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雀躍不勝,只想早些回去告訴師兄。走到半途,卻見師兄坐在路邊的大石上,像是在歇息,手邊還放着一支拐杖。

他不敢耽擱,連忙幾步飛奔過去,心中歡喜至極:「師兄是特意來接我的,是不是?」他抓着師兄的手,輕輕搖了搖,發現他的手比平時更為冰冷,吃了一驚,「師兄,你不能在外面太久,要是舊疾複發怎麽辦?我帶你回去。」

「別碰我……」王越掙開他的手,面色冷漠。

「師兄,這種關頭就不要倔強了,我抱你回去!」陸之霖俯身要将他攔腰抱起,卻被他擡起拐杖阻攔,陸之霖也不去搶他拐杖,渾身內息迸發,人已欺身近了王越身旁,左手從他肩膀處一托,右手摟住他,将他抱到了懷中。

「放我下來!」王越氣極,用盡全力掙紮。

他是趁着陸之霖練武時下山,誰知沒走幾步就舊傷複發,只能坐在路邊休息,偏偏功法錯亂,陸之霖還回來這麽早,撞了個正着,還引起了陸之霖誤會。他本想沖陸之霖噴一句:「馬不知臉長,誰他媽來接你了?」可陸之霖一旦知道他要走,定會百般勸阻,他煩也要煩死了。

他越是掙紮,陸之霖抱得越緊,氣息彼此相近,肌膚相貼,王越混亂的內功立時又要開始造反,連尋常人也不如的體質,更是渾身發熱,胸悶氣短。

陸之霖看出他的不對勁,連忙将他放回平坦的巨石上,十分緊張:「師兄,你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适?」

他在王越身上胡亂摸索,沒一會兒就摸到了王越下半身的硬物,不由張大了嘴巴,看向師兄,卻見師兄青白消瘦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紅暈。

只有在這種時候,才能感覺到師兄的死人臉上有些暖意。陸之霖心跳如鼓,暗忖道:『師兄真的好喜歡我,輕輕一碰就激動得情難自禁了。』

他沉思之時,手便多停留了些時候,王越登時面色鐵青:「你在瞎摸什麽?」

「師兄想要的話,直接告訴我就行了,我們之間還需要彼此隐瞞嗎?」

「誰想要了?」

陸之霖捏了捏手裏的欲望,發現王越露出了羞憤的表情,沒敢再多說,只是低頭親了親他的面頰:「師兄,你身體還虛弱,這裏到晚上會有些涼,怕是會受不了,我們先回去吧。」

他松開握住那處的手,轉而抱起了王越。

王越此時不是上次那般重病無力,連話都難以多說的狀态,咬牙道:「你再敢碰我,我就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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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之霖只當他是欲拒還迎,反倒覺得可愛至極,忍不住親他的嘴唇,感到懷中的身體在他一吻之下軟得更是厲害,還偎依在他的懷中,登時情難自禁,在他耳邊輕聲道:「師兄,我忍不住啦,我在這裏進去吧!」語畢旋即将王越在巨石上一放,迅速解開他的衣袍,褪下長褲,往巨石上一扔,便擡起他的腿,挺身進入。

王越被他吻得話也說不出,血液激流,渾身酸軟,只能仰面躺在石頭上,任他施為。

此是路邊所在,斜陽欲墜,王越看到那一輪紅日西沉,越發感覺眼眶都紅了。真正禍不單行,喝涼水還塞到牙縫,即便是他五歲時母親帶着他嫁人,他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覺一切努力都是無用。他分明是事事依循天意而行,反而為天意操縱,既是如此,既是如此……他就是廢了這功力又如何?

他心中絕望,正要聚集散亂的幾絲真氣,震碎丹田,此時陸之霖的巨物毫無阻礙地進了甬穴,甬穴中還殘存着淩晨歡愛時的體液,發出輕微的水聲,極大的快感突然湧來,他不受控制地呻吟了一聲。

陸之霖托着他的腰,不停地将吻落在他的臉上和身上,眼中綻放出喜悅的光芒:「師兄,我好喜歡你,好喜歡你,喜歡得不行了……」

他清朗的少年嗓音不斷地刺激着王越的耳膜,王越心亂如麻,那幾絲真氣都聚不齊了,想要怒斥陸之霖,然而渾身都因為被進入的快感而在顫抖。

「師兄,我們今天就成親吧!」陸之霖的欲望被緊密包裹着,身下的男人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對自己的迎合,讓他初生不久的男性自尊得到了極大滿足,忍不住脫口而出。

