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記了,能這樣輕松的相處,本身也是一種幸福。
兩人都吃飽喝足,卻都沒說離開,便又聊了起來。
顧君謙突然莫名其妙的問宋槿:“你覺得我怎麽樣?”
宋槿愣了愣,反問道:“什麽怎麽樣?”她有一瞬間有一種錯覺,顧君謙這話有深意,可立即就被腦中的理智趕走了。
顧君謙臉上挂上欠扁的笑容,偏要裝作苦惱的樣子,“我就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從初中開始,就有那麽多女生喜歡我,這次去個京大,都竟然能有桃花。”
宋槿側開臉簡直不想看他,笑道:“顧君謙小朋友,你知不知道你這話會讓很多人想一掌拍死你?”
顧君謙嘴角的笑意十分溫柔,他想起第一次見她的場景。
那個周末,父親顧雲把他關在家裏,讓他好好學習,不準出去玩。那時他還在叛逆期,背地裏抽煙喝酒找漂亮女朋友,父親也拿他沒辦法,便找了宋槿幫他在周末補習。
突如其來的大雨讓趕到教師公寓的宋槿十分狼狽,渾身都濕漉漉的,他看見她身上的白色體恤緊緊貼在身上,能清晰看清裏面內·衣的輪廓,他慌忙轉開眼,有些興奮有些害羞。
母親帶着她去換了幹淨的衣服,她見他明顯有些不自在,但很快就進入正題為他補習。
她的頭發很長,時不時的佛到他臉上身上,還帶着一絲潮濕的氣息。她身上也有淡淡的香味,很淡,不像任何香水的味道。
他心裏感到悸動,只當做是青春期過盛的荷爾蒙在作祟,可後來和其他女生相處,有一次差點擦槍走火到最後一步,可他硬是停了下來,覺得沒意思,心裏想着的全是宋槿,鼻息間也似乎全是她的氣息。
之後,他再也沒有交過女朋友,每周和宋槿的見面成為他最開心的時候,和那群喝酒抽煙的狐朋狗友也淡了,當真認真學習起來。
他不知道其他同齡的男生,是不是也如同他一樣,心中總有一個影子揮之不去,晚上夢見她成為那幾年無法消失的美夢,早上醒來下面總是濕的,可也只能想想,并不敢真正觸碰。
他實際比很多同齡男生都成熟,他知道年齡太小注定無法承擔太多,便只寄托于等着自己長大一些。後來宋槿和王博交往,讓他始料未及,也讓他沉郁了一陣,如今宋槿和王博分手是他最好的機會。
“宋槿。”顧君謙鄭重的叫了她一聲。
宋槿擡頭看她,等着他的下文,可他好一陣沒說話。
***
事情就是這麽巧,黎沁說她要回學校趕論文并不是假的,便讓江志盛送她回研究生公寓。G大的研究生公寓是獨立在校園外的,剛好就是這家漂湯對面的那一幢大樓裏。
江志盛的車在離研究生公寓大門還有幾十米的地方停下了,黎沁感覺奇怪,她知道這個男人不想搭理自己,但既然人都送了,也不至于這麽點距離還故意讓她走過去吧。正想問他,發現他臉色鐵青的開車門走了下去,她也跟着起身,疑惑的繞過車頭走到他身邊。
江志盛眼裏全是宋槿對着其他男人笑得燦爛的樣子,那種笑可從沒在自己這裏出現過。他沒了理智,以至于好一陣才發現她對面的還是熟人,不就是他小表叔的兒子嗎?
江志盛轉身又坐回了車裏,連和黎沁一句話都沒說,就直接開車走了。
黎沁在車後擠眉弄眼的抱怨道:“這樣的男人幾個女人受得了啊,簡直莫名其妙。”
***
“君謙。”剛才見顧君謙想說什麽,宋槿便一直等着,卻又見他突然轉過臉看到了什麽的樣子,“你怎麽了?”
顧君謙回道:“好像看到個熟人。”随即搖頭,“肯定是我看錯了,他不可能在這邊。”
顧君謙這才又想起正事來,這時的他就好比一個出色的射手站在門戶大開的球門前,本來随便一腳就可以踢進的,但他因為覺得太過容易,所以猶豫起來這個進門的方式該用哪一種漂亮一些,以至于最後這個必進的球踢在了門柱上。
于是宋槿的手機響了,她一看來電,朝顧君謙說了聲抱歉,走到角落裏才接起來。
“宋槿,現在在哪裏?”
