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36-40
36
閨蜜心驚膽戰:“嗚哇哇明胥哇!!!”
我:???
閨蜜面無人色:“母後今日要我背詩!!!”
我:“……喔。背就是了,太後總不會出太難的為難你…”
“可她要我背,分/桃成舊罪…”
!!!
“分/桃成舊罪,斷/袖有餘哀。”
我也面無人色:“那皇上…”
閨蜜崩潰大哭:“朕的課業裏沒這句哇哇哇——”
……
你真不會喔?
閨蜜委屈極了,趴在桌上細數太後強迫他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二三事。
“朕小時候母後可喜歡朕了。”
“太後現在也喜歡皇上的。”
“又不一樣。”閨蜜在桌子上滾臉,“朕小時候千字文不會念,母後都說沒關系的,不會念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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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時候能不能長起來都不一定,當然可以放開了養。現在你是皇上,哪兒能不會念千字文。
“不過朕還是愛母後的。”
閨蜜不再折騰自己的臉,垂着眼拿下巴磕在桌緣上,“明胥剛剛說那句詩下句是斷/袖有餘哀……母後是不是知道了?”
……比想象中要鎮定啊。
閨蜜低低地說:“想皇兄。”
低低的聲音悄悄地顫。
“皇兄一定知道怎麽辦。”
37
我讓韓苗苗幫我傳話給閨蜜萬能的皇兄,說我有事要找他商量,他這回倒沒有拖拉,當天下午就叫韓苗苗帶我過去。
我眼花缭亂:“嘔…草泥馬…你就不能換個方式???”
韓苗苗看了一眼胳肢窩下夾着的我,飛得更起勁:“這不是快麽…別吐我身上!”
我半死不活。
過了一會兒,腳底下終于踩着實地兒了,我暈乎乎跟着韓苗苗走,過門檻的時候絆了一腳一頭栽下去,給韓苗苗撈住了,就聽他嘿嘿:“瞅你那熊樣兒。”
我一開口,半個字都沒說出來就哇地吐在韓苗苗的黑皮靴上。
爽。
王爺在他的精雕大牡丹紅木椅子上坐着,淡定地抿一口茶,瞅了一眼被憤怒的韓苗苗撇地上撅着屁股趴着的我。
我氣若游絲:“王…爺…萬…福…金…安…”
王爺笑得溫和:“明胥快快請起,你我之誼還用行此大禮?”
草泥馬。
我也笑:“是,王爺與奴婢情深似海,天地可鑒…”
他秒板撲克臉:“那你說說,你與那個不守規矩的‘好姑娘’,可也是情深似海?”
“王爺明鑒,”我爬起來在地上盤腿兒坐,拍拍衣裳理理頭發,“皇後要是真與奴婢情深似海,得了奴婢幫襯,今兒個奴婢就不是坐這兒了。”
早給你拉到菜市口斬首示衆了。
“有分寸就好。”王爺看着我的坐姿皺眉頭,收起他那一套虛與委蛇,滿臉嫌棄:“你既有事禀報,便速速道來。”
“奴婢與皇後見過面了,太後那邊也…”
“本王要聽的是韓三沒看到的東西。”
“……”我想了想,“奴婢以為這麽拖下去不是辦法。”
“是,本王也知道。”
“現下最要緊的不是皇後和皇上,反而是太後那邊,她好似有所察覺…十天半個月瞞得住,之後可如何是好?”我偷眼瞧他臉色,“不若将那麗奴悄悄運進宮…”
王爺眼神淩厲:“你真想幫她?”
“奴婢不敢,只是讓皇後守着她相好,比一味彈壓要好掌控得多——”
王爺想了半晌,“…不成。再多一個,變數太大。”
我撇嘴:“皇後若是一直纏綿病榻,等太後發覺不對,肯定要大發雷霆…”
王爺冷笑:“我會怕她生氣?”
我也冷笑:“您怕皇上生氣。”
王爺臉色刷地就黑了。
他可不是怕閨蜜知道這些破事不高興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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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想了半天,跟我說了句:“你先下去吧,本王自有主張。”
哎喲真耳熟。
“王爺倒是個有主意的。”我翻白眼,“上回這麽說的時候,确是給了奴婢一個大驚喜。”
“……”王爺不耐煩,“本王只保證不傷害皇上,至于其他,你莫要多管。”
我嗤之以鼻。
王爺:……
王爺:“你走不走?”
