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
花。
導演喊——“actiona!”
不知道什麽時候，蔣豔發現自己已經拉住了岳長岚的手腕，拉着對方在小徑上奔跑。
今天是個很美好的夜晚是麽？
今天的舞會很熱鬧是麽？
今天的酒很香甜是麽？
今天的小甜點很精致是麽？
今天的我很美是麽？
曹雨花在奔跑時，間或回頭望向崔箋雲，她會看見崔箋雲臉上的驚訝和慌亂，但是那個人在月光之下，美麗的好像在發光。
你今天很美你知道麽？
我想和你跳舞你知道麽？
我愛你你知道麽？
來到槐樹之下，曹雨花氣喘籲籲，已經無法說話。
她的心裏有千言萬語，擠得心髒好像快要爆炸，但是她什麽都說不出來，她喘着氣，回頭看見崔箋雲也張嘴喘氣，頭發稍顯淩亂，有幾縷挂在臉上。
曹雨花伸出手，将那幾縷頭發撥到了耳後，與此同時，她的手指劃過了眼鏡的鏡腳。
這想法是突如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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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崔箋雲的發絲垂落下來的話。
如果不是那眼鏡太過于礙事的話。
如果不是碰到了鏡腳的話。
如果不是月光太美的話。
或許不會産生這個想法。
或許只會是學生與老師之間的談話而已。
可是因為那些前提，曹雨花把崔箋雲的眼鏡拿了下來，然後踮起腳，環住了崔箋雲的脖子，擡起頭，将自己的嘴唇湊了過去。
……
或許是因為太入戲了，等蔣豔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坐在一邊的長椅上，手上捧着一杯熱茶。
一群人圍着蔣豔和岳長岚，霍明顯滿臉笑容，道：“太完美了，完全達到了我要的效果，一氣呵成，我有把握這一段能變成經典。”
看來是很滿意。
蔣豔看着手裏的熱茶，似乎是紅茶，煙氣袅袅，傳來一股薄荷的味道，蔣豔疑惑地想，這大熱天的，幹嘛要給她一杯茶。
霍明顯還在滔滔不絕：“還有長岚，你最後那個被親到的眼神，哇，真是覺得，簡直真的跟初吻似的。”
岳長岚：“……”
她本來就很震驚好麽！
編劇在一邊搭腔道：“霍導瞧你這話說的，本來就是岳總的銀幕初吻啊。”
聽聞此言，蔣豔看了眼岳長岚，而岳長岚剛好也把目光投過來，兩人目光相接，随後像是觸電般地挪開。
岳長岚想：這樣的銀幕初吻，好像還不錯。
因為拍攝順利，大家都很開心，便想要一起出去吃夜宵，結果這地方周圍根本沒有吃夜宵的地方，衆人都泡了泡面，就算是慶祝了，然後各回各房睡覺。
蔣豔也累了，回了房間。
她坐在房間的床上，突然覺得腳底板有點疼，把鞋甩到一邊擡起腳來看，發現大概是因為在凹凸不平的小路上跑了太久，腳底有點發紅。
她把自己摔在床上，嘆了口氣，正想要靠着懸空讓腳上的疼痛消散的時候，突然想到什麽，猛地從床上彈起，穿上拖鞋就出了門。
她敲響岳長岚的房門，大約過了十秒，岳長岚打開了門。
“怎麽了？”岳長岚在門縫裏問。
蔣豔道：“今天不邀請我進去坐坐？”
岳長岚面露猶豫：“今天很累啊。”
蔣豔推着門，道：“我都過來了，就聊會吧。”
她把門推開，走進房間，帶上門之後，低頭望向了岳長岚的腳。
岳長岚挪動左腳，躲到右腳後面，可是還是能一眼看到，左腳腳趾通紅，小腳趾那最明顯。
蔣豔皺起眉頭，說：“起了幾個泡？”
