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行宮周遭都是高低起伏的山巒,盛夏已過,天氣涼的特別快,聖駕也該準備回京城。
難得這日悶熱,連日來郁郁寡歡的夏子楚打算好好的凫水沐浴一番,放松心情,自知回到皇宮後是不可能再有這種機會。
——她的素蘭苑,可沒有專門修葺的浴池。
空曠的室內,夏子楚将将脫的只剩一件貼身裏衣,視野裏便出現一黑衣蒙面人。
夏子楚第一反應此人是影景七,随後反應過來:她沐浴更衣之時,影景七一向是避開的。
“來人!有刺客!”
伴着夏子楚的大聲呼喊,背對影景二而立的兩名宮女已軟軟的倒下,影景二又出手如電,點在夏子楚的昏睡穴上。
夏子楚根本來不及反應,頓時暈了過去。
影景二不忍道:“公主,得罪了。”說話間已眼疾手快的接住夏子楚,扯下一片紗幔裹住她的身體,以免春光大洩。
這一耽擱,候在屋外的影景七已持劍闖了進來,屋外亦陸陸續續的響起甲胄之聲,是聞聲趕來的行宮侍衛。
“別過來,退後!否則我要了公主的命!”影景二扛着昏迷的夏子楚,作勢要掐她的脖子。
影景七趕緊後退幾步,“好!你別傷害公主!”
影景二趁機破窗而出,影景七緊随其後。
這一番動靜,将整個行宮都驚動起來,已有侍衛飛奔向皇帝彙報。
***
影景二扛着人也不受絲毫影響,身形如魅,影景七全力追趕,堪堪跟上對方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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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行功步伐極其相似。
天色漸暗,行宮已被二人遠遠的抛在身後,行宮的侍衛更是一個都沒趕上來。
周遭的景色逐漸荒涼,影景二繼續向不知名的山峰攀掠。
一口氣登上山頂,到達目的地的影景二才停下腳步,急促的呼吸幾次,緩口氣。
影景七更是不輕松,呼吸粗重,視線牢牢的鎖在夏子楚身上,又不敢靠的太近,沉聲道:“閣下劫持公主,又引在下孤身到此,不知意欲何為?”
影景二目露不忍,嘆息道:“在下也是奉命行事,實屬無奈。”說着将袖中的小藥瓶抛給影景七。
影景二道:“只要你肯飲下此藥,我便放了公主。”
影景七手握瓷瓶,自是不信。
影景二又道:“你應該有所察覺,你我本是同門。”
“你果然也是皇室暗衛。”影景七不安道:“原是皇室中人要害公主。”
影景二向來不喜這些彎彎繞繞的陰謀,幹脆又點了夏子楚的穴位。
夏子楚幽幽醒來,影景二橫劍在她的頸彎,迫的夏子楚一動不敢動。
影景二一不做二不休,威脅道:“此藥并非致人死地的毒藥,僅僅是為了控制你這個暗衛,進而控制三公主。只因三公主的婚事,礙了我家主人的路。你若飲下此藥,我便放了公主;你若不肯,我便立時要了公主的命。”
夏子楚吓的肝膽欲裂,懇求道:“景七,不要!萬一他說的是假的呢?”
影景七自是有相同的顧慮,一時猶疑不定。
影景二見狀,毫無一絲猶豫的持劍割斷夏子楚頸間的一屢長發,發狠道:“你若是不肯,三公主的下場便如此發。”
影景七再不敢遲疑,一口飲下瓶中藥水。
影景二悄悄的松口氣,于他而言,做成此事也是難為他。
不過幾息工夫,影景七已察覺到身體的變化,至此終于徹底的變了臉色,“這藥竟是……”
“景七,你怎麽了?”夏子楚急聲道。
影景七呼吸滾燙,渾身發熱,一時說不出話。
影景二替影景七回答:“此藥名為‘暖情’,千金一求。公主可知何為‘暖情’?”一邊說一邊去解夏子楚裹身的紗幔,夏子楚受制于頸間的長劍,不敢違逆,任由影景二動作,露出她僅着小衣、曼妙的身軀。
影景七目光不曾離開夏子楚,乍見少女将露未露的軀體之下,藥性發作的更加厲害,登時雙眸發紅,額間沁出汗水。
影景二道:“請公主看清楚自己的暗衛,便知何為‘暖情’。”
夏子楚目瞪口呆,怔楞道:“……他怎麽了?”
影景二解惑,“‘暖情’原為青樓等尋歡作樂之所的助興之物,後被魔教的藥師改進了藥方:自此男子飲之,若不當場找女人交合,便會情潮難耐,最後痛苦而死。”
夏子楚一張俏臉刷白,失了言語。
影景二長嘆一聲,痛色道:“你我本是同門,我原也不想害你,害三公主。只是主人的命令難違,你當知曉。我亦知曉以你的修為與毅力,大不了最後一死,也斷斷不會冒犯公主。”
夏子楚忽然感覺身後傳來一股力量,令她不由自主的向前奔跑幾步,跌進影景七的懷裏。
“所以,他是死是活,由公主你來定。這本也是他身為暗衛的宿命。”影景二的聲音漸漸遠去,他的身影隐入黑暗之中。
——不管三公主是否真的失去清白之身。她今夜注定趕不回行宮,而被歹人擄走一夜,清譽已不複存在。勉強算是完成主人布置的任務。
卻不知夜幕何時降臨,今晚的月色正好。
溫香軟玉在懷,影景七哪裏克制的住,不管不顧的去撕扯她的衣裳,下一刻又生生的忍住,聲音幾乎從牙縫裏擠出來:“……主人……快走……”
夏子楚被吓的緊緊的揪住自己的衣襟,淚眼婆娑,“你會死的,景七。”
“奴死不足惜,可是奴這樣子,會毀了主人。”影景七轉身不去看她,似乎這樣能令自己好受些。
夏子楚進退維谷,“可是你會死。”
“奴寧願一死,也不願主人千夫所指。主人有婚約在身,若婚前失身……”
夏子楚打斷他,哭泣道:“可是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她仿佛突然下了大決心,擦去淚水,“大不了我絞了頭發去做姑子,正好與你在庵裏厮守一輩子!”
影景七不敢出聲,心裏有道聲音在催促他趕緊行動,反正她願意;又有道聲音在阻止他,告訴他這是大錯特錯的。
夏子楚不等他回話,四下環顧一番,發現前方幾步遠處有座小房子,想來那刺客為了達成目的,特意安排了一系列的天時地利人和。
夏子楚重新将那紗幔披在身上,令影景七跟随,自己率先進入屋子。
影景七全心抵抗藥性,亦步亦趨。
屋內僅有一床一竈一燈,牆壁上挂着少許獸皮和一把弓,此間應該是獵戶上山打獵的落腳之地,時有人打掃,還算幹淨。
月光從漏風的窗戶裏灑進來,打定主意的夏子楚無所畏懼,關上房門,出其不意的抱住影景七的後腰。
“你可知,我愛你,亦如你愛我那般……”
世間最有效的春//藥,莫不過情人間的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