江志盛的聲音陰沉沉的滲人,宋槿不禁有些心虛,“在外面和朋友吃飯。”
“和哪一個朋友?”江志盛不依不饒的問道。
宋槿看了還坐在原位的顧君謙一眼,回道:“就是大學的校友。”這樣可不算說謊。
江志盛咬了咬唇,命令道:“現在給我立刻過來酒店,半個小時,別讓我等。”說完就挂了電話。
宋槿實在不明白這個男人突然吃錯了什麽藥,最近大概是他對自己太好了,竟然忘記他還有這樣的一面。
她心底還是怕他的,于是立刻就去和顧君謙告別。
顧君謙拿起外套就說送她,宋槿連忙拒絕,說離這裏并不遠,她就怕有個萬一讓江志盛看見了,并非是她多想,實在是這個男人霸道的非同一般。
顧君謙有些洩氣:“宋槿,你還要和我見外嗎?”
宋槿還是搖頭:“真的不用了。”也不再和顧君謙多言,急匆匆的離開了。
顧君謙看着她離開,心裏有些惋惜,心想只能等下一次了,卻不知再也沒有下一次了。
就像某部電影裏有過這樣一句話:有的人不經意的說了再見後,就真的再也不見了。
可惜身在局中的人往往不懂得珍惜,失去之後就真的再也無法擁有了。
第十六幕
宋槿走進酒店總統套房的時候,江志盛正站在落地窗邊抽煙,他身邊煙霧袅繞,整個房間也全是濃重的煙味,不知他已經抽了多久了。
宋槿站到他身邊,見他除了機械的吸煙動作,看都不曾看她一眼,也沒主動說話,她能感覺到江志盛今天不對勁,和他相處了這麽一個月,她對他的脾性倒也摸得比較清楚了。
“今天玩的開心嗎?”江志盛把手上的煙滅掉,面無表情的問道。
宋槿愣了一下,不知怎麽回答,只下意識的“嗯”了一聲。
誰知江志盛更生氣了,冷冷的嘲諷道:“宋槿,就算你只是給我陪·床的,但到底關系還沒結束,你就該對我們這段關系忠誠一點,別幹什麽背着我勾搭男人的事。”
宋槿稍一深想就猜出了事情的始末,不可置信的問道:“你找人跟蹤我?”
江志盛冷笑出聲,“你還不值得我這麽耗費心思,不過是我碰巧看到了而已,我真不知道你背着我做了這麽多事。”
宋槿稍稍垂下頭,吸了口氣,擡頭質問道:“你有什麽資格這麽說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和別人相親,你有什麽立場要求我對你一心一意?”
江志盛額上青筋蹦了出來,顯見氣得不輕,“宋槿,我的事情不需要向你彙報,但只要我們倆的關系我還沒說結束,你就還是我的人,就必須對我忠誠。”
宋槿也笑出了聲,笑容誠摯,眼神卻是冷的,“江志盛,你別忘了,我們倆關系的期限是一個月,現在一個月時間已經過了,我們自然是各不相幹了。”
似乎還嫌江志盛臉上的表情不夠精彩,宋槿猛然想起什麽一般,繼續道:“對了,你說給我五十萬,到現在還只給了三十萬,我想你應該給我剩下的二十萬了。”
江志盛突然拉過她,兩人抱着轉過身,他就把她壓到了落地窗上,力氣大得驚人。宋槿背部被壓的疼痛不已,面上卻仍舊努力笑着。
江志盛不止是被她的話氣着了,他是想到了這段時間宋槿對他突然的順從,他本來以為是兩人的關系真的發生了改變,現在才發現一切是他憑空亂想的,她的順從僅僅是因為她要擺脫他了,這一認知,讓他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動彈不得。
“宋槿,這一個月,從頭至尾,你想着的就只是快點離開我?”江志盛自己也不明白他怎麽還能壓抑住怒氣這樣平靜的問宋槿,大概還是心裏不甘心吧,他這麽大從未感覺如此挫敗過。
宋槿瞪着眼與他直視,一字一句的道:“我宋槿又不是瘋了,怎麽可能愛上一個□□犯?”