王越從牙關中終于擠出了一個字:「滾!」

他憤怒的表情讓陸之霖微微一愣,這才從性事的沖動興奮之下清醒了些,辨出了他的态度應該是不贊同,呆了一呆,立時反應過來,忙道:「是有點倉促了,我們可以先選個黃道吉日,我那塊玉佩師兄還拿着吧,那我也要從師兄身上拿些東西才行。」

他本想說」師兄我要你多親我幾下」,但看到王越像是要殺人的目光,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瞧我,真是貴人多忘事,師兄才贈給我《玉虛劍譜》的。」他第一次經性欲時是被藥物驅使,行事不免瘋狂,早上那次雖然恭謹,卻又有些生澀,這才第三次,就已得心應手,這無師自通的能力可說十分驚人。

王越幾乎被他氣得要發瘋,本以為那塊玉佩終于要了回來,誰知道卻被他當成是他所贈,現在再拿着也是燙手,若是玉佩在身邊,他非用玉佩把陸之霖砸出一腦袋的包不可。

「哼……嗯……」突然的抽動讓他發的火瞬間就被釜底抽薪,化作一聲呻吟。

陸之霖抽動了一會兒,發現他面上漸染了情欲潮紅,忍不住又吻了吻他:「師兄,夾緊我的腰,我抱你進去。」就這麽托起了他,怕他着涼,上半身便給他披了衣裳。

王越實在不願配合,但身體滑下,被他進入得更深,碩大的硬物幾乎頂到了小腹,連氣都喘不過來,只能雙手攀着陸之霖的肩膀,就着進入的姿勢回去。

陸之霖走動時牽動下體,摩擦到他身體的敏感之處,更覺情欲難耐,只能咬緊牙關,悶聲不吭。陸之霖發現他承受不住,眼角旁隐約有淚光,忍不住心中一蕩,小聲安慰:「快到滄浪亭了,我們可以休息一會兒。」

小隐山高兩百餘丈,綿延十二座山峰,景致不錯,隐山派所在的更是其中主峰。自從隐山派被滅門,旁邊的小隐廟就屢次想要買通官府,拿到主峰和山下的田地,然而屢次都被人壓了下來。陸之霖曾猜測是師兄的手筆,師兄手眼通天,搞得定官府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但既然師兄不提,他也便不會特意說出來。彼此已是一家人,師兄待他的恩,待他的情,他只需記在心裏便是。

兩人從滄浪亭做到了疊翠崖,從觀景臺做到了小池塘,終于回到住處,王越嗓子都啞了,後穴也疼得近乎麻木,然而身體卻還完全沒有恢複。反倒是陸之霖,越來越神采奕奕。

「師兄,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怎麽辦?」陸之霖将他抱到床上,萬般憐惜地摸了摸他微微上挑的眼角。

「師兄,你的眼睛……很漂亮。」

王越沒有回答,只是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在傷病之時的自己實是萬般脆弱,很多想法都不同往常,仍然不可避免地感慨,自從他五歲後,便沒有人會這麽對待自己。

見慣了旁人或是敬仰或是畏懼,或是心懷不軌的目光,他也早就習慣。可是被人這麽珍愛着的感覺,卻很是……新奇。

他迷亂的思緒中匆匆閃過這個念頭,旋即被下半身的快感轉移了注意力。然而他不習慣向人奢求,即使愉悅至極,想要陸之霖快一些,也只是眉心緊蹙,盡量不發出呻吟。可是越是如此,就越是把陸之霖每句話都聽得真真切切。

他說學好武功後就要走遍天下,去最高的山,渡最寬的河,他說要帶着師兄仗劍天涯,吃盡天下美食,他說要在山下買一座大宅子,宅子旁邊還要養一群雞鴨……

從未想過陸之霖會有這麽多的甜言蜜語,王越只覺得自己白認識了陸之霖這麽久,竟不知他這麽會哄人開心,當真大開眼界。

以前他極少想到将來伴侶會是什麽樣的人,但毫不懷疑的是,絕不可能是像陸之霖這樣年少沖動,吃點春藥就控制不住,回家撒野的。

混亂的思緒控制不了快感層層湧上,他無法出口嘲弄,只能聽着自己的氣息變得越來越粗重,達到了高潮,在高潮的餘韻中,他半合上眼睛,看到了陸之霖滿含喜悅感激地親吻自己。

他在感激什麽?感激自己沒有反抗嗎?王越心中着惱,暗想自己千萬要小心些,不能再給他機會了。

陸之霖看他面露疲憊之色,便沒有再繼續,吻着他的鬓角,很是關心地道:「師兄,你身體這麽弱,以後可要好好練武啊!」氣得王越險些一口血沒嘔出來。

不過除了神經比較粗之外,陸之霖在別的事情上還是很能幹的,從洗衣做飯到打掃庭院,他都做得很是利索,就連玉錦注意不到的地方他都能細致入微,譬如發現他的指甲長了一些,立刻用剪子幫他小心絞了,還打磨得甚是齊整。

