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也會更好點。”
蔣豔皺眉:“可是你說了,想讓我演曹雨花,我看了劇本,這是個主要面向崔箋雲的戲吧,你的意思就是把我的主角位置換掉。”
霍明顯頭冒冷汗,其實他沒想到蔣豔會對這件事那麽生氣。
他連連搖頭,望向一邊的編劇,編劇正捧着咖啡杯喝咖啡,看見霍明顯望過來,便把咖啡杯放下,說:“我們可以改劇本。”
蔣豔還是一臉不滿的神色:“可是你們這樣的行為,真的讓我很懷疑你們的用心程度。”
她話音剛落,霍明顯立刻激動道:“不會的,真的不是不用心,而是看見你們兩個的時候,就覺得看到了更适合的角色。”
蔣豔還想說話,岳長岚插話道:“我們兩個麽,看上去很适合?”
蔣豔轉頭看向岳長岚,看見對方一臉興味地挑眉。
霍明顯道:“我說這話,你們可能覺得我太浪漫主義了,但是真的,我覺得你們就像是有前世之緣一樣般配。”
編劇在一邊被咖啡嗆到,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她一邊用紙巾擦臉一邊道:“導演說話,比較喜歡誇張。”
霍明顯道:“我沒有誇張,我說的是實話,這部劇就應該是雙女主,但是我當初找不到合适的演員,才改成了單女主的。”
編劇一臉震驚,但是當她望向蔣豔和岳長岚的時候,發現這兩人的臉上并沒有她想象中的不快,正相反,就好像是被說中了心事一般,蔣豔沒有剛才那麽不快,岳長岚更是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這兩人,喜歡這種話?
編劇似乎明白了什麽,立刻附和道:“其實我也那麽覺得,當我看見岳總的時候,就覺得劇本是為你們量身定做的。”
在一番天花亂墜的吹捧之後,可能是也被說煩了,岳長岚面露猶豫,蔣豔也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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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動的地方也沒什麽特別的,岳長岚好像有演戲的天分,又是自己的愛人,那四舍五入,就是自己有演戲的天分了,她挺想感受一下那種快感。
但是她不确定岳長岚會不會願意,對方上次演完戲,就一副一輩子不想接觸的樣子,那這次會有想法麽?
她想着這些,望向岳長岚,岳長岚也剛好望向蔣豔。
兩個人的眼睛裏都似有千言萬語流淌,不過對方都沒有看懂。
半晌,蔣豔道:“看你意願。”
岳長岚還是擔心自己毀了這部電影,糾結片刻,便說:“你們先走吧,我再想想,晚點給你們結果。”
霍明顯道:“別吧,現在就可以……”
他話音未落,編劇就扯了一下他的胳膊,沖他使了個眼色。
霍明顯沒法,只好站起來,說:“還是希望您能仔細考慮一下。”
編劇和霍明顯離開咖啡廳之後,岳長岚許久沒說話,蔣豔看着咖啡上的泡沫,道:“你知道麽,很多電影都是讓新人飾演的,比方說……”
蔣豔舉了些例子,岳長岚看着蔣豔,不知道她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她感到困惑,于是忍不住握住了蔣豔的手,蔣豔話語一頓,随即嘆息道:“……這是因為,他們大多數人都很有天分,就是所謂的,老天爺賞飯吃。”
岳長岚不明所以:“是麽?”
蔣豔道:“你是有天分的人。”
岳長岚驚訝:“我從來沒有發現過。”
蔣豔道:“所以覺得心情有點複雜,因為我就沒有。”
她深吸一口氣,說:“所以,也是出于私心吧,希望你能試試,不要浪費這天分。”
☆、095
這天晚上, 霍明顯得知岳長岚願意扮演崔箋雲的時候, 高興的幾乎不敢相信。
而為了扮演好這個角色, 蔣豔在晚上又給岳長岚進行了特訓, 并且為了早起,讓岳長岚早點睡覺。
想象中的溫存美好又沒有發生, 岳長岚心情低落,早上起床看見的卻是紅光滿面充滿幹勁的蔣豔, 對着她說:“我太期待和你一起演對手戲了。”
只因為那麽一句話, 岳長岚頓時充滿了幹勁, 想:自己無論如何,不能讓蔣豔失望。
于是吃完早餐進了劇組, 首先就開始化妝。
化妝師端詳着岳長岚的面孔, 啧啧稱奇道:“親愛的,你不保養的麽?”
