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重傷

程明輝趕到醫院的時候,就看到警察正在向嚴浩做筆錄,嚴浩一副不耐煩的模樣,他連忙上前讓嚴浩得以脫身。當他回來的時候,嚴浩靠在牆邊,滿手的血,手邊的灰色薄呢大衣上一大片血跡觸目驚心。

程明輝拿開了那件大衣,手卻在發着顫,“放心,安排了醫院最好的外科醫生主刀,警局那裏也已經安排人去處理了。”程明輝雖然這樣說,但是看到嚴浩的外套幾乎被血浸透,看的他心都糾了起來,那應該都是葉書寒的血。

嚴浩似乎聽到了也似乎沒有聽到,他擡起手,手上的血跡已經幹涸,暗紅的血染紅了嚴浩的眼睛。

“明輝…”

“你說……”嚴浩冰冷的聲音,讓程明輝知道嚴浩正在怒意爆發的邊緣。

“我要毀了吳家,還有那個叫阿猛的,讓他消失。”嚴浩的話,讓程明輝似乎明白了些葉書寒受傷的緣由。

彭的一聲,手術室的門被撞開,穿着手術服的護士跑了出來,程明輝連忙攔住,焦急的問,“病人怎麽樣了?”

“快讓開,病人失血過多,血漿不夠,我要去取…”說完護士推開程明輝奔了出去,很快護士捧了幾袋血漿回來。

時間漫長,空曠的醫院走廊,寂靜的讓人發狂,更何況還有一個讓這本就冰冷的空間更顯冰寒的人在旁邊。程明輝皺眉,一向溫潤如玉的人居然受了這麽重的傷,讓人如何不吃驚難受,他本想勸嚴浩去将受傷的鮮血洗掉,可是看嚴浩的模樣,還是什麽都沒有說。還好這個時候林伯趕到了醫院,林伯的出現讓嚴浩終于有了反應,他擦幹了血跡,穿上了林伯帶來的外套。

守在手術室的多了林伯,程明輝坐在林伯身邊,問:“林伯,要不要通知一下書寒的家人?”

剛剛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這樣的情形,應該要通知一下他的家人的,只是從來沒有聽葉書寒提起過。

林伯搖了搖了頭,“從沒聽書寒提過家人。”

“怎麽會?我記得他家有父母還有奶奶,我以前還去他家裏玩過。”

林伯搖了搖頭…

兩人的話,一旁的嚴浩都聽到。猛然想起,自己從沒有關心過葉書寒,連他的家人在哪裏都不知道。

就在這個時候,手術室的門再次被打開,主刀醫生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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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怎麽樣?”程明輝連忙沖了過去。

醫生摘下了口罩,“手術很順利,只是病人傷口太深,還沒有度過危險期,我們已經安排了加護病房。”

“那怎樣才算度過危險期?”程明輝追問。

“沒有并發症,生命體征恢複平穩。當然也要靠病人自己的意志,只要他意志堅定,恢複的就會很快。”

“知道了,謝謝醫生。”

“病人馬上就出來了,你們去辦下住院手續吧。”

醫生的話讓人暫時松了一口氣,林伯去辦理住院手續,程明輝回頭就看到嚴浩跟着推出來了葉書寒去了加護病房。

加護病房內,護士正在給葉書寒上加護儀器,挂吊瓶,因為是背部受傷,葉書寒是趴在病床上的,他的臉朝外,讓他們能看到他。他閉着眼,臉色蒼白的如同一張白紙,對外界沒有一絲反應。忽然病床邊的機器響了起來,護士裏忙按下了呼叫鍵,很快幾名醫護人員趕了過來,加護病房窗子上的簾子被拉了下來。

嚴浩最後一眼看到的是葉書寒蒼白失血的臉,面罩上的霧氣漸漸的消散。

這一夜,嚴浩守在加護病房外,直到淩晨才離開。這之後,他都沒有再去醫院,只有林伯在醫院照料,程明輝一有空也會去醫院。這期間,葉書寒并沒有出現并發症,除了術後的一次心髒驟停外,只有一次突發的高燒,也着實驚險,稍有不慎就會轉為并發症。林伯告知了嚴浩,但是嚴浩沒有去醫院,他一直在公司忙,忙着蠶食吳家的産業,本來地産就不景氣,吳家想用女兒與嚴家的聯姻來得到資金的注入,彌補其他投資的虧損,可沒成想,吳心薇在嚴浩無視之後讓自己的男友去砍嚴浩,重傷了嚴浩的助理。這下吳家可算是得罪了嚴家,更不用說吳心薇那個不良少年男友阿猛,被警方控告,除了傷人又被挖出吸毒販毒的罪證,阿猛的父親想要撈兒子更是把自己賠了進去,這對欺行霸市的父子被抓被控告,讓周圍的百姓開心不已。

辦公室內,嚴浩正在與打電話,電話那頭是左畫廊的左夏初。

“你知道,我為了給取得那些資料可是熬了好幾晚。”

“我付的傭金你不滿意?”嚴浩的聲音冷冷的。

“怎麽會不滿意,所以才這麽賣力。”