或許也不是玉錦沒注意,而是玉錦沒他城牆拐角般厚的臉皮,注意到了也不敢對他不敬。

有指甲的确是不利于拔劍,然而對于先天高手來說,內勁外放,指甲均可震斷,不必這麽麻煩,但他現在內息亂成一鍋粥,靠他自己自然是休想,對于陸之霖來說,借助剪子自然更方便容易一些。

他現在還動不了刀劍。雖說風寒已大好,然而下面的傷處也很是要緊,一動刀劍不免牽動傷勢,加上功法錯亂,實是奈何不了陸之霖。

被那般少年俊美的眼眸熱烈注視着,讓他忍不住有些臉紅心跳。他已經很久不去想那該死的天意訣了。自古天意高難問,他現在自保都難了,還有閑情逸致去想功法?

然而在抛棄了一切之後,知道還有一個俊美不俗的少年這麽熱烈的愛着自己,便會有種讓人願意沉溺至死,永不後悔的想法。

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竟然會有這樣瘋狂的一面。

他幾乎忍不住在想,武道無望以後,或許可以找個伴侶倦歸山林。到那個時候,如今的少年仍舊初心不改的話,倒也不失為一個好的人選。

然而武道之路向來就是一往無前,絕無退路,當想到退路的時候,常常就是将前面的路親手斷絕的時候。

「師兄,我發現一件事。觀景臺的風有點冷,不如滄浪亭有塊石碑可以擋風,做起來都不快活。但如果我們一直在滄浪亭做的話,又不免有些單調了。」陸之霖摸着下巴思索片刻,「不如我們在觀景臺旁邊搭個草廬吧。」

王越都快氣急敗壞了:「觀景臺難道是用來做那事的?」

陸之霖想了想道:「師兄教訓得甚是,就連觀景臺其實也配不上師兄,待我親手修一個大宅子,定了黃道吉日,我們再一同住進去。」

「你大仇未報,還有孝在身,滿腦子想的都是些什麽?」

陸之霖讪讪道:「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嘛,師兄莫要怪我出言無狀。沒考慮孝期是我疏忽了,還是師兄考慮周到。不過孝期也只有半年,待半年後,我必然操辦此事,請師兄靜候佳音。」

「你是裝聾作啞嗎?誰要和你成親?」王越感到肝髒的部位隐隐生疼。

陸之霖呆了呆,不知師兄為何到現在還不肯承認對他的感情,暗忖難道是自己搭建的臺階還不夠高,不足以讓師兄下臺?思量了片刻,忽然想到,難道是自己還沒有正式提親?雖說是在歡愛時提過一些,但事後總是不提的話,想必師兄會誤以為自己是逢場作戲。于是執起王越的手,認認真真地道:「師兄,我心儀你已久,想和你結為秦晉之好,從此共偕白首,此生不變。請師兄認真考慮。」

王越驀地甩脫了,目光灼灼,逼視着他。

他無憂無懼,坦然面對。

這樣平靜的眼神和應對,在天下有數的高手中亦是十分難得,以王越現在的精力,竟是無法支撐到僅憑目光就把他逼退的時候。

這個少年的體力和毅力都是拔群的,王越自忖自己在巅峰狀态,在這方面也未必能勝過他。單憑抱着自己做上三天三夜,天下有數的先天高手中,也沒幾個人能做到。況且,此時的陸之霖已有些狂态,若是自己拒絕了他,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王越垂下了眼簾,慢慢道:「好,我會認真考慮。我考慮之時,你不要輕易來打擾我。除了送飯進來,不要随意進我房中。」

陸之霖不疑有他,點頭道:「好的,師兄,一切聽你吩咐。」

他聽得師兄答應,便放下了心,自己已盡到自己所能,要是師兄再不答應,他也沒有法子,只能慢慢軟磨硬泡了。如果師兄是真心拒絕自己的就好了,只可惜,那畢竟是奢望,師兄還是答應了「會認真考慮」。

會有這個想法的自己,真是有些卑劣……

陸之霖在心中苦笑,可是想到和師兄肌膚相親時,那種完全無法拒絕的迷醉喜悅,此時像是上瘾一般令他回味,又讓他感覺一切都是值得。

昔日陸之霖武功不如人意,雖是掌門之子,卻在門派中庸庸碌碌,也沒有繼承門派的希望,他也曾偷偷想過,會不會有一個女子會愛慕自己?

