。要不是她嫂子主動找到她，不确定地辨認，還仿佛真的沒完沒了了。
她嫂子抱着孩子，孩子看到她淚痕宛然地把臉從齊業騰胸口挪出來也“哇”得哭了。梁璇又羞又窘，就止住了，輕輕啜泣着。齊業騰跟她嫂子簡單解釋了下情況，她嫂子當即了然了，兩三下哄好啼哭的孩子，興沖沖地說：“這是你男朋友吧？”
梁璇和齊業騰面面相觑，她怪不好意思的，完全打亂了他之前的計劃，但還是在他之前開口承認，眼裏盈盈的還有淚光，頭輕輕的撞他下巴。她才不怕讓人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