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雲夢澤轉向月長空, 問道,“師伯, 這孩子丢了牛,我們要不要給他送回去。”
“你給他牽回去吧。”月長空頗為愉悅的說。
雲夢澤點頭,作勢就要去牽那牛,結果那牛有點認生, 哞了一聲, 竟往旁邊閃開。
雲夢澤哎呦一聲, 假做站不穩,往旁邊倒去。
月長空急上前兩步, 扶住雲夢澤。
雲夢澤立刻愧疚的說:“師伯,我的傷還沒好徹底, 牽不動牛。”
月長空松開手,盯着雲夢澤, 鳳眼裏一片涼涼。
雲夢澤又說:“師伯還是你牽吧。”
月長空不說話。
雲夢澤再接再厲:“師伯你剛剛都說把牛送回去了,現在總不能反悔吧。”
月長空暗暗磨牙,到底牽起那牛, 往村裏走去。
雲夢澤偷笑着跟上月長空。
本來雲夢澤想着,拿還牛當幌子, 到處打聽毒龍潭的方位, 沒想到村裏但凡有人見到他們, 全都跟那少年一個反應, 蒙着頭只管跑。
走了半刻鐘, 吓跑了十幾個人, 雲夢澤終于發現緣由。
“師伯,他們好像都是被你吓跑的。”雲夢澤看向月長空。
容顏俊美,身姿挺拔,怎麽看都是副好皮囊,哪怕有點憔悴,也不至于讓人害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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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長空微微蹙眉,顯然也發現了。
雲夢澤勾起唇角,對月長空說,“師伯你在這裏等等,我抓個人過來問問。”
說完,雲夢澤自己往前走去,見一棟小竹樓下有人在曬草藥,上去問那人,“小哥,剛在村口看到頭牛,不知道是誰家的牧童丢了,你幫我認一下成不。”
小哥回頭看雲夢澤一眼,略作猶豫,點頭說,“成的,我們村裏養牛的不多,不是村東的阿嘎,就是村南的贊西。”
小哥說完,放下草藥,跟着雲夢澤往外走。
兩人交談幾句話,雲夢澤便知道,小哥名叫桑西,在小村莊裏算半個大夫。
桑西知道雲夢澤遠道來尋人,倒很熱情,還願意留雲夢澤在他家借住。
結果兩人轉過一個彎,看到月長空在前面。
桑西慘叫一聲,掉頭就要跑。
雲夢澤不給桑西機會,揪住桑西的衣領,禦風來到月長空身前。
“小哥,你為何這麽怕他。”雲夢澤問桑西。
桑西卻捂着臉,只管大叫,“別殺我,別殺我。有的都給你了,別的真沒有了。”
雲夢澤微微挑眉,疑惑的看向月長空,“看來你是跟惡棍撞臉了。”
月長空扯了下唇角,臉色有些黑。
雲夢澤又對桑西說:“小哥,你認錯人了。他絕不是你口裏的那人,不信你擡起頭,仔細看看。”
桑西放下手,懷疑的看了雲夢澤一眼,見雲夢澤一臉篤定的點頭,這才又轉頭看向月長空。
桑西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大喊道,“就是他,就是他。半個月前來我們這裏搶藥材,沒有就殺人。”
雲夢澤更奇了,這惡棍得是多像月長空,才能讓桑西分辨不出來。
雲夢澤嘆了一聲,從百寶囊裏拿出一支月見草,“喏,我知道你們這裏很少月見草,我這裏有,送你如何。”
桑西聽到月見草,立刻止住哭聲,盯着那月見草看。
雲夢澤趁熱打鐵:“他真的不是你說那人,我們是第一次來這裏,是來找人的。絕對沒有惡意,你相信我們,我還有其他草藥送給你。”
雲夢澤說着,放開桑西,将那支月見草塞進桑西手裏。
