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可能落下殘疾
舒文清到現在都一頭霧水,想不通溫茶茶的事,更想不通溫簡的事,但總之,他是不信那小丫頭是自己跳下來的,更不信雲月的鬼話。
手術室的燈光還在亮着,他輕輕拍了看上去非常鎮定的顧雲城兩下,自己下樓去換身衣服。
總不好一直穿着帶血的衣服一直這樣坐着,渾身是血的樣子,要吓壞了人了。
十分鐘之前他跟助理發過信息,下樓之後就見自己的車已經開了過來,裏頭有兩套常年備着的替換衣服。
舒文清清理完自己的間隙,助理已經按他的吩咐,到附近買了幾杯手磨咖啡回來。
一進一出的功夫,原本狼狽不堪的人,立馬又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有錢公子的講究。
舒文清其實有些怕,每當顧辭遠表面上紋絲不動的降低氣壓的時候,總有人要倒大黴。
旁人不知道一個表面上看着矜貴又文雅的富貴公子的手段,舒文清卻是門清的。
顧辭遠手裏握着把鋒利的刀,平日裏揣在袖子裏,年深日久了,越發的不明顯,但卻并不代表這把刀不存在了。
“喝點咖啡吧。”
旁邊負責的辦案人員謝絕了他的好意,他便開了一杯送到了顧辭遠身邊,跟伺候親爹似的給喂進去了一點。
周到到極致的樣子,讓人恍惚間以為,他才是他的Omega。
最先被推出來的是溫茶茶,應該感謝一下不知道是哪位爺爺奶奶年輕的時候在樓底下種那棵歪脖子。
盛夏裏,水缸醋的綠樹長得郁郁蔥蔥,除了長得不直溜影響美觀之外,沒有一點毛病。
溫家住在老舊的居民樓裏的六樓,要是這麽直愣愣的摔下來,必死無疑。
索性下面那棵長久以來,沒有貢獻過什麽果實,頂多是盛夏裏有點納涼用的歪脖子數,伸了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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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管理的小區下面的水泥地早已破敗,被省吃儉用的鄰居們争先恐後把碎石板撅了,挖軟了土,種了點菜。
“病人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臉上有明顯的巴掌印,身上沒有傷口,但救治的過程中發現是信息素不斷外洩,又确認了不是發·情期,初步判斷為,有Alpha用信息素逼迫誘導所至,病人昏迷之後,自身無法控制,全身上下已多處固定,後期維護的好,會恢複健康的。”
這要是一個年輕的少女在外頭,遭遇了逮人而造成的這些,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在自己家裏。
而當時只有其父母兄長在家,除此之外別無他人。
顧辭遠平日裏對溫茶茶印象不錯,現在這樣的時候,他也實在沒法子一心二用,溫簡還在手術室裏躺着。
舒文清自告奮勇的先照看着姑娘,讓顧辭遠安心等着。
兩臺手術結束的時間前後腳,溫簡的主刀醫生臉上的表情看起來要嚴肅的多。
“病人左腿粉碎性骨折,心律不齊,處在重度昏迷,頸肩遭到重擊,幸而落地的時候沒有摔倒腦子,天氣太熱,直接接觸地面,身體多處擦傷燙傷,不排除以後會烙下殘疾的可能,前提是能在三天之內醒過來,家屬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顧辭遠很沉靜,無悲無喜樣子全然不是一個正常的Alpha面對自己的Omega出事該有的反應。
負責案件的人員不由得懷疑是不是他們夫夫不合,又或者只是因為一次意外的标記而被迫結婚的形婚,才讓這個Alpha冷淡到這種地步。
按照正常的情況,顧辭遠似乎應該毫無形象的痛哭流涕,哭着喊着,或心疼自己的Omega或者要辦案人員給了說法,總之不該是這樣的。
他腳步都不帶亂的,還記得利用自己的手頭的權利,調配醫療資源,把兄妹倆安排在了同一間私人病房裏。
“幾位辛苦,要問什麽需要我們配合做什麽,盡管吩咐。”舒文清過來打着官腔。“我們相信您那邊處理問題的能力,不可能放壞人逍遙法外的。”
舒文清這人賊的很,明知道這件事情比較棘手,早早的給辦案人員戴上了高帽子,又陪着笑臉,問一答一,問二答二。
按照他的思路,這件事最好能公辦解決的還是公辦,一旦公辦解決不了,顧辭遠對結果不滿意,這喪心病狂的主,可是什麽事都幹得出來,到時候怕是更要命,他總不好讓自己的兄弟冒這個險。
送走了辦案人員,他一扭臉,發現顧辭遠正在溫簡床邊坐着,不哭不鬧、無悲無喜的看着包着跟個木乃伊似的,連一側的臉上都纏着紗布的溫簡。
他越是沉靜,腦子轉的越快,高智商又有錢有勢的人要想采取非法手段,情況委實沒法控制的多。
溫茶茶慘白的一張臉躺在另一張床上,她的情況比溫簡好些,臉上沒有挂氧氣,像一朵脆弱的百合花,即便是這樣的時候,還能看出美感來。
而溫簡那邊,已然很不像樣了,好好的一張臉要麽包起來,露在外頭的一點好皮,也沾染着凝結的血液和各種深顏色的藥水。
一條腿被牽引着高高的固定起來,挂着點滴的手,還可以見一些磕碰擦傷的新鮮傷口,白·嫩細膩的手上,破損的皮肉看着格外的血腥,全身上下插着各種儀器發出輕微的聲音。
舒文清上次見他的時候,還是個活蹦亂跳好好的人兒,溫軟的性子被顧辭遠寵的漸漸生動了起來,一颦一笑都帶着一點光,一轉眼的功夫,就這樣支離破碎了。
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到了吃晚飯的時間,舒文清覺着這時候要是他還惦記着吃,會顯得自己怪不要臉的。
人是鐵飯是鋼,也不能這樣熬着,身體會撐不住的。
他只好讓助理把打包好的飯送了過來。
兩個躺在床上連眼睛都睜不開的人,挂着營養液,飯是鐵定不用吃的。
顧辭遠快速的拆開餐具,打開飯盒,動作比舒文清都迅速的往嘴裏塞着。
用自己二十多年的經驗,已經被他沉靜的反應吓的不輕的人,猶豫了半晌才道:“你是怎麽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