岳長岚道：“……三個，好像，沒來得及仔細看。”
蔣豔嘆了口氣，她也是剛才突然想到的，岳長岚扮演的老師，因為參加舞會，穿的是帶點跟的皮鞋，這一路跑下來，肯定磨腳：“是我沒考慮周全，你坐到床上去，我給你上點藥。”
作者有話要說： 二！零！一！八！來了！
元旦快樂~
時間過起來真的是快的驚人啊><
謝謝大家的地雷和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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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
左腳起了三個泡, 右腳起了一個。
蔣豔回房間拿了醫藥箱出來, 因為常年在外面拍戲, 有些時候緊急處理都要自己來, 所以該帶的東西也都帶了。
她頭一次進到岳長岚的房間，心無雜念滿臉嚴肅道：“先去洗澡, 呆會兒上了藥，就不能洗了。”
岳長岚看着蔣豔嚴肅的臉, 心裏卻發暖, 乖乖洗了澡出來, 坐在了床上。
蔣豔也坐在床上，雙膝并在一起斜着, 把岳長岚的腳拉過來, 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纖細的小腿因為過分白皙，可以看見青色的脈絡，細膩的肌膚上幾乎看不見汗毛, 燈光下有着如玉的光澤。
因為穿着吊帶款的夏季睡衣，岳長岚雙腿光/裸, 堪稱撩人, 蔣豔卻視若無睹, 只将注意力放在腳底那幾個泡上。
用針将泡挑破之後，就開始上藥，上完藥之後，再用細紗布包上，蔣豔低着頭, 眼神專注，岳長岚看着對方露出的半張臉，還有因為歪着腦袋而展現出優美弧度的脖子。
房間裏彌漫着藥水的味道，岳長岚因為藥水滲進皮肉帶來的刺痛而倒吸一口冷氣。
蔣豔擡頭，問：“疼？”
岳長岚連忙搖頭。
蔣豔道：“肯定疼，幹嘛不承認。”
岳長岚見對方似乎不滿意自己隐瞞，便乖乖道：“嗯，疼。”
不成想，她這麽說完，蔣豔手上的動作還重了些，岳長岚忍不住發出“嘶——”的一聲吸氣聲。
蔣豔問：“疼吧？”
岳長岚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她在想，蔣豔是不是有什麽特殊趣味，喜歡看別人痛苦之類的。
要是對方真有這樣的愛好，自己應該配合麽？
正這麽想着的時候，眼前似乎有什麽一閃而過，岳長岚凝神一看，頓時慌了：“你，你怎麽哭了？！”
蔣豔沒有發出聲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眼淚卻像是珠串一樣從眼眶落了下來，她将紗布紮緊，道：“不是哭，是藥水熏眼睛。”
岳長岚急道：“我又不傻，你明明就是哭了。”
蔣豔擡頭看着她：“怎麽，你還急了？你腳上起泡不告訴我，怎麽不怕我急？”
岳長岚一愣，陷入了遲疑之中：“我只是……我原本是怕你擔心。”
蔣豔嘆了口氣，站起來準備跳下床。
岳長岚以為蔣豔生氣要走，一把把對方拉住，道：“對不起我錯了。”
蔣豔回頭：“認錯倒是幹脆，錯哪了？”
岳長岚道：“我不應該把這種事瞞着你，我應該告訴你的。”
蔣豔點了點頭，卻還是想要下床，岳長岚道：“到底怎麽了啊，你怎麽還是要走啊。”
蔣豔道：“我去洗手！這樣擦眼淚辣眼睛。”
岳長岚：“……哦。”
她松開手，看着蔣豔穿上拖鞋進了浴室，一陣水聲之後，對方再次出來了，岳長岚盤腿坐在床上，仰頭問：“不過說起來，你是怎麽知道我腳上起泡的啊？”