然而他卻清楚的明白,他只能和別的小門派的掌門女兒聯姻,彼此互相敬重,但那種深入骨髓的傾心相愛是不可能了。揚威镖局馮大小姐對他垂青是想也不敢想的事。

可是如今不但有馮大小姐愛慕他,就連師兄也愛了他許久……師兄是不可能不如大小姐的,他選擇師兄,也已經算是不虧了。而且他虧欠師兄在先,怎麽回報師兄都是應當的。

因為王越的制止,他便守之以禮,除了三餐之外沒有再與王越親近,只是到演武場去練武。不用假裝愛着師兄,本應該感到輕松的,可是心中卻感覺到一種莫名的空虛。

或許是因為情事過于美妙,讓他至今沉浸在其中,不可自拔。然而情欲之事,并不是他此時該做或是能做的。

思及此事,他練功越發刻苦,吃過晚飯後,常常還能繼續練到深夜。

他不在王越身旁,王越恢複得果然快些,有時他回去,還能看到王越坐在樹底下,甚至時常能到池塘旁邊喂魚。

看來自己對師兄的影響真的很大,在師兄身旁時,竟不能讓師兄心潮平靜。

他對自己果然愛得銘心刻骨。

陸之霖默默地想着,對師兄更多了一份體貼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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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虛劍法的進度果然很快。半個月後,他已能将整套劍法分開使出,隐隐地有了和天地勾連的奇妙聯系。

恰逢深夜,涼風徐徐,明月照着樹影婆娑,越發顯得安寧靜谧。

這套劍法使出時十分揮灑自如,他忽地想要将劍法從頭到尾使一遍。

風過樹梢,明月穿雲,當使出到一半招數,竟能看到劍上發出了金色的光芒,映照得四周一片光亮,但他自己卻并不覺得刺眼。

金色劍氣足有一丈方圓,向着天空直沖而去。這是新的劍術出世時發出的光芒!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最後一招使出,劍氣可能會沖到雲端,即便不能絕世,至少也是一套傾城劍法!

陸之霖使到最後一招之前,硬生生地停了下來,劍氣反震,竟讓他胸腹劇痛,一口血噴湧而出。

就在那剎那之間,他忽然想到,劍光傾城,必然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師兄重傷在此處,這麽久都沒親友探望,想必是不想讓人知道。他不能洩露了師兄的行蹤。

畢竟是自身內勁,雖然反震,但沒有受多大的痛楚。他拄着長劍,盤膝而坐,調息了會兒,這才站起。

若是絕世劍法,他報仇成功的機率也就更大了。

陸之霖想要把這個好消息早些告訴師兄,于是運了輕身功法,飛奔回去,快要近師兄房門時,才想到此時是深夜,師兄或許已經睡下了。正失望時,卻見師兄的門開着,走近一看,師兄披着衣裳,正坐在椅子上。

還沒等他開口,王越已道:「怎麽沒把最後一招使出來?」

「師兄看到了?」陸之霖沒想到這麽晚了,師兄還去看他,喜悅湧上心頭。

師兄果然最是關心自己。

王越冷冷道:「動靜這麽大,吵到我了。」

「……」陸之霖并沒有被打擊到,很快又振作起來,「師兄大才,竟然能把劍譜改得這般厲害,我好佩服師兄!」

王越淡然道:「是劍法本來就如此高妙,我只是讓它展露真面目而已。待你劍法大成,再來與我試劍。」

陸之霖沒有使出最後一招,導致傾城的景象只顯露了端倪,然而劍法只是沒有達到它應有的名氣而已,無損于它的威力。若是陸之霖沒有估計錯誤的話,王越修改過的玉虛劍法的确是絕世劍法無誤。

陸之霖亦是躍躍欲試:「是,師兄!」

「太晚了,你去睡吧!」聽到王越下了逐客令,陸之霖也不介意,出門到了隔壁的房間。

山上雖然有很多住處,但十分冷清,他還是習慣住在師兄附近,方便照顧師兄,而且想到這般強大的師兄就在不遠,他內心也變得極為安寧,似乎所有的煩惱都似乎能暫時抛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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