岳長岚:“……”
她記得蔣豔使用她身體的時候,還是幫她敷過幾次面膜的, 便回答:“還是敷過面膜的。”
化妝師翹着蘭花指道:“面膜可不是保養。”
于是岳長岚先感覺到自己的臉上被糊了各種各樣不知名的帶着香味的東西,做護理的時候, 發型師來給她做頭發, 對方摸着岳長岚的發絲, 享受道:“岳總的頭發太棒啦,我覺得只要做個基礎就行了,一定閃閃發亮,黑長直也符合劇本裏的形象。”
塗塗抹抹做造型便花了好幾個小時,等準備好的時候, 岳長岚都快要睡着了。
直到那位一直掐着嗓子說話的化妝師高聲說了句“完美”,岳長岚清醒過來,看見了鏡子裏的自己。
岳長岚:“……”有區別麽?
她覺得沒什麽區別,進來看見的蔣豔卻露出吃驚的目光,掩嘴道:“看來你過去是真的過得粗糙,現在看起來,哇,太驚人了。”
岳長岚帶着困惑的神情往鏡子裏看了好幾眼,努力想要看出驚人的點,但是一無所獲。
換上窄裙西裝,戴上一副黑框眼睛之後,一個女老師的形象便出現了,不過霍明顯看了好幾眼,還是覺得不太滿意,想了想,讓發型師紮了一個低馬尾。
“這樣比較好。”霍明顯滿意地點了點頭。
蔣豔看一邊看着,卻覺得搞笑,她還是覺得岳長岚看上去不像老師,因為才不會有一個老師,在臉上挂着這種“我不想理你們的時候就給我滾遠點”的表情。
岳長岚看出蔣豔的笑意,來到蔣豔身邊,低聲問:“很奇怪麽?”
蔣豔道:“不奇怪,看上去很……賢良淑德。”
岳長岚皺起眉頭,認為蔣豔應該不是在誇獎她。
但是無論如何,就要用這樣的扮相上鏡頭了,第一場是一場上課的戲,向學校借了一間空教室之後,岳長岚走上了講臺。
說起做老師的經驗,要追溯到學生時代那種教學活動課上,所以已經是非常久遠的記憶,幸好導演特意請了個老師過來做指導,岳長岚認真聽着作為老師上課的要點,甚至還拿出紙筆來記了筆記。
然而等開拍的時候,看着臺下密密麻麻的學生,她還是緊張起來,以前她也會面對那麽多人,但是說的都是心中有數的确定的東西,但是這回上臺,說的卻只是臺詞而已,她自己不知道這臺詞是什麽意思,于是首先失去了底氣。
先前做的筆記也忘了個一幹二淨,她望向人群,看見坐在學生堆中的蔣豔。
不,現在她是曹雨花了。
岳長岚一直覺得,非濃妝狀态的蔣豔看上去就像是個學生,而現在對方扮演起學生,也果然并不為何,乖巧的黑色中長發別到耳後,露出小巧的瓜子臉,彎彎的眉毛配着杏仁一般的眼睛,顯得秀美而嬌弱。
她穿着學校的制服,看上去就好像是記憶中的女同學,岳長岚學生時代還很合群,于是有不少“朋友”,那些“朋友”都像是這樣,看上去像是個大家閨秀的模板,實際上心裏在想什麽,沒有人知道。
于是她又想起來,過去她的老師,是怎麽樣上課的。
她忘記了剛才的老師傳授的經驗,卻想起了以前的老師的形象,于是她站上講臺,露出溫柔的淺笑,用拉丁文開口道:“同學們好,歡迎來到我的課堂……”
“……現在,我首先要知道的是,你們的基礎如何。”
在這節課上,崔箋雲叫起曹雨花,讓她回答問題,曹雨花沒有回答出來,崔箋雲發現曹雨花基礎很差,讓她在課後參加輔導。
曹雨花覺得丢臉,但是崔箋雲卻覺得曹雨花很可愛。
而蔣豔現在說着臨時學的拉丁文,簡直本色出演,完全不需要配音。
岳長岚看着蔣豔磕磕絆絆地說着,也覺得可愛,她想要笑,但是想到自己還在扮演老師,便強行忍住,只不過眼中露出笑意,像是一池平靜的湖水,蕩起一圈圈漣漪。
“cut——很好——沒有——毛病。”
霍明顯覺得自己挑不出毛病,他都沒有想過第一條就能讓他那麽滿意。
他昨天就在驚訝岳長岚的演技了,實際上要不是他知道岳長岚的身份,對方的事業又是如此成功不可能演戲,霍明顯完全不相信,她會是第一次演戲。
某些事情,按照道理來講,第一次演戲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但是岳長岚推翻了他心目中原本的常理,到了今天,他只能承認,對方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天才吧。
而流暢的拉丁文也是驚喜,原本都已經準備好後期配音了,但是對方的拉丁文說起來,似乎比請來的老師都好。
出于謹慎,這條又拍了幾次,每次都還不錯,不過霍明顯還是喜歡第一條。
群衆演員的戲份宣布結束,找來的學生便說笑着離開教室,突然有一人跑了過來,來到了岳長岚的面前。
岳長岚低頭看着她,女生用中文道:“您是岳學姐麽?”