“謝謝…”

嚴浩的一句謝謝讓電話那頭沒有了聲音,嚴浩是很少會說謝謝的人,這次為了搞垮吳氏地産,找到左夏初,讓她幫忙黑進了吳氏的財務的電腦,弄到了他們做假賬的證據,更是幫他聯系到吳氏內部反對吳家的高層,從內部開始瓦解。

“書寒最近怎麽樣了?”左夏初知道這次嚴浩還請了宋濤幫忙,端了阿猛父親的場子,讓他們翻不了身,只是為了他們傷了葉書寒。

“還好。”嚴浩簡單的兩個字,讓左夏初笑了,認識嚴浩是因為他是宋濤的好朋友,認識多年,也算了解。

“好好照顧他。”

結束通話,嚴浩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松了一些,最近他不敢去醫院,怕聽到林伯打來電話,所以一直讓自己忙碌着,只有讓傷了葉書寒的人付出代價,他才能平息心中的怒意和擔憂。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想起來,是林伯的來電,鈴聲不斷響起,他忽然害怕起來,雖然林伯每天都會打電話來告訴他葉書寒的情況,但是都是下午5點的時候,只有上次中午打電話過來說葉書寒發熱,情況有些不好,這次呢?嚴浩伸出手,卻不敢碰手機,躊躇間,手機鈴聲停了,緊接着是叮的一聲,短信提示音,林伯發來消息,葉書寒醒了。

嚴浩一刻不停的離開辦公室,不管秘書提醒他馬上就要開會。嚴浩想象過葉書寒醒來看見的第一個人應該是他,即使不是他也會是林伯,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在葉書寒病房裏的是黎遠遙,而且黎遠遙哭了,葉書寒擡起手,卻又無力的垂下,被黎遠遙一把抓住,哽咽的不知道又在說些什麽。忽然黎遠遙驚呼了一下,只見她按了床頭的呼叫鈴,很快醫生護士從嚴浩的身邊沖進了病房。

黎遠遙被護士請出了病房,一出來,黎遠遙就對上嚴浩冰冷帶着怒意的臉,如若是一般人早就被吓的腿軟,只是黎遠遙卻并不看在眼裏,她只是擡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

“你和書寒說什麽了?”即使心中焦急,嚴浩面色依舊冷靜如常,只是聲音冰冷。

“嚴總,現在不是該關心書寒有沒有事嗎?”黎遠遙轉過身,看着玻璃窗內的正在急救的人,滿臉的擔憂,這些時日,黎遠遙總是會來看葉書寒,坐些時候,陪他說說話,沒想到今天葉書寒醒了,也從葉書寒沙啞的聲音裏聽到了讓她震驚的事情。

還好,醫生很快出來了,說病人沒什麽大事,只是太過虛弱而已,讓人虛驚一場。葉書寒又昏睡了過去,不過醫生說,已經蘇醒就沒什麽大事了,好好休養就好,并囑咐不要讓病人太激動。

“你還不走?”嚴浩對站在病房裏的黎遠遙說,看着她在這裏,想着葉書寒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黎遠遙,他的心裏非常的不舒服。

黎遠遙打量着嚴浩,想說什麽,又忍住了,只是說了一句:“好好照顧他”就走了。嚴浩有些詫異,她以為黎遠遙會為葉書寒鳴不平,可是她什麽都沒有說,就這樣走了。

一室寂靜,嚴浩沒有離開,守在了葉書寒的身邊。床頭櫃上擺着一本詩集,林伯說,黎遠遙每次來都會讀給葉書寒聽。

葉書寒趴在病床上,頭側着向着嚴浩那邊,柔順的發垂在額上,臉色依舊蒼白,臉頰瘦削了許多,淩厲間透着脆弱。天漸漸暗了下來,林伯送來些吃的,不過嚴浩都沒有動,只是那樣注視着葉書寒,目光沒有移開片刻。似乎是被這樣的注視弄的不自在,終于人醒了過來。葉書寒費力的睜開眼睛,眼神有些失焦,好不容易才看清跟前的人。

“少…爺……”沙啞的聲音,葉書寒微微動了動,似乎牽扯到了傷口,皺了眉頭,舔了舔幹涸有些脫皮的唇。嚴浩拿過床頭櫃上的水杯,因為葉書寒不能移動,喂水的時候,水杯裏的水灑落在枕頭上,葉書寒的唇邊下巴上也被水弄濕了,嚴浩笨拙的給葉書寒擦了擦,小心的不敢用力。

葉書寒舔了舔唇上的水珠,打量着面前的嚴浩,似乎在确認他的完好。嚴浩以為葉書寒會問小遙去哪裏了,畢竟在他再次昏迷前小遙在這裏。葉書寒不提小遙,嚴浩應該高興才是,可是他卻高興不起來。“你不要以為你替我挨了一刀,我就會感謝你。”冰冷的聲音裏真的沒有一絲感激,聲音裏暗啞着帶着一絲怒氣。

葉書寒并沒有生氣,嘴微微動了動,聲音很輕,但是嚴浩聽到了,他說:“你沒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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