桑西接住月見草,又偷瞄月長空兩眼,磕磕巴巴的開口,“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是那人比他兇多了。”
“可不是嘛。如果他真的殺人不眨眼,你現在怎麽還活着。”雲夢澤趕緊說。
桑西看着手裏的月見草,猶豫半晌,終于做了決定,問雲夢澤,“你還能給我些什麽草藥。”
雲夢澤打開自己的百寶囊,将一個藥婁找出來,裏面都是些常見的草藥,“這些。”
桑西一雙眼瞬間亮了,這些草藥對修道之人來說平常,對凡人卻極珍貴。
桑西立刻爬起來,翻看藥婁裏的草藥,翻到其中一種的時候,他驚訝的說,“這是那人上次找我們讨的草藥。”
“所以啊,如果他是那人,又怎麽會将好不容易尋到的草藥給你呢?”雲夢澤說。
桑西點了點頭,将藥婁背上,沖雲夢澤點頭,“好,我信你了。你們跟我來吧,到我家去,他這個樣子站在這裏怪吓人的。”
說完,桑西就往回走。
雲夢澤緊跟上去,月長空牽着牛跟在兩人後面。
回到桑西家,桑西讓月長空将牛捆在栅欄上,說自己會喊主人家來領,然後就招呼月長空趕緊進屋。
“別站着,其他人看到不得了。”桑西說。
大概是見了月長空牽牛,所以對月長空的恐懼已經通通消失。
雲夢澤和月長空進入桑西的小樓,坐在桌子邊上,喝桑西遞過來的水。
“你們來找什麽人?”桑西問他們。
“我們來找幽潭毒師,想知道毒龍潭怎麽走。”雲夢澤說。
桑西哦了一聲:“你們也是來找幽潭毒師解毒的吧,這倒有些難辦了。”
“怎麽難辦?”雲夢澤問。
“毒龍潭的具體位置,沒人知曉。但是幽潭毒師每月兩次,會派毒屍引導人過去。只要能完成他的要求,就可以幫來人解毒。”桑西說。
雲夢澤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好奇的問,“來找他解毒的人多麽?”
“多啊,不過聽說解了的很少。幽潭毒師人又兇殘,道法又高,要求又古怪,很多人最後都死在毒龍潭。”桑西說。
雲夢澤點了點頭:“那毒屍何時出現?我們要去哪裏找它。”
桑西搖頭:“毒屍十多年沒出現了。原來我們村就會來毒屍,每到初一十五,都會有外鄉人來找毒屍。”
雲夢澤微微蹙眉,他怎麽忘記,藍幽已經是那副樣子,又怎麽能放出毒屍。看來彼伽并沒有救活藍幽。
“那還有什麽別的辦法,能找到毒龍潭或者幽潭毒師麽?”雲夢澤又問。
桑西略略思索,這才說,“也許你們可以去問問巫師。”
南疆篤信巫蠱之術,村子裏大多有巫師。
有的巫師跟修士差不多,有的巫師就只是些凡人。
雲夢澤點了下頭,謝過桑西,起身就要去找巫師。
月長空也站了起來。
桑西趕緊說:“你去就行了,他別去了,這個樣子,巫師肯定什麽都不會告訴你們的。”
雲夢澤看向月長空,忍着笑說,“師伯,我自己去吧。”
“不行。”月長空不容拒絕的說。
雲夢澤愣了一下,笑容綻開。
“那好歹把臉擋一下吧,上次那人來,罵巫師是個坑蒙拐騙的神棍,差點殺了巫師。巫師看到你的臉,沒準直接就跑了呢。”桑西語重心長的說。
月長空皺眉,這大概是他人生第一次,被要求把臉擋住。
雲夢澤捧腹笑了好一會兒,這才從百寶囊裏取出一方面紗,遞給月長空。
“師伯,我這裏有面紗,你帶着遮一遮臉。”雲夢澤說。
月長空瞥了那面紗一眼,眉毛不住地抖動,“不可能。”
“那師伯還是別去了,我自己去。”雲夢澤忍着笑說。
“不行。”月長空看着雲夢澤,神色嚴肅。
雲夢澤也看着月長空,皺着眉說,“師伯,我弟妹等不起,你也等不起,別鬧了。還是我自己去吧。”
雲夢澤說完,月長空的臉色變了,他暗暗咬牙,看了那面紗一眼。
“有別的顏色麽?”