岳長岚疑惑:“你認識我?”
女生笑起來:“我在音樂社的牆壁上看見過你的照片,你是02年的社長,您現在是演員麽?”
“嗯……算是吧。”
女生道:“我很喜歡你,聽說是您是第一個鼓勵社團參加音樂節的,我一定會看這部電影的,加油。”
這麽說完,就跑了出去。
霍明顯在一邊聽到了,驚訝道:“你是這裏的學生?”
岳長岚反而有些奇怪:“我沒有告訴你麽?”
“你沒有。”霍明顯搖頭。
岳長岚道:“我以為這種程度的事,你應該能想到才對。”
霍明顯在對方嚴厲的目光中不敢問其餘問題,默默閉了嘴。
他們本來都以為這只是個小插曲,結果沒想到到了下午,一大群學生都過來圍觀岳長岚了,蔣豔從她們的對話中,知道了岳長岚當年是學校的風雲人物——雖然在岳長岚自己的敘述中,她好像只是很普通很安靜地度過了校園時代。
蔣豔還看見了幫岳長岚表白的那個姑娘,那個姑娘還特意跑過來悄悄說:“我已經知道你是大明星了,你們真是太酷了,我一定會把這件事守口如瓶的。”
蔣豔:“……”
天色漸暗,很快第一天的拍攝就結束了,拍攝順利的出人意料,以至于霍明顯從早笑到晚,根本停不下來。
岳長岚的心情卻并不明朗——畢竟她被圍觀了一天。
直到吃晚飯的時候,都有學校的學生偷偷地過來看她,雖然做了掩飾,目光卻還是很明顯。
岳長岚頓時沒有胃口,直接回房間去了。
霍明顯發現岳長岚心情似乎很差,偷偷地問蔣豔:“岳總好像不高興啊。”
蔣豔笑道:“大概是被圍觀心情不好,放心吧,學生也是一時新奇,到了明天應該就沒什麽人了,而且可能也習慣了。”
霍明顯聽蔣豔那麽說,就松了口氣,他默認蔣豔是岳長岚的伴侶,覺得伴侶說出來的話,一定是靠譜的。
但是蔣豔話是這樣說的,心裏卻不是不擔心的,畢竟岳長岚連晚餐都沒有吃,她想了想,打包了一份三明治和奶茶,帶給岳長岚。
她上樓,想了想,先去房間裏卸了妝,然後出去敲響了岳長岚的門。
然而門卻很久沒開,蔣豔奇怪地想:難道是出去了麽?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岳長岚的電話。
電話接通,她很快發現,除了自己手機聽筒裏的彩鈴,似乎也有輕微的震動的聲音,在附近傳來。
好像……就在房門內。
蔣豔困惑地看着房門,道:“你在麽?就在門口麽?”
她奇怪地又敲了敲門,想着岳長岚是不是把衣服挂在了門上的挂鈎上,而手機藏在衣服口袋裏之類的,但是轉念一想,不對啊,昨天晚上門上根本沒有挂鈎,沒有道理今天就有了吧?
可是房門久叩不開,蔣豔便準備離開了,然而她正準備走的時候,門鎖“咔噠”一聲響,眼前的房門打了開來。
門縫裏露出岳長岚的臉來。
岳長岚盯着蔣豔,臉上有意味不明的神色。
蔣豔道:“這是……怎麽了?剛才是,睡着了?”