我麻溜一福身:“哎,奴婢這就走。”
不勞煩韓大狗了。
韓大狗脖子上多了條疤,嘴上跟套了個枷一樣,什麽都不肯說了。
我其實摸得差不多,無非是皇後派丘華出去游說,太後不知聽了多少,已經起了疑心,丘華甚至讓見過一次的淑芬給閨蜜透露小黃書的消息,閨蜜這邊剛被太後試探過,不知太後作何感想。王爺知道這事兒,沒攔住,現在由他在(獨斷專行地)想辦法。
……我對王爺的辦法表示擔憂。
我對着模糊的銅鏡,把長長了劉海梳上去,那個給茶壺砸出來的大包早沒了,只留了一個淺淺的印子。
閨蜜見我,眨巴眨巴眼睛,又誇我好看。
我瞅着四下沒人,胡撸一把他的腦袋。
乖小孩,比王爺這個熊孩子省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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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睡意朦胧中,被人破窗而入。
我驚得從床上彈起來,瞪着雙眼看着一把鋒刃雪亮的刀架在我脖子上。
……卧槽卧槽卧槽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我汗毛都炸死來,顫着聲告饒:“好,好漢饒命!奴婢這一條賤命也不值幾個錢,宰我還廢勁不是?…”
“少廢話。”低沉的女聲鑽進耳朵裏,我吓得一顫,燈早就給我滅了,借着月光模糊看見架着我的人瘦瘦小小,真是個女人。
我于是咽口口水,聽着外邊兒越來越近的禁衛的搜查聲,壓低聲音同她講話:“女俠莫不是來進些財源?奴婢倒是曉得幾處地方…”
“呵…話多的是你。”那人嗤笑一聲,我脖子上貼着的刀刃又受了幾分力,“若想要你這條小命,就老老實實幫我躲過禁衛追捕。”
…?話多的是我?這話…
心裏的懷疑剛剛冒頭,門就被哐哐砸響。
“何人?”我一邊心驚膽戰地感受着脖子上拔涼拔涼的刀子,一邊強撐氣場。
“禁衛搜查,嬷嬷可有見過什麽可疑人?”
許是知道這裏頭住着個嬷嬷,對方沒有直接闖進來搜人的打算。我期盼的被禁衛解救的路子是走不通了,只好強打精神應對。
“可疑人?沒有…”我轉了轉眼,中氣十足地朝門外喊:“大半夜敢來敲我的門,當心我叫陛下要了你們狗命!狗奴才,還不快滾!”
門外禁衛似是給我噎住,半晌悶聲悶氣回了個是,帶人走了。門外人聲漸漸遠去,架在脖子上的兇器才微微收了些力氣,那女賊又冷笑:“你果然是與皇上有所勾結。”
我仗着天黑她看不見扯着臉皮皮笑肉不笑:“哪能叫勾結…哎哎哎您說是就是,奴婢這忙也幫了,這出宮往南走最近,您…請便吧?”
卻聽她若有所思道:“主子雖說你有用,可我要殺你也不是不行…”話講到一半,她反應過來,脖子上的刀刃狠狠切近皮肉,“你方才才說帶我取財寶,現在又如何知曉我要出宮?!”
我瞅見她側後方一點反光,呲牙沖她嘿嘿一笑:“老子不僅知道你要出宮,還知道你什麽時候該死。”
啪地一聲響,女賊嚎了一聲,甩出手裏的刀去,栽倒在地,沒了動靜。
我擡手去摸脖子,摸了一手黏膩,後知後覺皮肉開口,疼的要命。看着從黑影裏走出來的人,調笑道:“行啊厲害了啊,我還以為你半天沒動靜是沒聽出來我不對呢…哎,弄死了?”
“沒有,暗器上的麻藥。”韓苗苗不知道從哪抽出根繩子來,拎起女賊來開始綁人,低着頭悶悶地說:“嬷嬷膽兒越來越肥了,我剛要是沒打中她手腕,沒聽出來你和平常不一樣,你這就廢了知道不。”
我摸摸鼻子,“有勞韓大俠,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韓苗苗:“咋地啊,你還想以身相許啊?”