蔣豔道：“你穿着皮鞋跑了那麽久，我又不是沒碰到過這種事，能不知道？”
“你碰到過？”岳長岚怔忡，又道，“那你今天沒事吧？”
蔣豔道：“我要有事，早就告訴你了。”
這麽說完，蔣豔見岳長岚臉上露出不安的神色，反思了一下，覺得自己也不能再糾纏這件事了，于是坐下來，語調開始變得溫和：“我不是上綱上線，只是覺得我們既然是伴侶，就要成為對方的依靠，如果我是讓你覺得需要保護需要報喜不報憂的那個，那我會覺得自己很沒用，對我來說，這樣的關系難以長久。”
岳長岚面露思索。
她沒想過這件事，因為她從來沒想過要把戀愛這件事當做有規律的課題來研究。
但是聽蔣豔這麽講，她覺得對方說的确實有道理，于是點頭道：“抱歉，我沒有這方面的概念，我以後會注意的。”
她挪動屁股，做到蔣豔的身邊，瞥見蔣豔的手放在被面上，鼓足勇氣将自己的手覆蓋了上去。
蔣豔手指微顫，偏頭看見了岳長岚通紅的耳朵，心中一暖，翻轉手掌，與岳長岚手指交錯，彎起手指。
兩人十指相扣。
從對方手心傳開的溫度令手掌上起了一層細汗，然而雖然發現這一點，也不舍得分開。
房間靜谧，只有空調吹出風來的聲音，然而并不覺得孤獨無聊，因為身邊有着足以填滿生命的人。
這種感覺比起親吻來，似乎又是另一種感覺的美好。
半晌，岳長岚開口：“那麽說起來，拍戲真不容易，你都久病成醫了。”
蔣豔笑道：“沒什麽是容易的，無非‘熟練’二字而已，至少這一行賺的多。”
她停頓了一下，又說：“你也真是會忍，腳上那麽多泡，愣是一點都沒表露出來。”
岳長岚道：“也總不能龇牙咧嘴吧。”
蔣豔嗤地一笑：“岳總有偶像包袱啊。”
岳長岚道：“你看中這部電影，我不想搞砸。”
蔣豔聞言，只覺得心髒一瞬間被箭擊中，帶着她飛上雲霄，又飛快降落。
在失重感之中，她吸了下鼻子，說：“你這麽說，我又要哭了。”
岳長岚：“啊，啊？為什麽？”
蔣豔道：“太感動了啊。”
岳長岚不好意思起來：“這話很感動麽？我覺得說出來很虧心來着，畢竟我的腳現在包成這樣，明天該怎麽辦都不知道。”
蔣豔道：“放心，明天拆了換一下藥，貼創可貼好了，實在不行，先拍一些不需要大動作的場景就行，這種事常有，大家都能理解。”
她見岳長岚還是面露猶豫，又說：“而且說到底，今天是因為我表現不佳，才不停重複，你要是為此遭受折磨，我都不知道自己該自責到什麽程度。”
岳長岚道：“你為什麽覺得是你表現不佳？”
蔣豔道：“時間久了，你就會知道的……說起來，今天還是不錯的，托你的福，感覺确實入了戲，不過奇怪，為什麽後來我手裏捧着一杯熱紅茶？”
岳長岚瞪大眼睛：“是你說要的——熱紅茶，要加薄荷葉。”
蔣豔疑惑：“是麽？那大概我以為自己就是曹雨花了吧，曹雨花喜歡這麽喝。”
蔣豔從來沒有這樣過，一時覺得甚是驚奇，回憶着當時的感覺，卻覺得是一片霧裏看花，并不清晰了。
她連忙站起來，說：“我要快點回去睡覺，說不定做個夢，還能想起這種感覺來。”
這麽說完，就跳下床跑走了，留下岳長岚一個人，為這突如其來的狀況瞠目結舌。
她看着空蕩蕩的雙手，想到前幾秒這手上還握着另一只手，頓時覺得掌心空落落的，并且有一點涼。
接下來的幾天，蔣豔的狀态都不錯，岳長岚的腳上也并不嚴重，在接下來做好防護之後，就沒有發生過同樣的事情。
而且這部片子畢竟也不是什麽戰鬥片，整體還是文藝而舒緩的，這令劇組的氛圍也比較溫和，而不像有些劇組，就好像是做戰争預備似的。
到了六月中旬，校園部分的拍攝終于全部完成，最後一個鏡頭完成之後，衆人歡呼，痛快地聚了個餐，收拾東西，準備回國。