岳長岚輕聲開口:“你怎麽會……那麽晚才過來,我等了你很久啊。”
蔣豔:“……”
所以,剛才是鬧脾氣站在門口不開門麽!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的大家的地雷手榴彈火箭炮和深水魚雷~=3=——
悱恻扔了1個手榴彈
灰塵愛意扔了1個地雷
小風子飯團扔了1個地雷
不斷跳坑扔了8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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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我叫什麽好扔了1個地雷
堂堂正正小司姬扔了1個地雷
我也不知道我叫什麽好扔了1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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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棵大白菜扔了1個深水魚雷
千裏白徇扔了1個火箭炮
九九一十八扔了1個地雷
☆、096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蔣豔想。
這、這這也太可愛了吧!簡直可愛到犯規。
蔣豔正想說話, 邊上突然有人過來, 是編劇, 她奇怪地問:“怎麽不進去啊蔣老師?”
岳長岚就把門完全打開, 一臉淡漠道:“進來吧。”
蔣豔:“……”
走進去關上門之後,蔣豔解釋了一下:“剛才我先去卸了個妝, 帶妝一整天還挺難受的,你也卸了吧。”
岳長岚沒說話, 盯着蔣豔手裏的三明治和奶茶。
蔣豔就遞過去, 說:“餓了吧, 我看你都沒吃什麽東西。”
岳長岚道:“卸妝比我重要嗎。”
蔣豔:“……”
瞧這狀态,說話都慢一拍了。
蔣豔沒忍住, 笑了。
她把三明治放到桌子上, 說:“放心放心,下次一定不會了。”
話音剛落,笑容收斂了。
因為她看見桌子上, 已經有了同款三明治和奶茶。
她愣了一下,岳長岚察覺到她的目光, 說:“剛才有人敲門, 我以為是你, 立刻開門了,然後看見一個女生跑掉了,把這東西放在了門口,我覺得放在門口好像不太好,就拿進來了。”
蔣豔了然, 這一定是岳長岚在學校裏的仰慕者幹的了,她笑道:“沒想到你一個畢業十多年的學姐,人氣那麽高。”
岳長岚疑惑:“我也覺得很奇怪,我當時在學校裏也沒有做什麽。”
蔣豔揶揄:“我聽她們說的,你可是做了很多事。”
她看着兩份三明治,糾結道:“這樣你肯定吃不完了,當夜宵也有點多啊,可惜,浪費了。”
岳長岚走近蔣豔,聞到從對方身上傳來的清雅的香味,她頓時心猿意馬,為了防止胡思亂想,把蔣豔的那份三明治和奶茶拿起來,走到床邊,開始默默地吃。
蔣豔道:“那這份你不吃了啊?”
岳長岚道:“你拿走吧。”
蔣豔搖頭:“這不太好,也是別人的心意。”
岳長岚皺起眉頭,擡頭看着蔣豔。
蔣豔見她眼中帶着不滿的神色,但是因為一邊還嚼着三明治,臉頰一鼓一鼓的,并沒有任何說服力。
不過她還是問:“怎麽了不好吃?”
岳長岚冷哼一聲。
蔣豔暗想:這不會還在為剛才自己來晚了生氣吧?
蔣豔走過去,站在岳長岚的面前,想:難道自己應該更誠懇地道歉?
不過這個相處模式,是不是有點怪怪的。
蔣豔知道有些人一談戀愛,就會轉換人格,變成另外一個人,但是她還真沒想到,岳長岚一進入戀愛狀态,會是這樣的,她以前談戀愛也是這樣的麽?
那麽……可愛?
蔣豔這麽想了一下,嘴上道:“不要生氣了,以後一定立刻就來找你的,真的哦。”
岳長岚道:“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是、是麽?”
岳長岚點頭:“我是在想另外一件事。”
蔣豔問:“是什麽?”
岳長岚道:“我在想,你怎麽都不會吃醋。”
蔣豔:“……”
“有人給我送了三明治和奶茶,不是我自戀,那一定是喜歡我,你不吃醋麽?”
蔣豔覺得自己應該忍住笑,但是她實在是憋不出了,她坐到岳長岚身邊,笑着說:“你會因為她喜歡你,就喜歡上她麽?”