我扯扯嘴角:“無以為報,無以為報,就是啥都沒有呗。要身沒有要命一條啊。”
韓苗苗氣的拿剩下的繩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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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賊是丘華。
人交予禁衛統領,大半夜雞飛狗跳,驚動了閨蜜,我也不敢再睡,慌慌張張套上衣裳,束個發就要去給那小兔崽子洗臉綁頭發,到了那卻見小孩規規矩矩地穿好了衣裳,披着頭發坐在那出神,瞅見我進門眼睛一亮:“明胥!你沒事!”
“奴婢無礙,只是驚擾了陛下…過一會兒太後說不定也起來了。”我拿把木梳給他攏頭發。
“朕沒讓他們叫母後,就多派了人去守着…”閨蜜嘟哝,“一個小賊,朕能解決的。”
我頓了頓:“陛下可知,那是皇後帶進宮的奴才。”
閨蜜眨了眨眼:“朕聽統領說了呀,可是她自己半夜亂跑,跟皇後有什麽關系啊……”
……噢寶貝你真甜。
剛給他插好簪子,就聽見門口小太監傳話:“敏王殿下求見——”
“快請進!”閨蜜眼睛刷地一亮,我仿佛看見了他屁股後頭刷子一樣晃蕩的尾巴。
“阿澄。”
“赟哥!”
……嘔嘔嘔!
王爺飛了我一個眼刀,我不情不願:“給王爺請安——”
王爺揮揮手,我立馬站起來往外走。
王爺皺眉:“讓你退下了?回來!”
閨蜜連連點頭:“就是!回來!”
???友誼呢?
我于是撇撇嘴立在那:“王爺還有何吩咐?”
王爺擁着閨蜜坐到椅子上,伸手拿了個軟桃,慢條斯理地剝皮:“人抓到了?”
我愣了愣:“……抓到了。”
“太後呢?”
“朕沒有吵母後,多派了人去守着的。”閨蜜邀功一般仰着腦袋沖他笑,王爺捏了捏他的臉,笑着把剝了一塊皮的桃塞進他嘴裏,閨蜜就捧着桃跟桃比臉紅去了。
“……”我有點不太明白,“你早知道她會出洞?”
“本王找到了那個麗奴,”王爺看着啃桃的閨蜜,閨蜜兩只眼咕嚕咕嚕地轉,一會看看我,一會看看王爺。
“她們果然有聯絡方法。只發出了一條假消息,那奴才便奮不顧身地行動了。”
……我說怎麽韓苗苗會那麽幸運地就在宮裏,還在丘華出宮的必經之路上,原來都是他打算好的。
不過,他就這麽把這事擺明了說,不怕我閨蜜知道了?
王爺好像看出我在想什麽一般,擡手胡撸了一把閨蜜的腦袋:“瞞天過海一輩子不現實,阿澄會知道,太後也會知道,而且——”他皺皺眉,拿過閨蜜啃了大半的桃,給他擦擦嘴上的汁水,柔聲道:“大晚上別吃太多。”
“……而且什麽?”我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沉浸在“啊我男人真體貼”裏不可自拔的閨蜜。大哥咱說正事呢能先把狗糧放一放嗎。
“而且,人一般都容易相信自己看到的。”王爺有點不耐煩,“再有幾天,太後會明白的。”
“……奴婢不太明白,”我擰着眉頭看他,“王爺為何不自己向太後說明,如此大費周章,有何意義?”
“……”他嫌棄地看我一眼,扭頭跟他的親親寶貝親親去了,再不肯搭理我。
我抽抽嘴角自己仔細想了想,慢慢想出些門道:把那些事都講給太後聽,同她擺明了這些人都在王爺手底下押着了。太後哪能信他就為了談個戀愛呢,怕是王爺要獨攬大權,那王爺閨蜜抱不到,第二天恐怕就要被押進大牢,game over。
……得,我傻。
我瞅了瞅窩自個男人懷裏咧着嘴樂的閨蜜。
…拉倒吧我可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