話音一落,江志盛把她甩開,她一時不查,跌坐到了地上,心中明明是巨大的害怕,卻夾雜着明顯的輕松,她終于和他攤開說話了。
江志盛背過身子,宋槿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手指着門的方向,沉聲吼道:“你走,現在就走,二十萬我會彙給你的。”
宋槿掙紮着從地上站起,一只腳好像剛才崴到了,鑽心的疼,但還能走路,她也開始佩服起自己來,她竟然對江志盛平靜地對說了聲“謝謝”,才從房間裏走出去。
宋槿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後,江志盛幾乎把套房裏能砸的東西都砸了。
***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宋槿的生活恢複到前所未有的平靜,江志盛果真不是食言的人,他在兩人攤牌分開的第二天就把二十萬打入了宋槿的賬戶。
宋槿看到這二十萬,長長的松了口氣,她和江志盛的關系算是真的結束了。
周末的時候去超市,她偶遇了王博,兩人見面招呼了一聲,竟就是相對無言,随後說了聲再見就擦肩而過了。說到底,兩人在一起雖争執不多,但分手的那次實在将彼此傷的太深,再見面,也只是尴尬而已。
而周末去許家幫丹丹補習,江志盛也沒有再出現,這讓宋槿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江志蘭發現這件事的時候,面上不顯,但心裏卻是很高興的,她還以為是自家弟弟與黎家女兒見面後,終于準備定下來了,所以才和宋槿斷了關系。
***
另外一邊,宋隽已經來到了A市一段時間,因為想搞清楚宋槿和那個男人的事,他讓母親向宋槿瞞下了他來A市找工作的事。母親雖然起疑,但還是幫他隐瞞了下來。
宋隽之前工作的那個廠的廠長平日裏給大家的待遇很差,而且還經常讓人三天兩頭就加班,和宋隽一起工作的衆人早就是怨聲載道。再一出宋隽的那事,衆人更是怒了,紛紛離開了這家廠。
宋隽決定來A市後,便聯系了當時關系還不錯的幾個同事,想大家一起合計在A市找一個鋪面搞汽修。因為需要的錢實在不少,其他幾人雖然有這個心,但也是支支吾吾沒辦法給宋隽一個準确答複。
這件事定不下來,宋隽便只好先在A市找一份其他的工作先做着,可他的文憑太低,在這樣的城市裏也找不到什麽好的工作,在一個高中同學的幫助下,他就先暫時在一家酒吧做起了酒保。
他心裏一直放不下宋槿的事,來了A市後到宋槿的公司樓下守過幾次,但只遠遠地看過宋槿一次,從沒看過那個男人出現。
有一天領班讓他開他的車出去辦事,他辦完事見時間還早,便将車開到了創·世的地下停車場。巧合的是,那天他看見宋槿上陌生男人車時,他記下了那個男人的車牌號,他一将車開進停車場便發現了停在明顯位置的世爵,正是宋槿那天上的車。
他一見便留了心,在車裏等那個男人的出現。
功夫不費有心人,他等到了車的主人,但男人來去匆匆,上了車就離開了。他悄悄跟了一路,并沒有發現宋槿出現,這才又急忙回了酒吧。
***
黎沁到酒吧的時候,徐君馨還沒有出現。前兩天徐君馨突然打電話說有重要的事要告訴她,約好了今天在這裏見面。黎沁對此并不怎麽在意,雖然周圍人都知道她和徐君馨關系很好,但她自己知道徐君馨與她相交心思從來就不單純,她也只是同她表面要好而已,心裏實則還有些看不上她。
黎沁平日裏就是一個乖學生,很少來酒吧,這家是她唯一會光顧的。她點了兩杯酒,才發現這裏的酒保好像又換人了,比起以前那個更加年輕帥氣。
她喝第二杯深水炸彈的時候,覺得無聊,便和酒保攀談了起來,“喂,你是新來的吧?多大了,成年了嗎?”
宋隽瞥了她一眼,把周圍的流理臺擦拭幹淨,不欲回答。但見她一杯酒一口下肚,就有些忍不住了,“小姐,這酒不适合女孩子喝,烈的很,你小心醉了。”
黎沁挑了挑眉,笑着反問道:“我醉不醉關你什麽事?”