岳長岚想了想,知道蔣豔的意思應該是,既然自己不會喜歡上對方,那她就不會吃醋。
那麽說來,是出于對自己的信任。
這麽一想,就開心起來,岳長岚點頭道:“好吧。”
她一臉滿足地點頭,看上去像是儲存好了冬季食物的松鼠,蔣豔實在覺得可愛,忍不住伸手環住她的脖子,說:“你也太可愛了。”
岳長岚茫然:“可愛?”
蔣豔點頭道:“嗯,可愛!”
岳長岚面露糾結,她在想,一個三十歲的女性被誇獎為可愛,能否算的上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但是當她望向蔣豔的時候,看見對方臉上的滿足和歡喜,于是自己也歡喜起來。
既然蔣豔不讨厭這樣的自己,那就說明,這樣的表現,沒問題吧?
岳長岚現在也發現了,她前幾次戀愛好像談的格外的失敗,因為在前幾次,她從不曾為戀人這樣患得患失過,她也從來沒有想過,戀人想要看見的自己,會是什麽樣的。
她那個時候只是想,大家聊得來搭個伴,挺好的。
可是原來戀愛不是那樣的,岳長岚現在知道了,戀愛是一種源自內心的悸動,你無法形容出來,但是你碰到了就會知道。
岳長岚吃完了三明治,便在蔣豔的催促下先去洗了個臉,然後做了個面部護理。
蔣豔說:“現在你畢竟是要演戲了,在鏡頭上任何皮膚的瑕疵都會被放大,所以一定要注意一下才行。”
岳長岚想到自己早上并沒有發現自己發生了什麽不同,這會兒就格外仔細地注意了一下鏡子裏的自己,她聽見蔣豔的話,問:“平時看上去狀态很差麽?我也是在化妝的啊。”
蔣豔道:“那倒沒有,因為平時不會注意這些。”
岳長岚驚訝:“平時你不在意我的臉麽?”
蔣豔道:“當然不會,但是平時,任何時候都會覺得你很漂亮吧。”
岳長岚笑了。
她可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是那麽輕而易舉的就能開心起來的人。
她感到幸福和前所未有的輕松,因為在蔣豔的身邊。
愛情讓人痛苦,懷疑,自卑,患得患失,但是愛情帶來的幸福也無與倫比的強烈。
就好像過去,你的心有一個巨大的漏洞,無論什麽樣的開心快樂,都會飛快的流失,而現在有人把那個漏洞填上了,幸福也變得簡單,開心也變得淺薄。
簡單和淺薄在某些語境中是一種缺點,因為這個社會的精英階層總是追求精致深沉,但是對于感受幸福來說這毫無疑問是一種好事,因為幸福的阈值越低,你總是越容易得到。
做完護理之後又各自做了些事,因為明天還要早起,蔣豔準備回自己的房間了。
岳長岚面無表情的同意,卻在蔣豔抓住門把手的時候,把對方緊緊拉住了。
蔣豔回頭看着岳長岚,問:“還有話要說麽?”
岳長岚抿嘴不言。
蔣豔微笑,張開雙手抱了岳長岚一下,在對方耳邊道:“明天見。”
她把手抽出,開門出去了。
留下岳長岚一個人,在關門後蹲在地上,抓住了頭發。
原本是想說,希望對方留下來的。
結果到了最後,還是沒好意思說出口。
……
之後的幾天,岳長岚靠着生人勿進的氣場,讓仰慕她的小學妹們紛紛退卻了,有幾個格外執着的,岳長岚便幹脆對着她們直言:“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如此一來,拍攝過程也變得清淨起來,時間來到六月份的時候,拍攝也進入了尾聲。
校園篇的最後,是曹雨花在畢業晚會的晚上,親吻了崔箋雲,令崔箋雲的自我産生了動搖。
這場鏡頭便在晚上,因為有個曹雨花拉着崔箋雲奔跑的長鏡頭,拍攝從傍晚到了深夜,蔣豔和岳長岚也因為跑的太多次氣喘籲籲。
副導演在一邊說:“還是不行麽?我覺得不錯了,再跑下去都累了,更演不好。”
霍明顯道:“我不是吹毛求疵,我只是覺得能更好。”
副導演在心裏吐槽:這就是吹毛求疵好麽。