雲夢澤強忍着笑,認真的說,“只有粉色,我平時也不帶,這是那天巧顏師姐硬塞進我百寶囊的。”
月長空的牙咬得更緊,死死盯着那粉色的面紗,過了良久,他才伸手,一把将面紗抓過去挂在臉上,擡腳就出門了。
雲夢澤捂着肚子大笑,前仰後合的差點栽倒。
“笑什麽笑,別耽擱,趕緊走。”月長空在門外喊道。
雲夢澤忍着笑出門,一路都在偷看月長空。
月長空卻不看他,目視前方,眼睛都不帶轉一下。
兩人走在鄉間小路,本來還想着面紗能不能遮攔住月長空的神色,村民們會不會認出來,結果一路竟沒遇到幾個村民,大部分都是關門閉戶。
桑西将兩人帶到巫師的小樓外面,喊道,“巫師,這有兩個外鄉人,想見你。”
小樓裏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讓他們進來吧。”
桑西于是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雲夢澤和月長空進去,“這裏神聖,我們沒有要事是不能進去的。”
雲夢澤看桑西一眼,擡腳進入小樓。
月長空緊随雲夢澤,跟雲夢澤保持半步的距離。
一進小樓,便見一道旋轉的樓梯。
蒼老的聲音又喊他們上去。
雲夢澤和月長空對視一眼,都覺出一絲怪異。
月長空沖雲夢澤點了下頭,示意他上去,自己跟着。
雲夢澤也點了下頭,往上走去。
那旋轉樓梯很長,兩人轉了兩圈,竟還沒有走到頭。
兩人又轉過一圈,雲夢澤停下,小聲說,“我估計這小樓的高度,已經不能再往上了。”
月長空嗯了一聲,手中劍光凝聚。
雲夢澤看着腳下的樓梯,明顯還在往上旋轉延伸,可是因為光線昏暗,竟然看不到樓梯的盡頭。
雲夢澤舒了口氣,又往上踩了一階。
那一腳明明看着是落到實處,可往下用力的時候,竟沒有着力的地方。
雲夢澤一腳踏空,立刻便施展禦風之術,平衡身體退到月長空身邊,緊挨着月長空。
月長空手中已經凝出一柄靈劍,嚴陣以待觀察着四周。
一片寂靜之中,突然響起了沙沙的摩擦聲,還有輕微的嘶嘶聲。
“蛇。”雲夢澤立刻提醒月長空。
可月長空哪裏用他提醒,幾道劍光劃出去,那聲音立刻便聽不見了,反而能聽到東西落地的啪啪聲。
此時周圍更黑了,原本只是昏暗,現在卻伸手不見五指,雲夢澤只能借着靈劍的光,看清月長空的表情。
“我們下去吧。”月長空說。
雲夢澤嗯了一聲,正打算跟着月長空下樓。
月長空卻沒動,反而咦了一聲。
此時雲夢澤才發現,他們身後的樓梯居然不見了,變成了一面牆。
雲夢澤也是一驚,回手摸向上方,發現竟然也是一面牆,再探左右,仍舊是牆。
“這是空間陣法。”雲夢澤立刻說。
話剛說完,雲夢澤便覺得被誰推了一下。
雲夢澤往月長空身上又是一靠,這才意識到,并不是有人推他,而是那牆竟然動了,在向他和月長空擠壓。
他跟月長空很快被擠在一起,緊緊貼着,能感覺到對方衣服下的肌肉紋理和微微變粗的呼吸。
雲夢澤剛想說什麽,便見萬道劍光亮起,嘭的一聲巨響,四周的牆壁立刻炸開。
月長空摟着雲夢澤落地,再回頭,巫師的那棟小樓已經完全毀了,變成了一堆木屑,半點樓的樣子都沒有。
雲夢澤則看着面前瑟瑟發抖的桑西,嘆了一聲,“你根本就沒有相信我,對吧。”
桑西身後還有很多村民,其中就有一個老者,做巫師打扮,也一樣畏懼的看着兩人。
桑西一臉悲壯的喊:“沒錯,我是不會被你迷惑的。我是這裏的村長,我必須保護這個村子。你們要殺沖我來,不要傷害大家。”