宋隽頓了一下,卻再也沒有開口。
黎沁也瞬間覺得沒了意思,沒想到比自己還小的年輕男孩這麽不經逗。
又是一杯深水炸彈下肚,饒是黎沁自我感覺酒量不錯,也覺得腦袋有點暈呼呼了,自然不敢再喝,她雖然還是個學生樣,但在這些事上她可是謹慎的很。
一杯檸檬水出現在她眼前,“別喝了,喝點飲料醒醒酒。”
黎沁再次看向他,原來是個面冷心熱的,不禁又覺得有了趣味,抱着杯子喝了起來。
一杯水喝到差不多,她擡手看了看腕表,時間不早了,徐君馨竟然還沒到。
她正準備給錢走人,兩個男人突然一左一右坐到了她身邊,其中一個放了幾張大鈔在宋隽面前,不可一世的說道:“美女的酒錢,剩下的是你的小費。”
宋隽擡頭看了黃毛男人一眼,卻還是收下了錢。
黎沁勾了勾唇,坐着不動也不開口。
另一邊的金發男人手搭到了黎沁肩上将她環住,見她沒反應,便大着膽子将手越放越下面,眼看着手就要放到她臀上,黎沁正要擡腿踢過去,宋隽突然将金發男人剛才點的酒不小心倒在了他身上。
金發男人炸毛般跳了起來,對宋隽罵道:“你幹什麽呢?知不知道這件衣服是你爺爺才從範思哲買的。”
宋隽忙低眉順眼的道歉,态度好得不得了。
金發男人又罵了兩句,才算放過宋隽。一罵完,想起身邊的美女,拉着黎沁笑道:“美女,我們到那邊坐坐吧,好好談談心。”
黎沁甩開他的手,笑着回道:“你才算什麽東西,知不知道你奶奶的手不是你随便能碰的。”
金發男人眼見着要來抱黎沁,嘴也跟着湊過來,黎沁正要一巴掌甩過去,宋隽這次直接潑了一杯酒到金發男人臉上。
這次連同金發和黃毛一起要來打宋隽,黎沁閃過身來拉住了宋隽,帶着他跑出了酒吧。
金發和黃毛追了一段,見一直追不上,最終還是放棄了,但罵罵咧咧的聲音很遠都還能聽到。
兩人面對面靠在牆上大喘氣,黎沁看着宋隽笑了,突然開口道:“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宋隽聞言沒有反應,直起身子想往回走。
黎沁在他身後喊着問道:“你要去哪裏?”
宋隽頭也不回的回道:“酒吧不敢回了,當然是回住的那裏。”他以為自己經歷了之前的事,變得更加成熟冷靜了,沒想到今天又沖動了一回。
黎沁在他身後看着他離開,好一陣站着沒動。這個男人也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她們那樣的家庭,她自然有點身手,對付那樣兩個男人根本不在話下,哪裏需要他出手幫忙還沒了工作。可心裏偏偏因為這件事,暖洋洋的舒服起來。
第十七幕
顧君謙又打電話來約宋槿出去吃飯,地點仍舊是G大那家漂湯。宋槿在A市沒什麽朋友,加上最近和江志盛撇清關系後,輕松了不少,顧君謙一提她便答應了。
正是四月天的時候,春意濃,氣溫也适宜,宋槿來到漂湯的時候,顧君謙已經坐到了位置,奇怪的是,他身邊還坐着一個年輕的女生。
顧君謙一瞧見宋槿便站起身朝她大力揮手,宋槿朝他笑笑表示看見了。
她坐到了顧君謙與年輕女孩的對面,不得不承認,年齡相仿又長相出色的兩人坐在一起看起來就和金童玉女一般。
“宋槿,這是我同學,她在這邊等人,碰見我就說在這裏坐着等。”顧君謙主動朝宋槿介紹道,但顯得不太熱情。
林玲倒是落落大方的對宋槿說道:“你好,我叫林玲,很高興見到你,顧君謙平時都不喜歡和女生接觸,其實我也是好奇今天和他一起吃飯的會是誰。”如此直率的性格很容易讓人喜歡。
宋槿忍不住笑道:“我不是聽說有很多女生倒追他嗎?怎麽會不喜歡和女生接觸了?”