學校方面是岳長岚做的交涉，自然也要岳長岚去告別，離開前一天岳長岚從校領導那回來，在他們入住的酒店前面看見了霍明顯，霍明顯正在抽煙，看見她過來，沖她擡擡手打了個招呼。
岳長岚本來準備直接進去，路過對方身邊的時候，突然想到蔣豔，停下腳步，開口問道：“你覺得豔子的演技怎麽樣呢？”
太突然了，霍明顯被驚的一個眼圈沒吐好，從鼻子裏出來了。
他說：“啥？蔣豔啊？”
岳長岚點頭。
霍明顯知道岳長岚和蔣豔關系不一般，說話就有所保留：“好啊。”
“我和她比起來如何呢？”
霍明顯道：“嘿嘿，這我真的是得實話實說，豔子的經驗比你豐富多了，不過你不轉行，也不需要在意這個。”
岳長岚直直看着霍明顯，霍明顯被盯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小心翼翼道：“怎麽了？”
岳長岚道：“你後面一句話說明了你前面一句話沒實話實說，那麽，豔子的演技到底有什麽問題？”
霍明顯：“……”
霍明顯自認，自己也實在不是擅長溜須拍馬的人，各種說辭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最後還是老實道：“其實真的沒問題，基本功紮實，态度端正，導演喜歡這種演員，不愛熱事，最基本的表現一定能達成，我覺得這就是一種好演技，只不過，真的要叫人眼前一亮的話，蔣豔或許接下來要換種方法。”
“什麽方法呢？”
“她是商業藝人，接戲接的太多，太忙，太浮躁了，當然，你可以說我有點知識分子的清高，但是我覺得要做出打動人心的東西來，首先必須要自己靜下來，演員也是文藝工作者，說到底都是一樣的。”
岳長岚若有所思，緩緩點頭。
進門之前，卻又回過頭來，對着霍明顯道：“導演，隔行如隔山，顯然，你對商業不太了解。”
霍明顯聽聞此言，背後起了一身的冷汗，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他怎麽聊着聊着給忘了，這姑奶奶，可就是個商人啊。
岳長岚走進大門，心裏想：就算你說的對，說了蔣豔壞話，也得吓一吓你。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點事，更的有點晚，不好意思啊
☆、099
因為最後一場是離別的戲, 入戲頗深的蔣豔到了走的前一天也有些傷感, 這天大家卻鬧到很晚才睡, 等回酒店的時候, 已經是深夜，一大群人一起上來, 衆人簇擁着蔣豔和岳長岚到了她們房間門口，說：“岚姐, 豔姐, 早點睡, 明天就回國了。”
本來蔣豔心裏存着點最後一天晚上一起溫存會兒的意思，被這麽多人注視着, 自然也不能厚着臉皮硬進岳長岚的房間, 就尬笑着先回了自己的房間。
都已經進了自己的房間，幹脆就先卸妝洗澡洗頭，洗完之後, 眼看着已經過了兩點，明天早上八點就會有車來接他們, 蔣豔算了下時間, 覺得今晚果然還是算了。
年紀大了, 熬不了夜。
她便坐在床頭，一邊擦頭發，一邊撥通了岳長岚的電話。
沒想到，撥通之後，聽筒裏卻說“對方正在通話中”, 中間沒有間隔，是真的在通話，而不是挂斷了。
她就先挂了電話，看着手機想：都這個點了，會是誰呢？
能這個點打來電話的，顯然是不太在意別人有沒有睡覺的人，岳長岚認識的人裏剛好有一個，還跟她有血緣關系，就是她媽。
岳母跟岳長岚隔了幾個時區，這會兒正是活動時間，于是打來電話，一點都沒覺得有什麽奇怪的，精力充沛聲音高昂，問：“親愛的女兒，我想我下周三就能回過看你啦。”
岳長岚真沒想到這事能真的成真，她媽還提前通知了下。
