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傅修齊呼吸一沉,感覺到身體上出現的變化。

他懊惱的直起上身,深呼吸幾次,以此緩解翻湧而上的情潮,暗道:果然是太久沒有碰女人了,一個吻而已,何以如此大的反應?

這般想着,他已伸出一只手去觸碰她的面頰,不防被半途出現的劍鞘阻止。

影景七黑衣蒙面,在傅修齊的身側冷冷的道:“驸馬,公主并不願意。”

劍未出鞘,傅修齊也沒有感受到對方的殺意,一時倒也不緊張。他皺着眉上上下下的打量對方,“公主暗衛?”

影景七點頭承認,收了劍。

“我是公主的驸馬,應該算是你的半個主子吧?”

影景七冷淡的道:“皇室暗衛只聽命于自己的主人。”

傅修齊一噎。

對方是皇室暗衛,職責便是貼身保護自己的主人,傅修齊趕不走他;偏偏又是這敏感的身份,傅修齊又不能與他計較方才對方打斷自己與公主親近的事。

早在數年前,傅修齊便已知曉公主的暗衛是個男人,當時略感不适。

今夜再與對方會面,又在此等情境下,傅修齊愈發感到不舒服,暗道:難不成公主沐浴更衣之時,這男人也在暗處守着嗎?

傅修齊兀自天南地北的聯想,影景七也不吭聲,安靜的立在一旁。

少頃,傅修齊心內嗤笑:我趕不走你這個暗衛,難不成你還能趕走我這個驸馬不成?沒見到連公主都趕不走我嗎?

于是在這種古怪的心情催化下,傅修齊一聲不吭的爬上公主的床,倒頭就睡,渾然忘了自己對牡丹的承諾。

影景七果真無可奈何,只得憤憤的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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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夏子楚醒來又見傅修齊躺在身邊,無奈的長嘆一聲,自顧自的起床。

傅修齊卻醒的比往日晚了一個多時辰,無他,全因他罕見的失眠了。

也不知怎的,他昨夜竟□□焚身,輾轉難眠。而身邊的美人可看不可吃,這滋味他從未嘗過,着實難熬。

他沒有想太多,只将這一切歸咎于牡丹的撩撥,而他足有兩個多月沒有碰女人,自然經不起女人的挑逗。

傅修齊起床後,沒太大的胃口,随便用了點早膳,便獨自坐在書房裏發呆。

他情知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是風流,卻非下流,若是哪日真克制不住的對公主用了強,那可是丢份兒了。

——那麽,他可以防她兩個月,甚至兩年,可是防的了她一輩子嗎?

豈非這輩子都耗在公主的身上了?

他自問做不到。

那當初為何要這樣做?

不過是咽不下這口氣罷了。

綠雲罩頂啊,哪個有骨氣的男人受得了?

除了本朝的驸馬。

養面首的公主是有例可循的,而且不少。

他傅修齊不是第一個戴綠帽子的驸馬,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傅修齊長長的籲出一口氣,似乎将自己說服了。

他拿起折扇,推開書房的門,外頭已是銀裝素裹。

時隔兩個多月,傅修齊終于踏出公主府的大門,出門尋歡去了,可腳步卻不複從前的輕快,一如他的心境。

***

一連數個日夜,夏子楚都沒有見到傅修齊的身影,每每問及下人關于他的行蹤,都回複是去了溫情居尋歡未歸。

如此,夏子楚便明了傅修齊的心思。

——各過各的日子,彼此互不幹涉。

這是對她養面首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夏子楚沒了顧忌,正大光明的與化名戚衛的影景七呆在一處。

入了夜,戚衛(影景七)順理成章的留宿漪瀾苑。

久違的擁抱與占有,一想到往後日日夜夜不分離,幾乎令夏影二人失去理智。

漸漸的,男人的喘息聲與女人的□□聲交織成一片教人面紅耳赤的動人樂章,而紗帳時快時慢的輕輕搖曳……

房中點了一對紅燭,像極了新人洞房花燭夜才會用到的龍鳳花燭。

夜漫長。

偏房裏,陪嫁宮女入畫摩挲着一枚玉佩,暗自估算時間:這會兒,驸馬也該收到她遞出的有關公主與面首的消息了。

***

又是一年新春佳節。

時隔一個多月,除夕夜時夏子楚再次見到自銷魂窟歸來的傅修齊。

二人皆是盛裝打扮,準備進宮參加除夕夜宴。

夏子楚不冷不熱的打招呼:“驸馬。”

傅修齊見到她的第一眼,心中明明是歡喜的,可随之而來的是憤怒與怨恨,由入畫遞出來的一則則消息鮮明無比的在腦海中浮現。

——公主晨起,他為她畫眉。

——公主撫琴,他為她舞劍。

——公主賞梅,他為她簪花。

——公主賞雪,他為她撐傘。

……

同進同出,日夜相守,宛如一對新婚燕爾的真正的夫妻。

這一樁樁,一件件,皆化作利劍,在紮傅修齊的心。

他是如此在意,在意到連尋歡作樂的日子都覺得索然無味。

若非今夜要參加宮宴,他是不願見她的。

眼不見心不煩,大抵如是。

此時此刻,傅修齊壓不住心底翻滾的情緒,嘲道:“這一個多月來,公主可快活?”

夏子楚如何聽不出他話裏的譏諷,不過她人逢喜事精神爽,不與他計較。

“還要多謝驸馬的成全。”

夏子楚說的真心實意,傅修齊明明一顆心都在滴血,說出口的話卻是另一回事。

“如此,那就容本驸馬提醒一句:公主可要小心,別弄出了孩子。”

“有驸馬的前車之鑒,本宮安敢大意?”夏子楚不甘示弱的反擊。

這前車之鑒,自然是指牡丹懷孕入府一事。

傅修齊“唰”的收起折扇,怒氣沖沖的先一步騎馬出發,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情。

夏子楚莫名的摸摸鼻子,搞不清對方到底是怎麽了。

——不是說好了嗎?各過各的日子。他這是鬧什麽情緒?總不會是反悔了吧?

二人各懷心事,一個騎馬,一個乘馬車,一道進宮赴宴。

宴是好宴,以夏子楚今時今日的地位,走到哪裏都是衆星捧月的待遇。莫說她只養了一個面首,再來十個八個的,他人也不敢置喙,至少不會當着她的面表現出來。

散席後,皇帝本想留夏子楚一起守歲,但一來此舉不合規矩,二來夏子楚記挂留在公主府裏的影景七,便婉拒了。

皇帝只得依依不舍的與夏子楚道別,末了道:“姐姐,你要幸福,要一直一直這樣幸福下去。”

皇帝早留意到孿生姐姐的臉色——如此容光煥發,如此言笑晏晏,與神情晦暗的傅修齊對比明顯。

此間是私下談話,并無第三人,夏子楚道出自己的擔憂:“姐姐自然是幸福的,雖說有些名分上的問題,但只要能與景七長相厮守,倒也無妨。不過,萬一有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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