這可是顧君謙的原話,顧君謙正在喝水,差點被水嗆到。
林玲側首看了顧君謙一眼,眼中的傾慕愛意很明顯,“對啊,是有很多女生喜歡他,不過他一般不理人。”
宋槿和這個女生一見面就覺得熟悉,但到底哪裏熟悉她卻說不上來,也或者是她根本不敢深想。
顧君謙在一旁聽着她們兩人說話,根本插不上話來。他本來今日準備再次和宋槿表白的,誰知道半路也能殺出程咬金來,可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也不好讓林玲離開。
“這麽說你也是G大畢業的了,那我直接叫你師姐了。”沒說幾句話,林玲就拉住宋槿的手,歡喜的說道。
宋槿雖然喜歡性格直率的女生,但這樣的自來熟還是讓她有些不習慣,她不自然的點了點頭,林玲便一個勁兒的叫着師姐繼續說話。
“你一個女生讀土木工程,真的好厲害,師姐,你這麽漂亮,土木專業又幾乎全是男生,肯定有很多人追你吧。”林玲狀似無意的說道。
宋槿搖了搖頭,“沒有你想得那麽誇張。”曾經一度是有過很多人追她,但她從未給過那些人好臉色,她對愛情的悲觀以及自身的自卑早已深入骨髓,讓她從未去正式過感情這回事,王博是個例外,但最終仍舊沒有任何好結果。說到底,她和王博本就不是一路人。
林玲卻當她是在撒謊,笑道:“師姐,你就別謙虛了。”
宋槿本就不欲在這個話題上和她繼續說下去,顧君謙這時說道:“宋槿,我們點菜吧,人一多起來上菜也慢。”他不着痕跡将話題轉移,宋槿自然樂意。
宋槿對林玲一開始的好感也因為談話的深入慢慢減少,這個姑娘直率開朗的外表下隐藏着難以察覺的強勢,這讓宋槿很不舒服。
林玲的手機響了,她笑着接起來,甜甜地叫着:“爸爸,我在漂湯這裏,你把車開過來吧。”
顧君謙終于主動對林玲說了話:“哦,既然宋叔叔來了,你就慢慢走吧。”顧君謙面無表情說出足以氣死人的話。
林玲卻一點不惱的樣子,“沒事,他說還要幾分鐘。”
宋槿心裏卻漸漸有了不好的預感,她笑着問道:“林玲,我剛才聽君謙叫你爸爸宋叔叔,你沒跟着你爸爸姓嗎?”
林玲回道:“對,我沒跟着爸爸姓,我媽媽姓林。”
她壓抑着心裏呼之欲出的答案,也終于明白林玲為什麽看起來總覺得熟悉。她擡頭看着外面的車輛,比林玲還留意着來人的出現。
一輛奧迪A8的到來讓林玲站起了身,她朝顧君謙與宋槿告別,然後朝A8走去。駕駛位上下來一個男人,西裝革履,穿着考究,年過四十仍舊是風度翩翩帥氣逼人的模樣,早已不是宋槿印象中的模樣,但她偏偏就是一眼就看出這就是她那位抛妻棄子的父親。他抱住了小跑着到面前的林玲,俯身在她耳邊溫柔的說了什麽,林玲笑個不停。父女倆分開上了車,A8緩緩駛離。
直到碰倒了手邊的茶水,宋槿才回過神來。
顧君謙握住她的手,焦急地問道:“宋槿,怎麽臉色突然這麽白?哪裏不舒服嗎?”
宋槿慌忙的搖頭,“沒事,君謙,你別緊張。”她收回了手,“君謙,我先走了,下次我請你吃飯。”
顧君謙忙道:“我送你吧。”
宋槿又是搖頭,“真的不用了。”然後離開的極快。
宋槿一上出租車就哭了,她看着車窗外剛剛點亮的一排排路燈映照下的車水馬龍,不知多久沒有這樣悲傷過。
“小姐,你沒事吧?”司機是一名熱心的大叔,忍不住問道。
宋槿忙說沒事。
她腦中的畫面定格在父女情深的畫面上,她簡直不敢相信,明明比母親還大兩歲的父親竟然看起來比母親小了十歲還不止,比起早就被生活磨砺的風霜不堪的母親,父親如今一副社會精英的派頭,任誰也不會相信他們曾經是一對夫妻。
雖然父親早早的抛棄了她們,但她仍舊天真的幻想過父親有一天回來,她和弟弟過上了有父親的生活,是不是日子又會變得容易一些?可事實證明,這些只能是她的幻想。而宋華林對另一個女兒的溫柔讓她更加絕望,原來抛棄一對兒女的男人,竟然在另一個女兒面前是這樣的慈愛,比起林玲來,她和弟弟的成長簡直不堪回首。