看了下日歷，發現今天是周六，但是下周三的話，她應該在拍戲，首先不方便，其次，她不太好意思把這件事讓她媽知道。
于是她頓時猶豫道：“怎麽突然要過來了，我最近有點忙，可能招待不了你。”
岳母道：“那小豔豔呢？”
岳長岚因為這個稱呼嘴角一抽，道：“她也沒空，在組裏拍戲呢。”
岳母道：“哇，果然是大明星，不過媽媽聽說在劇組裏面演員很容易因戲生情的，你要不要注意一下啊。”
岳長岚道：“哪裏聽來的爛俗八卦。”
岳母道：“我也覺得小豔豔應該不會這樣，那下周三見哦。”
岳長岚：“……你有沒有聽我說話，下周三我沒有空。”
岳母道：“怎麽這樣啊，媽媽也是抽出時間過來的呢，我還想着，到時候你們要結婚了，我還要抽出時間去看小豔豔的爸爸媽媽，心裏覺得可緊張了。”
岳長岚一愣。
她沒想過結婚這事。
她媽大約是因為自己沒戀愛多久就結了婚，于是看見戀愛便開始考慮結婚，但是岳長岚現在正處在熱戀當中，被她媽一提，才記起還有結婚這事。
她們這種同性伴侶的情況也要結婚的麽？不過說起來，前女友不就結婚了嘛。
她這邊陷入沉默，岳母機警道：“岚岚啊，不以結婚為前提的戀愛都是耍流氓。”
岳長岚遲疑地說：“我不是很确定，蔣豔父母那邊會是什麽樣的态度。”
岳母驚訝：“啊？什麽意思啊？”她好像完全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性，大概在她眼中，不存在這種會因為性別而無法接受的父母。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裏又收到一個來電，岳長岚看了一眼，發現是蔣豔，便決定快點結束和她媽的這場對話。
“這些事我們都會自己考慮的，媽你就繼續玩吧，不要添亂了。”
她說完“添亂”，正想着這詞用的會不會不太好，太過分了，就聽見岳母道：“是不是小豔豔給你打電話了？那媽媽挂了，拜拜，麽麽噠，周三見。”
岳長岚：“……”
電話挂斷，岳長岚長嘆一口氣。
稍微整理了一下心情，她想了想，直接打開門，出去敲響了蔣豔的房門。
蔣豔被敲門聲吓了一跳，開門的時候還在拍着前胸壓驚，岳長岚見她這個舉動，便問：“怎麽了？”
“壓驚。”
“這樣能壓驚麽？”岳長岚好奇道。
蔣豔手一頓，說：“……可能不能吧，不過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做的。”
岳長岚就又問：“你為什麽吓了一跳。”
蔣豔一邊倒水一邊說：“沒想到這個點你會過來，門敲響的時候就吓了一跳。”
岳長岚沒有說話，一時只聽見水聲，蔣豔奇怪，回頭望去，看見岳長岚表情複雜，神色難辨，因為是沒在對方臉上看見過的神色，于是判斷不太出來到底是什麽樣的表情。
不過有些異樣。
蔣豔小心翼翼道：“怎麽了？”
岳長岚低頭：“你不歡迎我，那我走了。”
這麽說完，用腳尖磨着地毯，說是要走，也沒走的動作。
蔣豔恍然大悟，這原來是委屈了。
女朋友委屈了該怎麽辦呢？
蔣豔想了想，放下水杯走上前去，張開雙手，把對方抱住了。
她說：“是驚喜呀。”
蔣豔的身體一挨上來，岳長岚便反手将對方緊緊抱住了。
柔軟的軀體像是一團棉花糖，還帶着甜美的香味，岳長岚的手指從對方的發絲穿過，按住了對方的腦袋，将對方的腦袋按在了自己的頸邊，深深的聞了一下對方的味道。
味道簡直甜美的讓人想要吃掉。
蔣豔因為岳長岚突如其來的強勢頭暈目眩，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發現自己已經被推到在了床上，岳長岚用左腿壓在她的兩腿之間，雙手按在她臉兩側，帶着十足的壓迫感傾身而上。
