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夏子楚差點黑了臉,好險端住笑臉,快而不失禮數的吃菜。
兩杯烈酒下肚,待會兒酒勁上來可不是鬧着玩的,也不知自己酒量如何,但願多吃點菜肴能緩解下酒意。
酒過三巡,夏英睿說了幾句場面話,便離席而去。
夏子楚正尋思着怎麽離場,傅修齊适時的開口:“在下觀公主臉色發紅,想必是醉了。快回去歇息吧。”
引來不少了然的視線。
“不愧是修齊兄啊,如此溫柔體貼,哪個女人不動心?”
“我等該好好的學學。”
“學什麽?學他把勾欄之地當成自己家嗎?哈哈哈!”
“錯錯錯!是學他的風流倜傥。”
……
周遭都是輕浮言論,夏子楚忍無可忍,既然皇帝不在場,自然無須再忍。
她唰的冷下臉,冷聲道:“諸位公子喝醉了,也該醒醒酒了。”起身時踉跄了下,憤憤的甩開貼身宮女過來攙扶的手,拂袖離開。
有嘴快的道:“在下原以為三公主是個木頭美人,美則美矣,卻無甚樂趣,不曾想原來是朵帶刺的玫瑰。這種女人玩起來才帶勁!”
不少人點頭附和。
傅修齊涼涼的道:“諸位莫不是真喝醉了,怎的說了這許多的胡話?”
他聲音一冷,廳內的溫度似乎都下降了,周遭一靜,再無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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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修齊緩緩的飲下一杯酒,覺得這酒當真烈的很,那皇帝可真是辣手摧花,也不知那位三公主是如何面不改色的連續飲下兩杯酒?
可謂女中豪傑,難得一見。
少頃,傅修齊失笑。
莫不是自己也醉了?他與她有甚關系?難道他還會尚公主不成?
***
那邊廂,夏子楚帶着怒氣回到聽風閣,命人準備沐浴,好清洗幹淨身上的酒氣,教人惡心。
水池上撒滿了鮮豔的花瓣,四周皆是紗幔,風吹紗動。
夏子楚長發披肩,僅着單薄的貼身小衣,坐在水池的臺階上,帶着涼意的水漫過她的胸口,澆滅潛藏在她身體裏的怒火。
她長長的舒了口氣,“都下去吧。”
“是,公主。”宮女們魚貫而出。
夏子楚終于能一個人靜靜的待着。
酒意一點點的上來,夏子楚暈乎乎的想着,若讓她選一個人當自己的夫君,她的暗衛才是第一人選:細心,體貼,長的俊,武功好,關鍵是待在他身邊很安心,簡直沒有缺點。
“主人,您是不是睡着了?”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夏子楚才想着人,就聽見對方的聲音,當即含含糊糊的應着:“……沒……沒有……景七……”
影景七躊躇不前,隔着紗幔道:“主人方才飲了酒,醉了,待在水邊危險。您還是喚人來伺候沐浴,早些回去休息。”
“……我沒醉!”夏子楚嘟了嘟嘴。
這就是醉了,而且醉的不輕。
“……好,主人沒醉。趕緊喚人進來。”影景七無奈道。
“我不要……不要他們。他們都很讨厭。”夏子楚惱恨的扶住額頭,搖搖晃晃的,試着站起來——
“噗通”一聲,是重物落入水池的聲音。
影景七一急,撩起紗幔闖了進去,待看見夏子楚在水中掙紮,當下顧不上那麽多,躍入水中,一把托起她的腦袋。
幸而水池不深,二人站立其中,水不過漫上腰際。
“咳咳咳——”夏子楚劇烈的嗆咳幾聲,緩了好幾口氣,才說出話:“景七,果然只有你待我最好。”
影景七幾乎将少女整個兒摟在懷裏,後怕不已,“主人往後可不許再這樣,吓死奴了。”
不要試圖和醉酒之人講道理,夏子楚恍若未聞,出其不意的揭去他面上的黑巾,“戴這勞什子的做什麽?我都看不清你的臉了。”
少女嬌甜的聲音仿若一道咒語,喚醒影景七的神智,将懷中少女看的徹徹底底。
一襲幾乎透明的小衣僅僅遮住她胸口以下的部位,沾着水,清楚的勾勒出少女的身影。
已經發育的胸部,盈盈一握的腰,平坦的小腹,筆直的雙腿……
黑的長發,白的肌膚,組成一副奇妙的畫。
影景七艱難的咽了口口水。
夏子楚無知無覺的蹭了蹭他的身體,不滿道:“景七,你身上藏着什麽東西?頂到我了。”雙臂已如蛇般自然而然的環住他的脖頸。
影景七的呼吸聲粗重,身心備受煎熬。
理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錯的,他豈可觊觎自己的主人?可是身體作出了最誠實的反應,自己的心也真實的告訴自己,他喜歡主人這樣依賴着自己,糾纏着自己。
“景七,我真希望你能做我的夫君。”夏子楚渾渾噩噩的,神智完全被酒控制,心懷坦蕩:“你知道嗎?我不喜歡陛下安排的那些公子,我只喜歡你。”
影景七一字不漏的聽着,心潮澎湃。
一時萬分驚喜,一時百般矛盾,一顆心仿佛架在了火上烤。
夏子楚說了這麽許多,卻得不到半分回應,頓時有些不高興了,“景七,你可是不喜歡本公主?”
影景七飛快的道:“沒有。”
夏子楚立時變的笑眯眯,“那就是喜歡喽。”
影景七忍的辛苦,沒有說話,也不敢說話。
夏子楚愉悅的将他的沉默認作默認,輕輕的笑出聲。
醉酒的三公主有無盡的勇氣,眼神熱烈的望着他,踮起腳尖,試探的吻了吻他的唇角。
影景七忘了呼吸,再回神時已将少女壓在池沿,根本來不及思考對錯,熱情的回應。
——他喜歡她。
——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喜歡。
因此,他可以為她上刀山下火海,給她自己所擁有的,包括這條命。
夏子楚被吻的喘不上氣,腰身漸軟,完全貼在了對方的身上。
置身水池中的青年身姿挺拔修長,毫不費力的托着她,動情不已。
少女唇齒間的酒意,似乎也将他熏醉了……
直至意識到自己的一只手探入少女的小衣,觸到她腰間滾燙的雪膚,影景七才克制的停下來,分開彼此。
“……景七……景七……”夏子楚軟綿綿的喊着,依偎在影景七有力的懷抱中,給予她足夠的安全。
少言寡語的青年溫柔的摩挲着她的長發,低低的應聲:“是,奴在。奴一直都在。”
向來耳力驚人的影景七錯過了窗外一聲不尋常的響動,夜色中一道人影迅速的逃離此地。
一刻鐘後,這人影四下張望一番,閃身進了一間房。
房中卻有人,似乎已等候多時。
前者向後者一陣耳語,後者習慣性的摸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忽的一笑,所有話語都含在口中未出:
——景七,景七。景字輩,第七個。父皇可當真是替兒臣辦了一件好事,竟為三皇妹安排了男暗衛。既然三皇妹心有所屬,身為哥哥,自是要助其成就好事。有情人終成眷屬,方是正理,豈能亂點鴛鴦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