回到公寓的時候,她沒忍住給母親打了電話,問她最近身體好不好。母親仍舊是不善言辭,比起自己,顯然更關心她,只說她一切很好,讓宋槿不用挂念。
與母親結束電話,宋槿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很久,不知不覺眼角又流出淚來。宋槿不知什麽時候終于睡了過去,在睡夢中嘴裏溢出了一聲不知多少年沒叫過的“爸爸”。
***
日子又平靜的過了幾天,只有宋槿自己知道這種平靜下究竟有多大的驚濤駭浪。
這天她剛走到公寓樓下,熟悉的捷豹就停在她幾步之外,她剛想快步走開,捷豹就從裏面開了車門,走下來的正是多日不見的江志盛,他三兩步就走到了她身邊,宋槿想避開他已是不可能。
他的精神看起來很不好,一點不像之前那般意氣風發,當然,宋槿絕不會把他的改變往自己身上想。
今天她在外面吃了飯才回來,所以有些晚了,小區裏的路燈燈光微弱的很,似乎也減弱了他臉部淩厲的線條,看起來柔和了不少。燈光照進他眼底,似有千言萬語隐藏在其中。
宋槿與他對視了一陣,見他并不開口,也心知兩人現在再無任何瓜葛,繞開他就想走進樓道裏。
誰知江志盛跟在她身後急走了兩步,她才走進樓道就被身後的男人壓到了牆壁上,緊跟着男人高大精壯的身軀也壓了過來,讓她幾乎動彈不得。
宋槿想甩手推他,手也立刻被他制住了,她惱的不行,罵道:“江志盛,你究竟想怎麽樣?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
江志盛臉壓過來,幾乎是咬着她耳朵說道:“宋槿,我沒說結束就沒結束。”
宋槿臉色大變,沒料到他這樣的人也會死纏爛打,“江志盛,你這個混蛋。”
江志盛滿不在乎的說道:“是,我就是個混蛋,還有什麽,你也一起罵出來。”
宋槿咬牙切齒加了一句:“人渣。”
江志盛一手環住她的腰,一手捏住一邊豐·盈,稍一偏頭就狠狠吻住了她,動作大得讓宋槿受不住,她很快就忍不住叫出聲:“痛,你放開。”嘴痛,被他捏住的那邊也痛。
江志盛笑得燦爛,“哪裏有多痛,我還沒使勁呢。”
宋槿手上一松,擡手給他了一巴掌,他一時不查,竟被她将臉打偏了過去。
他捂住被打的臉看她,面上看不出喜怒來,突然拉着她走進了電梯,電梯門一關,就又來吻住了她。
宋槿不知多久沒有這樣懼怕過了,她覺得這時的江志盛怕是已經瘋了,她使勁拍打他的背部,對他來說就和撓癢一般,毫無作用。
電梯停下,江志盛又拉着她走出來,搶過她的包找到鑰匙打開了門。
宋槿來不及思考他怎麽會對自己的住處這樣了如指掌,趁他開門的時候撒腿就想跑。
江志盛一打開門就把鑰匙丢開,又是三兩步就将她抓住,這次是直接抱進了懷裏,抱着她走進公寓就用腳踢上了門。
江志盛把宋槿壓到沙發上只用了十幾秒,但臉上已經被她抓了幾條紅痕。江志盛紅了眼,什麽都不管不顧,就來扒她衣服。
宋槿掙紮的厲害,幾乎是拳打腳踢,可對江志盛作用不大。
她上面的衣服還沒脫完,江志盛就來拉她的褲子,宋槿這次是真的被吓哭了,她絕望的乞求:“江志盛,你放過我,放過我吧。”
江志盛終于停下了動作,靜靜的看了她好一陣,突然低頭幫她把臉上的淚水舔了幹淨,然後站起身猛的抱起了她,卻是朝着卧室走去。他把宋槿放到了床上,動作絕對算是溫柔。
他又低下頭親她的臉頰,溫聲細語的哄她:“乖,小姑娘,乖乖的,我輕一點,你別反抗,這樣你和我都不好受,你不用動,我來就好,我很想你,它也很想你。”
他拉開了褲子,拉着她的手讓她去感受他的炙熱。
宋槿再也沒反抗,也沒哭,她感覺到他接下來真的很溫柔,親她的臉時像是羽毛拂過一般,揉捏雙·峰的力度也不輕不重,讓她竟然有呻·吟的欲·望,但她咬住唇忍住了。
他進入的很慢,幾乎是在磨着那一處緩慢的動。
她覺得自己變成了溺水的人,叫不出聲,周圍被無邊無際的水淹沒了。
結束的時候,他很高興,但她卻什麽也感受不到了。
第十八幕
“宋槿,你的飯還沒做好嗎?”