雲夢澤又是一聲長嘆,拉了月長空一下,“算了,我們走吧,換個地方打聽。”
此時月長空臉上的粉紗已經被吹走了,那張俊美的容顏淡淡的,明明美輪美奂,卻被這裏的人避如蛇蠍。
月長空也沒說什麽,直接禦劍而起。
雲夢澤沖桑西擺了擺手:“那些草藥你還要不要,不要還給我。”
桑西大喊:“那些□□我都燒了。”
雲夢澤勾了下唇角,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容,卻到底沒再說什麽,也禦劍跟上月長空。
之後月長空和雲夢澤又到了兩個村子,也都是一樣情況。
那些人一見到月長空的臉,就驚恐萬狀,哪怕雲夢澤又找出一方白紗給月長空遮掩,也還是沒用。
兩人只好暫且在一處野外停下,支開帳篷計劃。
“這樣不行,我們還得想別的辦法。”雲夢澤說着,有些懊惱,“當時怎麽就沒跟彼迦打聽清楚毒龍潭的位置呢。想着知道他在毒龍潭,肯定好找,沒想到竟這樣困難。”
“打聽他也未必告訴你,他那個樣子,明顯就是不想你去找他。”月長空将面紗扔到桌上,陰沉着臉刺雲夢澤。
“他肯定不想我去找他啊。他那個師父那麽古怪,我去找他,萬一被他師父傷了怎麽辦。他是為我好。”雲夢澤撇嘴,替彼迦解釋。
說起來,彼迦真的可以算是他第一個朋友。
前世遇到彼迦之前,他就只知道修煉,跟同門師兄弟都沒說過幾句話,唯一親近些的鐵牛也早早離世。
這樣想着,雲夢澤微微露出笑意,雖然彼迦算不上多麽可靠,但總無論前世今生,彼迦都始終在幫他,這次只要找到彼迦,就一定能救治弟妹。
叩叩叩,敲擊桌面的聲音将雲夢澤喚醒,他擡頭去看月長空,只見月長空一臉不虞的盯着他。
“發什麽呆,現在不是想念你那個彼迦的時候,是該想辦法把他找到。”月長空沒好氣的說。
雲夢澤笑了下,從百寶囊裏拿出一件黑袍。
“我還有個辦法,只是需要一張地圖。”雲夢澤說。
月長空看到那件黑袍,似乎也想了起來,當年彼迦抓走雲夢澤,曾經給過他一件自己的衣袍。
“直接用追蹤符咒指引方位。”月長空說。
雲夢澤搖頭:“我試過了,不起作用。想必毒龍潭的位置設了禁制,在其中的人,無法用追蹤的道術指引方位。”
雲夢澤不僅試過追蹤符咒,還試過各種相關的術法,最後都失敗了。
“我唯一沒試過的就是尋蹤符咒,那就需要一張這裏的地圖。”雲夢澤說。
尋蹤符咒可以在地圖上确認物品主人的蹤跡,既然無法找到彼迦現在的位置,那找到他活動的地方,再往周邊找一找,沒準就能找到毒龍潭了。
“可以一試。”月長空說。
雲夢澤看着月長空,一雙桃花眼波光潋滟,“可我必須去集市買一張地圖,自己。”
月長空聽到這裏,一張臉都黑了,他看向桌子上的面紗,剛要開口,便被雲夢澤打斷了。
“這面紗沒用,你要跟我一起去,市集的人肯定又跑了。”雲夢澤盯着月長空。
月長空微微垂眸,睫毛的陰影遮住了烏黑的眼瞳,“南疆勢力複雜,連年混戰,魔修也多,你一個人去不安全。”
“只是去買張地圖而已,很快就回來。”雲夢澤心裏也知道自己剛闖了大禍,月長空無論如何不放心他單獨出去。
果然,月長空看着他,一臉的不信任,“你跟鐵牛出去兩天,就惹了那麽大麻煩,差點讓玄妙烤成肉串,你說我該不該讓你自己去。”
雲夢澤看着月長空,輕嘆一聲,“可現在也沒別的辦法。”
月長空沉默良久,再開口卻問雲夢澤,“有朱砂麽?”