蔣豔暗想：意外的，很熟練嘛。
她咽了口口水，吻落了下來，舔/舐她的嘴唇，撬/開她的牙關，吮吸她的舌頭，蔣豔很快陷入迷/離，用手環住對方的脖子，給出了熱烈的回饋。
這回饋激發了岳長岚的鬥志，她将手伸進了對方的睡衣，手指觸到了那滑膩的肌膚。
這肌膚像是能吸住她的手指一般，每一寸都叫人流連，岳長岚先是撫摸然後是親吻，細致而漫長，像是要把蔣豔細細品嘗後拆吞入腹。
但是前/戲時間實在太長了。
蔣豔開始激動，到後來——困了。
但是她想自己絕對不能說出這件事來，這太傷人自尊了，
她想了想，覺得雖然岳長岚說自己不需要教學片，但是畢竟沒經驗，或許需要手把手的教學，于是下一秒，她一個巧勁，準備翻身而上。
然而酒店的床太小，一個翻身，她們倆一起翻下了床。
蔣豔：“……”
岳長岚：“……”
可謂是一場事故了。
酒店的地毯還算柔軟，因此沒有摔疼，但是太尴尬了，兩人此時半/裸相對，雖然身體還情/欲蓬勃，大腦卻都非常冷靜。
蔣豔道：“也不知道地毯幹不幹淨。”
岳長岚說：“那再洗個澡吧。”
于是兩人站起來。
站都站起來了，就撿了自己的衣服，衣服都撿起來了，那幹脆就穿上了。
蔣豔喝了口水，看了下時間。
三點半了。
“現在去睡覺，好像只有三個多小時可以睡了。”
岳長岚道：“是這樣。”但是她并不覺得她還有三個小時可以睡，她應該睡不着。
蔣豔瞥着岳長岚的神色，發現對方神色凝重，盯着她們摔下來的地面，好像是想要看出一個洞來。
很在意。
岳長岚很在意這事。
蔣豔發現了。
如果讓今晚就這樣結束的話，岳長岚肯定會一直想這事，說不定會留下陰影。
對未來性/福生活的恐慌令蔣豔瞬間無比清醒。
她露出微笑，說：“既然只有三個多小時了，幹脆就不睡了吧。”
岳長岚一愣，望向蔣豔。
蔣豔一步步走來，低頭淺笑，媚眼如絲，拉住岳長岚的衣袖，一邊往浴室走一邊說：“一起洗個澡呗。”
……
第二天，萎靡不振的人群之中，岳長岚格外精神抖擻。
大家都在大堂等車，霍明顯打着哈欠羨慕道：“你睡得很好啊。”
岳長岚道：“沒啊，我沒有睡。”
她坐在沙發上，蔣豔挨着她坐着，正靠在她的箭頭睡覺。
她時不時偏頭看一眼蔣豔，看見對方纖長的睫毛——昨天自己舔過，看着對方挺翹的鼻尖——親過，看着對方嫣紅的嘴唇——可能是自己吻紅的，還有，她回憶着包裹在這衣服之下的甜美的身軀，那水流之下像是流體般柔軟綿密的皮肉，覺得對方可愛迷人的讓人想要藏進口袋。
啊，想捧在手心裏。
岳長岚愛憐地看着蔣豔，目光是如此赤/裸/裸，已經沒有掩飾。
幸好劇組衆人因為太困，也沒有太在意，就算注意到了，因為在拍戲期間見慣了“崔箋雲”對“曹雨花”的情意綿綿的眼神，也已經習慣了。
因為霍明顯覺得大家都累了，放了大家幾天假，于是蔣豔岳長岚回國之後沒有立刻去劇組，而是先準備回家休息幾天。
長途跋涉又換了好幾次交通工具，蔣豔睡眼朦胧，都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裏，只在到了家門口的時候，依稀判斷出來這好像是岳長岚郊區的別墅。
她連行李都懶得整理，把行李箱一推，找到個沙發就趴下開始睡覺，然而剛做了半個夢，又覺得自己被晃醒了。
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到了床上，而岳長岚目光灼灼，正期待地看着她。
蔣豔：“……”別、別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