蔣豔和岳長岚很累,卻因為剛剛跑完不能坐下來,便站在一邊喝水,蔣豔道:“還是應該去一下健身房了,距離上次長跑太久了,這樣跑一下就累。”
岳長岚見蔣豔面色通紅,汗如雨下,頓時用看着仇人一般的目光望向了霍明顯。
但是她心裏又覺得,一定是自己演的不夠好,于是心中自責,想着,要怎麽演才能更好。
霍明顯走過來,對着兩人道:“長岚,演的好!”因為關系開始變好,很多天前開始,岳長岚讓霍明顯用名字稱呼自己。
霍明顯又看着蔣豔,對蔣豔道:“豔子,我覺得你還是差了點什麽。”
蔣豔面帶笑容,點了點頭。
實際上,她大概能知道,出現問題的是她。
她很難去處理那些細膩的情感,哪怕她大概能想象到,這種情感是怎麽樣的。
大約是因為在生活中,她也不是那種會表達出自己情緒的人吧。
很久以前她就想過,演員其實應該都是自戀的,應該是能在舞臺上光芒萬丈的人,他們之所以光芒萬丈,是因為他們敢于表現出自己的情緒與态度,并且感染到觀衆,令觀衆感同身受。
所以演藝的天賦,大概就是這樣的東西吧。
霍明顯對她道:“曹雨花在這裏是豁出一切的,當然她不會表現的太明顯,但是她的內心是這樣的,你的眼神還不夠瘋狂。”
蔣豔苦笑點頭,她想:可是瘋狂是怎麽樣的呢?她從來沒有瘋狂過。
霍明顯離開後,岳長岚道:“他是不是對你太苛刻對我太寬容了?”
蔣豔搖頭:“沒有,我确實沒表現出來,我想不出來瘋狂應該是怎麽樣的?”
岳長岚一愣:“想不出來麽?”
蔣豔點頭。
岳長岚皺眉思索,半晌道:“我也不知道瘋狂是什麽樣的東西,但是想了想,覺得應該是那種令人吃驚的,能把人吓一跳的東西——那天我送你回家,回去拿手機看見你在哭的時候,你的表情就把我吓了一跳。”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2017年的最後一天了,所以現在在看這章的,我們也算是一起跨年了,千裏姻緣一線牽,讓我們舉起酒杯,慶祝這一段緣分br />
回想我的2017年,非常普通,沒有什麽大事發生,回想起來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事,做過一些努力,半途而廢了,遇到過一些人,大多數還是擦肩而過了,總體好像是在印證那句“間歇性躊躇滿志,持續性混吃等死”,不過雖然一直都在說着“喪”,還是覺得生命值得珍惜,生活中有很多美好的事情。
希望來年,能夠做一個更加努力的人吧。
不知道大家對今年有什麽想法對來年有什麽期望,在本章留下評論訴說想法或者祝福吧,我明天晚上十二點之前會抽二十個評論發紅包~(抽獎随機紅包不大,主要就是圖個樂嘛)
希望大家都幸福快樂身體健康財源廣進家庭幸福學業進步事業順利啦麽麽噠~
☆、097
說起來, 表白至今, 蔣豔和岳長岚還沒有聊過那天的事, 雖然那天的事毫無疑問的給她們的關系帶來了巨大的轉折。
蔣豔有時候心裏還是會隐隐懷疑, 是不是她那天哭的實在太慘,把岳長岚給吓到了, 才會讓岳長岚發生那麽大的轉變。
反正在蔣豔眼中,這絕對是巨大的改變。
在這一晚的前一天, 岳長岚還對她愛答不理, 撩撥卻退縮, 一副“我不喜歡你你不要當真”的樣子,這一晚之後, 自己在心裏放棄, 對方卻突然靠近,要不是蔣豔清楚自己做了什麽,都要懷疑對方是被自己下了降頭。
反正很蹊跷。
今天岳長岚竟然提起來, 蔣豔好奇道:“你那天晚上看到的我是什麽樣的?”
岳長岚以為蔣豔只是為了演戲才問了,仔細想了想, 形容道:“像是瘋子, 眼神就很混亂, 讓人覺得很害怕。”
蔣豔:“……”
岳長岚又補充:“特別是我從門口進來的時候,剛開始因為房間太黑了,我看不清你的樣子,就看見一團黑影在窗戶面前蹲着,吓得我, 還以為見鬼了。”
蔣豔:“……別說了。”
岳長岚道:“形容的都是我的感覺,對你沒什麽幫助是吧?”