自從那天突然出現在宋槿租住的公寓後,江志盛就開始每天出現在這裏,宋槿罵過他沒用,索性直接不理他,可男人似乎就看不見她的臉色,涎皮賴臉的來逗弄她。
宋槿白了他一眼,側過臉繼續炒菜。
江志盛從她身後搶過了她的鍋鏟,将她推開,“好了,就剩這個菜了吧,我來。”
宋槿不放心的看了兩眼,江志盛連連說讓她放心,她才解下圍裙,出了廚房。
可才過了兩分鐘,她便聽見廚房傳來碗摔碎的聲響,忙又進了廚房。江志盛站在碎片邊上,手忙腳亂的撿,手也不小心給割了道口子。
宋槿心裏低嘆,還果然是給家裏寵壞了的大少爺,這麽簡單的事也做不來。
她關了火,把他推出了廚房,找到創可貼給他把受傷的手指包上,又拿起掃帚把碎片清理進垃圾桶裏。這些做完後,又回到廚房把已經炒好的放進盤子裏,盛好飯,也不招呼江志盛,自顧自的端到餐桌上吃了起來。
江志盛也自己盛了飯,坐到宋槿身邊,吃了口菜,今天有他在那裏瞎攪和,菜有點糊了。這樣子厚臉皮賴在別人家裏的事,江志盛可是從沒做過,但和宋槿生活在一起的這幾天,他享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溫馨,也讓他忍受下來宋槿的各種冷言冷語。當然,這種溫馨只是他單方面認為的。
兩人安靜無聲的吃完晚飯,宋槿立刻就要收拾碗筷洗碗,江志盛制住了她,笑道:“我來洗吧。”
宋槿甩開他的手,冷冷地說道:“我這裏碗本來就沒幾個,我可不想被你摔得一個不剩。”
江志盛笑得有些讪讪,“那也是因為你太能幹了,才顯得我這麽笨。”
真是沒見過這麽臉皮厚的男人,宋槿心裏想道。
等宋槿收拾好再從廚房出來,江志盛拿着筆電坐在陽臺的的躺椅上,看起來在處理公務。大概是聽到宋槿出來的聲音,他頭也不回的吩咐道:“宋槿,給我泡一杯咖啡過來。”
宋槿坐到客廳的沙發上,與他距離很近,卻是背對着背,“我這裏只有速溶咖啡,你喝不慣的。”
江志盛覺得自己很好說話,于是又道;“那給我泡一杯茶。”
宋槿回答的很快:“我不喝茶,家裏沒茶葉。”
江志盛放下手上的筆電,站起身來,最終卻還是妥協了:“那我明天自己帶點過來。”說完又坐回原位,繼續幹公事。
宋槿覺得無聊,本想打開電視的,卻怕吵着做事的人。她回房間找到一本之前買的雜志,坐到剛才的位置上看了起來。
不知不覺間,時間過了十點,宋槿起身,看了還在做事的男人一眼,嘴唇動了動,最終沒有出聲,趿拉着拖鞋走進浴室。
聽見水聲,江志盛關了筆電,進了卧室。
宋槿洗完澡,江志盛已經在床上躺好,她睡到床的另一邊,背對着江志盛。
男人的氣息漸漸靠近,一手環住了她的腰,一手摸着她的臀還有漸漸往下的趨勢,“過了幾天了,你家親戚該走了吧?”
那天江志盛和宋槿做完那事後,翌日一早,宋槿下面的床單被染紅了一片,江志盛吓了一大跳,還以為是自己需求過度,動作太大了,虛驚一場後才明白是她親戚到訪,接着幾天雖厚着臉皮和宋槿睡在一張床上,他也不敢做什麽。但這樣和她在一起,當真沒有任何想法,那也是不可能的,他早就忍得難受了。
宋槿身體緊繃住,一把抓住他的手,“還沒完。”
江志盛沒說話,埋進她脖頸間吻着她身上好聞的味道親了一陣,這才罷休,抱着她說道:“哎,你那家親戚真讓人讨厭。”語氣裏滿是欲求不滿。
宋槿沒有理他,卻也任由他抱着,她知道自己再怎麽反抗也沒用。
兩人沒人說話,一片靜谧中,都漸漸睡了過去。
***
半夜,宋槿再次在噩夢中驚醒,一開始是小時候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