雲夢澤不明所以的點頭,将百寶囊裏的朱砂拿出來給月長空。
這朱砂是畫符用的,盒子裏還有一只短小的毛筆,他随身帶着,以備不時之需。
月長空接過朱砂盒子,拿出筆沾了點朱砂,然後一把将雲夢澤拉到眼前,一筆戳在他額心。
那一筆看起來很快,感覺上卻很慢,等月長空放下筆,雲夢澤才了悟,月長空是在他額心上畫了個符咒。
他突破靈虛期時太過急躁,在額心留下靈穴的印記,月長空怕他被輕易拿捏,用一個符咒幫他遮掩印記。
雲夢澤立刻又從百寶囊裏拿出一面鏡子,查看自己的額心。
看起來就是個紅色的圓點,不大不小,雖然有點傻氣,但還不算難看。
雲夢澤放下鏡子,甜笑着說,“這下師伯可以放心了吧。”
月長空扯了下嘴角,又拉住他,擺弄着他轉了個身,撩開他腦後的長發,伸手點上他的後頸。
微涼的指尖一接觸到後頸的皮膚,雲夢澤渾身便一陣酥麻,不自覺得有些顫抖。
“師伯,這又是做什麽?”雲夢澤強裝鎮定,卻不知自己已經臉頰緋紅,耳尖冒粉。
月長空也不說話,用靈力在雲夢澤後頸畫下一道符咒。
畫完放下雲夢澤的長發,淡淡說,“去吧。”
雲夢澤翻了個白眼,至于麽,還在他後頸畫個追蹤符咒,生怕他跑了似的。
雲夢澤輕咳一聲,也不轉頭去看月長空,徑直往外走。
“一個時辰還不回來,我便去找你。”月長空說完,又自去調息。
雲夢澤答應一聲,掀開簾子走出帳篷。
南疆不同于中原,沒什麽像樣的大城市,都是一個個小的村落,這些村落經常會輪流組織大型的集市,方便以物易物。
雲夢澤禦劍而起,很快就看到一個集市。
在集市中買了地圖,連一刻鐘都沒用到。
雲夢澤正在猶豫要不要四處轉轉,淘撿些新奇玩意,便見集市裏突然出現騷動。
只見遠處的小販往這邊拔足狂奔,有的卷着鋪蓋,有的手裏空空,只是嘴裏都喊着快跑快跑,魔煞來了。
剛賣給雲夢澤地圖的小販一見這情形,趕緊将毯子上的東西卷了卷,也要跑,還招呼雲夢澤,“趕緊跑啊,愣着做什麽,魔煞來了。”
雲夢澤看那小販一眼,還沒拿定主意,便被熱情的小販拉了一把,跟着人群跑了起來。
可惜,沒跑沒幾步,慌張的人群便被迫停下,開始瘋狂的尖叫。
雲夢澤往前面張望,便見七八條人粗的巨蛇堵住了去路。
雲夢澤頓覺心裏一涼,他這是有多倒黴,出來買張地圖都遇到魔修。
這樣想着,雲夢澤微微矮身,打算從人群裏鑽出去,悄悄離開此處。
回去找來月長空,讓月長空處理這魔修,也免得自己處理了,月長空又生氣罰他。
就在雲夢澤已經快要溜出人群的時候,一道低沉悅耳的聲音響起。
雲夢澤猛得一怔,月長空怎麽來了?
雲夢澤停住腳步,往前看去。
便見兩個人從人群逃竄的方向走過來,其一淡紫色頭發,湖藍色廣袖長袍,一只眼是藍色的人眼,一只眼是黃色的蛇眼,渾身散發着魔氣,很明顯是個魔修。
而另一個人白衣飄飄不染塵埃,一張容顏如月皎潔,一頭黑發松散的紮着,俊美無俦,風流無雙。
這分明就是月長空,又明顯不是月長空。