蔣豔道:“不,讓我開始懷疑你會對我表白是不是擔心我會瘋掉。”
“那絕對不是。”岳長岚立刻道,甚至似乎是擔心蔣豔懷疑,臉上帶上焦急的神色,“只是我比較賤,再真的失去的時候才知道珍惜。”
蔣豔:“……也不用這樣說自己啦……”
蔣豔啞然失笑,她突然想,現在再去思考當時是什麽樣的想法其實已經沒有意義,總而言之,她現在能感受到岳長岚對自己的在乎和愛,這就夠了。
她用手指搓着下巴,道:“總之,你只覺得那天我的情況,是符合曹雨花劇本裏的心情的對吧?”
岳長岚點頭。
蔣豔道:“就是說,曹雨花在劇本裏,也認為自己是絕對不能和崔箋雲在一起了,但是出于沖動,還是在把崔箋雲拉出來之後吻了對方。”
岳長岚遲疑,開口道:“你當時覺得自己絕對不能和我在一起了麽?你為什麽會這麽覺得?”
蔣豔:“……你不知道麽?”
岳長岚:“我……後來有點隐隐察覺,但是我當時其實不知道。”
蔣豔道:“因為你在那天,說了一直不見面也沒關系吧?”
岳長岚皺着眉頭:“我沒有這麽想。”
蔣豔道:“當時小顏說我們是有可能永遠不能見面的。”
岳長岚反駁:“不,她是說有可能,但是之前要長久的不見面,才能消除影響。”
蔣豔質問:“那不就代表着很有可能永遠不見面了麽!”
岳長岚反問:“那難道不應該先解決問題麽?”
蔣豔眯起了眼睛:“你現在,是在跟我吵架麽?”
岳長岚:“……對不起。”
蔣豔倒是沒想到岳長岚道歉道的那麽快,接下來要說的話也卡了殼,呆了一下,才說:“這話題跑的,快說點正事——話說,如果你不知道我當時的想法,為什麽說曹雨花的心情和那天的我像?”
岳長岚看着蔣豔的表情,确定對方沒有生氣之後,道:“我是說,如果是指要有些瘋狂的話。”
蔣豔低頭思索了一下,隐隐明白了岳長岚的意思。
實際上,人類的腦海中所能産生的情緒是非常複雜的,而表現在外在的表情卻很有限,這代表着有的時候,雖然是不同的情感,但是表現在表情上,可能是相同的。
岳長岚是在告訴她,她不一定需要完全知道女主角在想什麽,她需要知道導演希望她表達什麽。
她暗自點頭,隐隐有了些明悟。
此時月上中天。
這晚是特意等到的晴朗的滿月夜晚,天空中一絲雲都沒有,月亮如一個巨大的銀盤,傾瀉下如牛乳般純白的月光,落在萬物之上,雖是夜晚,一切也清晰可分辨。
蔣豔和岳長岚擦了汗補了妝,開始了新的一場。
導演喊開始之前,蔣豔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她現在去回想那天晚上,想不起來那天的天氣是什麽樣的了。
總之老天也沒有配合她慘淡的心情,那天沒有下雨,不過似乎也不是晴天,又或者不是滿月日,沒有這樣碩大的月亮。
好普通的一天。
所以說,特別的日子裏發生特別的事,通常是藝術作品的加工,一般情況下,痛苦的事也無非是在普通的一天發生的,于是那一天便被銘記下來。
每一天對一個人來說,都有可能是痛苦的一天吧。
不過現在去回想,痛苦已經非常淺淡,大約是因為造成痛苦的那個人已經給了她足夠的安慰,于是那天的痛苦也能很普通地被想起來,去回憶,那天到底産生了什麽樣的心情。
——瘋狂。
六月的天氣,就算是晚上,也有些悶熱了。
飾演崔箋雲的岳長岚穿着禮服,禮服上有着細小的閃片,在月輝中閃耀不定。
她的頭發盤起來,露出修長的脖頸和嶙峋的鎖骨,臉頰邊有幾縷碎發,因為又出了一層薄汗,黏在了鬓邊,只有黑框眼鏡格格不入,就像是禁锢住這美麗的一個封印。
突然之間,她低下頭,向自己望來。
岳長岚看着她,眼神中帶着退縮和不确定。
這眼神瞬間刺傷了蔣豔的心,她難免想起,過去岳長岚也曾用這樣的目光望向自己。
原來,崔箋雲也用這樣的目光望向曹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